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心理病[重生]》37.第 37 章

    清晨温自之刚醒来, 身边的付衡已经不见。
    他打了个哈欠, 揉揉惺忪朦胧的睡眼,才下床穿着拖鞋去找付衡。
    厨房那边飘来淡淡的甜味,温自之抬头看了看,付衡正在那里做饭, 见到他出来便问了句,“醒了么?”
    “嗯。”
    “去洗漱吧, 我一会儿送你去机场。”付衡端出来两碗粘稠的米粥,这次米粥里面没有放砂糖, 只放了几颗红枣,因为他记得温自之不喜欢吃甜的。
    “你不忙吗, 其实我自己打车去就可以……”温自之问道。
    “还是我送你吧,这样我比较放心一些。”
    温自之倒没拒绝,只是去房间把睡衣换了, 又去洗漱间洗漱完毕才出来, 他看着付衡在那里倒开水, 说道:“对了,家里两周都没有人,能麻烦你隔几天过来开窗透透气吗,不然回来的时候家里的味道会比较大……”
    “嗯, 当然。”付衡点点头。
    “那我一会儿把钥匙给你。”
    “眼角怎么那么红。”付衡看到了便走过去揉了揉温自之的下眼眶, 调笑道:“就两周见不到我, 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瞎说什么。”温自之躲开他的手指, “就是昨晚没睡好。”
    “那某人为什么要把我的照片偷偷放进行李箱?”付衡抱着手臂笑问道:“可别跟我说是放错了。”
    “你, 你竟然翻我的行李箱。”温自之顿时气得涨红了脸,说道:“我都说了不让你看了,你为什么还要……”
    “因为我在帮你装衣服啊,你总不能就带那么薄薄几件毛衣,去那里不得冻坏了?”付衡捏了一把他的脸颊,“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那你也不能……”
    “又不是故意看的,你就放在衣服最上面,想不看见都难。”付衡回到了餐桌,支着脸道:“说几句想我的话就好像能要了你的命似的。”
    “……”
    付衡叹口气开始闷着头喝粥,温自之在他身后张了张嘴,半天也没个声响。
    “过不过来,粥都要凉了。”
    “……来了。”温自之走过去拉开凳子坐在他身边,试探着问道:“那个,要不要我帮你热一下?”
    “不热了,我都快喝完了。”付衡回道。
    “我又不是那个意思,难道……难道你非要让我说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带着你的照片出差的吗?”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温自之看着付衡露出窃笑的表情,连粥也喝不下去了,起身欲走道:“不跟你说了,看见你就烦。”
    “别烦我啊,你要是烦我了以后该怎么办。”付衡笑着把他拉回来,“等我到了哄不了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天天跟我生气?”
    温自之最听不了付衡的这些胡说八道,他拿起勺子正要喝粥,付衡蓦地开口柔声道:“只要能哄好你,跟我生一辈子气我也认了。”
    “别说话了你。”温自之将勺子一把塞进他的嘴里,凉嗖嗖的粥进了付衡的喉咙,把他呛得险些吐出来。
    “你慢点啊,我刚刚差点把舌头咬了。”
    “就该让你咬,谁让你乱说话。”
    “……”
    付衡把他的左手拿过来,将两人手指握在一起,一紧一松地抓着,看着他一口口喝粥,兀自说道:“在外面出差要注意身体,天气没你想的那么好,这还没过年呢,你万一再感冒发烧什么的,我还不得在这里着急……”
    “付医生,这几句话你来来回回说了那么多遍,不累么?”温自之将最后一口粥喝完,看着付衡清湛澄明的眸光,把他的手握紧,安慰道:“你放心好了,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会照顾不了自己。”
    “嗯。”
    “说到这,我好像过完年就二十八了。”温自之微微闭眼,“付医生貌似才二十五。”
    平常人听了这句话大概也只会一笔带过,付衡却笑着摸了摸他的侧脸——
    “刚好,你而立之年我娶你。”
    天说到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长久,不过就是两个人凑过过日子罢了,柴米油盐,粗茶淡饭,日子过久了可能还有些争吵。遇到付衡之前温自之差不多也是这么想的,但他是一个人过一辈子,自己粗茶淡饭,省的祸害别人。
    遇到付衡之后,才觉得多一个人祸害好像也不错。
    温自之把他的手握住,半晌才轻轻点点头。
    “好。”
    机场人流大,付衡提着他的行李箱穿过拥挤的人群,抬起手表看时间差不多,便找了处座位坐着,跟他说道:“去安.检吧。”
    “那你呢?”温自之接过他手上的行李箱。
    “我在这坐着看会儿,等一下我就自己回去了。”付衡眉眼都带了柔和的笑意,他趁温自之出神时,跟他讲道:“现在还有什么舍不得我的话快点说,晚了可就说不了了。”
    “我说……你这些不正经能不能收起来一会儿。”温自之无奈道。
    “真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我还以为……”
    “我会想你的,也会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年后见面就是了。”温自之垂眼道。
    付衡听了微微愣了愣,才露出舒缓的笑容来,站起身张开双臂一把搂住他,把他的脸埋在自己的羽绒服的帽檐处,柔柔的毛蹭得温自之脸痒,付衡愈发紧地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每晚都要给我打电话,我在家等你回来。”
    “嗯。”温自之的嗓子那天在夜里有些坏了,说话声微微沙哑,就像飘在窗户上落叶,沙沙作响,但听在付衡的耳朵里,却像是冬天里晶莹剔透的冰花,无比喜欢。
    但其实这人做什么事他都喜欢。
    “付医生,提前说新年快乐。”温自之抬起头,下唇轻轻碰了一下付衡的下巴,温热的感觉一触即失,“阖家欢乐,幸福安康。”
    “没有你哪来的阖家欢乐。”付衡笑着拍了一下他的头,“回来还没把这个称呼改掉,小心我罚你。”
    “罚什么。”温自之也知时间不多,便勾起嘴角,顺着付衡的话往下问。
    “我哪舍得罚你。”付衡抬起手指轻轻蹭了一下他的鼻尖。
    “就罚我吧,罚我摧残一下辛勤园丁。”
    温自之嘴角抽动了几下,拿着行李箱准备去安.检。
    “喂喂喂,我开玩笑的。”付衡连忙追上去。
    “快回去吧,我进去了。”温自之摆摆手,露出好看的笑容,清湛的眸光向付衡递去,偌大的机场仿佛霎时安静。
    付衡看到这便停下脚步,魂不守舍地定定盯着那人进了安.检门。
    不是为别的,而是因为刚刚他朝自己笑这么一下,真要命。
    付衡走回停车场,刚上车就看见温自之发来个短信,说自己已经在候机室了,大概还有个二十多分钟就登机。
    末了又加了一句,路上雪滑,开车小心。
    付衡低头笑笑,刚想把手机收起来,却莫名从屏幕中瞟到了自己脖颈处沾了些奇怪的痕迹,他皱着眉头打开照相机,那里不是别的,像是已经干涸的血迹,付衡摸了摸那处,也没感觉到有伤口的疼痛。
    这血迹是从哪冒出来的。
    付衡从矿泉水瓶中倒了些水在纸巾上,用它擦了擦脖颈,铁锈般的味道顷刻蔓延至鼻尖,付衡没由来的心底一阵慌乱,他心口忽地有些疼痛,就好像是他自己受了伤一般。
    “温自之……”付衡看着那上面被清水晕开的血迹,一点一点没入棉质的纸巾中,不由自主叫出温自之的名字,他微微闭上眼睛。
    “你还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
    天地被雪照得极亮,远处蒙蒙,并不温暖的光线从屋顶洒下来,照亮了一席地。
    “博川,你在哪?”付衡刚到诊疗室,却看见了严博川的衣服被扔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便以为他回来了,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
    “我在诊疗室旁边的咖啡厅。”严博川在电话里讲道:“要来吗,我刚从老房子那边回来。”
    “我看见你衣服扔在这边了,就问问你。”付衡将他的衣服拿上,“你没穿外套就跑出去了,不得冻死你。”
    “没,我就来买杯咖啡,快的很。”严博川轻声咳了咳,“不过最近确实有些感冒,你要是过来我就不走了,一起在这喝完咖啡再走。”
    “那我过去吧,等会儿我。”付衡又从抽屉里找了两盒感冒药给他带上,说起来严博川比他还小一岁,不过就是早上了一年的学,所以他平时在生活中都挺照顾严博川的。
    外面寒风朔朔,付衡推开咖啡厅的门,暖气迎面而来,本来发凉的脸被温热的气息盖上,瞬间也没那么冷了,付衡环顾四周找了一圈,在最里面的座位看见了严博川。
    他过去把衣服劈头盖脸给严博川盖上,补了一句,“穿上。”
    “你这么久没见我就这一句话?”严博川把衣服扯下来,扔到一旁。
    “那我要问你什么?”付衡淡淡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是被你妈给赶出来了吧?”
    “没有,就是她总觉得我在玩,然后跟她吵了几句,就出来了。”严博川说到这事,喝了口咖啡续道:“还好你把房子那边的钥匙给我了,不然我可能得露宿街头。”
    “还不是被赶出来了。”付衡摇了摇头,叹口气,“你说你老惹你妈生气做什么。”
    严博川不答话,反而看了看周围,问道:“你的那个老师呢。”
    “温自之么?”付衡轻轻蹙眉,“他今早出差了,两个星期后才能回来。”
    “那你岂不是连年都不能跟他一起过?”严博川露出略微惊讶的表情,“早知道这样,你还不如跟着我一块回家,我妈见了你肯定不会把我赶出来,最多骂我几句。”
    “不行,我说好了帮温自之看房子,那不能没人。”
    严博川“哦”了一声,也没太大反应,就是杯中的咖啡喝完了,他撑着脸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话说你去过孤儿院了吗?”
    “孤儿院?”付衡想起这回事,“一个多月前去的吧,怎么了。”
    “你没找到温自之以前的信息吗?”
    “那院长给了我一个老师的号码,我跟那位老师了解的情况。”刚好付衡的咖啡也被服务生送过来,他喝了一口才继续说道:“初步推断应该就是小时候的心理阴影造成了他现在不爱吃肉的行为,但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说,怕跟他引起不必要的争执。”
    “争执什么的倒不至于,最多觉得你没跟他提前说,心里不舒坦吧。”严博川讲道。
    “温自之比较敏感,有很多事情他可以猜到,但是他就是不说,然后一个人堵在心里,想多了自然也就跟人疏远了。”付衡评价道,“我倒不是觉得他这样有什么问题,就是他老瞒我事儿这一点,感觉不太好。”
    “那就是他不信任你呗。”严博川一句话直接插到了付衡的心窝子。
    “……”
    “本来就是,如果他信任你干吗不告诉你。”严博川看着付衡发黑的脸,仍然继续说道:“我没接触过温自之这个人,只能给你提提意见。”
    “……算了,你说的也有道理。”付衡揉揉疼痛的眉骨,“不说这个了,你年后的安排是什么?”
    “年后还在诊疗室工作吧,我算了算,初九上班差不多,刚好有个病人就是初九来。”
    “那我也初九上班。”付衡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走吧,回诊疗室。”
    “好。”严博川把沙发上的衣服拿起来穿上,拍了拍付衡的肩膀,和颜悦色道:“谢啦兄弟,帮我拿衣服。”
    “少装模作样。”付衡淡淡回了一句。“你跟我说话的那副臭德行去哪了。”
    严博川的骂付衡的话还没说出口,咖啡厅的门忽然开了,一个人走进来的瞬间,还带进来几朵晶莹剔透的雪花,付衡微微一愣,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谁,他对严博川说道:“你让他来的?”
    “没有。”严博川立刻摇摇头,又添了句,“他自己跟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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