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有鱼》10.灵水

    10.谢谢你陪我
    鱼朵的情况不好。
    大夫说药水里有仙师用的丹药，没什么危害只是对那些有修为的人而言，没修为的吃了丹药身体吸收不了，大补也就变成了害人的玩意。
    老大夫摇了摇头，表示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只是个凡人。“不过丹药药性随猛，若是能挺过来以后必定会有福泽，若是挺不过来……”老大夫后面的话没说，因为两个小年轻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鱼亦然愣在当地，他好不容易有个亲人，他刚想把妹妹带出来一起享福……他现在无比后悔内疚为什么没有把鱼朵一起带出来，而是让妹妹自己面对那一群吃人的魔鬼。
    周岂见他脸色不好，环住他的肩没有说话。
    鱼亦然看着鱼朵难过的样子咬了咬牙，突然下定决心一样，“大夫多谢您，我知道了。”
    老大夫摆摆手收了自己的药箱就走，也就看了个诊，他也心疼这兄妹俩所以诊费也没要。
    等到老大夫走了，鱼亦然看向周岂，他本来也想让周岂出去，可转念一想以后两人成亲秘密便不再是秘密，早晚周岂都要知道……若是周岂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他也能早做打算。可说到底他还是不想有这种可能。
    周岂只见他媳妇扳开鱼朵的嘴，手指突然就涌出细小的水流，鱼亦然马上将手指送到鱼朵嘴边，水便顺着嘴.巴流进去。
    看到这一幕，周岂抿了抿嘴什么也没说。
    鱼亦然看鱼朵无意识吞咽灵水心里一片茫然，他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对的，毕竟只有记忆中鱼蛋对小兔子做过。
    不过随着灵水流出，鱼亦然气色越来越不好，鱼朵的脸色却是好了不少。她不再抽搐，就连脸也没那么苍白渐渐红润起来。应该是有用的！
    周岂皱眉将鱼亦然拉开，果然指尖上的水从水流变成水滴。
    “够了。”他擦擦鱼亦然指尖放在自己唇边亲了亲。
    够了吗？鱼亦然看妹妹神色已经恢复，刚才就要生死离别像一场梦。他舒了口气，放松下来才感觉身体乏力极了。眼睛一黑身体歪斜便昏了过去。
    鱼家要断亲了！而且听说鱼老太要把亲生孙女害死！
    河西村不小，但是也不大，这个消息像脱肛的野狗一样飞速传遍整个村子，不少人都跑过来看热闹。
    鱼老头看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脑门上青筋都蹦起来。“都是你，死老婆子，招了这么多人看笑话。”
    “怎么是我！都是你这个宝贝孙子，哼，我就知道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迟早克死咱们全家，你别忘了这是仙师说过的。”鱼老太才不承认，仙师说的话大过天，这死孩子刚出生她就应该掐死他，养这么大在鱼老太眼中都是赋予他天大的恩泽了。
    “娘，别说了，现在赶紧看看怎么办吧。”沈月花和李玉更紧张，他们的孩子以后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影响？如果那个小畜生真的不断亲就要报官的话对鱼常先鱼常功以后考学修炼没有没有什么影响？鱼薇文嫁人的时候对方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到时候嫁不了富人家？
    鱼老头抽着旱烟，“断就断吧，咱们也没对鱼蛋多好。”他内心说愧疚的话可真是一点都没有不过那么个小孩子站在他面前明明是自己的亲孙子却被仇视，鱼老头心里也不舒服。
    “断什么断？断了亲咱们可要被全村人笑话。”鱼老太毫不犹豫，她一想到仙师的话更不会放鱼亦然走。
    若说鱼老太对鱼蛋的态度那是有根源的。
    ……
    醒来的鱼亦然正听里正大叔说关于鱼家的事情。
    “什么根源？”鱼亦然皱起眉头，他就不信根源再深能比得上她那两个孙子前途重要。
    里正慢悠悠抽着大烟斗，给他们讲述当时的前因。
    原来鱼老大的媳妇刚怀上孕，鱼老太居然也被检查出来怀了娃，那会儿鱼老太年纪可不小，若是放到现代也算是高龄产妇更别提古代这个婴儿极易夭折的地方。
    然后便发生了旱灾，其实全村子都有影响，不过影响都没有鱼家大。他们家的田地尤其是灵田颗粒无收，那会儿鱼蛋刚好出生，不过鱼老太的孩子却是没保住。来村子收灵植的仙师便去他家查看一番，然后便传出鱼蛋是天煞孤星的话。
    鱼亦然这才明白为什么鱼老太这么厌恶他，老蚌怀珠本来就难，孩子掉了也实属无奈，感情是把失去孩子的悲痛变成对他的愤恨。
    “你大娘还听说那仙师说了，要是那孩子生下来必定有会成大器。”
    哦吼，又一条。鱼亦然麻木着脸，对所谓仙师厌恶更甚。对方不过上下嘴皮子磕一磕，连责任都不用负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可笑。
    周岂看到鱼亦然神色不好，眼中转过深思。拉了拉鱼亦然的手，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我没事，”鱼亦然回握，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暴躁的情绪得以暂时平复，“今天谢谢你在我身边。”
    周岂突然红了脸，眼睛左右瞥抿着嘴害羞。嘴上什么也没说只是将鱼亦然的手仔仔细细裹在手中。
    鱼朵一直在睡，中途醒了一回除了精神不好那些不知名的药物伤害已经不见了，看来灵水有用。鱼亦然安下心，今天鱼家也不能回去里正便让他们在自己家凑合一晚上。
    唯独周岂一人站在里正家院子外不是滋味，突然觉得自己那所矮矮破破的小屋子真是碍眼，不然今天媳妇就能跟自己回去了。周猎人终于觉得赚钱这事迫在眉睫。
    夜晚，鱼亦然守着鱼朵睡不着觉，若是鱼家人还是不愿断亲，他就去找鱼家本家人。那群老头子可一个比一个爱惜羽毛，鱼家祖上有过大官这些人落魄了也矫情的很。
    鱼老太和他私仇过多，肯定要想办法不让他断亲的同时还能拿捏住他，那群老头就不一样了。
    总归是要走的。
    鱼亦然有预感，这个河西村不是他该在的地方。可若让他说个所以然又卡了壳。
    还有指尖灵水——
    望了望外面那一轮圆月，鱼亦然暗叹，手指突然一阵濡湿，等他再抬起来细小清澈的水柱欢快地往外流，滴到地上，地上蔫搭搭的草叶子被浇了一番突然像是洗涤一样舒展筋骨变得青翠不少。
    鱼亦然注意地上变化，面容复杂，他现在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知道这水是什么了。
    他犹豫片刻，把手伸到了嘴里。
    若说喂给鱼朵是无奈之法，现在则是他以身试验。
    尝到一股清凉甘甜的滋味时，鱼亦然突然觉得通体舒畅，身体中流淌着一股清凉，像行军的战士通过他所有经脉，偶尔一丝疼痛是军队打破行军路上的阻碍。
    一股难以抵挡的困意席卷而来，鱼亦然都来不及细想，叼着手指就陷入了昏睡。
    ……
    “哥？”清晨传到耳朵里的是妹妹小鸟一样清脆的嗓音。鱼朵已经醒来脸色也恢复正常。
    鱼亦然迷迷糊糊睁开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眼睛更好了，说实话刚来这个世界他的眼睛有些轻微近视，应该是灵魂带来的近视毕竟这个世界没有电视手机电脑怎么可能近视。
    而现在他那点轻度近视也没有了，一双眼睛探照灯似的看什么都清清楚楚。
    鱼亦然惊讶，抬起手，他手上那些因为劳动而产生的伤疤都淡化不少。
    “哥你怎么了？”鱼朵好奇，“不过哥好像你脸上那块疤没以前那么红了。”她仔细端详，发现她哥哥脸上那块让村人都惊怕的胎记从暗红色变得颜色稍浅了些。
    话说这片胎记都有说头。据里正大叔讲，鱼老太亲自散播出的消息，鱼蛋脸上可是恶鬼留下的痕迹，是出生之时他们亲眼看到有一只黑色恶鬼趴在鱼蛋脸上然后就流下来着血红色的胎记。
    真是为了黑亲孙子不遗余力啊。
    鱼亦然心知这件事不会轻易过去，只不过他所有的想法都要在断亲以后再实现，他可不想给自己增加隐患。
    鱼亦然拜托里正去请鱼家本家的人，断亲这种事说是三方认证，其实大部分家庭都有不少曲曲弯弯的亲戚，组成一个大家族，每个家族还有一种东西，就是族谱。这个年代的人以族谱为根，若是断亲自然要从族谱里分出去。
    那些长辈自然断亲时候也要到场，因为“鱼蛋”和“鱼朵”两个名字当场就要从族谱上划掉，他要亲眼看着他的父母签下字，看着德高望重的鱼家长辈划掉名字。这样鱼亦然才能暂时放下心。
    “哥，是不是以后也不用回去了？”鱼朵经历昨天的事已经对那个家没有任何留恋甚至还多了怨恨。
    鱼亦然伸手摸摸妹妹的头，“我们再也不用回去了，到时候哥就带着你，咱们去县城，去大城市。”昨天喝了灵水以后，鱼亦然有一点后遗症就是他能看到的灵气更强了。不光是灵气，还有每个人身上的气韵。
    他看不到自己，倒是鱼朵身上有一丝淡淡的蓝色和绿色交融的气韵。
    这到底是什么？其他人身上都没有……鱼亦然不敢妄下结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