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个鬼啊[古穿今]》10.鬼画符

    花禧握着方向盘，和副驾驶上的人僵持。
    “你脑子有泡？”
    鹿鸷尧作为知名狗皮膏药，最不缺的就是厚脸皮和不动如山的毅力。
    花禧平日里心情好或许还会和她对上几句，今天却是真实地一句话都不想说。
    刚刚就在她要离开片场的时候，迎面遇上了熟人——余娇娇的经纪人。她的脸色差极了，这几天接洽各方面人士，也是真的焦头烂额，这会碰上之前的死对头也没有了戾气。
    “你最近怎么样？”经纪人的声音分外喑哑，声音像粗糙的瓦砾相互摩擦传出来的，听起来让人有些不始。
    最近怎么样？这句话不应该由花禧来问吗？
    两个人站在长长走廊的中央，时不时有来往的工作人员，花禧干脆和她走到阳光下来说话。
    “我没什么。余娇娇的……后事，安排妥当了吗？”
    被问的人好像对这个问题已经机械化了，点头低低地“嗯”了一声。要说这世事真是变幻莫测，娇娇本来也该是和花禧一样，春风得意地站在闪光灯下，接受鲜花与掌声。
    谁会预料到余娇娇会用这样的方式离开人世呢？
    想到这里，余娇娇的经纪人看着花禧，略带翘企地开口：“明天，是娇娇的葬礼。没有邀请媒体……你会来送送她吗？”
    人和人之间的因缘际会多奇妙，之前针锋相对的两个人，现在一方提前退出了竞争，另一方也并没有赢。
    花禧是想去的。
    但是她清楚葬礼上鱼龙混杂，阴阳交融之处，人道鬼途。稍有不慎就会置她于万劫不复。
    花禧摇摇头。
    “不了。我，明天有通告。”
    她甚至不敢抬眼看余娇娇经纪人的眼神，她怕看到失望，更怕连失望都看不到。
    鹿鸷尧就是在这个关头出现的。他远远地见到花禧在和人谈事情，没叫人，就站在她视线所及的地方等候。
    在这个节骨眼上的狗皮膏药也显得格外可爱。花禧不知道该怎么接下面的话，忙装作和鹿鸷尧约好的样子朝鹿鸷尧摆摆手，跟余娇娇的经纪人告别。好在后者并没有说什么，倒是一脸理解。
    花禧难得对鹿鸷尧这么好的脸色，还主动和他打招呼。他喜出望外，心脏跳动的频率跟着她的高跟鞋踏在地上的声音。
    一声一声。像在梦境也像陷入沼泽。
    鹿鸷尧娇生惯养，背后是高门大户，他自幼被教授的属于阶级的专横恣肆在花禧面前尽数失效。
    泼辣率性的悖反、充溢和舒展的气势让花禧所向披靡。在她这里不需要历史的俯就和记取——
    她只要一个抬眼。
    鹿鸷尧迎上前去，没想到花禧见余娇娇经纪人走远，直接一个转身，让他扑了个空。鹿鸷尧又怎会放弃，一路追到副驾驶。
    “我不回家，你下车吧。”花禧很累，没有耐心和他周旋。
    鹿鸷尧当然知道：“我知道啊，你要回我家嘛！我妹跟我说了！”
    “你们兄妹两个里应外合做得不错啊。”花禧暗骂鹿几枝这个叛徒，一脚油门，直接把鹿鸷尧的话堵回喉咙里。
    花禧下一个目标职业就是一个赛车手。速度能带给她暴涨的肾上腺素和短暂的失忆——这恰恰就是她现在需要的。
    然而再远的路要有尽头的。鹿家并不远，虽然在市中心但是却闹中取静，错落有致的景观布置巧妙地掩映着鹿宅。
    鹿家上一辈的眼光可比现在这对傻兄妹好多了。
    花禧脚还没着地稳当，就被等在门口的张九久拖到一旁。鹿鸷尧见状想跟上去阻拦，却被张九久一个眼神瞪得滞在原地。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刚刚这个男人举着椅子疯狂的样子。
    “你搬家麻烦吗？”张九久想了很久，还是认为首要的就是原理陈家四口。陈朵朵显然不对，夫妻两个又显然有所隐瞒。这一家人，问题太大了。
    花禧看他的样子，认识到现在他还没有这么急迫紧张的样子，她的一颗心也悬了起来。
    “不麻烦，我还有别的房产。”她压低了声音，对上男人幽黑的瞳孔：“到底怎么了？”
    张九久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了解的情况和盘托出：“陈家的女儿不是人。”
    花禧：“我也不是。”
    “你是个鬼啊！她不是！她不是人也不是鬼！”张九久声调上扬，音量也忍不住大了起来。
    “虽然我也不曾见过，但是那东西好像控制住了那个小女孩的身体。今天陈家燃起了大火，十之八九就是那东西干的。”
    花禧点头应下，打电话叫纪成提前把城东的公寓找人打扫一下。她挂了电话，看到张九久眼神怪异地看着她。
    “你怎么对那个男人那么放心？”
    花禧开始了教学模式：“他是我经纪人。”
    “经纪人是什么人？”张九久想起纪成的脸，他就说嘛，花禧怎么会眼光这么差，男宠也不能挑那个长相的。
    “就是帮我安排演艺圈具体事宜的人。”
    “演艺圈是什么圈？”
    “就是演戏的唱歌的一群人。”令人厌恶的新手问答环节，花禧耐心呈指数型骤减。
    张九久上下打量了好几遍花禧：“你是你们戏圈的花魁吧。”毕竟皮相上花禧还是碾压式的优势。
    花禧纠正：“演艺圈。没有花魁这个说法！”
    “哦。”张九久记下了，“你的经纪人看起来可不像是能给你安排清楚事情的人。”
    花禧简直要笑了。不要说安排清楚她的事情，纪成他能搞明白自己的事情就不错了。他为人做事死板不懂变通，几乎只要是和花禧有过合作的人都会委婉地暗示她，她可以换一个更好的经纪人。
    她都笑嘻嘻地扯东扯西避而不谈。花禧觉得，对张九久是可以有一些不同的。
    她仰头凑近张九久，整个人快要挂在他身上。
    “他可是第一个，我离这么近也对我毫无反应的男人哦~”花禧娇笑连连，像一颗颗投进张九久心湖里的小石子，掀起层层涟漪。
    “你别，别离我这么近。我看我之前的表现，你不怕我是坏人吗……”张九久冷汗涔涔，被她堵在墙根，他没出息地结巴起来。
    “坏人啊？”花禧挤挤眼睛，“坏人也是人诶，我可是个鬼哦~”
    张九久心里一句话打了好几个旋也没有说出口——
    管他是人是神是鬼魅，作起恶来都不分伯仲。
    “其实不只是这样，他八字和我互补啦，刚刚好阴阳平衡……”花禧话没说完突然不远处的喊话打断。
    “花禧！”
    张九久和花禧同时转头向鹿鸷尧看去。鹿鸷尧离他们十几米远的地方，其实只是刚刚看两个人凑得太近的样子下意识想要阻止。
    “你们，你们进去说吧！”鹿鸷尧尴尬地圆场，率先走进院子。
    张九久眯着眼睛，不怎么爽地看回花禧：“这个男人又是谁啊？”
    这个皮相还可以。
    花禧嫌恶地撇撇嘴角：“一张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你可真厉害。”
    花禧歪头看着张九久别扭的一张脸，噗嗤笑出了声音。
    “你这个怨妇脸怎么回事儿啊？你不是喜欢我吧。”
    张九久一甩头走回院子，狠话撂得很及时：“笑话！我会喜欢个鬼？”
    呵，男人。
    花禧摇摇头，瞧这一个个羞臊的样子。
    鹿家长辈都常年不在国内，其实鹿几枝和鹿鸷尧也是近半年才频繁回国，祖宅常年空着。
    穿过庭院，层叠的景观园林遮掩住的独栋老宅是低调的仿古中式风格。张九久看到大门两侧的巨幅红纸，指着问花禧是什么。
    花禧只道是逢年过节图喜气贴的对联。
    张九久认得鹿家对联的字体，这些天见的字他大多都认识的，只有那陈家门口的对联字体，明显和这些都不同。
    “这里有纸笔吗？我今天看到几个字，写给你看一下，你帮我看看是什么字。”
    花禧只翻到了一直眼线笔，塞到他手心里。
    张九久：“往哪写？”
    花禧一把撸起张九久的袖子，按到他眼前：“这儿！”
    张九久只得顺着手腕写上去，因为用不顺手眼线笔，每个字都是大号的丑陋，一直写到快肩膀处才写完。
    花禧凑近了换了好几个角度看，也没看出门道，小声嘟囔：“你是不是写得太丑了，这也不是字啊，好像就是随便划的笔画。”
    “这是什么鬼画符？”鹿几枝大概是等了好久也没见人进屋，出来找人。她看到张九久和花禧神秘兮兮地露胳膊挽袖子缩在门口，，她也从背后凑热闹。
    鹿几枝伸出手，把张九久的胳膊掰来掰去。
    最后结案陈词：“花姐夫，这真不是字。”
    张九久被她扭得胳膊生疼，曲着手臂龇牙咧嘴地揉着关节处。
    “不是，你这到底哪看见的啊？”花禧想不通，张九久一个捉鬼的，每天比她还像个鬼。
    张九久却忽然对着自己折起的手臂僵住了。
    “不对，她今天还要动手！”
    这哪是什么对联，分明是拆散开来的时限到今天的勾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