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个鬼啊[古穿今]》9.诡异的失火

    空气温暖而湿润，张九久感觉自己整个人像被浸泡在一锅徐徐加热的温水里。他眯着眼睛，看着从不远处缓步走来的小女孩，八九岁的年纪，手里还牵着更小的一个小男孩。
    联系昨天花禧说的话，不难猜出眼前的两个孩童就是那男人的一双儿女。
    女孩竟格外镇定，直到走到近前，才仿佛如梦初醒，瞪大了眼睛：“爸爸妈妈你们怎么啦？”
    身侧的男孩子显然要更惶恐一些，看着纷乱的人群和状态异常的父母，小男孩不敢上前，抱着女孩子的胳膊凑得更紧了。
    男人见到自己的孩子，使尽了浑身力气摆了摆手。
    “朵朵，正一，先别过来，家里有点乱，今天先住姑姑家好吗。”刚刚险些命丧火海的陈向荣暗自庆幸，还好刚刚儿子和女儿没有在家，不然就算逃过一劫，怕是也要吓得不轻。
    他最疼爱的，就是这一对可爱的儿女。
    唐婉背过身去抹眼泪，刚刚又急又险的火情让她现在才来得及后怕。
    张九久站在一旁，双手插兜。无人觉察到他的手臂肌肉异样地紧绷。他几乎是用了蛮力，把细线在中指上绕上几圈，其余几指猛力扯开。
    倏忽间指间变得一片湿黏。他用割破的手指摩擦着细线。
    这一切都在不动声色中进行，张九久的视线自始至终紧锁着小女孩。
    女孩似乎受了惊吓，不发一言，只点点头，转身扯着弟弟站到一旁，无比乖顺的样子盯着脚尖。
    像一只蛰伏的猫。
    鹿几枝满脸怜惜地蹲到两个小朋友面前，放软了声音。
    “小朋友不要怕，姐姐陪着你们。”
    女孩子警惕地看她一眼，只是把弟弟往身后扯了扯，卷翘的睫毛低垂，令人难以分辨眼神。
    “小朋友你多大了呀。”
    鹿几枝眼睫弯弯，软糯的嗓音让小男孩放下了戒心，探出小脑袋眨巴着眼睛打量她。鹿几枝伸出手，想要握握小家伙的小手。
    “不用了！”
    一直保持缄默的女孩突然出声，反应有些激烈，甚至出手去拦住鹿几枝。
    鹿几枝悻悻地站起来，转头刚好与旁观了这一切的张九久对上视线，她无奈地耸耸肩。
    张九久再次定睛，确定自己不是幻觉，阳光下的小女孩周身笼罩着一层浑浊的絮状物，似烟雾又好像是确实存在的实体，那东西随着女孩每走一步都飘飘摇摇。
    而周围人与先前并无二致的反应可以断定，是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了这样的场面。
    张九久不寒而栗，他的师父从来没有教过这种情况该怎么办。他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自己的八字：庚申，庚辰，戊辰，戊午。
    四柱纯阳。
    他命格又极硬，过往卜卦算命人士都避他不及，都道天机不可泄露。
    张九久无从猜测那个女孩到底是人是鬼，只能以纯阳之血摄魂以防万一。他看了眼碰了一鼻子灰的鹿几枝，还是把她带上吧。
    “诶，你，跟我一起帮忙吧。”他指向鹿几枝。后者扁着嘴巴，不高不兴地跟他一起上楼。
    张九久扶着陈向荣上楼。因为陈家失火的缘故，物业停掉了这层楼的直达电梯，他们只能从楼梯间步行。
    虽然火已经扑灭，可还有三四层才到就已经能闻到明显的烟味，陈向荣刚刚恢复一点力气的身体根本撑不住这样的运动量，每走一步都是举步维艰，身体重重地靠着张九久。
    “起火之前你们做什么了？为什么这么累？”
    张九久抬头能看见17层走廊已经被成斑驳的灰黑色，看起来刚刚的火势很凶猛了。为什么会燃起这么大的火？
    陈向荣穿着粗气，半天说不出话来。唐婉替他回答：“我爱人在书房写他最新研究项目的申论，我在看电视剧。不知道怎么就睡过去了……”
    “那你们就放人你家的两个孩子自己出门？”
    鹿几枝心直口快，语气里是满满的指责。唐婉估计是个好脾气的贤妻良母，耐心地解释：“他们姐弟两个经常自己出去玩，朵朵很懂事，不会领着弟弟离开小区的。”
    鹿几枝觉得她是在瞎掰，她最烦那种不负责任的父母了。脸色比嘴还快，没好气地扭过头不看夫妻两个。
    陈向荣似乎终于倒过气来，提到这个还有些宽慰。
    “今天也幸亏了，不然朵朵和正一多危险。”
    张九久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可惜他并非是识人善断之人，看了半晌也不知他话里几分真假。
    “你跟你的子女，感情一般啊。”张九久说得委婉，哪里是一般，刚刚那女孩见到自己父母那个样子竟然一点担忧的情绪都没有。
    陈向荣长叹一口气，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撑着张九久把最后几级台阶走完。
    唐婉有些不放心还在楼下的儿子女儿，低声问陈向荣他妹妹什么时候能到。张九久瞳孔猛地一缩。
    花禧！
    花禧千万不要和那个小女孩遇上。他虽不知女孩身上的东西是什么，但可以打包票她绝对是个危险角色。花禧鬼行人道，自然是躲的越远越安全！
    他撒手不算陈向荣，转头拦住鹿几枝。
    “你有没有能跟你花姐姐远距离说话的法器？”张九久急得跳脚，手上比划着手机的形状。
    鹿几枝迷茫：“你说什么东西？法器？是什么？”
    张九久心急如焚，低声先行道歉：“不好意思！”随后直接伸手去鹿几枝的口袋里掏出了他要找的“法器”。
    他把东西递给鹿几枝：“就是这个，你联系她，我来跟她讲！”张九久不会用。
    鹿几枝不明所以，但是看张九久满脸认真又着急的样子，她立刻按照吩咐来做，拨通电话递给张九久。
    “喏，说吧。”
    张九久接过手机，回身看见陈家夫妻俩正在看着自己，快步躲得更远一些，
    才小心翼翼地对着手里的“宝贝”说话。
    “嘿！喂！啊！你是花禧吗？你能听见声音吗？我是张九久！”
    电话那头正在换衣服的花禧把手机拿远一点。
    “你有病啊！喊什么！”
    张九久顾不上被骂，兴奋极了：“听见了！是我！听我说，你先不要回家！家里危险！”
    “知道了，不要喊！”花禧耳朵快聋了。
    “安全了我会让……”张九久想起来不知道鹿几枝的名字：“我会让那个疯女人通知你的！”
    好半天之后鹿几枝才反应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张九久摇头：“不是。”你信吗？
    陈家夫妻两个没有看他们斗嘴，回家里清点财务。张九久和鹿几枝跟过去，入眼即是一片狼藉，家具已经彻底变成灰黑色，上面还覆盖着厚厚一白色粉末。
    张九久捂着口鼻，跨过横亘在地中间的柜子残骸，直直地朝客厅的角落走去。
    那里毁坏程度明显比别处惨烈得多。
    恰是房间的正西方，此处供奉着一尊观音像。尽管原来案台上的贡品香炉都散落一地，但也能依稀变得原来这里是装饰得何等富艳精工。
    张九久从灰烬中抖出一本书——或者说是一块书，这本书只剩下书脊连着的小半纸张。他翻了翻，虽然和他之前见过的印刷版制略有不同，但很明显，是一本佛经。
    “你们还信佛？”张九久晃了晃手中的佛经，问忙着挑拣值钱财物的夫妻俩。
    陈向荣有些尴尬地笑笑：“啊，是的，也不太懂，就希望求个平安。”
    张九久反问：“你们之前怎么不平安了？”
    这句话轻飘飘地落地，也没有人再接话，好像碰触到了陈家夫妻的什么禁忌，两人讳莫如深，装聋作哑地继续埋头翻捡。
    张九久总觉得这屋子里怪怪的，好像有道场，可现在房间被毁坏得一片狼藉，他无从查起，干脆真的踏踏实实帮着清理起来。
    鹿几枝不想动手了，到处都是黑乎乎的，她觉得很脏。可是在场三个人都在干活，她也不好意思，正不情不愿地蹲下身子，物业方面的人来了。
    他们是来请陈向荣夫妻两人配合记录一下失火前的具体情况。同时还带来了保险公司的人，商量一下赔偿事宜。
    见到物业的人，陈向荣脸色瞬间黑下来。这场火起得不明不白，他甚至无从追责，想来想去，一定是物业方面消防措施做得不够到位。
    夫妻两个走了，张九久和鹿几枝也没有再留在人家家里的道理，鹿几枝更是巴不得赶快离开这个脏兮兮的地方。
    两人走出陈家，张九久回头看了眼他家的家门。门幅上红色的对联早已并不鲜艳，上面的字体略显奇异。
    这里的字体都蛮奇异的。
    张九久没来得及多想，就被鹿几枝拉着躲回了鹿家的豪华房车上。
    鹿几枝自作主张，直接吩咐司机驱车回她家，然后才假传旨意地打电话给花禧，告诉她张九久让她直接回鹿家。
    嘻嘻，真好，今天可以和花姐姐一起睡！
    鹿几枝心脏扑通扑通小鹿乱跳。
    “你为什么骗人？”本来正在闭眼冥想的张九久冷冷地问出口，鹿几枝以为他是睡着了，被惊得一梗。
    “你不是说花姐姐家不安全吗！”对，就是这个理由！
    说的也有道理，看起来这个疯子和花禧那个疯子是一路的。张九久默许了鹿几枝的行为，脑海中不停地重现刚刚房间里的种种，他想弄清楚，那诡异的道场到底是怎么设下的。
    真头大。
    很巧，花禧也是同样的感受。
    “花花，我送你！”鹿鸷尧像只狗皮膏药跟着花禧，最后直接在停车场拦住她。
    花禧一脸冷漠，甩着手里的车钥匙：“我有车。”说着“滴滴”一声开车门上车。
    鹿鸷尧倒是反应得快，也上前拉开副驾驶的门一屁股坐进去。
    “那你送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