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心理病[重生]》38.第 38 章

    刚下飞机, 温自之提着行李按照校长给的地址先去那所学校看看。学校大是大, 但环境设施总体没自己的学校好一些，温自之半个小时就绕完了，之后便去旁边找了个宾馆先住下。
    夜色如洗，温自之在浴室洗了个澡, 擦头发的时候给付衡打电话，电话没响几声就通了, 那边传来沙哑的声音——
    “在哪儿呢？”
    “到宾馆了，今天休息一晚上, 明天准备去学习。”温自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嗯, 想不想我？”付衡在电话那头笑着问道。
    “没你在旁边吵，我这边还清净不少呢。”温自之勾起嘴角，“不想你。”
    “可我想你啊。”付衡也是刚出诊疗室, 他慢慢晃悠在马路上, 天空中星云虚幻缥缈, 仿佛把夜空中的黑幕都遮了起来，付衡抬起头看看说道:“我今天算了算，你还有十三天就回来了。”
    “我就去十四天，跟现在算起来可不还有十三天。”温自之在那边微笑道, “要不要开视频, 我现在手头刚好没什么事情。”
    “好啊, 那我把电话挂了。”付衡说完便把电话挂了, 拨通视频聊天, 温自之接的挺快，付衡看着温自之正坐在床边擦头发，便开口问道:“洗澡了吗？”
    “嗯，今天刚下飞机有点累，就洗个澡再睡觉。”温自之已经换了睡衣，暗黄色的灯光将他的肤色照得很温暖。
    “还说不想我，都要跟我开视频了。”付衡笑着戴上耳机。
    “你们那看起来挺冷的，怎么不穿多点。”温自之没有理会付衡刚刚的话，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道。
    “其实还好，顶多晚上有点冷。”付衡朝着自己掌心吹了口气，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开口道:“温自之，我给你看看天空。”
    “天空？”温自之躺倒在床上。
    静谧的夜晚，天空中点缀着无数颗星星，虽然通过视频看不清楚，温自之还是能感觉到那点点的虚渺星光。
    “好看。”温自之淡淡笑着评价。
    “你更好看。”付衡把手机的摄像头转换过来，对着温自之轻声说道。
    “……胡说八道。”
    “哪有胡说八道。”付衡用手轻轻点了一下屏幕，“有一句诗怎么说来着，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温自之听到这，心里微微触动了一下，他蓦地想起那次叶彭送他的卡片上，也写着这样一句诗。
    “这句不好。”温自之摇摇头，对着付衡说道:“我不喜欢，你再想一句。”
    “再想一句？”付衡略微苦恼地皱起眉头，夜风还是比较凉，“我学理科的，文学这方面真的不太好……”
    “那我就说一句吧。”温自之将床头的灯光点亮了些，“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啊，这个我知道。”付衡拢了拢自己的羽绒服，笑说道:“下一句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嗯，对。”温自之半眯着眼睛，看起来很舒适的样子，“以后就这句了。”
    “我发现你比我会说情话。”付衡温柔地勾起唇角，“以后可以多说一些。”
    “快回家吧你。”温自之无奈的摇摇头，“外面这么冷，你还瞎晃。”
    “这不是为了跟你视频，所以走的慢些。”付衡想了想，又续道:“不过这晚上确实挺凉的，先不说了，我回去再跟你说。”
    “嗯，好。到家了跟我说一声。”温自之关掉视频，闭着眼躺在床上，坐了很久的飞机还是有些困倦了。
    温暖的灯光照下来，温自之也懒得动手关，半湿着头发躺在枕巾上，他把手机放在一旁的床头柜处，拉过被子罩在头上。
    说起来他好久没做过那个梦了。
    温自之觉得心里像是长出了细长的藤蔓，一点一点攀上他的心尖，逼他回想起那梦中的人。
    那漫天的雪花，迷茫的雨天，都来自于同一个人的气息。温自之蓦地坐起，掀开已经覆着自己体温的被子。
    “付衡……”温自之连忙拿起旁边的手机。
    他不愿意再想那个人，他想的只能是付衡。
    温自之拨通电话，紧张的等待那边接通，果然不出片刻，付衡沙哑低沉的声音就传来，“温先生，怎么了？”
    “你在哪……”
    “我当然在回家的路上啊。”付衡笑笑，另一只手不由自主伸进口袋取暖。
    “我刚刚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温自之很“坦然”地承认错误。
    “什么？”付衡疑惑地皱皱眉。
    “我刚刚好像又梦到之前的那个人了。”
    “……这有什么啊。”付衡听了只觉得好笑，如果温自之现在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把那人的头发狠狠揉一顿，“梦到就梦到了呗。”
    “你不生气吗。”
    “我生气干什么，连一个梦里人的飞来横醋我都要吃么？”
    “……”
    “乖，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付衡含糊说着，“前面来车了，我先挂电话了，回去跟你说。”
    把电话挂掉，付衡加快脚步向前走去。旁边隐隐有一层雪光，照得枯竭的树木发亮。
    付衡认真理了一遍思路，他只是记得重生前，温自之跟叶彭在一起，倒没听严博川说过他还做过关于什么方面的梦。现下接触了之后，才发觉这人还藏了不少的心事。
    可即便是这样的心事，他也觉得没什么所谓。既然温自之已经跟他说了喜欢二字，他要做的就是相信他。付衡清楚，很多互相喜欢的人，最后其实都“死”在了互相猜忌，而不是互相厌倦。
    温自之含含糊糊的顾虑，欲言又止的态度，都让付衡知道他的犹豫，但他也知道，温自之确实是喜欢他的，只是他的喜欢埋藏得更深，说不出来罢了。
    *
    早上的空气还挺好，刚到学校也不太冷。校长听说他们是来学习的，就把他们安排进了学习小组，温自之在阶梯教室听了一上午的课，说无聊也的确有些无聊了。
    他疲乏地撑着下巴，在笔记本上写着听课记录。
    “温老师，温老师……”身后传来小声的呼唤。
    温自之稍稍疑惑了一下，才转过头向后看，原来是跟他一起来学习的刘老师——
    怎么了？温自之没出声，只是做了个口型。
    “后面那几个小姑娘问我要你的电话号码，我要不要给她们……”
    温自之这才抬头向后看去，果然他向后一瞟，那座位上几个小姑娘就连忙红着脸低下头窃窃私语。
    别给了。温自之摆摆手拒绝，又扭头回到了最枯燥的开始。
    抬头看窗外时，刚好下了点小雪，贴在冰冷的窗户上，温自之想要伸手去把它们拂下来，可触碰到了一瞬间还是有些冰冷，瞬时将他激得有些冷了。
    也不知道付衡那边如何，是不是像他这里一样冷。
    “温老师，已经放了，一块去吃个饭？”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温自之可能有些忘记自己在神游，听到耳边有叫他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揽到四周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嗯？已经放了吗。”
    “是啊，你想什么呢，这么入迷。”叶彭扬扬手中的笔记本，“一起去外面吃个饭吧，听这里的学生说今天学校餐厅不供应餐食。”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温自之收拾好自己东西，笑着拒绝道。
    “都是同事，干吗要这么客气？”叶彭想要拉过温自之的衣袖，却被他一下躲开了。
    “温老师，我为什么总觉得你对我好像避之唯恐不及？”叶彭无奈笑笑，“我有这么恐怖吗？”
    “叶老师，如果你把我当做同事的话，我们俩确实没有必要这么接近。”
    听到这话，叶彭先是微微愣了一下，才继续开口讲道:“我不明白我是有什么地方惹着你了么？”
    “什么惹不惹，没有这么严重，只是我不太习惯跟别人一起。”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有意避开我是什么意思？”叶彭挑挑眉，“难道只是因为我喜欢你么？”
    “……”温自之倒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揉了揉眉心说道:“那我就明说了，叶老师，我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你跟我不合适，以后还是少来往吧。”
    这句话犹如一声闷雷响在叶彭耳侧，他怔了片刻，才嗫喏道:“你……你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
    “嗯。”温自之直接承认。
    “难道是你的那位心理医生么？”叶彭有些不敢相信。
    不对，这时间线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他没发现，按照正常的顺序，他今年的二月份会跟温自之在一起才对，怎么还有不到十几天，温自之就跟别人在一起了？
    “不方便告诉你。”温自之摇摇头，一副抬腿欲走的模样。
    “等等，温老师。”叶彭仓皇之中拉住了温自之的衣摆，温自之没想到会被大力扯住，腿脚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踩空了一阶楼梯，直直栽下去——
    “啊……”
    尖锐的疼痛袭上脚踝，温自之的书本洒落一地，就连人也倒在台阶下。
    “温老师！”叶彭连忙蹲下想要扶起他，却被温自之扯开了。
    “叶老师，你到底要干什么。”温自之忍着脚踝处传来的疼痛，皱着眉头，心里已然压了些火气，“我都说了……”
    “我先送你去医院吧，有什么话之后再说。”叶彭要伸手抱起他。
    “我没事，你把话现在就说清楚。”温自之没有借力于叶彭，自己扶着桌角颤颤巍巍站起来，“我跟你说了我和你不合适，为什么就听不懂呢？”
    “可我的确是喜欢你，温老师。”
    “喜欢又如何，我喜欢的是别人。”温自之的五指抓紧桌棱，指尖那里微微有些泛白。
    “我能听听我不如那个人的原因么？”叶彭缓缓上前一步，面部表情看起来也有些挫败。
    温自之脊背逐渐变得僵硬，他总觉得自己脚踝扭到的地方剧痛，现在能勉强撑着站住都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