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他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黄地粉彩缠枝花卉纹瓶, 又摸了摸挂在自己胸前的那个宝贝, 见检测中心的人先拿着云景的瓷碗进入室内仪器检测, 陈松心中突然萌生了退意。
趁着云景一行人的关注点不在他身上, 陈松缓缓起身,冲一旁的保镖使了使眼色, 让他们掩护自己, 随后陈松一手将瓷瓶的盒子抱入怀中, 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去。
好不容易退出了十步,正当陈松以为自己可以逃之夭夭的时候, 突然,前方的云景慢悠悠地转过头, 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陈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云景的音量不大,但是全场的人都听得见, 霎时,四周所有人, 包括检测中心的工作人员也一同转过头,齐齐将目光放在陈松身上。
陈松浑身一僵,对张了张口却老半天说不出什么话,这种被人当场抓包的尴尬, 很快转变成了恼羞成怒, 陈松突然冷哼一声, 抱着瓷瓶又回到了原地, 然后将手中的瓷瓶往桌上重重一放, 冷冷地看向云景:“小子, 我告诉你,有些人你可以惹,有些人……却是你惹不得的!”
云景微微勾唇,却没有回话,似乎压根不把陈松的警告放在眼里。
陈松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然后疾言厉色地看向晋江水:“晋先生,你不管管这个无礼的小辈?”
晋江水瞧陈松这模样,心里别提多畅快了,他摸了一下胡须,悠然自得地道:“小辈之间的打打闹闹,长辈看看便是,插手了反而不美,我相信令师尊在的话,定然也与我想的一致。”
陈松听他提到了自己师傅,哪里还不明白晋江水的意思,这事情要让师门知道了,哪怕他不会被逐出师门,也会被狠狠地责罚一通。
陈松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但很快,他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浮现出了缕缕冷笑。
很快,仪器检定的结果也出来了,鉴定专家捧着瓷碗走到云景面前道:“瓷器釉面光亮、匀净,且掺有玛瑙,经过仪器放大鉴定,瓷片分布着稀疏的气泡,气泡大小差不多,分选性极佳,在气泡周围有白色絮状物质围绕着气泡,气泡和絮状物质大约占总面积一半,应当是清凉寺汝官窑生产的钧窑瓷片,虽然不是汝窑瓷器,不过这瓷碗保存的非常完整,没有一处有磕破或者裂开的痕迹,也许是豆腐脑装久了,豆腐渣形成膜将碗覆盖,反而将碗保存的更完善。瓷碗品相很不错,价值极高,根据以往的经验,卖个八百万不是问题。”
鉴定专家顿了一下,继续道:“有人对这块瓷碗很感兴趣,所以让我来问问您的意思,不知您是否有售出的意愿?如果您想要现在售出的话,对方愿意直接以八百万的价格买下,金额现付;如果您不愿意私卖,打算将瓷碗放在我们拍卖行拍卖的话,鉴于你这瓷碗是放在我们这鉴定的,而且质地这么好的汝窑钧瓷并不多见,我可以做主帮你申请一下,让这瓷碗成为下一场拍卖会的王牌拍卖品,期间抽取的费用也好商量。”
云景转头望向晋江水,这方面很显然晋江水比他要在行的多。
晋江水走到云景的身边低声道:“拍卖行经过宣传和炒作可以卖出更高的价格,不过抽取的费用高昂,而且等待的时间也颇长,好处就是最后到手的价格或许会比现卖要高一些。汝窑钧瓷开出八百万的价格,算是公道,小景你自己决定吧。”
云景点了点头,没再犹豫,直接道:“现卖,一半现金转账,另一半要现金。”
这块碗云景不打算独吞,拍卖虽然价格高,但耗时长,云景对老奶奶一无所知,他本人也是外地人,不方便在安平市久留,所以还是现卖直接兑换现金最好。
听到云景愿意现卖,那个鉴定专家也流露出了几分喜色,今天这瓷碗能到手,他也是出了一份力的,对方自然不会忘了他的好处:“现取现金需要一点儿时间,您在一旁坐一会儿,稍等片刻,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为您将现金送来。”
云景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一旁的陈松,不顾陈松黑如锅底的脸色,云景直接伸出手不客气地道:“瓷瓶,还有你脖子上的东西,给我吧。”
陈松没想到云景这么直接,大庭广众之下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他要宝物,也不怕宝贝拿多了被人惦记上,有命拿没命保!
陈松在心中恶毒地诅咒着,忍痛将手中的瓷瓶交到了云景的手中。
云景不客气地一把接过,放在了老赵那儿,然后盯着陈松脖子上的东西。
这挂坠的灵气也就比舍利子要弱上几分,梦魔很想要舍利子,云景已经打算将舍利子给梦魔了,但云景本人来这个世界这么久,忙活了老半天,宝贝拿了不少,却一个都没吸呢!
此刻他已经打定主意了,不管陈松脖子上那宝贝是什么,里头的灵气都是他的。
作为一个灵师,光有精神力没有灵力的痛苦简直无法言说,所以此刻云景盯着陈松脖子上的宝贝,那眼神就差发绿了。
陈松被云景这般盯着,越发恼羞成怒,他咬牙屈辱地从脖子上将挂着的宝贝摘下来,然后绷着脸将宝贝递给云景,一边交过去,还一边道:“你看清楚,这是什么东西,有些东西你拿了便罢,有些东西,却不是普通人能碰得的!”
云景毫不在意陈松的威胁,一把将宝物拿过。
这是一枚小而精致的木牌,正面雕刻了群山,背面则是日月,雕工精细,栩栩如生,木牌质地温润,果然是个宝贝。
一旁的晋江水看清了木牌后,顿时皱眉,小声道:“这东西,有点麻烦……”
“怎么?”云景疑惑地看他。
“这是代表了门派的木牌,是陈松在门派内的身份标识,这东西与其说是陈松的东西,不如说是门派的,如果哪一日陈松不是门派中人,这宝物是得回收的……”晋江水低声解释。
云景微微扬了扬眉,难怪陈松一直冷笑连连地警告他,原来这东西是门派发给他的,门派定然不允许这东西落入旁人的手中,云景若是执意收了这宝贝,定然有麻烦上门。
陈松这是拿他背后的门派来以势压人,哪怕输了,也得逼着云景把东西乖乖送还回去呢。
但云景会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么?
“既然陈公子拿出此物作为赌注,且愿赌服输亲自将此物交给我,那这便是我的东西,师门若是要找,也得找陈公子,与我何干?”云景说着,感受到木牌内那充裕的灵气,索性不再压抑自己,直接释放出精神力将木牌内的灵气全部吸的一干二净。
云景精神力释放出来的那一瞬间,陈松和晋江水虽然都不懂这个,但他们毕竟是修炼之人,一瞬间寒毛耸立,整个人都微微惊了一下。
而之前被云景三番四次释放精神力警告的老赵,也略微做出了一些反应。
三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集中在云景身上,便见云景手握木牌,一双乌黑幽深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木牌,紧接着,令人惊惧的一幕出现了。
木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了光泽,原本细腻的质地,竟然霎时变得粗糙,而上头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图案,也瞬间失了灵意,一块宝物,居然眨眼间沦为了凡品!
“咔嚓咔嚓”几声清脆细微的声音传来,在三人的注视下,前几秒还大放宝光的木牌,竟然发生了龟裂,并且最终化作粉末,消失在了云景的掌间,仿若从未存在过一般。
目瞪口呆的三人:“=口=!”
“一派胡言,帝王宫殿那是只开入朝殿的,有哪个皇帝把自己的宫殿放在这种位置上?”
“那我这进去,也是个会客的大厅,我的主卧并不是这个方向啊……”赵哥弱弱地反驳道。
“那你是皇帝么?”
赵哥摇了摇头。
“为什么有的人能坐上那把龙椅,有的人终其一生却求而不得,自古帝王者,那是传承天下之大势,外有万民敬仰,内有龙气加持,你虽同为人中龙凤,但……”晋先生说到这,便没再多说,转过头看赵哥的屋宅,“假水正面直来,其直如箭,略无屈曲,逼近于穴,直趋内堂,则穴中真气为来水所射破,穴之者,虽发财禄,却主男人逃盗,主女子淫奔……”
赵哥作为黑道大哥,最怕的就是这个结果,吓得冷汗都流出来了:“晋先生所言当真?”
晋先生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屋宅主楼为两层是矮横平房,门前空地建筑有盖车房,在此安置车辆,虽取其方便,但车房屋楼倾斜朝对主楼大门,为煞,对宅主不利。”
赵哥连忙道:“多谢先生指点,还有何不妥之处,希望先生一并说出。”
晋先生点了点头,继续道:“屋宅气泄,引煞入内,本就外盛内虚,此时就应当阳光入宅,驱邪除祟,可你这树高遮宅,尤为主屋,蒙荫下却绝无福泽,暗房只会滋染阴气,引得小人当道,小鬼入住……”
赵哥越听脸色越白,想到最近这一阵子都没睡好觉,再看那被树木挡住的屋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明明之前还觉得清幽雅致,阴凉通透,此刻却只觉得鬼气森森的,看着都让人发毛,完全没有住进去的欲望:“待会儿就依照先生所说的全部重建!”
赵哥说着,立刻邀请晋先生入屋查看房内风水摆设是否还有不妥,云景自然也跟随而上。
一走进赵哥的主卧,云景眼眸微睁,竟然有大团大团的灵气从地面涌起,在房间内不断翻滚着,这房内所有东西长年累月地被灵气滋养着,竟然都自带了一些灵气来,难怪赵哥身上的灵气比常人强那么多,恐怕便是受着房间所影响。
刚才听晋先生说了那么多,云景对风水学也多少了解了一些,恐怕赵哥这房间就是特意布置的,将灵气全部凝聚在房内,滋养着主人的身心。
云景目光在那摆在床对面的山水画上停留片刻,再转头一看赵哥之时,云景目光一凝。
不知何时赵哥的身前身后竟然都凝聚了无数团半透明的东西,云景定睛一看,它们似人非人,像是残缺的灵魂一样,彼此缠绕在一起,借助房内的灵气,共同贪婪的爬向赵哥身旁。
被这些阴灵影响,原本令人觉得有几分暖意的灵气,竟然变得有些阴冷起来,对于云景而言不论是冷的还是热的,都是没差,以他的精神力,只要是灵气都能吸入体内修炼,但放在常人身上却是不同。
赵哥的身体每吸收四周的灵气一次,这些阴灵竟然也有一部分跟着进入赵哥的体内循环,虽然吸入的部分非常少,而且经过一次循环后还会被赵哥排出一些,但有那些阴灵在体内走过一遭,赵哥能好过就怪了。
此刻赵哥的神情果然也与平日不同,明明是封闭的室内,却仿若有幽幽的冷风在赵哥周身一下一下地吹着,令其脊背发寒,赵哥面上虽强忍着,但那发青的脸色却掩饰不了他体内的异常。
“怎么……感觉今天进来还比平常要更难受一些……”赵哥小声地嘟囔起来。
云景和晋先生同时发现了赵哥的异常,在二人的注视下,那一团团灵魂明显有些惧怕,尤其面对精神力强的逆天的云景,没有一个阴灵敢靠近云景的身边,连带着云景所站的方向,半个阴灵都没有,全都推推搡搡地挤在另外一边了。
晋先生虽然看不到这些阴灵,但却能隐隐感受到那股“气”的存在,见云景所在的方向,那股“气”竟然最弱,微微讶异了一番,最终归功于云景天赋异禀上去了。
赵哥情况不容乐观,晋先生不再耽搁,当即操控着圆珠与罗盘,在房内走了一遭,然后便走到最中心的地方,将圆珠往上猛地一抛,圆珠在半空中滚动了一番,缓缓落下,却没有完全落到地面,而是悬在罗盘的上方,滴溜溜地转动起来,像是一颗眼珠在瞧着一切。
云景清晰地看到晋先生体内的灵力快速涌动起来,以他为中心朝四周扩散,然后在圆珠上建立了第二个灵气点,两点相隔不远,晋先生的灵气乃是正常的灵器,而圆珠上的灵气则与阴灵的相似,一阴一阳,互相呼应。
片刻后,圆珠锁定了那一团团阴灵所在的地方,晋先生当即双目微睁,也操控圆珠释放出了一股灵气,与阴灵们的灵气开始互相撞击起来。
阴灵们一开始有些惧怕,但很快被激发了凶性,竟然一同对圆珠发起了反攻!
它们周身的灵气当即涌动的更加快速起来,一边反攻,阴灵们一边从赵哥体内汲取阴力强大自身。
但那股阴力早已与赵哥身躯融为一体,此刻贸贸然抽/出,赵哥的身体身不由己地往前一探,紧接着发出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赵哥的惨叫声来的太突兀,晋先生被赵哥的声音影响,顿时迟疑了一下,而阴灵们则利用晋先生这一刻的停顿,迅速发起了最强的一击,晋先生一个不察,当即阴灵们的反攻冲击地整个人都忍不住后退一步,他抬起脸脸上一片震惊。
“本以为只是暗房生阴,因小赵曾动过血腥,便有一群小鬼滋生扰人,却没想到这群东西竟然还敢在人体生根,以来滋养自身谋求阴力!”晋先生说着,脸上浮现出怒容,他一手举着罗盘,另一手快速从腰间撕出一张黄色的纸,原本皱巴巴的纸张,在灌输了灵气后一下子变得笔直崭新,晋先生一口咬破中指,然后在符纸上快速书写起来,才刚写完,那符纸便闻风自动,贴上了赵哥的脑门。
那群阴灵惨叫一声,当场被打散四处逃窜,一面逃,一面还阴毒地看着晋先生,不规则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叫嚷着什么。
云景仔细一瞧,发现这些阴灵被打散后不是逃回灵气最浓郁的地面,而是窜到了房内的一张山水画里头。
晋先生顺着“气”感应,当瞧见阴灵朝山水画所在的方向冲去,晋先生这才注意到这幅画,几秒后,晋先生脸色大变:“糟糕,不好!”
可惜晋先生发现的太晚了。
随着一个个阴灵钻入,山水画上便出现了无数模糊的骷髅人脸,到最后整张山水画中都布满了人脸,密密麻麻的一点儿间隙都没有,每张人脸都长着口,不断在画中蠕动着,像是无数个漆黑幽深的黑洞在旋转,令人陷入迷幻。
窗外的天不知何时暗了下来,仅是片刻,周遭五米范围内的东西便看不太清晰,一股阴凉之意不断在房内席卷,若是常人在此,恐怕会冷的浑身发抖牙齿打架。
第一个支撑不住的便是赵哥,他在阴灵的汲取下本身就虚弱之极,此刻“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前方,浑身冷的要命,抖的和筛子似的。
紧接着晋先生也微微后退一步,悬浮在空中的圆球已经回到他的手中,他一手紧紧握着圆球,一手捏着罗盘,脸上的神色分外的铁青:“难怪这阴灵能如此歹毒,原来有这东西辅助……这山水画乃是一件的法器,平日看起来与普通的画相同,一旦进入阴灵,法器发动,立刻将人卷入画中,被阴灵所噬,直到吸干生气为止——此物专克我的浑天球,小赵,你是从哪来这等邪物的!”
赵哥惨叫道:“是从那个指点我的先生那儿购买的,他说我煞气重,得用这个法器镇着才能敛财得权,事实上这山水画买回来之后,我确实就爬上帮内数一数二的位置上去了……”
晋先生气的喝道:“如果没有阴灵,此物确实是一件法宝,但有阴灵在侧,这东西能助你短期内得权,却也能要了你的小命!”
“先生,怎么办啊!”赵哥惨叫着,转头想望向晋先生,却发现已经看不到人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内,仿佛就剩下他一个人,唯独那山水画在散发着惨白惨白的光,不仅没让人觉得安心,反而将里面无数人脸衬托的越发狰狞。
赵哥想要微微挪动身躯,离那山水画远一些,谁知他才刚动弹一下,山水画内成百上千张脸一起望过来,直勾勾地盯着赵哥。
“先、先生,你还在吗……”赵哥的声音中带着点儿颤音,他虽然是道上的人,各种场面都见过,但这超出常识的灵异事件,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而且此刻他浑身冷的都快失去知觉了,仿佛自己都变成了个人形冰块,身心都受到打击,赵哥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在虽然视觉受到了影响,但此刻声音还能传播,晋先生的情况不比赵哥好到哪去,他浑身被阴灵所困无法动弹,感觉自己体内灵气开始逐渐流失,晋先生也有些颓然地道:“如若刚进门能第一时间发现此画,第一时间铲除还尚有生机,现在却是来不及了……”
晋先生叹息道,“可惜我才刚见到一个绝世天才,却要他与我一同陨落,成了这山水画与阴灵的口粮,小景,我晋江水对不起你啊!”
在一旁终于摸清了山水画与阴灵的云景,这时候才知道晋先生原名是晋江水,见二人情况不妙,容不得他再继续研究下去,云景一边快步走到山水画面前,一边安抚道:“无妨,晋先生与赵哥莫要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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