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逼我和仙君谈恋爱》36.蝉蜕长生

    此世界形成的时候, 天地九气剧烈冲击, 朝四周炸开。可是因为两边过厚,上下略薄的原因, 形成并不均匀。九重天和九旋地快速成型,但两边则是臃肿挤压。而天地九气从两边的有些缝隙之中冲击出去,将连接在一起的部位冲断, 才成为了一弧又一弧。每一弧之间都有独特的连接方式,与重天屏障有些相似。
    就像是一个人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但手臂的长度比不上身体的长度, 左右张开不如上下。
    后来造物生灵出现,父神任由其等选择自己喜欢的居所。喜阳喜暖的生物很快就占领了中间与其上的区域。有些生物则是迁居地下, 得九旋落脚。其中天地九气的争斗从未停止, 将这些疯狂生长繁衍的生灵们也卷入到了地盘之争当中。
    中间的资源终是有限的, 落败的一方被赶出了中间的良土。也有大胆的生灵开始朝当时形成不完全的弧外进行探索。得原始浑噩之气的锻造,渐渐成为了生灵口中的魔物。
    能抗住原始浑噩之气冲击的生灵非常少,能活下来就已经足够强大。这就是为什么魔物虽然稀少但也足够叫其他生灵闻风丧胆。
    新生之儿都是无比脆弱的,就算是世界也不例外。被吞并被毁灭都是常有之事。一个世界诞生再到能生育生灵, 都是艰苦卓绝的过程。一个新生的世界能在危机和觊觎之中存活下来, 不仅仅靠运气,也靠这个世界的对抗意志。
    在毁天之战中,在最外层的三十二弧被毁掉, 原本的排列发生巨大的偏离。四十九弧的时间流淌和进出方式也变得不在一个维度上了。想从一弧往内往外跳跃都要十分小心。因为很有可能就被两弧之间的摩擦给活活磨成粉碎。
    若非老手, 不敢在这里放肆进出。
    其实重天屏障以及苍庐山的时空缝隙构成类似, 它们与两弧之间摩擦都有一个用途——通道。只不过是稳定与不稳定之间的区别。
    通道的不稳定表现在两个方面, 一个是通道内的罡风怒浪,一个是目的地的不稳定。或者运气再差一点,目的地和通道都崩塌得叫人心碎。
    瑶山和章屏轻的运气就这么差。
    他们被吸进了时空裂缝里,在罡风怒浪咆哮的通道之中,魂魄被颠了一个倒个又被颠回了原位。唯一幸运的是,瑶山的鞭子没有被吹断掉。瑶山在昏过去之前用最后的力气把自己和章屏轻用鞭子捆在了一起,叫二人不至于不明不白地失散。
    然后两个人就一起掉到了从未涉足的弧外,也就是人们口中的魔界来了。
    从原来的八十一弧到现在的四十九弧,人们对这些交错重叠的空间一直都不是很了解。总以为既然是魔物聚集的地方应该是荒凉衰败,不见天日的。
    其实不然。
    从第一批生灵往弧外迁徙开始,这里就留下了生命的痕迹。只不过是和印象之中的生物多有变化而已。为了抵御浑噩之气带来的损害,此处生灵往往有厚实的皮肤或者盔甲;与敌人对抗时需要的獠牙;要及时察觉身边的危险,更远更广的实力和敏锐的嗅觉。
    植物为了能更多的占据水分光线,更长更粗的根系和花茎。甚至是为了快速消化捕来的食物,保护自己不被咬断,生出锋利的獠牙毒液。
    章屏轻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眼前这等怪异的景象。眼前的巨大红花张开了带着利齿的血盆大口咀嚼着一条什么动物的腿肉,咬得血肉横飞,还能听到骨节被咬断的声音。那花的周围散落着许许多多的白骨。
    章屏轻被眼前这一幕吓得瞬间清醒,连魂魄都归位了。他动了一动,发现瑶山的藤鞭还绑在自己身上。而另一头绑着的那个人躺在一边,昏迷不醒。
    他爬过去刚把瑶山转过来叫醒,却发现瑶山的半张脸上出现了细密的叶纹。章屏轻骇了一大跳,去摇瑶山的肩膀,可惜晃不醒他。
    “不管了!”
    章屏轻咬牙准备把人背起来。
    但这些小动静惊动了再吞嚼血肉的怪异红花。死去的烂肉哪里有新鲜的可口,章屏轻眼看着那花一笑,露出一个贪婪淫邪的笑容。
    章屏轻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炸开了,背起瑶山就慌不择路地往相反方向跑。
    他奔起的一瞬间,叫上就被红花的根系给绑住,一点儿挣扎的机会都不给地往回拖。这速度之中带着疯狂和馋欲,章屏轻连抬手捉一下旁边的东西抵抗一下都做不到。拖曳之中,瑶山从他的身上滚了下去,面朝下掉落在一边,像是没里生气。
    章屏轻立刻大叫起来,不知是因为自己即将葬身血口,还是因为瑶山被甩了下去。
    被没有丝毫反抗可能地拖曳着,章屏轻几乎都闻到了血腥的恶臭。他闭上眼睛,蹦出一句:“快跑啊!!!”
    然后他停住了——
    这一瞬间他以为是幻觉,可是是真的停住了。
    章屏轻仓皇地回头看去,心中一阵崩溃。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逃出生天。那朵红色花朵大半个花面被一只异化的螳螂给咬掉了大半。那只螳螂的利齿咀嚼着,觉得这花的味道不好,噗一下给吐到了旁边。然后,它的视线就落到了被绑住了的章屏轻身上。
    刚出虎口又入狼窝,章屏轻吓得汗如浆出,打着滑也要去解被绑住的双脚。可是方才红花的根系绑得太紧,此时它死去又呈僵直,章屏轻用上牙齿都没有解开。
    他剧烈地喘着粗气,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是那只螳螂展开翅膀绕过了章屏轻,朝着他前面飞去。它的目标不是章屏轻,而是瑶山。这一下,章屏轻的脸都在哆嗦,像一只虫子一样像前蠕动,疯狂嘶吼起来:“跑啊!瑶山!跑啊!跑——————!!!”
    这等声嘶力竭的呼唤大约是起了作用,昏迷的瑶山勉强睁开了眼睛,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朝自己飞来。他仿佛回到了刚刚生出意识的那段时间,看到天上的飞虫在面前飞来飞去,偶尔在他的花叶上驻足。
    我回去了吗?这里是在瑶山吗?
    瑶山迷糊地想着,他试图动一动,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动弹。
    啊……
    是一场梦啊,果然是在瑶山。
    今天父神还没有来看我,他什么时候来呢?
    瑶山这么想着,复又闭上了眼睛,准备睡上一觉。
    章屏轻发了疯得向前挪,也挪不过两三尺,眼见着那只怪异的螳螂就要落到瑶山身边。他绝望地发出一声呼救:“谁来啊!谁来救救我们啊!啊!!!”
    金光裂日!
    一股可怕的力量从天而降!根本不叫人看清其之速度,那只螳螂就在这片金光之中化为了粉末。随后这一道金光砸在地上,将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的邪魔之气全都驱散得一干二净。章屏轻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想要阻挡一下这股力量的冲击。
    金光之中,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缓缓落在了瑶山身边。
    亓涯仙君走到瑶山身边,一向沉稳的步伐有些快。他抬起手臂小心地将瑶山抱进自己的怀里,用最轻最柔的动作抚去瑶山脸上身上的泥土和脏污。
    瑶山落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睁开了迷蒙的眼睛:“你来了呀。”
    亓涯心中一颤,嗓子发紧,嗯了一声。他把脸贴在瑶山的额头上,忍不住又亲了亲:“……来晚了。”
    可是瑶山没有回应,他又睡着了。
    ·
    “吼哟,好大的动静啊。”
    一个瞧着不过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蹲在山崖上,抬手放在自己的眼睛上朝着前方望。他瞧着和人间那些皮实的孩子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眼中偶尔闪过的红光给他平添一二分邪气。
    “早知道刚才不贪吃就过去了。”
    少年舔舔嘴唇,目光落在旁边刚被吃干净的骨架上。从骨头的分布来看,应该是一只象兽。连关节处的软骨都已经被嚼干净了。而代表着象的长鼻子前段,一块形状巨大,长势尖锐的魔骨清晰可见。起码是八百多年的修为了。
    “不能再吃了……”少年遗憾地摇摇头,“再吃下去,都没人打架了。”
    他抬头望向远方力量爆炸的地方,嘴角挑了一抹笑,几个跳跃消失在半空之中。
    ·
    章屏轻从昏迷之中醒来,睁开眼睛觉得眼前一阵黑一阵光。刚才的金光实在是太伤眼了,他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看清自己身在何处。
    这里是一个山洞,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他坐起来,看到眼前一个极其英俊的男人靠在山壁上,支着一条腿抱着瑶山。他的左鬓有一支金翎羽,此时正放在瑶山手里抓着。瑶山靠在他的怀里,睡得很甜。
    章屏轻抽了抽鼻子,发现这个男人并不是很在意自己,于是问:“你谁啊?”
    这男人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视线。章屏轻被这个态度搞得有些不爽,抬高了声音:“我说你谁啊,说话啊!”
    瑶山因为他的高声抖了一下,歪着头往男人的怀里钻去。男人终于有了反应,看向章屏轻的眼神之中包含了责备,似是嫌弃他太吵了。
    “……”章屏轻在心里骂了一句粗话,但没有再继续出声,而是打量起四周来。
    这里正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刚才掉落的地方。他看了一圈,也没搞懂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处境,瞬间烦躁起来。
    他实在忍不住,看向坐着的男人问:“哎,这到底是哪儿?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可男人依旧不理他,章屏轻急了,超前走了两步:“问你话呢!你是哑巴吗!”
    他声音一高,瑶山似乎就不适起来。睡梦之中的眉头紧锁,脸上的叶纹也冒了出来。章屏轻哎哟了一声,心道:刚才他脸上也有这东西,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是我的错吗?别啊!
    “这,这,这……”他结巴了半天,蹦出一句:“这不关我的事儿啊!”
    可是不管章屏轻发出什么动静,或大或小都引不起男人的注意。他发现瑶山的脸上出现了叶纹也并不慌张。而是略抬瑶山枕靠着的胳膊,将他抬起来一点。轻轻拨开他脸上的浅色发丝。然后另一只手抬起了瑶山的下巴,接着低头,吻了下去。
    章屏轻的眼睛在一瞬间砸在了地上——
    “我日了个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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