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心理病[重生]》16.三更半夜

    温自之看付衡没醒，刚想偷偷溜下床，看看客厅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稍微填一下肚子，就被伸手的人一把拉住了手腕。
    “去哪里？”付衡已经醒了，他看着慌里慌张的温自之道。
    “我……我饿了。”温自之连忙扯过被子把自己盖起来。
    “对，火锅还没吃。”付衡起身，打开床头柜上的灯。
    突然的亮光刺了温自之的眼睛，他挡住光线，适应了一会儿才问道:“几点了。”
    “半夜两点。”付衡顺着灯光看向温自之裸.露的白皙肩膀，现在那里青紫斑驳，脖颈处还有好一些红痕，一脸茫然的样子看得他心里有些发痒，恨不得再把温自之抱过来狠狠欺负一顿。
    “疼吗。”付衡套上了一件体恤，摸了摸他的脸颊。
    温自之脸颊耳根都染上了一片红霞，他置若罔闻，想要下床却因为站不稳被毛毯绊了一下。
    “……”
    “别动了，我抱你。”付衡连忙起身过来。
    “你……”温自之被付衡扶起来，脸上却依旧红得发烫，眼前像是蒙了层湿雾一般，他张开被咬得红肿的嘴唇问道:“你怎么可以留在里面……”
    “我给你洗干净了……”付衡被他这样说，也毫不脸红，伸手拿了那毛毯盖在他身上，“地上凉，不要坐在这。”
    “我早上还有课。”温自之似乎是埋怨了一句。
    “我送你去。”付衡听到这话略略歉意，他把温自之抱到床上，又问了句:“疼吗。”
    “……疼。”
    “下次我会轻点。”付衡摸了摸他瘦削的腰线，突然想起在做那事时，温自之在自己耳边一直想要说什么，却因为喘息过重而迟迟开不了口，“对了，你前面在沙发那里，问了我什么？”
    “沙发？”温自之似乎是疑惑地皱皱眉，“……我忘了。”
    付衡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没多说什么，把人扶起来，笑问道：“你想吃火锅吗？”
    “你是说现在？”
    “对啊，你不是饿了吗，菜其实都准备好了，就是今天出了点意外……”付衡假意咳嗽了几声，“我现在出去给你做。”
    温自之看着付衡穿上黑色睡衣，轻轻揉了揉他的脖颈，吸着拖鞋去客厅。
    客厅还开着柔和的灯光，围绕着一张餐桌，付衡眼神突然瞟到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大亮，消息栏有着消息提醒。
    他看了一眼，两封严博川的，一封白薇的。
    “居然忘记了那个新患者……”付衡拍拍脑袋，把她的消息打开，果然九点发过来了文件，可是自己没有接收。
    把她的文件处理后，付衡又看见严博川给自己也发来了两份文件，还备注了温自之的名字。
    这应该是温自之的资料。付衡顺手一起接收了，刚好温自之也穿着他宽松的衬衫慢慢扶墙出来，看见付衡皱着眉盯着电脑屏幕，便嗫喏道:“有什么事在忙吗。”
    “嗯？”付衡看见温自之出来，手底不动声色把文件关了，“没事，严博川发来了消息。”
    温自之揉着微红的眼眶，拖开桌前的椅子坐下。
    “怎么了？”
    “没事。”
    付衡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我现在做饭。”
    窗外月光洒进厨房，像是一道巨大的屏障笼罩着付衡，细碎的柔光透过玻璃，温自之一瞬间只剩恍惚，他突然觉得这人的背影似乎在哪里见过。
    可能是哪次诊疗，或者是哪次见面，又或者……
    是那几次奇怪的梦境。
    温自之看着这背影，想起梦中那个阴沉的雨天和那个弥漫大雾的夜晚，他拼尽全力却都追逐不上的人影。
    “……付医生？”温自之不由自主地开口。
    “嗯？”付衡刚好洗净了蔬菜，洁白的手上还沾着些水珠，他转过身，睁着一双深邃黑眸问道:“怎么了。”
    “我好像想起我在沙发那里问你什么了。”
    “问了什么。”
    “我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温自之眼底存着疑惑。
    付衡心里一惊，表面却依旧掩饰得毫无波澜，“没有吧，你可能记错了。”
    “我们第一次是在公交车上见面的是吗。”温自之站起身，霜白的指尖捏住桌角，他困惑道:“除了那次，我们在其他的地方有见过面吗。”
    “没有吧，说不定以前路过，匆匆一眼就忘了。”付衡端着菜出来，他开始准备火锅底料。
    “真的么，我怎么觉得以前在哪里见过你。”温自之却依旧在继续这个话题，他替付衡倒好水。“难道……我想错了吗。”
    “嗯，你可能记错了。”付衡轻笑一声，探手摸了摸他的脸，“我第一次见温先生是在公交车上。”
    三年前，我确实是在公交车上遇见你的。
    温自之只好点点头，又重新坐回座位。水很快烧开，咕噜咕噜冒着热气，付衡先把菠菜和小白菜放了下去，看着那鲜绿的叶子在汤里翻滚，他问道:“温先生以前都是自己一人吃火锅吗。”
    “对啊。”温自之露出个浅笑，“又没人陪，而且习惯也和别人不一样，就自己一个人吃了。”
    “说到这……”付衡将火开大，任由锅中的菜自己煮着，“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什么事？”温自之肩膀处的衣领松垮，露出几处红痕，在灯光下尤为明显。
    “关于你的心理问题，你是真的不记得从何时开始的吗。”付衡盯着他的面颊，“总该有个时间段吧，比如十岁之前，或者十五岁之前那样。”
    温自之闭眼，看起来像是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下，之后漠然睁眼，“一点都不记得。”
    窗外不知何时哗啦啦下起雨来，一滴一滴打在残败的树梢上，偶尔有那么几滴从窗户飞进来，落在大理石桌上，混杂了冬天的寒意。
    付衡眼底像是蓄了一池寒潭，他没再说什么，进屋拿了件比较棉的睡衣，递给温自之道:“晚上穿这个吧，不然会很冷。”
    温自之沉默点点头，付衡看锅里的东西煮得差不多，现下已经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给温自之盛好饭，似是漫不经心道:“温先生，如果你总是不说实话，这个心里诊疗是没有必要的。”
    筷子“啪嗒”一声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温自之愣了一秒才连忙俯身去捡，拾起后歉意道:“不好意思，没拿稳。”
    “掉了就掉了，我再给你换双新的。”付衡接过他手上的筷子。
    “我知道你对我有所隐瞒，但是你要还是不对我说真话，这个诊疗我们恐怕无法继续进行下去。”
    温自之听了心里一惊，他捏着皱巴巴的衣角，有些犹豫。
    “明天晚上九点之前，我要在诊疗室门口见到你。”付衡十指交叉，撑着下巴看他，“如果你还是什么都不说，我建议你休息一段时间再来找我。”
    “……”
    “吃饭吧。”付衡递给他一双新的筷子。
    温自之不再多言，一顿饭吃的很慢，等吃完收拾好已经快五点，还能再休息两个小时，就该去学校了。
    他看付衡进了书房打开电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工作，于是只好回去房间躺着。
    看着光秃秃的天花板，他心里忽然想到了前年自己也是住宿在一个朋友家，那时候是夏天，朋友在家就穿个背心，而他是死也不想脱衬衫。
    在某些方面他总是有着莫名其妙的固执，比如他不喜欢穿露胳膊的体恤，一年四季都穿衬衫，尽管热，但是却让他热得心安理得。
    那天在家，他是被付衡“要求”不准穿有领口的衣服，他才换上体恤的。
    温自之闭眼，困意袭来，下午付衡把他折腾的很累，也没一句安慰的话，反而莫名其妙跟自己说起心理诊疗的事，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赌气。
    付衡在书房把温自之的资料重新打印出来，挺厚一沓，他把资料放进自己明天上班要带的包里，回到卧室看看那人。
    “睡了么？”付衡的声音轻飘飘传来。
    温自之在半睡半醒中，没打算回答他。
    付衡叹口气，转身去了客厅，过了一会儿手上拿着棉签和一小瓶膏药。
    他慢慢踱步过来，伸手打开床头柔和的灯光，避免吵醒正在睡觉的人。
    他轻抚过那人的面颊，如玉雕般适手，付衡勾起嘴角浅笑，自言自语道:“我算算，你还欠我一次吧。”
    “现在就还了好不好？”
    说罢，付衡轻柔低头，吻上温自之的嘴角，泾渭分明的吻，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欲，只夹杂着想保护这人的念头。
    温自之手指轻微动了几下，他其实一直都醒着。
    付衡很温柔的在表面浅吻他，一点没有之前的鲁莽与强硬，就在他快在这浅显的吻中睡过去时，冰凉的棉签突然触到了自己的脖颈。
    那人在给自己上药。
    下午在沙发上时，付衡咬得他脖子很痛，不用想也知道破皮了，他起来时就感觉到隐隐镇痛，但也不好意思开口，没想到付衡还能记起来替他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