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有鱼》9.出事

    9.油的正确使用方法
    锅包肉，炸丸子，辣子鸡丁来一份。
    都不是这个世界的吃食，鱼亦然亦步亦趋跟在周岂的身后，单身猎人毫不留意住的破烂房子一点也不激起他的兴趣，反倒是他很想看看周岂要怎么做吃食。
    “阿然，你去那边坐着吧。”周岂熟练切肉炼油，肥腻的肉在锅里渐渐被练出晶莹剔透的油脂，香气溢出来，鱼亦然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你这是在做什么？”
    “炼油，你不是想吃炸丸子，锅包肉……”
    “谁告诉你要这么做的？”鱼亦然有些急切问道。
    周岂动作一顿，对鱼亦然讪讪笑道：“我也不知道，阿然救了我的那天我就会了。”说完还忐忑不安地看向鱼亦然。
    鱼亦然微微叹了口气，心里到底是不甘心还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只能坐到房间里唯二的椅子上，心情不佳的样子，让周岂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说错什么话所以媳妇不开心了吗？
    锅包肉裹着一层炸衣，浓稠的糖醋汁浇上去，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溢满整个空间，金黄.色的肉片和橘红汤汁相缠.绵，勾的人胃口大开。辣子鸡丁则是以辣开胃，辣椒下锅的瞬间暴起的香气俘虏人的味觉神经，红艳艳与金灿灿相遇变成小妖精教你欲罢不能。
    肉丸子临时改了菜单变成素丸子，周岂本以为是肉菜多了也没多想，只有鱼亦然知道，他第一次吃到周岂做的食物便是素丸子。末世什么都没有，蔬菜也少的可怜，一顿素丸子可谓用光了所有能吃的蔬菜。所以素丸子对鱼亦然而言不只是一顿饭。
    河西村的豆腐和醋非常出名，几乎县城里一半的豆腐和醋都是从河西村出去的。所以周岂用到豆腐也是从村民那里买的。
    鱼亦然夹起一个素丸子放到嘴里，揉在一起的豆腐和胡萝卜味道组合在一起，独特又香浓。只加了盐调味所以食材本身的味道充满口腔。
    “好吃。”心里安定了一样，周岂就是他认识的周岂，哪怕记忆没有了他们可以重新开始。
    “你喜欢就好。”周岂给鱼亦然夹菜，鱼亦然冲周岂笑了笑，安安静静吃着自己的饭。两人之间有什么氛围酝酿，偶尔夹到同一块菜都会抬头对视。两人像是刚恋爱的新手，周岂干脆连碗也放下就这么托着腮看鱼亦然。
    “你看我做什么？”被看了半天也不好意思，鱼亦然才知道周岂是感情这么充沛的男人。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藏满了感情，深厚到鱼亦然只能捧起碗来挡住自己的脸。
    一顿饭吃到菜都凉了，鱼亦然吃的满足，还想再动筷子却被制止住。
    周岂握住他的手看了一眼鱼亦然有点凸起来的小肚子，“凉了不能吃了。”
    一时没控制住寄几，结果吃的有点撑。鱼亦然分外不好意思，小眼神时不时瞟一眼，从之前对周岂这张毛发丛生的脸感到陌生到现在怎么看怎么亲切也没多长时间。
    “你快点给我做些热的，我要带回去给鱼朵。”鱼亦然在这个男人面前完全没有所谓害羞内敛无法沟通。
    “行，等咱们成亲以后就盖一座大房子，鱼朵住一间，咱们住一间。”周岂麻利地重新做食物，一边畅想着要怎么赚钱，他现在还有五十两积蓄，不过要盖建大房子还差不少。
    “我也会努力赚钱的，你这次去县城能不能把我带上？”鱼亦然心里有个想法，只是还没有实践过。
    周岂点头。
    ……
    回去的路上，里正家小儿子迎面朝他们跑来，看脸色似乎很着急。
    “怎么了？”
    “蛋儿，你家出事了，你赶紧回去看看吧。”里正的小儿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鱼亦然拧起眉头，突然隐约有不祥的预感。“你别着急，边走边说清楚。”
    汉子狠狠呼了两口气，拉着两人快步往鱼家走去。“你那个奶奶说是家里有脏东西，请了河东村一个老神婆，那神婆说鱼朵就是脏东西，现在你家人说要那神婆给鱼朵开药喝了。”
    鱼亦然瞳孔猛地收缩，脚步加快几乎要飞起来。牙齿紧紧咬合，头上的筋都绷紧了。他们怎么敢！
    周岂也满脸冰霜，鱼朵那么小，怎么能受得起这些折磨。什么老神婆，不过是唬人的玩意，这是鱼家找着借口要整治鱼亦然，可又不敢直接对鱼亦然下手，自然对鱼朵……周岂担心地看了他一眼，他现在很怕鱼亦然会自责。
    鱼亦然的确在自责，他应该把妹妹带在身边，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三人赶快赶到鱼家，此时鱼家门外已经围了不少村民。
    院子里很是嘈杂，有一个老女人尖锐的声音最为响亮念叨着旁人听不懂的东西。鱼朵的哭声细细小小，院子里还传来鱼老太夸张的声音。
    “我真是命苦啊，三孙子是个灾星，二孙女现在被脏东西附身了这可怎么办啊。”鱼老太哭嚎着，只打雷不下雨，尖细的嗓音让人听了不舒服。“朵啊，不要怪奶奶，奶奶也是为你好。”
    刚哭嚎完的老太太话音一变：“给我按住了继续灌药！”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激动。
    鱼朵猛地摇头，只是他爹和二叔两人按着她胳膊，鱼朵动都没法动一下。想起刚才老太婆在自己耳旁说的话，鱼朵只期盼哥哥不会回来，不然……
    “我看谁敢！”鱼亦然刚进院子就听见鱼老太的话，再看到自己妹妹被按在地上几乎没办法动弹时怒火中烧，猛地走过去直接一脚踹到端着药准备接近鱼朵的沈月花身上。
    “啊！”沈月花尖叫，手里那碗不知有什么的黑色液体也打翻在地。
    神婆脸上涂满怪异图案，张口道：“他就是脏东西的来源，要赶快打死不然会危害啊！”还未说完，她便被人掐了脖子。
    周岂眼神冰冷，一只手掐着神婆的脖子。稍微使劲神婆就开始翻白眼。
    神婆毫不意外要是她再多说一句这个男人就会掐死她。而且真正令她恐惧的是，她虽然大部分都是骗人，可能做神婆多少也是有些能力，谁料这个凡人掐住她的那一瞬间她身上的灵气居然一点也调动不起来！
    “我错了。”神婆马上认怂，“仙爷爷我错了我错了。”
    神婆这边求饶，那边鱼亦然目光冰冷。鱼家人被他吓了一跳，就连他亲生父亲也不敢和他对视。鱼朵这才找到机会跑出来。
    鱼亦然心疼地给她擦泪。然后狠狠看向鱼老太。若不是他回来了，鱼朵现在恐怕凶多吉少，既然这样，他心里一直的犹豫也总算下了决定。
    “我们断亲。”
    “什么？”
    “你说什么？！”
    “我不同意！”
    “你们不同意，我就去官府告你们！”鱼亦然很生气。“告你们杀人未遂！告你们苛待儿童！我光脚不怕穿鞋，我和朵朵好不了你们一家人就来陪葬！”
    鱼老太张嘴，被鱼亦然说出口的话惊到。不同意的话要是鱼蛋真去官府告他们，那对两个孙子以后不管是科考还是入仙门影响都不好；同意的话……之前河东村有个人家，儿子要和老子断亲，结果老子在村子里抬不起头，谁都讲他闲话。
    鱼老太两者都不想。
    “蛋儿，你怎么能这么对奶奶说话？奶奶可是为你们好。”
    鱼亦然不再听她说什么，立马打断她说话：“断亲，否则我就告你们。”之前害怕断了亲鱼朵会难过不适应，现在他们反倒是给了鱼亦然机会。
    全家人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这是闹什么呢！”里正严肃拨开围观人群，就见院子里气氛僵持着，周岂和鱼亦然站在一起，鱼朵躲在鱼亦然身后，而周岂手上还提着神婆，那神婆都要翻白眼了周岂也没放开她。
    “里正……”
    “里正啊，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鱼老太马上往地上躺，哀嚎着：“我这奶奶为了他们好，谁料这两个小兔崽子居然打他二婶，还联合外人欺负我们。”
    黑的说成白的，颠倒是非不过如此了。
    “鱼家的，你家什么情况我们都知道。就不用在我面前演了。”里正抬脚躲过鱼老太抱大.腿一击。“蛋儿，你想说什么？”
    “我要断亲。”鱼亦然斩钉截铁道。
    里正摸摸下巴，他自然同意，这主意还是他出的，只是本以为会在成亲后，没想会这么快。“蛋儿，要是想断亲，双方都要同意的。”
    鱼亦然当然知道这个规矩，“如果断不了，我就找官府评评理。”其实官府到底有多大作用他也没底，若当官的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或者趋炎附势的，那他败诉的几率就大很多。毕竟这鱼家两个要考学或者修真的，还有一个天赋不错的……
    “你敢！”鱼老太尖叫，去了官府不管是好是坏对他们家可都有影响。
    “不然就断了吧，鱼家阿么，你可要想想清楚啊。”里正叹了口气，语气里不见有多尊敬但也没太多情绪。河西村不大，村民之间都算是拐着弯的亲戚，真要算起来十代以前都能给你算进去。
    鱼亦然不想听他们再说什么，因为鱼朵的状况突然不好了。
    小小的身体抽搐起来，甚至出现了干呕的症状，小脸也异常苍白，豆大的汗珠布满脑门很快便流下来。
    “朵朵！朵朵！”鱼亦然睁大眼睛，“快，找大夫！”
    众人一阵兵荒马乱，里正家小儿子赶忙将鱼朵背到背上往大夫那里走去。
    鱼亦然跟在身后刚走两步又转过头快步走到那神婆面前咬牙切齿问道：“你到底给鱼朵喝了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啊，都是些常用的药材吃不坏啊。”神婆慌乱下看似不像是说假话。
    鱼亦然把人丢到一边，既然神婆这边没问题那就是……猛地抬头看向鱼家人，“鱼朵出了事，你们都逃不了。”他语气阴森，加上脸上的胎记越发狰狞如恶鬼，当下吓得沈月花尖叫不已。
    周岂上前拉住鱼亦然的手两人转身就往大夫那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