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不要拦着我上进》298.第 298 章

    学步车这个东西, 不过是宝玉突然想起来可以给学走路的萌哥儿用的,也没什么难度。
    唯一有巧思的便是下头滚动的轮子。那轮子是用材质坚硬的木料做成一般大小的圆球状, 在拼学步车主体的时候,把下头已经掏空半个圆多的缺口与另半个合起来——中间塞进去木圆球, 就成了前后左右都可滚筒的万向轮。
    可不要小看古代的工匠, 他们做活儿的手艺,也是顶呱呱的, 宝玉的图画的简单明了,讲得又清楚, 不出三天就弄好了。
    对方倒是小心翼翼地问, 能不能给自家孩子也造一个学步车。
    宝玉不在意地摆摆手:“无妨, 也不是什么复杂的玩意儿, 别人一看就知道的。你尽管做就是。”
    得了贵人的恩准,那工匠才敢造了几台出来,自家孩子用, 也送给亲戚朋友,用的木料自然是不如贵人给的好了, 就是普通松木而已,但是贵人先前做那两台学步车多下来的边角料,还是足够他打磨几个轮子的。
    如是, 不到半个月, 京城中开始风靡学步车了, 能用得起学步车的, 也都是不差钱的人家, 穷人家就把孩子往桶里一放就是了,哪里会特意买个东西叫娃娃学走路?
    【该到了会走路的时候,自然就会走路的。】他们这般想着。
    中秋一过,便是深秋,再等到西北风呼呼低刮起来,寿昌三年,就这样快过去了。
    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十六也因而变得成熟起来,虽然还没有找到解开蛊的方法,但是于为君之道颇有了自己的见解。
    有先皇在前给他成功地做了一个反面例子,十六更加引以为鉴,决心做一个光明磊落的君王。
    年底的时候,宝玉果然依言“放良”了王嬷嬷——实则丁十三去了沈千针那儿,成为沈千针研究蛊的主要对象。
    因为整个暗卫中,只有丁十三,这十多年一直潜伏在林黛玉身边,未接触任何宫中阴私,未免别的暗卫在除蛊的时候饱受煎熬也许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丁十三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当然,十六特意叮嘱过沈千针了,不能把人弄死弄残,毕竟这是暗卫中人,经过层层挑选,能够留下来的都不容易——以及还有一点很重要,先皇在暗卫上花了打钱的,十六现在看着丁十三等暗卫中人,简直就是行走的孔方兄。
    然后根据宝玉给十六的提醒,免得丁十三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十六又给丁十三下了新任务,便是监视与监听沈千针的日常生活。
    于是,沈千针和丁十三的第一次见面,还是充满了□□味的,两人都觉得对方是自己的任务目标。
    沈千针急于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准备先解了对方身上邪门的易容术(顺便好好研究一下,这样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没想到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半点不许沈千针插手,只说,再过半个月,自然会恢复的。
    一个想动手,一个不让碰,虽然丁十三的武艺不比甲乙二部的人,但是对一个0.5鹅战斗力的沈千针还是没问题的。
    这个时候,十六才从沈千针那里知道,原来丁十三是易容的,而不是天生长得和王嬷嬷像。再接着,十六又从丁十三口中知道,凡丁部中人,需要潜伏伪装成别的模样,都会喝一种药水,药水里掺杂了被替换人的头发和血液,服药之后,面目全改(身形没法子改的),并且有效期为一年。
    【这么说来,王嬷嬷肯定没死!而且就在京城!】
    这倒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好消息了。宝玉是这么想的,随后,他又皱了皱眉:这药水听起来倒好像是前世某本风靡全球的魔法中的魔药了!在红楼梦世界里简直就是逆天存在啊。
    不过他转念一想,更逆天的能够与不同位面做交易的系统都存在,那药水也就不那么叫人吃惊了。
    而十六想的就不同了:【这世间居然有这么可怕的药水?!能够轻易改头换面而不被人察觉!万一有心人得到了随便换了朝堂上某一人,那后果简直就是不堪设想!】
    至于十六他本人会不会被替换了,他倒是没来得及想到这一点。
    当日,十六急召理国公柳彪。
    柳彪自三个多月前,在乾清宫门口罚站之后,便是很忐忑。他承认,起初他为了小命着想,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绝口不提从前打听到的一些消息。并且要不是陛下逼问,他打算这辈子都把那些不知真假的消息烂在肚子里的。
    谁知道,陛下如此得天眷顾呢?被先皇清洗几次宫中宫女、并三令五申下了封口的旧事还能被陛下得知?
    柳彪能做的、敢做的就是不主动开口说,陛下垂询的时候,他是没有胆子不回答的。
    八月里的时候,柳彪所知道的全部招供于陛下,他开始担心因为自己知道太多,又不够积极主动!这就会失了圣心。
    【日后丁部还有什么将来哦?或者说,陛下会撤了我的职位,叫丁取代我?】
    柳彪承认,做暗卫其实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差事,尤其是负责这样不磊落的部门,柳彪也想过,自己几个儿子都没被吸纳进来,也是一件好事。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也许脑子是有毛病的,虽然恶心身体里的蛊虫,但是对于暗卫丁部的本职工作是半点都不排斥,反而是全身心投入到监听事业中去。
    如今幸得陛下召见,柳彪打算好好表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知道的要说,不知道的也要说说自己的猜测。
    然后,他没想到,他他他,又犯了个大错,陛下登基都四年了(第一年没改元,依旧是太初,所以寿昌三年乃是十六登基第四年),居然还不知道,丁部有易容药水!
    柳彪觉得,这下子,丁二的春天是真的要跟着寿昌四年的春天一起来了。
    【我单记得在陛下登基的时候给他讲了如今丁部正册二十四人的任务,并且兴致勃勃地说了一长串朝中百官的糗事,譬如蔡阁老是个怕老婆的、卫阁老每天要洗手三五十遍……我怎么会忘记说咱们的丁部的易容药水了啊!!!】
    “有话直说,扭捏作态怎么回事?”十六伸手叩了叩桌面,有些不耐烦低催促到。
    “回陛下的话,那易容药水确实有的。因为丁部要用此药的分量极大,太医院那边说不过去,故而当初先皇把药方直接教给了丁部前十二位,每人记两种药材,谁都不知道方子的全部……药成之后,只有受蛊者才能用,旁人拿去,是半点用处都无的。”
    难怪先前丁十三心里对前一位的丁十二憋着一股子的不服气了,感情十二和十三就是一个分水岭,前头是领导层啊!
    十六知道之后,心下放心了些,不然易容药水对所有人都有效,你也能假扮、我也能伪装,被有心人利用了,那朝廷会将大乱的。十六不得不再次感慨:【当初许氏交给父皇的布帛后来就没半点踪迹了,想来也许是父皇牢记之后就毁了它,但是,长公主有这样的本事,可不就是怀璧其罪么?】
    十六发现了,柳彪打听消息的功夫一流,但是脑子不太灵活,要是不细细问,他对很多事情都不会主动说的,遂最近十六又找到了新任务,隔三差五宣理国公觐见,外头人还以为柳彪最近得了万岁爷怎样的恩宠呢,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只有柳彪自己知道:【心里苦啊!心里苦!陛下这般看重我,这几天出门去我都不能打听到别人家的阴私了,尽是些围着我转的苍蝇想要和我打探陛下喜好!心里苦啊,不能干本职工作,心里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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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知道宝玉想要替他媳妇儿找奶嬷嬷的下落,对于此,十六也是完全能理解的,消息一归拢好,这里头也没什么犯忌讳的、也没什么涉及皇家辛秘的,就把地址告诉了宝玉,好叫他去领人。
    丁部对于这些被替代的原主儿,在京郊理国公的院子里修了两栋屋子,好吃好喝关着呢,一般会直到任务完成,才将原主放出来,寻个机会“短见”了。
    王嬷嬷很幸运,丁十三一直潜伏,所以每年都需要她的头发和鲜血,一直活到了现在,而跟她一起被关着的人,有来的也有走的,来的指天骂地不肯认命、走的悄无声息不知去了哪里。
    王嬷嬷原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关死在这个屋子里了,没想到,有一天被人蒙着眼睛带了出去。
    【是要轮到我了么?该我‘消失’?】王嬷嬷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自己知道自己,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奴婢罢了,要说十多年前为什么有人要绑走自己,那一定是剑指老爷和姑娘的。王嬷嬷没有多高尚的情操,这些年,偶尔她也会想起姑娘,可是更多的,却是麻木地在屋子里做针线,如果不找点事情做着,她觉得她会像隔壁的人一样,疯掉的。
    当王嬷嬷出现在宝玉面前的时候,宝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再怎么身心健康的人,被关了十多年,那个精神气都不对了。如此看来,倒是……】
    “王嬷嬷。”宝玉开口。
    王嬷嬷抬头,眼珠子一点一点地聚焦,一会儿才看清楚面前站着这个非富即贵的公子哥儿——距离她上次见宝玉已经有十四年了,自然没什么印象。
    “我是荣国府二房的贾瑛,当年下扬州的时候蒙嬷嬷照料。现在来接嬷嬷出去。”
    “姑娘?”
    “玉儿已经嫁我为妻了。”
    “老爷?”
    “岳父大人现如今在西域为官。”
    “我家里?”
    “玉儿身边的那个王嬷嬷自陪着玉儿入京起,就再没回过江苏,听闻嬷嬷的丈夫儿子都在姑苏林家祖宅守祭田。”
    “这很好。”
    “嬷嬷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
    宝玉知道,这样的王嬷嬷,已经不适合放到玉儿身边了,摸不透对方心里有没有一两分的怨气。而宝玉,不想拿家人孩子的安危去赌这一两分。
    于是他示意王嬷嬷上了马车,将她送去了育婴堂。
    育婴堂里,还住着不少老妪,都是有着悲惨往事的人,但是多年育婴堂的生活让这些老妪都活出了精神头,想来王嬷嬷去了那里,养一阵子,自然会找回生活的目标。届时她若是想回姑苏或者是想留在京中,宝玉都可以替她达成心愿。
    如今育婴堂已经转交给皇后娘娘了,郭氏点了明郡王妃(先皇十一子正妃)主理,这明郡王妃和她家郡王爷一样,也是个妙人,早在前几年陛下要接皇侄子们进宫念书的时候,他们夫妻两个是率先把儿子们打包丢进宫去的,现如今在京中几个郡王里,也算是较得陛下信任的。
    明郡王妃听闻下头的小管事说拿着禁卫军腰牌的人悄悄送来一个老嬷嬷,她先前就听自家王爷说,贾总兵来打过招呼。明郡王和明郡王妃都没什么好奇心,确切地说,他们觉得,贾瑛是陛下心腹,这事儿是贾瑛办的,谁知道背后是不是陛下的意思呢?遂明郡王妃眉毛一挑:“什么老嬷嬷,这是禁卫军心善,把他家附近没人管的老寡妇送来了,好好照料着便是,唔,安排在稳当点的婆子们一起吧。”
    稳当点的意思就是在育婴堂呆了最久的老婆子们,六亲断绝也没后人,已经指望着过世之后,育婴堂给操办后事、找人摔盆的。这样的老婆子,不该说话的时候绝不多说,不该听见的事情也绝对听不见。送来这个身份不明的嬷嬷,和这些人住在一起,是最适合不过了。
    …………………………
    当夜,宝玉回府,在院子里迎接他的,是蹬着学步车跑的飞快的萌哥儿。
    萌哥儿看到爹回来了,连忙咻咻咻地跑过去:“爹爹,我快不快?”
    “真快,咱们萌哥儿骑的是千里马吧?”
    “是小长风!”萌哥儿不知道什么是千里马,但是在他看来,爹爹的长风就是天底下最好、跑的最快的马!
    “好好好,小长风。”
    宝玉轻轻拍了拍萌哥儿的小脑瓜子,然后示意几个奶嬷嬷继续看顾好他,接着转头问一月说:“王嬷嬷已经放良了?她服侍二奶奶这些年,赏银不能少的。”
    一月点点头:“按照二爷吩咐,给了一百两赏银。”
    “嗯。”宝玉点点头,“玉儿,我新得了一副字帖,你来看。”
    话说着,众人都很有眼色不跟着二爷二奶奶进屋去。
    黛玉却是知道宝玉想要说的是什么,她有些不可置信地问:“表哥,可是嬷嬷有了消息?”
    “是,玉儿放心吧,王嬷嬷并无受到虐待,就是独处十多年,性子有些孤僻了。不过我想着,如今她最想过的日子应当是平静安稳的,所以把她安排在育婴堂里头去了。若是你想见她,再过一阵子,也可去瞧瞧。”宝玉斟酌着用词,慢慢把今天的安排告诉了黛玉。
    黛玉含泪点点头:“表哥这样的安排便是最好的了,再见嬷嬷,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心里有没有怨怼,纵使没有,也是我们林家对不起她,才叫她受了无妄之灾。育婴堂里都是女眷,许是能叫她快活起来。”
    “等过一阵子,我会着人去问问她,是想要回姑苏还是另有什么打算。总归姑苏那边,王嬷嬷的家人也十多年没见她了,纵使嬷嬷性子有什么变化,也是情理之中的。”宝玉担心的倒是这十多年王嬷嬷没回去,她家里的那位不知道有没有处了相好的,不过这话就不必让黛玉知道了:【总归送佛送到西,王嬷嬷有奶大玉儿的情谊在,又受了这么大的过,她的下半生,我无比得安排妥当才是。】
    “好。可不知道嬷嬷在育婴堂中缺些什么,年底的时候,我安排紫鹃以积福的名义去悄悄捐赠一些御寒衣物和吃食,表哥觉得可妥当?”
    宝玉又怎么会说不妥当呢,因为这样做,才能让黛玉稍微安心一些,于是他点头说:“你看着安排,到时候也不必让紫鹃去,我叫外头的小子跑一趟便是。”
    又以及,玉儿一下子情难自禁泪眼汪汪的,叫宝玉觉得十分怜爱,于是他连忙换了个话题:“再有就是,今个儿听说西域那边风雪大,官道堵了一段,故而进京的队伍要比去年迟一些,你也别太担心。我看岳父大人的书信不日就要进京了,到时候萌哥儿可得乐坏了,他去年没吃上一口罐头,被苒哥儿馋得不行,你信不信,现在说起香梨罐头,他还记得是他姥爷送来的呢。”
    黛玉抿嘴一笑:“萌哥儿的记性真不是一般的好,那时候苒哥儿故意当着他的面儿吃冰镇香梨罐头,回头萌哥儿一天没搭理他。说起来,萌哥儿都一岁多了,还没见过他姥爷呢……”
    宝玉抱了抱黛玉:“明年便是岳父大人出京三年了,必是要回京叙职的,而且现在西域蒸蒸日上,莫说是西北群马家,就是薛蟠他那一支商队都赚得钵满盆满,朝中想去接任的人多得是。再者说,岳父毕竟年纪大了,陛下也不会让他在西北连任了,我看到了明年末,萌哥儿日后想去姥爷家,出门左拐不到三五里地就到了。”
    黛玉欣喜万分,她在后宅对于前头的消息并不灵通,但是宝玉愿意同她说,这下宝玉分析得头头是道的,倒是和黛玉心里悄悄琢磨的想法一致,遂她的心情也变得明朗起来:“到时候,爹爹一定会很宠萌哥儿的!”
    “嗯。”
    …………………………
    果然被宝玉说中了,赶在腊月二十,寿昌三年即将过去的前十天,西域那边的队伍浩浩荡荡抵达京城了。
    如果说,去年他们进京,看到京城内南边直通的一条水泥大道,顿感新奇,那么今年,从进入直隶的官道起,就踏上了水泥路,叫随行的人员觉得这路,可真好走啊!
    虽然有赶车的老把式说了,这水泥路太硬,怕是对畜/生的蹄子不太好。
    可是这路修的很合理,三分之二的水泥路以及三分之一的泥土路,当初工部设计的时候,就留下了给八百里加急用的泥土道儿——要不然,一概军情政务等需要时效的递送专门跑这条道儿,也便不会废了马蹄子。
    官府的车队后还缀着一些民间商人的商队,因为跟着官兵一起走,好歹也多了几分保障。
    这其中,就有薛家商队。
    薛家自罐头的法子被朝廷采纳之后,薛蟠派去西域的那几个管事便开始加大力度做水果罐头了——肉罐头是林大人和郝镇抚那边收的多,据说是做军需的,那么水果罐头这一类东西就不那么敏感了,制成之后,销往京城和江南,都是极其受欢迎的。
    薛蟠身为商户人家,这点买东卖西的常识还是有的,有往东边送的香梨罐头、哈密瓜罐头等等,也有从东边运往西边的柑橘罐头、桃子罐头。
    江南气候温暖宜人,水果种类更多,薛蟠和薛蝌关系不错,便把这事儿交给薛蝌操办,总归他定下了价钱,就按照不同品质给不同的价格。现在,金陵薛家的人对薛蟠的观感在不同以往了,即便这收水果卖水果在他们看来利润一般,也心甘情愿地操持好,卖薛蟠面子。
    甚至于,薛家下一步已经开始准备在岭南设立分号了,弄起荔枝罐头和龙眼罐头,以后岭南以北的人家再想要吃荔枝,可不必耗费千百金啦——当然,土大款爱显摆一定要吃鲜荔枝搞什么一骑绝尘的除外。
    今年送来京城的水果罐头比去年的数量要多得多,并且口感还更加好了,京城不少小富之家都舍得掏钱买了水果罐头,大年夜里多一个甜汤、正月待客也是极有面子的,不是重要的客人还舍不得拿出来招待。
    武家现如今条件不错,武家阿奶大手一挥:买!
    尤其是平哥儿来年二月要去春闱了,以及他媳妇这双身子的人了,吃的喝的一定要跟上!
    小年之前,也是武师傅今年来荣国府的最后一天了,每年的这一天,荣国府都会叫管事的给府里的门人、清客、文武师傅、教养嬷嬷等等准备年礼的,今年特意添上了水果罐头。
    从八月起,武安便日日来荣国府了,名义上是环哥儿、苒哥儿的陪练,和从前宝玉身边的柳湘莲差不多,却死也不肯要月银子。
    他如今才是晓得,被亲奶、亲爹和大哥夸个不停的宝二爷到底是个什么谪仙人物,武安原本觉得自己身手也不错的,但是恐怕宝二爷让着自己双腿、一手,只用左手,都能制服自己。
    能得宝二爷指点,莫说是月银子,就是倒贴钱武安也没二话。他这才明白,为何亲爹八月回家之后,对自己语重心长地说,这样的机会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
    武安想着:【来年大哥要去春闱了,自己也该准备起武童试才是,不然落后于贾环和贾苒,自己亲爹到时候怎么好意思继续在荣国府当差呢!】
    这天,武安和武师傅带着满满两大车的年礼回家。
    武家阿奶连连哎哟哟地说:“这怎么能收,三儿啊,你也不是不知道,安哥儿这半年,说是陪练,实则是学了不少东西了,哪有咱们再收一份年礼的道理?”
    武三也无奈:【那单大管事能说会道,儿也不知道怎么就被绕晕了,然后就赶着马车回来了。】
    “行吧,都收下了没有再退回去打人脸的,叫人知道,还以为是咱们家轻狂呢。不过安哥儿,我同你讲,正月里,你去上门给宝二爷拜个年。知道不?”
    武安点头:“是。”说的真心实意,再不觉得不平了。
    …………………………
    宝玉还不知道,明年正月里上门给他拜年的人又多了一个,并且这一位也养成了数十年如一日的习惯,此为后话。
    现在,他又在好好安慰小哭包小娇妻了。
    “怎么看到岳父的信也哭?阿九他们也来信了,说岳父大人虽然黑了点瘦了点,可是身体倍儿棒,精神气儿也很好,玉儿你就放心吧。快快别哭了,咱们先前攒下萌哥儿最近的小像都拿一份出来,回头就给岳父寄过去。”宝玉揽着黛玉的肩膀,拿起黛玉的帕子给她擦眼泪。
    黛玉慢慢止住了,却不小心打了个嗝,然后羞红着脸说:“我也不想哭的,就是一时想起爹爹一人远在千里之外,我为人子女却从未近前伺候,觉得心下难受。表哥,我近来是不是太娇气了?”
    黛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怎么自己当了娘亲还这么容易掉泪珠子呢?这么说起来,幸好萌哥儿这一点不像自己,从生出来到现在,最多是不舒坦的时候哼唧两声。
    宝玉笑笑:“我闻闻,哪儿娇气了?嗯……明明是冷梅珠的香气!”
    宝玉鼻子耸了耸,把头搁在黛玉肩膀上胡乱拱着,蹭散了黛玉的衣领子:“那……让我尝尝,玉儿身上到底是奶娃娃的娇气,还是……”
    …………………………
    今年荣国府的年,比去年更热闹,虽然去年就添丁进口了,但是那时候的妍春和萌哥儿都还小,露了一会儿脸就被奶嬷嬷抱走了。
    今年却是不同,两个小胖娃娃都已经能说话、能走路了,荣庆堂里头何止是热闹了一两分。
    吃年夜饭的时候,两人叽叽咕咕地给身边的丫鬟说自己要吃这个、要吃那个。丫鬟们哪里敢给小主子吃什么鱼啊、骨头啊的,只挑前头几道清淡的菜,萌哥儿倒是还听道理的,妍春那边完全就是油盐不进,张嘴就想嚎,然后被她亲侄子——苒哥儿抱起来转了一个圈,于是就忘记自己为啥想要嚎了。
    李纨见此,眼皮一跳,立马就去看婆母脸色,一边嘴里说着:“苒哥儿,不许淘气。”
    妍春咯咯咯咯笑呢,贾母发了话:“苒哥儿过了年都十三岁了,珠哥儿媳妇,你别老是把他当小孩子。”
    王氏只来得及添上一句:“妍春,不要抓苒哥儿的头发!”
    【哦。】妍春把往上伸的手换了个位置,揪住苒哥儿衣襟,撕拉一下,苒哥儿的袍子便破了。
    众人只能说碎碎平安,碎衣服也是碎么。
    苒哥儿可高兴了:“二叔,五姑姑撕坏我衣裳了,您可不可以妹债兄偿?”
    宝玉大笑:“你咋不问你亲爹这句话呢?”
    一旁的贾珠看了二儿子一眼,贾苒哈哈哈地尬笑。
    一室欢腾 ,大房贾赦夫妻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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