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有鱼》36.成了个亲

    36.今天有点小（啾~）开心
    外面敲锣打鼓一片热闹，红彤彤的窗花，墙上贴了巨大的双喜……抬眼望去映得人脸颊都是红。其实这边都是简单装扮，重点都在鱼亦然和周岂的新家。
    鱼亦然□□娘按坐在椅凳上，就连垫子都是红彤彤一片。浓密乌发披在身后，鱼亦然都没正经理过自己的头发平时都是直接耙几下扎起来。现在洪大娘给他梳理头发，从镜子里看才发现长长不少，都已经及腰了。
    鱼亦然突然想起前世特别出名的一句话，脸有些红，不知是这房间太红还是什么。
    “这梳头啊，也有讲究的，”洪大娘用梳子细细密密帮他整理，旁边几个妇人都捂嘴轻笑。
    等头发全部捋顺，旁边一面目慈善的妇人将一柄玉梳递给洪大娘，洪大娘感激地看了对方一眼，玉梳轻轻从发根一路畅通无阻梳至发梢，口中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梳头本来应该找个更德高望重的人，比如刚才递梳子的这位，正是薛述和薛阮的母亲。
    洪大娘也想着让薛夫人来行梳头礼，只是鱼亦然和薛夫人商量之后执行的人变成了洪大娘。
    得知这事洪大娘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欣慰。
    鱼亦然此举没别的意思，只是洪大娘照顾他诸多，他也知道对方有个多年未归的哥儿，或许是感情转移又或许是别的总归洪大娘对他们的恩情做不得假，他这个决定也算是让洪大娘一家了了心愿。不仅是梳礼，拜高堂也是让洪大叔洪大娘坐在上面接受一拜。这一拜是鱼蛋和原来的周岂的谢恩，也是他和周岂对远在另一个世界的父母的跪拜。
    “我们蛋儿可真好看。”洪大娘悄悄压了压眼角，笑道。
    “还叫什么蛋儿啊，现在可是叫然儿。”薛夫人打趣。
    鱼亦然在成亲前一天去了官府改了名碟，以后再也没有鱼蛋，只有鱼亦然。
    一群人一边打趣一边给鱼亦然勾勒眉眼，他脸生的细致，原本准备的开脸也用不着了。
    还好不用，鱼亦然叹了口气。倒是哥儿嫁人也需要化妆，这是他没想到的。嘴上涂着绛色口脂，这是鱼亦然前两天才做出来的，只有这么一管，涂在嘴上嫣红明媚，看着就让人喜悦。
    薛夫人轻轻抵着他下巴来回看了两眼道：“这孩子长得真是精致，都不用多做打扮了。”拿着脂粉的手又放下来。
    鱼亦然观察镜子里的自己，样貌和前世的他几乎一般无二，只是到底成亲，鱼亦然看了一眼桌上的胭脂水粉拿起之前的腮红手指上薄薄一层后涂在眼上。那片红与眼尾薄红融为一体，仿佛一朵绽开的花，又如轻纱微掩。一双眼睛本就大，这么一画感觉眉眼一动便是满满情意。
    “真是好看！”薛夫人忍不住称赞。
    好看吗？鱼亦然摸了摸自己的脸，这种美不是真正的男人的美，只让人赏心悦目。鱼亦然刻意在英气和美之间平衡，对于一个美妆大师来说并不算什么。
    他从未化过妆，这是第一次，倒是不难看。不过今生这么认真也就这一次了。
    “赶快穿上嫁衣，一会儿啊你夫君就过来接你了。”洪大娘将他头发挽起。用一个玉冠束起。
    也这是鱼亦然庆幸的地方，他不用带着重量能把脖子压折贵巴巴还没多少用处的凤冠。哥儿们虽然也用盖头，却没有花轿一说，汉子骑马而来时，要同乘一匹，带着聘礼嫁妆等从出嫁的地方到成亲之地。
    新房当做婚房，鱼亦然是从河西村的洪叔家出发。
    河西村的人看法不同，有人不屑一顾，有人真心祝福。只是鱼亦然统统不care这些，这村子里对鱼蛋、对他好的人不多，他一个个都记着。
    很快外面突然响起炮仗声音。
    鱼亦然全身一震。
    椅子都被他震得吱呀一声，几个大娘大婶看着他狼狈惊慌的样子都笑起来。“紧张什么，好不容易成亲了该高高兴兴的。”
    鱼亦然羞耻，他才没有紧张！只是……只是被炮仗吓了一跳而已！
    似乎能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渐渐行近，似乎能听到马蹄声越来越大，似乎能听到众人笑闹中他男人醇厚的嗓音……
    其实什么也听不到，外面炮仗声大到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嘭。”
    “嘭。”一声一声像一只小鹿瞎瘠薄撞。
    今天就要嫁人了？
    高头大马踏进小院儿，白马前额上帮了个大大的红花，坐在马背上的人器宇轩昂，一张本来写满“我冷酷我严肃我天下第一酷”此时唇角上翘，任谁都能看出他内心的喜悦。
    “新娘子出来啦！”几个陪着周岂的“伴郎”朝里面吆喝。
    鱼亦然又是噌地一下站起来，猫儿眼瞪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看看，来了你就高兴了。”洪大娘打趣，说完后情绪又有些低落。“本来你是要被兄弟背出去的，可……”鱼家那家人怎么可能做这些事，洪林和洪峰虽然拿鱼亦然当弟弟，可到底不是亲弟弟，还是避嫌的好。
    “没事。”鱼亦然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后面已经有人将最后的服装准备好，披上红霞帔。洪大娘拿起最后一条红丝绸的缎带，将鱼亦然的眼睛蒙起来。
    哥儿成亲没有头盖，一根红色缎带代表一切。
    鱼朵终于进来，看到她哥的样子眼中闪过惊.艳，随机笑的灿烂，“我就说我哥特别美。”
    “你哥也特别帅。”鱼亦然忍不住怼。怼完自己也笑起来。
    兄妹俩对视一眼，鱼朵深吸一口气，她哥哥终于要嫁人了，对她最好的人要分享甚至会属于别人。可鱼朵没有一丝一毫的复杂，反而很开心，因为这样就代表又有人会爱她哥哥。
    院子里的人终于突破了最后一层阻拦，身上带着的所有糖果点心小红包悉数交出去。
    “蛋儿赶快出来，你夫君可等你呢！”
    随着洪林一声吼，门终于开了。先出来的鱼朵，小姑娘今天一身新新的粉红色小裙子，头发扎成两个小团子，像是小童女一般冰雪可爱。
    她手上牵着一个人，周岂死死盯着门口，刚看到一抹红色衣袂时，天地之间什么声音什么人他都再也看不到，目光中只有缓缓走出来的那人。
    红衣翩然，一根丝带系在眼上，虽然看不到眼睛，但只有高挺的鼻梁和精致的唇都能看出这是个美人啊！
    伴郎们起哄声中，鱼朵小心翼翼将鱼亦然牵到马前，看着周岂伸向鱼亦然的手突然眼睛都红了。小姑娘坚强抹掉眼泪，露出骄傲的神色。
    周岂握住那只柔.软白皙的手，感受到手指手掌中一个个的老茧心底更加柔.软。
    “我来接你了。”他说。
    锣鼓声太大，鱼亦然只觉周岂说了什么，下意识点头，随机手上一紧，人已经腾空而起，腰部也被搂住，整个人都安然无恙待在对方的臂弯中，感受温暖从贴近的衣服源源不断传出来。
    喜庆的声音从没间断过，骑马行在后面的薛述和沈雨辰负责撒糖。一把把的糖块撒出去，小孩子们顿时哄抢起来，每一个抢到糖的都喜滋滋放进自己口袋里。
    接亲的队伍后面有十抬聘礼，等返回时变成二十抬。豪气程度让所有人都惊叹，就连受邀而来的薛夫人也不免对两个孩子刮目相看。
    鱼亦然依偎在周岂胸口，听着对方的心跳声渐渐和自己同步，握着衣服的手紧了紧。
    “怎么了？”周岂问。
    “没什么。”就是有些玄幻，他前世喜欢了那么久，爱了那么久最后甚至用命救下的男人，如今正将他搂在怀里如同珍宝。想想都有点小害羞。
    真可爱，是怕掉下去吗？周岂内心痴汉笑，他微微低头在鱼亦然耳边说：“媳妇，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一股灼热侵入耳蜗，热的鱼亦然从内而外都烫烫的。用这种声音说话，太犯规了吧？耳朵都要生猴子了！
    哦对，他肚子也能生:）
    迎亲队伍的喜悦传遍整个河西村，就连一直闭门不出的鱼家也听得到清晰的锣鼓声。
    “去，去看看。”鱼老太指示自己的儿媳。她倒要看看这个祸害居然也能成亲，不过想必不会有多少好东西吧。鱼老太脑补成亲队伍零零散散，只剩下吹奏声找场子的画面就很开心。
    儿媳们推让，谁也不愿意放弃吃饭的时间，万一那块自己看上的肉就没了呢。
    “还是我去吧。”鱼常功放下碗筷，他也很好奇。
    谁料鱼薇文也跟在他身后一起往外走。
    等两人走到门边，吹奏声越来越大。原来时辰还没到，洪叔便让队伍多绕了一条路，刚好和鱼家只有一路之隔。
    不远处白马迈步而来，马上的两个男子一个虽看不到双眼却依旧能感受到姣好容颜，另一个……
    鱼薇文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她看到了什么？她居然看到那个落魄肮脏的猎人剃掉胡子后居然是这番模样！一身绛色喜服，剑眉星目，英俊潇洒像是画儿里出来的人，她愣在原地，旁边二哥叫了她几声犹不自觉。
    那男人抱着鱼亦然已经过去，眼角眉梢一点也没往这边看。
    鱼常功看到妹妹的状态便明白了什么，内心嗤笑，面上关切问道：“大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鱼薇文才回了神，侥使她自诩大家闺秀也难免慌乱几分。刚好这时聘礼嫁妆一抬抬过去，她道：“我只是看到三弟弟居然这么多礼有些惊讶。”
    “哦？”鱼常功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如果是这样那最好不过。”
    “二哥哥说的哪里话，”鱼薇文脸色勉强，“我还能怎么样不成？”
    “不成最好，怕的是你有那份心思。”鱼常功拍拍她肩膀，情深意切的意味深长。
    作为哥哥，作为以后的盟友，作为互相的依靠，他可是有责任提醒一句的。鱼常功扬长而去。
    鱼薇文捏紧自己手中帕子，咬着银牙脸色也白了一瞬。一股羞耻的妒火在心底冉冉升起，烧亮了她的眼眸。
    片刻，鱼薇文恢复那副落落大方的模样，回到饭桌上。家人再问什么她神色也没出过错温婉大方的让人看了就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