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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水见云景没有发言, 沉吟了片刻道:“那山水画虽被阴灵入内成为邪物,但在阴灵进入之前,山水画确实是一件不错的法器,有那宝物镇宅, 压住你的煞气, 对你大有好处, 如今这法器没了, 恐怕短期内你的运势将会下降不少,最好再添一宝。”
老赵立刻道:“晋先生可有适合的法器可售?”
晋江水干咳了一声。
法器能被称为法器,那便是有法力的器物, 哪里是那么好得的。
晋江水浑身上下全部加起来, 只有那个圆珠才能算真正的法器, 罗盘只能勉强算半个, 他自己小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哪里还有多余的卖给老赵?
不过晋江水这是为了求质不求量, 他本身职业特殊, 所以对法器要求也高, 普通的他也不打算带在身边,所以数量才这么少, 老赵有钱, 而且他只要震住煞气,对法器的要求不像晋江水那么高, 晋江水沉思了几秒道:“颐古道今日有拍卖会, 我们可一同去看看是否适合你的东西。”
“颐古道, 可是隔壁安平市的古玩街道?”老赵问道。
晋江水点了点头。
老赵道:“好在这里过去很近,一来一回不远,今天出发,明天购买,估计明晚可以回到这里,小景,这……”
云景回想了一下之前罗小甜的话,距离上课好像还有四天假期来着,对于这个购买法器的地方,云景也是极为感兴趣的。
法器中的法力,其实就是云景所需要的灵力,如今除了他需要灵气之外,还有梦魔也需要吸收,能接触越多的灵气自然是越好的,云景道:“我也去吧。”
不论老赵还是晋江水都喜出望外,此刻二人对云景的实力那是深信不疑,只觉得有云景跟随,这一趟定然会有所收获的。
又是三小时的车程,不过这一次车上除了原来的三人之外,还多出了一颗蛋。
老赵为了云景带着方便,还特地派小弟去买了个包过来给云景背着,云景看着那包上的标牌,看起来是挺眼熟的图案,应该是这个世界的名牌,云景原本想掏钱给老赵的,却被老赵拒绝了。
这老赵一旦狗腿起来,那是十分的不矜持,与初次见面对比起来,简直面目全非:“啊呀,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你和我,我们是什么关系?!咱们这是兄弟啊,过命的交情!这点钱算什么,你说说,我老赵的一条命价值多少,别说一个小破包,叫我把全身家当都交出来都没问题!小景啊,你就孵着蛋,好好休息一下,待会儿到了颐古道,哥们几个就指望着你了!”
云景点了点头,没再多言,抱着梦魔蛋闭目养神起来。
老赵和晋江水则在一旁互相交谈着法器相关,经过了今日这一遭,这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晋先生在交谈时慢慢不文绉绉的摆谱了,老赵也不再拿捏着黑道大哥的架势,二人越聊越投机,那个相见恨晚的,就差结拜兄弟了。
车辆很快驶入安平市来到颐古道,还未进入古玩街,便能看到前方立着个巨大的广告标牌,宣传今日15:00开始的拍卖会,图片上还列出了几样珍宝,云景那是一样都不认识,倒是一旁的老赵和晋先生啧啧感叹了两句,见离拍卖会还有两个多小时,老赵和晋江水打算先在古玩街内的小摊逛一逛,万一能看到合眼缘的呢。
云景对此没有异议,点了点头正想往里面走,老赵却突然从小弟身上接过早就准备好的一包钱,塞进了云景的怀中。
云景刚要拒绝,老赵立刻道:“之前赌石的时候,我答应你若是赢了,给你点钱买原石,没想到我们小景这么能耐,自己切出了个皇家紫卖了一千二百万,晋先生给你的钱是打入你的银行账号的,这古玩街小摊买东西得花现金,你就先拿着吧,免得看到中意的,错过岂不遗憾?”
云景这才收下,暗中决定回去后就取钱还给老赵,然后打算将钱放入包中,与梦魔蛋隔着个口袋。
哪知这时包中的梦魔却开始抗议起来了,一整个蛋在背包里不断震动,似乎一点也不打算多加一个舍友。
云景疑惑地看了梦魔一眼,确定梦魔还没苏醒,这只是他的本能意识,无奈之下只好将那一包钱拎在手中,然后朝古玩街内走去。
老赵和晋江水嘿嘿一笑,快步跟上,打算跟在云景的身后,云景喝汤他们吃肉。
可当进入后,老赵和晋江水才发现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今日是假期,颐古道又有拍卖会,慕名前来的行内人,古玩爱好者就数不胜数,更何况还有一大堆游客熙熙攘攘。
而且云景看宝物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几乎一眼就能判断是否有好东西,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老赵和晋江水自知本事不如人,做不到云景那么潇洒,无奈挥挥手,让云景这个开挂的人先逛,要是看到好东西记得叫他们过去一起开开眼,若是怕宝物被人买走,那么就云景先下手帮忙捎带一下再说。
云景点了点头,独自一人在古玩街慢慢闲逛起来。
这是云景看到的第三处汇聚大量灵气的地方,与之前两处不同的是,如果将那赌石场的灵气云朵,将那赵宅下的灵气比作喷发的火流,那么眼前满街的小摊店铺,人来人往间,无数灵气就像是一缕缕轻烟,飘飘渺渺的散在空气中,虽没有赌石场那么集中,却也是值得一逛的。
会有这般现象也不奇怪,满街小摊店铺极多,各种真假宝物数不胜数,有的能够散发灵气,有的却不能,星星散散的四处分布,导致灵气也变成了这般模样。
这时,云景走到了一个小摊前,和别的小摊一样,这个小摊上也摆放了各种古旧的物件,每一件看起来都很像古物,但云景一眼就看出来,只有一枚拇指大的锈珠上散发着一点点灵气。
此时小摊前已经聚集了一些人,大多数人都还处于观望状态,只有一个年轻人拿起物件观察,这个年轻人身上的灵气流转与晋江水有几分相似,但实力却远远不及晋江水,约莫是普通人的四倍左右。
云景见他手上拿着的是一个毫无灵气的瓷碗,神情十分专注,对别的东西都十分不感兴趣的样子,便不再客气,他一下子拿起了那个锈珠,询问小摊老板道:“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坐在一旁等了老半天了,来来往往的人虽然多,来光顾他小摊的也不少,但真正询问价格打算掏钱买的却没几个,像云景这样看一眼就直接打算买的,更是稀罕。
老板一高兴,决定也不虚抬价格了,直接给云景一个合理的价,先把东西卖出去来个开门红再说,他正想报价,一旁观察那瓷碗的年轻人却突然急了。
“等等!”年轻人立刻拦在了老板与云景之间,他转头看云景道:“你好,我的名字叫陈松。”
云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没有回话。
陈松乃是安平市房地产巨贾之子,除此之外他还有另一重神秘身份,见云景完全不认识自己,陈松确定云景非本市人,而且也不是圈内人,立刻来了底气,指着云景手上的锈珠道:“那锈珠我看上好一会儿了,放在一旁准备与瓷碗一同买走,这东西是我先看上的,希望阁下能遵守先来后到的规则,将锈珠给我。”
云景扬眉,立刻看穿了此人的小伎俩。
他是害怕自己对真正的宝物流露出垂涎之意,摊主借此机会抬高价格买了吃亏,便假装看中的是另一样东西,然后讨价还价一番,把真正的宝物一起捎带上,如此一来,便占了小便宜,以低价买到了好东西。
这心思云景算是理解,毕竟能不吃亏,当然尽量不让自己吃亏了。
这个锈珠灵气不算多,云景也没怎么当一回事,否则不会这样直接问价。
既然对方想要,云景也懒得折腾,直接将锈珠扔给他:“那给你吧。”
年轻人深怕锈珠掉了,连忙伸手接住,锈珠到手后,年轻人的心彻底稳下,看云景越发的不顺眼起来。
哪怕云景不知晓他的身份,看他这气质与架势,就应当明白他非普通人。
差点拿走了他陈松的宝物就算了,送回来的时候竟然一点也不恭敬,直接将宝物扔过来,简直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陈松在心中冷哼一声,转过身打算将这个锈珠买走,他问摊主道:“这个多少钱?”
“五千。”摊主一口道。
陈松不可置信地看着摊主:“你说多少?”
“五千,一口价!”摊主毫不犹豫地道。
陈松看着摊主这甚有把握的模样,好玄没被气死,他紧紧捏着那锈珠,恶狠狠地瞪着摊主。
摊主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你爱买买不买滚的表情。
刚才云景和陈松的对话他看在眼里,这种时候不抬价那他真是蠢的可以当猪了。
而且在陈松的提醒下,云景没认出陈松的身份,但摊主认出了啊,面对这么一直肥羊,不下手宰的狠一点怎么行!
陈松咬牙切齿地道:“这锈珠,若是放在平时,五十块钱不到……”
“陈公子你这话说的,五十块钱的垃圾值得您出手么?买回去把一个假货放在家中,那丢的是您的面子啊,又或者前脚刚买下来,后脚就扔进垃圾桶,这才是真的浪费!这宝物今日合了陈公子的眼缘,陈公子犹豫了这么久,也别再迟疑了,若是再来一个像刚才那个少年一样的人,我也不好向人家交代啊”
陈松气的脸色铁青,他倒是不在乎这五千块钱,但原本是打算暗中淘货,然后回去后告诉别人这是他低价买回来的,以此来证明自己的眼光,结果今日却反倒被人坑一道。
按照他的估计,这东西哪怕真拿去鉴定一下预估价值,也不过两三千左右,可偏生他刚为了拿到宝物,直接表明了身份,还说明了宝物是他看上的,此刻出尔反尔,只会更加没脸。
无奈之下,陈松只好掏钱,便宜没捡成,却得忍痛花双倍的价格把东西买回来。
四周已经围了好几个看热闹的人,陈松拿到锈珠后,再也呆不下去,转身就走,直奔云景刚才离开的方向。
既然云景让他不好过,那么他也得让云景吃点儿亏,否则今天这口气,他陈松咽不下去!
片刻后,晋先生面色凝重地开口了:“这条马路是近年新修建的?”
赵哥看了屋宅前方那条笔直的路一眼,只见那马路又宽又直,从宅外直通主屋,看起来气势磅礴,隐隐有舍我其谁之意,每当车辆开进来,赵宅最壮阔的一面完整的展现出来,别提多带劲了,但此刻被晋先生提及,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事,赵哥咽了咽口水道:“是改造的,最近这一代入住的业主越来越多了,有些地方发生了些改变,做这些改造之前,我是请教过人的,说这是光明大敞,与那帝王宫殿一般,具有帝王之气,能祝我事业步步高升……”
“一派胡言,帝王宫殿那是只开入朝殿的,有哪个皇帝把自己的宫殿放在这种位置上?”
“那我这进去,也是个会客的大厅,我的主卧并不是这个方向啊……”赵哥弱弱地反驳道。
“那你是皇帝么?”
赵哥摇了摇头。
“为什么有的人能坐上那把龙椅,有的人终其一生却求而不得,自古帝王者,那是传承天下之大势,外有万民敬仰,内有龙气加持,你虽同为人中龙凤,但……”晋先生说到这,便没再多说,转过头看赵哥的屋宅,“假水正面直来,其直如箭,略无屈曲,逼近于穴,直趋内堂,则穴中真气为来水所射破,穴之者,虽发财禄,却主男人逃盗,主女子淫奔……”
赵哥作为黑道大哥,最怕的就是这个结果,吓得冷汗都流出来了:“晋先生所言当真?”
晋先生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屋宅主楼为两层是矮横平房,门前空地建筑有盖车房,在此安置车辆,虽取其方便,但车房屋楼倾斜朝对主楼大门,为煞,对宅主不利。”
赵哥连忙道:“多谢先生指点,还有何不妥之处,希望先生一并说出。”
晋先生点了点头,继续道:“屋宅气泄,引煞入内,本就外盛内虚,此时就应当阳光入宅,驱邪除祟,可你这树高遮宅,尤为主屋,蒙荫下却绝无福泽,暗房只会滋染阴气,引得小人当道,小鬼入住……”
赵哥越听脸色越白,想到最近这一阵子都没睡好觉,再看那被树木挡住的屋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明明之前还觉得清幽雅致,阴凉通透,此刻却只觉得鬼气森森的,看着都让人发毛,完全没有住进去的欲望:“待会儿就依照先生所说的全部重建!”
赵哥说着,立刻邀请晋先生入屋查看房内风水摆设是否还有不妥,云景自然也跟随而上。
一走进赵哥的主卧,云景眼眸微睁,竟然有大团大团的灵气从地面涌起,在房间内不断翻滚着,这房内所有东西长年累月地被灵气滋养着,竟然都自带了一些灵气来,难怪赵哥身上的灵气比常人强那么多,恐怕便是受着房间所影响。
刚才听晋先生说了那么多,云景对风水学也多少了解了一些,恐怕赵哥这房间就是特意布置的,将灵气全部凝聚在房内,滋养着主人的身心。
云景目光在那摆在床对面的山水画上停留片刻,再转头一看赵哥之时,云景目光一凝。
不知何时赵哥的身前身后竟然都凝聚了无数团半透明的东西,云景定睛一看,它们似人非人,像是残缺的灵魂一样,彼此缠绕在一起,借助房内的灵气,共同贪婪的爬向赵哥身旁。
被这些阴灵影响,原本令人觉得有几分暖意的灵气,竟然变得有些阴冷起来,对于云景而言不论是冷的还是热的,都是没差,以他的精神力,只要是灵气都能吸入体内修炼,但放在常人身上却是不同。
赵哥的身体每吸收四周的灵气一次,这些阴灵竟然也有一部分跟着进入赵哥的体内循环,虽然吸入的部分非常少,而且经过一次循环后还会被赵哥排出一些,但有那些阴灵在体内走过一遭,赵哥能好过就怪了。
此刻赵哥的神情果然也与平日不同,明明是封闭的室内,却仿若有幽幽的冷风在赵哥周身一下一下地吹着,令其脊背发寒,赵哥面上虽强忍着,但那发青的脸色却掩饰不了他体内的异常。
“怎么……感觉今天进来还比平常要更难受一些……”赵哥小声地嘟囔起来。
云景和晋先生同时发现了赵哥的异常,在二人的注视下,那一团团灵魂明显有些惧怕,尤其面对精神力强的逆天的云景,没有一个阴灵敢靠近云景的身边,连带着云景所站的方向,半个阴灵都没有,全都推推搡搡地挤在另外一边了。
晋先生虽然看不到这些阴灵,但却能隐隐感受到那股“气”的存在,见云景所在的方向,那股“气”竟然最弱,微微讶异了一番,最终归功于云景天赋异禀上去了。
赵哥情况不容乐观,晋先生不再耽搁,当即操控着圆珠与罗盘,在房内走了一遭,然后便走到最中心的地方,将圆珠往上猛地一抛,圆珠在半空中滚动了一番,缓缓落下,却没有完全落到地面,而是悬在罗盘的上方,滴溜溜地转动起来,像是一颗眼珠在瞧着一切。
云景清晰地看到晋先生体内的灵力快速涌动起来,以他为中心朝四周扩散,然后在圆珠上建立了第二个灵气点,两点相隔不远,晋先生的灵气乃是正常的灵器,而圆珠上的灵气则与阴灵的相似,一阴一阳,互相呼应。
片刻后,圆珠锁定了那一团团阴灵所在的地方,晋先生当即双目微睁,也操控圆珠释放出了一股灵气,与阴灵们的灵气开始互相撞击起来。
阴灵们一开始有些惧怕,但很快被激发了凶性,竟然一同对圆珠发起了反攻!
它们周身的灵气当即涌动的更加快速起来,一边反攻,阴灵们一边从赵哥体内汲取阴力强大自身。
但那股阴力早已与赵哥身躯融为一体,此刻贸贸然抽/出,赵哥的身体身不由己地往前一探,紧接着发出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赵哥的惨叫声来的太突兀,晋先生被赵哥的声音影响,顿时迟疑了一下,而阴灵们则利用晋先生这一刻的停顿,迅速发起了最强的一击,晋先生一个不察,当即阴灵们的反攻冲击地整个人都忍不住后退一步,他抬起脸脸上一片震惊。
“本以为只是暗房生阴,因小赵曾动过血腥,便有一群小鬼滋生扰人,却没想到这群东西竟然还敢在人体生根,以来滋养自身谋求阴力!”晋先生说着,脸上浮现出怒容,他一手举着罗盘,另一手快速从腰间撕出一张黄色的纸,原本皱巴巴的纸张,在灌输了灵气后一下子变得笔直崭新,晋先生一口咬破中指,然后在符纸上快速书写起来,才刚写完,那符纸便闻风自动,贴上了赵哥的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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