《我老婆是个鬼啊[古穿今]》16.我强吗?

    花禧令人毫无防备地展示女性雄风,惊呆了车上的两个男人。
    张九久装作没有看到司机师傅意味深长的眼神,拨开那颗酒气冲天的头。花禧没了依傍,纤长的雪颈弯弯的,让她看起来像一株被露水打湿的娇花。
    张九久外人面前向来扮君子形象,此刻做一个君子的要义便是坐怀不乱任其撩拨我自稳如泰山。
    这对他来说并不难——他脑子早就像泄洪的水库,迅速空空如也。
    那颗戳在他锁骨上的头埋得很低,音色像被什么东西捂住了,闷闷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地传来,拨动着张九久紧绷的那根弦。
    “我厉害吗!”
    “我强不强?”
    张九久:“……”这人酒品可太拉倒了。
    好像没有得到回应就不会罢休的花禧整个人像一只钻头,转着脑袋狠狠地顶他。
    “我都这样了还不强吗?”
    张九久锁骨被她“钻”得钝痛,这个人被顶得靠在椅背上。他出手掣肘住蛮牛一样的花禧,败下阵来。
    “你强。”
    司机师傅您这个倒吸冷气的声音是不是太放肆了。
    张九久从说出口这句话以后,干脆放弃了基于尊严的无谓抵抗。
    “我棒吗?”
    “嗯。”张九久收好司机师傅找的零钱。
    “你说,我强不强!”
    “强。”把软踏踏的醉鬼拖下车。
    “那你为什么不说我厉害呢?”
    “厉害。”
    站在鹿家大门口,按响门铃,张九久折腾出了一额头的汗。
    他几乎是用夹的姿势固定住一旁不停说着车轱辘话的花禧,心想:
    你他妈可真是太厉害了。
    终于有人来应门,竟然不是鹿家雇佣的阿姨,而是鹿鸷尧披着厚外套脚步急促地走出来。
    鹿鸷尧在监控里就看到了花禧这个醉鬼样子缠在张九久身上——一定是张九久先动的手!
    开了门他没管张九久,先去扯开花禧,试图把她攀附在张九久身上的手扯下来。
    “我很强的,别碰我!”喝了酒的花禧没有什么攻击性,说起话来都没有平日的三分果决。整个人软绵绵的,突然扮起凶来,像一只龇牙咧嘴的小动物,奶凶奶凶的。
    鹿鸷尧手僵住了一秒:花禧好可爱。
    张九久清清嗓子:“兄弟,我们先把她弄进去好吗。”
    鹿鸷尧嗯了一声,装作刚刚痴汉脸的不是自己,伸手去扶花禧。
    没有想到再度被拍掉手。
    花禧抬头,眼圈红红地对着张九久,不过很显然目光的焦距不知道散在哪里。
    “为什么还要找别人啊?我还不够强吗?”
    张九久被翻来覆去问了一路的这句话,真的怕了。他现在发自内心地认为,花禧很厉害,很强。
    简直太强了!
    “是我不强行吗?”张九久无奈地拖着人往院子里走,回身一瞥却看见鹿鸷尧眼神复杂地凝视自己。
    他举手自证清白:“你看到了,我什么都没做,这个大姐她……”
    花禧没有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抓着他的头发再次啃了一口他的脸。
    张九久无力地放弃抵抗,嘴巴抿成一条线,拖着祸害良民的花禧踽踽前行。
    鹿鸷尧看着他缓慢而艰涩的背影,竟然觉得很羡慕。
    随着两处一大一小的身影渐渐远离,仿佛被按了重播键的对话声音也越来越小。
    鹿鸷尧把院门落锁,疾步追上。
    “花花住在二楼的第二间房间。”鹿鸷尧指着方向,冷冷地扫一眼张九久:“你住一楼那边有个客房。”
    张九久当做看不见他的区别对待,礼貌道谢,只换来鹿鸷尧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
    后者眼不见为净,缩回了自己房间独自舔舐伤口。
    张九久找到了鹿鸷尧说的房间,开门见到内部布设完全惊呆。
    花禧真的不是鹿家人吗?这房间简直就是专门为花禧准备的:墙壁上是花禧大幅抽象手绘画像,室内配色家具都几乎和花禧家一模一样。
    梳妆台上还并排放着两个相框,里面是花禧和鹿鸷尧的两张照片。
    张九久嘴角颤抖,想必这又是外面那位裙下之臣的苦心孤诣吧。
    花禧的重复发问终于进入尾声,张九久送了一口气,把她扔在床上。
    长舒一口气,张九久转身欲走,手刚刚碰上门把手,身后的花禧突然再次拔高了嗓门,大喝一声:
    “张九久!”
    被点名的张九久紧张地回头,见床上的女人阖着眼眸,四仰八叉地躺着。
    不是醉话就是梦话了,张九久认为自己必须赶紧离这个疯女人远一点,不知道她还有多少幺蛾子。
    “呔,你这个废物点心!”花禧再度发声,一句高过一句。
    张九久挑眉。
    这人到底是不是真的说梦话?睡着还记得骂自己?
    张九久试探性地靠近,细细地观察她的睫毛,竟然丝毫没有抖动。
    他试探着开口:“花禧才是废物点心。”
    没人应他。
    张九久低头看着沉睡着的女人。她的假发套已经扭掉了,露出里面的半截发网,让她的头看起来圆滚滚的像个瓢。
    想到这里,张九久没憋住笑了。
    “弱鸡。”
    花禧冷不丁地又蹦出来两个字,气得张九久想敲她的头。
    可一看她脸上乱七八糟的妆糊得像什么似的,全然不是平时那副精致骄傲的样子了。
    张九久心下柔软成片。
    在这天地间活着,面对虚与委蛇,蝇营狗苟,还不是被迫挂上了一副冷硬心肠。
    只怕花禧,也是可怜人。
    哦,可怜鬼。
    张九久拿过一旁的夏凉被,笨拙地盖在花禧身上。本以为花禧还有什么后续精彩梦话,可惜她就真的沉沉睡去,只有轻轻的呼吸声。
    张九久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夜晚的时间拖着缓慢的步子,慢慢地踏过张九久的思绪。
    床上的女人好瘦,被子盖上去只有轻微的隆起。
    她这三百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花禧睡相好差,突然大动作地翻身,打破了这个静谧安宁的夜晚。
    口袋里的手机顺着她的动作从口袋里滑出来,顺着床沿砸在地板上,砸出“咚”的一声闷响。
    张九久上前捡起手机,屏幕被点亮,上面是一条未读消息。
    他想起来花禧似乎不喜欢别人看她的手机,张九久刚要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却被发消息的人名字吸引住——
    黄方方方方。
    黄四方?
    张九久心里一沉,这个危险分子又来骚扰花禧做什么!
    愤怒地点开消息,两人只有寥寥几句对话。
    张九久看着最后几句——
    “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你让张九久入我山门,我一定说到做到。”
    “好,我尽量。”
    “十分感谢。”
    像有人拿着一根生有倒刺的绳索,用力地把他的心脏捆上几捆,另一端绑上石块,重重地坠入水底。
    张九久自嘲地笑了。
    敢情自己对人家这一腔怜惜的柔情是用错了地方。
    张九久放回手机,再看一眼花禧,好像隔着重重迷雾。
    被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来,张九久倏忽清醒多了。
    本来一个捉鬼师一个女鬼就是相悖的两条路。况且两人本来也就是萍水相逢最多加点阴差阳错吧。
    他出门,落锁。
    门缝关阖的时候,花禧还在梦中颠沛辗转。
    又是那个充斥着血腥味的夜晚,张九久皮开肉绽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被血液濡湿的衣服一偏暗红发黑。
    可他偏偏还要笑,笑着说“我很强的。”
    花禧真是个顶顶没出息的。什么场面没见过,她却在这样的场景下想哭。
    眼泪流不出来。
    怆然和绝望猛地将她击中,她又要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想要拯救自己的人离去了吗?
    周围是来来往往的人,一张张漠然的脸就踏着他的身体而过。
    没有人理会她的呼号。
    她终于扑簌簌地掉下眼泪,她大声叫着,骂着。
    躺在地上的家伙却再不像往常一样牙尖嘴利地反驳了。
    这是一个隐秘无人知晓的梦境,张九久不会知道。
    他试图给自己的失落找一个解释的出口无果,心不在焉地下楼,却在客厅碰上了守株待兔的鹿几枝。
    看样子她是等了有一会了,见到张九久,好像生怕他逃跑似的拦住去路。
    “花姐夫,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花禧喝多了。我就认得这里的路,就把她送到这里了。”张九久表情淡然。
    鹿几枝急得跳脚,音调上扬而后又赶忙压低音量。
    “你知道我不是说今天!我是说那天你手上的事情!”
    闻言,张九久皱起了眉:“没什么,不小心的。”
    “你少骗我!你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是不小心的!”
    张九久没有讲话,他心里忽然有了决定。
    下一秒,在鹿几枝错愕的眼神中,他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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