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送后我又去参加了高考》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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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行泽小时候确实不是这样。
    他小的时候就像沈知言曾经说的，标准式的热心少年。聪明嘴甜情商高，再加上长了一张好看的脸，深得周围七大姑八大姨的喜爱。
    祁严仲对他这唯一的儿子给予了厚望，一心想让他初中毕业后就出国进修，所以从小花高价给他请了一个全天候的英语老师。
    英语老师名校出身，长得漂亮并且见多识广，廖行泽很喜欢她，一度把她当偶像崇拜。
    老师的名字叫方安琪。
    廖行泽他妈廖月姿是个事业型女强人，经常从早到晚忙得像个陀螺一样，偶尔回家一趟总会因为各种小事和祁严仲吵架，廖行泽烦透了这种日子，每次当楼下传来砸锅摔碗的声音的时候，他都会跑到方安琪的屋子里求一个清净。
    不过他虽然不喜欢爸妈吵架，但也不会像个哀怨的老太太一样对着方安琪抱怨个不停，去她房间也只是打游戏或者扯点毫无意义的闲话，有一次方安琪仿佛很不经意问他：“行泽，我教你英语也教了好几年了，还从没听过你对我的看法，在你心里我这个老师当的怎么样？”
    廖行泽那时候本来就嘴甜，再加上他本来就对方安琪很有好感，于是什么善解人意知书达理把方安琪夸了个天花乱坠，末了又赌气似地说了一句：“方老师，要是我妈有你一半温柔就好了。”
    方安琪笑着用左手刮刮他的脸，右手却在身后悄悄按下了录音笔。
    祁严仲终于在廖行泽上初中的时候跟廖月姿提出了离婚，廖月姿答应的也十分爽快，但有一条：她要他儿子的抚养权和冠姓权。
    祁严仲自然是一万个不答应，两个人为此去法院打了好几场官司，最后廖月姿拿出了一个致命的武器：祁严仲婚内出轨方安琪的视频。
    婚姻双方如果有一方出轨，那他在争夺抚养权的时候优势将大大减少。祁严仲为此急得焦头烂额，这时候，方安琪把早已准备好的录音交给了他。
    “要是我妈有你一半温柔就好了。”
    祁严仲在最后一次开庭的时候放出了这段录音，录音笔里每传出一句话，廖月姿的脸色就变白一分，最后这句更是直接击碎了她所有的防线，廖月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直接在法庭上昏了过去。
    廖行泽当时正在参加华杯赛，接到消息后不管不顾地跑回家，廖月姿已经被送进了医院，而法官根据那段录音，以“孩子更喜欢祁严仲与方安琪。”为由，将廖行泽判给了他父亲。
    你喜欢的人，利用你，害了自己最亲的人。
    廖行泽躺在卧室的床上，听着屋外方安琪的声音想：“我可真是个混蛋。”
    ——
    清晨
    “准考证，身份证，2B铅笔...”赵峥在学校门口念叨着这些老生常谈，“最后再检查一遍带全了没有。”
    运水一中门口此刻挤满了本市参加联赛的考生，剧烈的阳光照的人有些睁不开眼，天气闷热的要命，一丝风也没有。离上午的考试还有半个小时，赵峥看着在树下昏昏欲睡的几个学生，经验十足地掏出几瓶风油精递给罗婷：“去给咱班的同学分一分，顺便点一下名看看还有谁没来，人齐了咱们一会儿就进去。”
    罗婷把风油精递给韩初夏让她帮忙去发，自己从赵峥手里接过点名册，漫不经心地念道：
    “高远”
    “到”
    “韩初夏”
    “到”
    “廖行泽”
    ......
    “廖行泽？”
    罗婷心里浮现出一丝不祥的预感，踮起脚尖对着人群大吼一声：“廖行泽来了吗？”
    本来还有些死气沉沉的人群此刻一下子炸了锅，沈知言满面寒霜地放下手机，回答道：“还没有，班长。”
    罗婷用力地地跺了跺脚，着急道：“他这是在干什么，咱马上就要进考场了！给他打过电话了没有？”
    不止沈知言，其实高远也一直在给廖行泽打电话，但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沈知言感觉自己手上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谁知道呢？”高远的脸上露出了隐隐的担忧，“你说廖哥他......不会不来了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位脸色都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不可能。”罗婷平复了一下自己忐忑不安的内心，故作镇定地说：“肯定是有什么事耽误了。”
    “还有什么事比考试还重要？”高远觉得自己马上要吐血，眼见着周围学生都一个个走进考场，“算了，咱们几个还是先进去吧。”
    沈知言阴沉着脸，对着手机屏又一次按下拨号键，心里默念的道：“最后一次，再不接我也不管你了。”
    他本以为这次电话那头依旧会是忙音，没想到手机响了两下，竟然被接通了。
    沈知言感觉自己八百个字的脏话即将脱口而出，但最后只化成了一句：“什么时候来？”
    廖行泽的回答十分短促，沈知言听到他那边依稀传来摁喇叭的声音：“马上。”
    半小时前，祁家——
    联赛的时间是早上八点，祁严仲七点多的时候起床上班，临走前还用力敲了敲廖行泽的房门：“祁行泽，我马上就要走了。”
    潜台词就是：你到底想好了没有。
    回答他的是一片尴尬的沉默，祁严仲自讨了个没趣，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对着一直守在廖行泽卧室旁边的小保姆说：“要是他改主意了，你就开门放他走就行。”
    小保姆用力点了点头，祁严仲走后没多久，方安琪就在隔壁卧室冲她招了招手：“小沛，你过来一下。”
    小沛快步走进方安琪的卧室，方安琪往脸上拍了点保湿乳，问道：“行泽房间的钥匙在你那吗？”
    “在呢，夫人。”小沛摊开自己的手掌心，“先生说要是少爷答应他的要求就把门打开。”
    “不用等了。”方安琪说，“你现在就去把门开开让他走。”
    见小沛的表情从震惊到疑惑再到犹豫不决，方安琪叹了口气，说：“严仲的性子我比谁都清楚，脾气倔得像头驴一样，但这次考试对行泽很重要，如果这次真的不让他去了，那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父亲。”
    小沛试探地问：“但如果这样，先生不会生气嘛？”
    “严仲有脾气也只会对着我。”方安琪抿了抿唇，用一种忍辱负重地口吻说：“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父子俩关系越来越糟。”
    小沛来祁家的日子没多久，对方安琪当年的手段一无所知，听了这番话只觉得感动：“夫人，您可真是善良。”
    方安琪这么做其实有她的算盘，她今年已经39岁，之前还没扶正的时候迫不得已引产了一个孩子，结果伤了身体，这两年药吃了不少总也不见怀孕，如果没有奇迹发生，那廖行泽就会是祁严仲唯一的小孩。
    祁严仲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方安琪做了多年养尊处优的富太太，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还要出去面对朝九晚五的生活。但显然如果不跟廖行泽搞好关系，等祁严仲一倒，她之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于是她昨天晚上思考了一夜，最终决定主动出击，趁此机会买廖行泽一个人情。
    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彭——”
    房间外猝不及防地传来一阵振聋发聩的响声，方安琪的化妆台剧烈的摇了两下，上面的瓶瓶罐罐没站住脚，叠罗汉似的到了一片，接着就听见下面有人惊慌失措地喊道：“少爷！你这是在干什么！”
    方安琪心里“咯噔”一声，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就慌里慌张地跑到了隔壁，然后在门口直接傻眼。
    隔壁卧室的门被人用蛮力劈成了两半，七零八碎地躺在了地上，方安琪小心翼翼地伸头往里面一看，哪里还有廖行泽的影子。
    刚刚在楼下大叫的正是祁家的老管家，此刻正愁眉苦脸地上楼找方安琪诉苦：“太太，少爷他刚刚踹开门跑走了。
    “我自己有眼，用不着你来告诉我！”方安琪捂着心口，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没好气地对他说：“你刚刚怎么不拦着他？”
    管家为难地看了一眼地板上已经光荣下岗的红木门，心道就廖行泽这个战斗力，十个自己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
    祁家的大宅离运水一中并不算很近，偏偏在离学校不到两公里的地方又堵了车。廖行泽挂断电话后看了看表，离考试还有十五分钟。
    但是按规定要提前十分钟进入考场，所以他现在还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于是他果断地打开车门：“师傅，下车。”
    还有四分钟。
    廖行泽下车之后就飞快地向着学校的方向跑去，风带起他飞扬的衣角，刺眼的阳光洒在他清俊的面容上，带起鬓角几颗小小的汗珠。
    还有三分钟。
    门卫大爷好心从屋里探出半个身子：“小同学，你到底还进不进来？”
    沈知言攥着手机独自一人站在校门口，罗婷和高远已经进了考场，赵峥正在被班上几个学生的家长围得水泄不通，没注意到沈知言竟然还在外面。
    “马上，大爷。”沈知言说，“我朋友马上就到了。”
    “唉，你在这里等着有什么用。”门卫说，“我这可还有两分钟就要关门了，他要是迟到是他倒霉，你别一不小心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沈知言也知道自己在这里等着也不能让廖行泽立马赶过来，但他一向是一个讲义气的人，廖行泽前两天特意大半夜跑到校门口把他捞回宿舍，沈知言总觉得自己欠他一个人情，所以有义务在这里等他过来。
    还有一分钟
    廖行泽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不远处。
    沈知言正要长舒一口气，结果勤劳的门卫大爷此时看了看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啪嗒”一下按下了关门的按钮。
    伸
    缩门开始“嘎吱嘎吱”地越深越长，沈知言慌忙敲了敲门卫的窗户：“大爷，你别先关门！我朋友已经到了！”
    门卫屋子里传来“咿咿呀呀”的唱腔，大爷在听黄梅戏，没注意到身后有拼命拍打窗户的沈知言。
    二十秒！
    彭——
    见大门马上就要关死，沈知言来不及多想，冲着门缝隙的地方用尽全力，狠狠地把它往后踹了一脚。那门在它二十年的工作生涯中第一次遭遇如此大的撞击，发出一阵痛苦的□□后暂时停在了原地。
    差点被被亲爹坑进太平洋的廖行泽同学为了参加联赛考试，在一小时之内连破两门，最后靠着他好同桌的奋力一脚，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到达了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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