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20.上穷碧落下黄泉

    元帅帐内，激情退却过后。沈篱点燃床前的红烛，“瑞，你真的打算去让叶子修去突袭北夷？”
    “不错。”穆王双眼没有睁开。
    “那……我们的计划不就……”沈篱欲言又止。
    穆王抬了抬眼，嘴角扯过一丝浅笑。
    翌日，叶子修一大早便被召见。
    “叶副帅，昨日我跟你说的突袭计划，你觉得怎么样？”
    叶子修低头沉思了一下，说到：“只要大元帅的情报没错，莫将认为还是值得一试。”
    “好！本王等的就是你这一句话。”
    下午叶子修召集全部叶家精骑的将领，把穆王的计划大概一说。叶家虎将个个都是英勇善战，一听到去突袭，都纷纷赞同。
    于是叶子修便命令众人回去好生整顿军备，次日破晓前出发。
    交代完这些事，叶子修又回到元帅帐中，跟穆王仔细研究突袭的路线和目标。
    “看这里，这里是北夷这次囤积的粮草。”赵玄瑞指着地图中的一点说道。
    “嗯，此处正处山谷之中，确是防御退兵的好地方。”
    “不错，这就是北夷的退路。”赵玄瑞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
    “元帅是想让我先去封住北夷的后路，元帅再从前方强攻。这样前后夹击，形成合围之势，逼北夷落入绝境。”叶子修分析道。
    “正是。”穆王说，“这里比边界更为深远，等你到达之后，想必□□的先锋也已经开始同北夷交战了。”
    “元帅果然好计谋。”叶子修叹到。这样，即使北夷知道大军何时抵达，恐怕也是防不胜防，比起突袭大营，断了他们的后路显然更为高明。
    回到自己的帐篷，叶暖立刻端过来一盆清水给叶子修洗脸。
    “少爷，明天我能不能也一起去啊？”
    “啊？去哪里？”
    “少爷！”叶暖扑上来，“我都知道了，你明天要带领叶家精骑去突袭。”
    “是啊，你也知道是突袭。”叶子修白了白眼睛，“突袭就是很危险很危险的事情，知道么？”
    “我知道啊，所以才想跟少爷一起去。”
    “别闹了，你那点三角猫功夫，我可没空保护你。”叶子修撇撇嘴。
    “……唉，想我叶暖如此命苦，从小就孤苦无依，本想一心一意服侍三少爷，生是三少爷的人，死是三少爷的…………”叶暖突然不说话了，因为叶子修回过头来看了看他，目光和平时不同，似乎有那么一些悲凉。
    半晌，叶子修说：“好吧。”
    掀开幕帘，外面已经是繁星点点。
    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呢？
    刚才叶暖的一番话，本来是无心赖皮之语，可是叶子修一下子想起了数月前的扬州城。
    漪梦轩内，歌舞升平，大千繁华不过如此。
    那时候，自己还不过是一个无忧无虑的侯门少爷。现在，整个叶家精骑，三千人的生命就在自己手上。
    这一路来，叶子修一直处于一种不太真实的状态之中。
    一切似乎都太突然了。
    他多年的壮志得酬，本来应该兴奋异常。
    可是丁不寻的不告而别，又让他失落痛苦。
    途中，见到那么多凄凉景色，更让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叶子修喃喃的说道，眼光望向辽阔的星空。
    清晨，冷风阵阵。
    叶家精骑，容装整齐，叶子修一声低叱，三千兵马，风驰电掣。
    沈篱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突然，一轮红日喷薄而出。
    阳关洒在沈篱微微仰起的脸上，映出了一丝泪痕。
    子修啊，你意气风发的样子的确宛如谪仙，这是否就是你的错呢？
    子修，我一直记得和你一起在太学的日子，那时的你就显示出了热烈的报国雄心和志向。
    我多么希望，我能像你一样，活在鲜艳的阳光下，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
    可是，子修，你可知道，在你前方等待你的，究竟是怎样一种命运？
    巫山之上。
    “寻儿，你终于醒了！”谷一风的声音喜悦中却带着憔悴。
    “小寻！”婕如哭泣的声音。
    “三弟！”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四哥哥！”璎儿怯怯的叫着。
    丁不寻费力的眨眨眼睛，看向众人。
    “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