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17.我寄愁心与明月

    夏月西沉,旭日东升。
    丁不寻在晨光中静静的凝视着那座竹楼,深深的吸了口气,慢慢走进去。
    里面的陈设没什么大变化,他掀开竹帘,向楼上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见楼上有人在说话,声音很轻。
    丁不寻的脸色刹那变得惨白,那声音,就算他化成灰烬也不会忘记。
    是他的师父,谷一风。
    丁不寻好不容易让狂躁的心平静下来,屏住气息,仔细听着楼上的动静。
    “青竹,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为何……为何这么狠心?”谷一风的声音仿佛被刻意的压抑着。
    “狠心?”那个被叫做青竹的人轻蔑的哼了一声,随即放声大笑。
    丁不寻心里一动,原来“他”叫做青竹,青竹……难道是……叶青竹?可是,叶青竹不是……不是那个每次去都会给我很多糖果点心,总是满脸带笑的师娘吗?
    丁不寻脑子一下子变得乱糟糟的,这时,叶青竹继续开口。
    “楼梯上的那位,不要躲躲藏藏了!”
    丁不寻一惊,只好硬着头皮走上楼。
    叶青竹还是那般出尘俊逸,只不过他今天换了一身白衣,长长的黑发披散着,那日散漫的目光今日却多了一丝犀利。
    谷一风见到丁不寻却是大大的吃了一惊,其实他早知道楼梯有人,但还以为是什么山野小贼,所以未加理会。此时一见,立时走过来,紧紧的抓住丁不寻的手:“寻儿,你……你没事儿吧。”
    丁不寻有点儿懵了,师父虽然是性情中人,却未见得对他有何特殊,眼下这番关切,真是令人费解。
    “师父,我没事儿。”丁不寻抽出手,有点别扭的说,“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叶青竹望着两人,眼里竟然露出一丝仇恨和……落寞,“丁不寻,我来给你讲一个故事罢。”
    谷一风望着叶青竹,那眼神太过深沉复杂,叶青竹不由别过头去,望着窗外的旭日,缓缓开口。
    五十年前,京城有一户叶家。名门望族,主人叶谦位及人臣,是远近闻名的镇国大将军。
    他膝下有两个儿子,一个叫做叶之勋,子承父业,年仅双十就受封护国大将军。
    另一个儿子,叫做叶之礼。他生来喜静,虽不能武,却才高八斗,艳冠天下。十六那年高中金科,官封御史大夫。
    叶之礼弱冠那年,当时的宰相柳悠将他的独生爱女柳千婥许配给叶之礼,一时间成为一段郎才女貌的佳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叶之礼在新婚一年后,竟然抛下怀孕的妻子和功名利禄,悄然失踪了。
    可怜柳千婥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抚养孩子长大,历尽十载,在叶家一心等候丈夫的归来。
    不过后来,叶之礼真的回来了,虽然形容憔悴,但是只要人回来了,大家还都是非常开心。
    尤其是他的儿子,那时,他的儿子已经十岁了。
    一家人在一起高高兴兴的生活了大半年。
    就在谁都以为日子就会这么平静美满的过下去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有一天一个少年前来拜访,叶家当时的主人叶之勋非常欣赏这个少年的武功和才华,执意将他留下。
    那个少年一直非常的谦逊有礼,也很少跟别人交谈。但是对于自己的性命身世,却一概不提。
    直到他离开之前的一夜。
    他走到叶之礼的房间,当时叶之礼正和他的妻子用晚饭。
    他说:“叶之礼,你以为你逃回家就没事儿了么?”
    “慕容秋白我都能杀死,难道还会白白的放了你不成。”
    “我不会明刀明枪的杀死你,叶家我还惹不起。”
    “不过,我已经在你身上下了一种毒。”
    “你还记得慕容秋白是怎么死的吗?”
    “中了这个毒,你就会日日夜夜、反反复复的想起那日的情景,直到你死为止。”
    “我知道你叶家有‘上古冰清’,但是你一旦解了毒,就会把过往的一切一切全部忘了。”
    那少年说完这些话,就走了。从此再也没出现过。
    叶之礼从那开始,日渐消瘦,不出半月,就一命呜呼。
    柳千婥在叶之礼死后不久,也因为伤心过度,郁郁而终。
    叶家上下虽然对叶之礼的暴猝而悲恸欲绝,却都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可是他们的儿子,当时只有十岁的他,却暗暗立志,为父母报仇。
    他虽然从未与那名少年正面交谈过,但是那一夜,他清楚的记得少年的每一个细节。
    他从此开始发奋习武,不到十五便略有小成。
    少林每年一度的武林大会,让这个从未显露江湖的人名声鹊起,因为他谪仙之姿,于是人送外号“凌霄上仙”。
    其实,他是想引那个人出来。毕竟时光变迁,而他又不知道那个冷血少年姓甚名谁。
    黄天不负苦心人,那个人终于出现了。
    虽然五年过去,少年早已经是棱角分明,不再复当年的青涩,但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其实少年的名号当时已经是人尽皆知了,他善于用毒,人称“辣手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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