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心理病[重生]》28.大雨滂沱（含入v公告）

    两碗热腾腾的拉面放在桌子上，热气缭绕在付衡眼前，他递给严博川一双筷子，说道:“快吃吧，不然面该黏在一起了。”
    “嗯。”严博川接过筷子，主动挑起一个话头，“明天你有什么安排吗？”
    “明天有预约的病人。”付衡往汤里撒了些辣椒粉。
    “我明天打算回家一趟。”严博川顿了顿才道:“我妈让我回去过年。”
    “你回吧，今年我不回去了。”
    “你一个人留下吗。”
    “是啊。但是过年应该会跟温自之一起。”这拉面做得很筋道，汤料应该是店家自己配的，付衡回答严博川，“我再等一个小时就去接他。”
    “嗯。”严博川抬头，又对店里老板道:“刘叔，拿几瓶啤酒来吧！”
    啤酒放到桌子上，严博川拿着启瓶器，他笑道:“你要开车，就不让你喝酒了，我一个人喝。”
    “你别多喝。”付衡捏住了酒瓶，目光炯炯打量他，“你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我把以前那套老房子的钥匙给你，你自己……”
    “好了。”严博川一杯啤酒已经灌下喉咙，他拿着酒杯的指尖发红，“你别管我了，我一会儿走路回去，顺便醒醒酒。”
    “博川，再跟你见是不是就要等到年后了？”付衡抓住了他的手腕，蓦地冒出这句话。
    严博川愣了一下，才点头微笑道:“是啊，年后再回来跟你贫。”
    “注意身体。”付衡放开他的手腕，用筷子搅弄那已经黏在一起的拉面，几颗葱花浮在表层，他看着竟突然没了食欲。
    夜色凉透，细听窗外似乎有雨落声，窗面浮起一层薄薄的水雾。拉面馆的门再次被推开，寒风夹着微雨扑面而来，瞬间吹得人脸有些僵。
    付衡把严博川塞进出租车里，跟司机说了地名，看着他昏昏沉沉快睡过去的样子，叹口气，还是把老房子的钥匙塞进了他的口袋。
    严博川跟他妈总是吵架，这次过年万一再出点什么情况，好歹他能有个住处。
    付衡看着出租车消失在沥沥细雨中，自己也抬脚去了停车场，差不多要去接温自之了。
    刚上车，他便拿出手机给温自之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依旧响了很久也没人接。付衡心里越来越奇怪，同时一缕不安的思绪袭上心头，他担心温自之出什么事情，但转念一想，这么大个人了，能出什么事，还能被人卖了不成？
    想到这，付衡便发动车子，熟练地操控方向盘，开出了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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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大的雨，走出去估计得淋透了吧。”温自之看着窗外担忧道。
    现下他和叶彭待在学生家里，刚刚聊完天，正准备走时，外面却蓦地下起了大雨。温自之望着那豆大的雨点，心里却在想付衡有没有带伞，那人本来就感冒了，如果再被雨淋一场……
    “温老师，晚饭要在我们家吃吗。”学生拉拉温自之的衣角问道。
    “那样太麻烦你们了，我们等雨小一点儿就回去。”温自之笑着拒绝。
    “是啊，我开车，问题不大。”叶彭站在温自之身边，也嘱咐道:“快期末考试了，该复习的要记得复习。”
    两人又跟家长说了会儿话，这才准备出去，学生递过来两把伞，说是外面雨大，万一淋感冒就不好了，还是把伞拿上吧。
    温自之和叶彭接过伞，刚出去没几步，叶彭突然道:“温老师还在看心理医生吗？”
    “是啊。”温自之点点头，顺着话头接道:“但这几天忙着期末的事，好久没看了。”
    “你的医生还是付衡吗？”
    “嗯，一直没变过。”温自之想起这件事，心底的那点暖意又爬上来，“付医生……挺好的。”
    叶彭停了脚步，看着温自之，那人脸色明明是苍白的，但是说到付衡时，嘴角都忍不住上扬，好像是提及了心底重要的人物一般，欢喜一览无遗。
    “可我怎么从严医生那里听说，付衡在暗自调查你。”叶彭说这件事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嗯？”温自之听到这句话先愣了一下，才问道:“付医生调查我？”
    “是啊，严医生跟我讲的。”叶彭走近他，顺势想拍拍他的肩膀，温自之却躲了一下，手臂略微尴尬停在半空中。
    “听错了吧，付医生有什么可调查我的。”温自之和叶彭已经走到门口，他撑开雨伞，缓缓踱步向前走。
    “没什么，就是想提醒温老师，不要被人骗了。”叶彭耸耸肩，开口道:“即便是心理医生，也不见得非得对他说真话。”
    “更何况付衡不问你，而且选择调查你，肯定另有所图。”
    天空沉闷的打了个响雷，温自之没有接话，握着伞柄的指尖越发用力，眸光清澈冰冷，一如这寒彻的雨天，他扯了扯唇才道:“叶老师，我为什么总觉得你在关注我的事？”
    “有吗？”叶彭也走向雨中，每走一步，温自之就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一步。
    这绵延不断的雨水声响在耳畔，一滴滴敲打在温自之的心上。脑海里蓦地白光乍现，温自之突然想到了他那接二连三的梦境。
    沉闷浓郁的雨天，大雾弥漫的夜晚，雪花纷洒的街道，以及那个站在路的尽头等他的人。
    是谁？
    他明明一直梦到那个人，却始终看不清他的模样。
    “我的确很关注你。”叶彭看温自之一直在发愣，不由得又走近一步，哑着嗓子轻声讲道。
    温自之浓密的睫毛温顺垂下，却是脱口而出问出曾经问过付衡的那个问题——
    “叶老师，我们之前见过面吗？”
    叶彭没想到温自之会问出这样的话，他看着那人捏紧伞柄，磨着雪白皓齿，低头看向地面，似乎在等一个确定的回答。叶彭深吸一口气，才开口道:“见过。”
    温自之诧异抬起头，指尖一颤，瞳孔蓦地放大，“我们……见过？”
    “温老师难道不记得我给你的那首诗了吗。”叶彭看着他一字一句背出那张卡片的内容，“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我为的其实就是你。”
    雨点砸在背上竟隐隐有些疼痛，温自之听到这句话脚下一个踉跄，“不对，不对，我们没有见过面……”
    “温老师，我是真的喜欢你。”叶彭的雨伞脱手，一把抓住温自之的手腕，“我知道你是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考上师范，两年前来到这个初中教学……”
    “你……喜欢我？”温自之听到这句话微诧，同时立刻挣脱了叶彭的束缚，“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的，我之前从来没跟别人讲过……”
    “那是因为我很久之前就认识你。”叶彭吞了吞口水才道:“温老师，我其实……”
    温自之却堵住了他的话语，语序慌乱道:“不对，我跟你没见过面，我不记得你……”
    大雨滂沱，叶彭的发梢已经被急雨淋透，整个西装都贴在身上，一副狼狈至极的模样。温自之替他捡起地上的伞，匆忙塞给他，说了一句:“叶老师，我先回去了。”
    抬眼看到迎面的一辆出租车，温自之连忙招手拦下，屈身钻进了后车座。
    “先生要去哪里？”司机问道。
    温自之还没回过神来，刚刚叶彭的话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以前跟叶彭见过面，更令人意外的是，叶彭竟然喜欢他。
    要是在平常，这种事肯定不会让人在意。只是温自之的那个梦，却让他不得不去焦虑。他一直以为自己与付衡在一起，就能渐渐忘却那个梦，甚至他还一度以为自己梦中的人就是付衡。
    可如今，他却觉得另有其人。
    “先生，您要去哪里？”司机见人一直没有回答，便又问了一句。
    “啊……”温自之这回听到了，可是他竟不知道去哪里，思虑数秒，才开口道:“不好意思，您把我送到前面那个酒吧好了。”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把温自之吓了一跳，看向手机屏幕，才发现是付衡的来电。
    然而温自之手指却滑向了挂断的按键。
    他暂时不想接付衡的电话。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觉得他需要一个人好好想想。
    温自之轻揉着眉骨，雨滴从玻璃窗上滑下，又想起刚刚叶彭对他说“喜欢”二字。
    现下，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付衡的脸，以及付衡那意味深长的告白。
    ——“我就挺喜欢温先生你的，就是不知道温先生喜不喜欢我。”
    “付医生……”温自之摇摇头，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嗫喏道:“梦里的人为什么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