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女朋友养成指南》32.第 32 章

    清晨的中央公园人还不多。
    在寸土寸金的曼哈顿，克劳迪娅一直觉得这座面积浩大的公园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奇迹。伴随着奔流不息的车流，穿着精致的金融精英们来了又走，这座公园就像一个冰冷岛屿上的童话花园，温暖闲适，显得尤为特别。
    克劳迪娅慢悠悠的沿着湖畔走着，她蹲下身，把手里捏着的一大把松果喂给贪吃的小松鼠。
    “听娜塔说你最近把托尼折腾的不轻。”身后传来男人清亮愉快的嗓音。
    克劳迪娅惊喜的转身，她看见穿着短裤背心的史蒂夫笑吟吟的朝她走过来，史蒂夫应该才跑完步，但远远优于常人的体能让他甚至都没有流汗，他依旧脚步轻盈呼吸平稳。
    “史蒂夫，来一起喂松鼠。”克劳迪娅朝他挥挥手。
    男人几步走过来，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克劳迪娅觉得史蒂夫的眼睛就像加利福尼亚的蓝天，透彻而又明媚，让人光是看着，就忍不住露出会心一笑。
    克劳迪娅熟稔的把手里的松果分了一半给史蒂夫。他们身边围着一大群不怕人的松鼠，小松鼠憨头憨脑的撅着屁股撒娇，企图眼前两个人类能多给一些零食，克劳迪娅被小家伙们萌的心都化了，伸出手掌，大方的让他们抢食。
    “纽约大战那天太匆忙了，都没来得及好好聊聊，现在时间正好，不和我详细说说你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吗？”克劳迪娅笑弯了眼。
    “还有巴基，你说他过的很好，他也来纽约了吗？”
    史蒂夫往后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他想了很久才出声。
    “巴基死了，我没能救他。”
    “什么？”克劳迪娅被史蒂夫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吓得手一抖，松果撒了满地，松鼠们一窝蜂的往地上争抢着。
    史蒂夫把手臂垫在脑后，他把眼睛闭上，好像是在假寐，克劳迪娅无法从他的眼神里判断他的心情。
    “我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巴基从火车上掉了下去，那种高度，再加上那个暴雪的天气，巴基生还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克劳迪娅，你都不看历史书吗，巴基牺牲的消息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史蒂夫说。
    克劳迪娅也躺在了草坪上，但她只是睁着那双翠绿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天空，好像天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史蒂夫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什么都没有发现，云朵缓慢的移动，和多年前布鲁克林的天空一样，什么都没有。
    “你想他吗，史蒂夫。”
    史蒂夫听见一旁的克劳迪娅小声的问。
    克劳迪娅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她自顾自的说，“我很想他，我真傻，为什么我当初分别时会觉得我们肯定会再见面呢，明明隔了那么多年，正常人的生老病死我都忘记了，可是史蒂夫，真的很奇怪，我在那个时候，一直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坚信我们会再见面的，直到现在，这种感觉都很强烈。”
    史蒂夫笑出声，“我也有这种感觉，好像巴基从来没有离开，好像我们会在未来，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重新相遇。”
    “但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克劳迪娅喃喃道。
    史蒂夫的笑容变的有些苦涩。
    在回到纽约之后，史蒂夫经常回去布鲁克林闲逛，那个他和巴基出生成长的地方，兜兜转转绕了一圈，自己又回到了这里，唯一令人遗憾的是，那个从前保护他，教他追女孩子，笑容甜蜜得可以迷倒整个街区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史蒂夫去了美国队长博物馆，这个二战的博物馆至今都是纽约最热门的景点之一。他带着鸭舌帽，和络绎不绝的游客一起走马观花似的参观着这个博物馆。
    卡特垂垂老矣，霍华德去世多年，只剩下自己只身一人，在他们曾经向往的光明未来里流浪。一场七十年梦境醒来，史蒂夫无数次幻想，如果自己自己要是能抓住巴基的手，现在又会是怎样的情形？
    傍晚的纽约街头，金发的小孩牵着胖嘟嘟的斑点狗，街边农夫集市里传来浓郁的水果芳香，不远处的汽车司机不耐烦的按着喇叭。一切好热闹，可史蒂夫觉得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在那一刻，史蒂夫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孤独，他多希望，自己的好友能站在他身边，能和他一样用怀念的目光看着这里，而不是成为自己怀念的一部分，永永远远的存在于自己的记忆里。
    地上的人总会逐渐衰老，变得丑陋；可是地下的人永远二十岁，笑容天真，灵魂赤诚。
    “史蒂夫，史蒂夫？”
    克劳迪娅推了一把明显陷入自己的思绪里的男人。史蒂夫的嘴角有着淡淡的笑容，仿佛想起了什么极为美好的事情。
    但克劳迪娅现在不得不打断他，这个男人出来跑步连手机也不带，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的电话甚至都打到了自己这里，想必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史蒂夫的回忆被打断，他睁开眼，看见了克劳迪娅略带关切的眼神，她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屏幕，弗瑞局长暴躁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美国队长，下次你出门请一定要带上手机，神盾局的手机远远不止是带电话发短信的功能。”
    尼克弗瑞相当不满。
    “队长，现在有事，需要你来一趟，罗曼诺夫特工会去接你。”尼克弗瑞利落的挂了通讯。
    史蒂夫有些抱歉的对克劳迪娅笑了笑，“迪娅，我可能得先离开了，我们下次再见面，听娜塔说你已经是个地道的纽约人了，也拜托地道的纽约人带我这个初来乍到的老人家逛逛？”
    克劳迪娅扑哧笑出声，她体谅的挥了挥手，说：“知道你很忙的，你赶紧去吧，我在这里喂喂松鼠，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悠闲的周末，我要好好享受。”
    史蒂夫站起身，郑重的对克劳迪娅点了点头。
    克劳迪娅挥手道别，她毫不留念的转身，准备去继续去喂喂湖边的松鼠。
    然而没走几步，克劳迪娅听见史蒂夫的声音遥远的传来。
    “迪娅，你之前问我想不想巴基，我没有回答你，现在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想他，因为史蒂夫和他一起死了，活着回来的是美国队长。”
    克劳迪娅顿住，她猛的一回头，却发现史蒂夫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海里。
    克劳迪娅蹲下身，环抱住自己，终于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