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送后我又去参加了高考》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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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籁俱寂，灯火阑珊。
    今年宁远市联考的考试地点好巧不巧地选在了运水一中，运水的学生就很幸运，不用提前一天赶来看考场。
    不过也正因为要清理场地，校长在今天早上发了通知：所有学生今晚不住校，直到考试结束前不允许任何人出入宿舍或者在校滞留。
    廖行泽在学校附近定了宾馆，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一路上一边插着耳机听音乐，一边用手把玩那个“沈知言”送的福袋。
    韩初夏当时买的时候只当它是个普通的袋子，没注意里面还写了东西，廖行泽把袋子打开的时候看到了里面一行小小的英文：“With you for the rest of your life, the future  be expected。”
    余生有你，未来可期。
    廖行泽对着那行英语揣摩半天，十七年来头一次对自己的英文翻译水平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他不觉得沈知言送这玩意儿是他想的那个意思，毕竟他们两个才堪堪相处了不到两个星期，所有的交集加起来也不过是一起罚过站，一起做实验，一起帮赵峥那个老狐狸备课，一起翻过宿舍二楼的窗户台......
    廖行泽心里“咯噔”一声，这才发现他跟沈知言竟然一起干了这么多事情。
    他这个人高一的时候一直很独，他的智商和脸注定他会有很多崇拜者和追求者，但他冷漠的性子导致了大部分人都只是抬头仰视着他，并不敢与他有过多的接触，就连跟他走的最近的高远在提起他的时候也只会说“廖哥是我的偶像”，而不是“廖哥是我的兄弟。”
    但想到沈知言，廖行泽却莫名地觉得：我们两个关系很好。
    不是相互崇拜，也不是彼此敬佩，只是单纯的...关系很好。
    一旁的手机开始“嗡嗡”地响了起来，廖行泽按下了接听，是好久不见的于远锡给他打来的电话。
    于远锡是个中美合拍的混血儿，英文名Edward，小时候跟廖行泽一起参加过不少比赛，不过初中那会儿就转学去旧金山，之后两人偶尔电话联系，算算也已经好多年没见面了。
    “What’s up，行泽。”于远锡的声音听上去懒懒的，似乎是刚刚起床：“我听说你爸今天又给你打电话了？”
    廖行泽的语气里参杂了不加掩饰的厌烦：“你消息到快。”
    “能不快吗？你爸跟我们家老头在电话里痛骂了你半个多小时。”于远锡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疼：“我真是搞不懂，现在国内竞赛的大环境一年不如一年，早就不是当年全民追捧奥数的时候了，你如果不想参加高考，那当年为什么不跟我一块儿来旧金山上学啊？”
    廖行泽把福袋收进书包里，杀人诛心地回答他：“因为我不想当万年老二。”
    “操。”于远锡感觉自己有被深深的伤害到，“兄弟，话不能这么说，我知道中国已经蝉联了四届IMO冠军，但其实美国这两年跟中国的比分差距越来越小，而且我大哥今年应该会来国家队做教练，所以美国今年真的不是没有得冠的可能。”
    廖行泽随意的“哦”了一声，于远锡在他的尾音里听出了深深的敷衍，很不服气地反驳道：“Bro，我知道你是天才，将来肯定是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但是一年又能出几个天才呢？IMO可不是个人战，你在国内也参加过不少比赛了，有没有找到过旗鼓相当的对手？”
    廖行泽看了一眼手中的福袋：“以前是没有，不过最近好像有了一个。”
    这对于远锡可算不上什么好消息：“哦？说来听听？”
    “你不用担心他，我估计他没有参加IMO的打算。”廖行泽想起沈知言730分的模考成绩，估摸着他也不会在这条路上走很久，“不过我有件事要请教你。”
    “请教我？这话倒稀奇。”于远锡一听那人不打算参加IMO，顿时就对他没了兴趣，“说吧，什么事？”
    “你这两年在美国，有没有收到过一些......特殊的好感？”
    于远锡听得一头雾水：“比如？”
    “比如有男生向你......呃......过于示好。”
    虽然廖行泽说的比较委婉，但在奔放的异国文化中浸淫多年的于远锡却一下子猜中了他的意思：“兄弟，你不会是被男人表白了吧？”
    “没有。”廖行泽说，“就是感觉他的行为有些奇怪。”
    接着廖行泽就简单提了提刚刚的事情，于远锡听的连连点头：“你说他是转学过来的，那你们认识多久了？”
    “很早之前见过面，不过真正认识也就两个星期。”
    于远锡在电话那头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也算不上关系特别好的兄弟，你要是对他没那个意思，那就离他远远的不就完了？”
    “我没法离他远远的。”廖行泽说，“他是我同桌。”
    “这有什么？”于远锡不以为然道，“如果没有意外，今年十一月你就得离校参加冬令营了，就算尴尬也就是这两个月的功夫，实在不行你随便找个由头换个同桌不就好了。”
    司机轻摁了两声喇叭，提醒他已经到了。廖行泽听了这话莫名有些烦躁，他随手关上车门，模棱两可地对于远锡说：“再说吧。”
    于远锡听了他的回答安静两秒，然后吃吃地笑了起来：“兄弟，你以前可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难不成你真的喜欢他？”
    “别骂我，我开玩笑的。”于远锡在廖行泽挂电话的前一秒火速道歉，“其实吧行泽，我觉得他未必是真的有那个意思，可能就是刚转学过来觉得有点孤独，我当时刚来美国的时候也这样，人生地不熟的，连个会说中国话的都没有，我当时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爱上了我的翻译老师。”
    电话那头换来的是久久地沉默，于远锡“喂喂”了两声：“怎么不说话，睡着了？”
    “我先挂了。”廖行泽的口气似有隐隐的不快，“这边遇上了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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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行泽定宾馆的时候特意用了假的身份证和他母亲的银行卡。此刻在宾馆大厅里看着眼前的男人面露倾佩：“真难为你还能找到我。”
    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模样的人，纵横商场多年让他沉淀出了一身难以捉摸的沉稳气质:“不是跟你说今天晚上回家去住吗，你又跑到宾馆来干什么？”
    “今晚回去？”廖行泽淡淡地笑了笑，问，“你这是担心我，还是想趁这个机会赶紧了却你那点小心思？”
    男人神色微动，露出了他在笑脸面具下隐藏的狰狞：“祁行泽，你是不是觉得我管不了你了？”
    “你本来就没资格管我。”廖行泽说，“另外，我现在姓什么你不知道吗？”
    这句话显然戳中了面前男人的痛点，祁严仲感觉自己脸上的五官都扭曲了起来：“你姓什么？你是我的儿子，那是当然姓祁！是，我知道你不喜欢你方阿姨，我也确实有些对不起你妈，但你扪心自问我有没有亏待过你哪怕一点点？你不想出国我就让你留在国内读书，你喜欢竞赛我也就不强迫你参加高考，可是你看看你干的那些事情，有哪一项对得起我？跟你妈姓对你有什么好处？难不成还能让她那个疯婆子高兴的立马清醒过来不成？”
    廖行泽无意识地转了转右手的手腕：“你说谁是疯婆子呢？”
    祁严仲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但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他的面子不允许他向儿子低头认错：“咱们俩也别再这里绕弯子，我今天来就是要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把你的姓改回来？”
    廖行泽说：“我的回答可能会让你心脏病发。”
    祁严仲下意识的捂住胸口，感觉他马上就要心脏病发作“好，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不仁义。”祁严仲的嘴皮微微颤抖，转头对着身后的保镖说，“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托到车上去！”
    宾馆里除了他们，还有门童和前台人员在值班，但此刻这些人望着这场闹剧却是谁也不敢上前一步，廖行泽见状，知道这些人估计也是他爸的手下，在这里跟他们纠缠没什么意义，索性没怎么挣扎就让保镖把他带上了车。
    祁家大宅——
    方安琪在屋子里换了一条裁剪精良的针织长裙，还特意画了点淡淡的妆。祁严仲回家的时候，早已等候多时的她从沙发上迅速起身，对着他露出一个温润的微笑：“回来啦。”
    “嗯。”祁严仲将外套脱下来递给她，原本十分难看的脸色稍微有些缓和：“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你今天不是去接行泽了吗?我这个当后妈的好歹也要来打个招呼。”方安琪依旧是一副大方得体的姿态，关切地对站在祁严仲身后的廖行泽说：“小泽，好久不见了，最近学习怎么样，遇到困难了吗？”
    廖行泽：“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估计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呛自己，方安琪满面笑容的脸瞬间僵了下去，在一旁尴尬的不知说些什么，祁严仲见廖行泽如此不识好歹，差一点又气昏了头：“臭小子，你怎么给长辈说话呢？”
    方安琪拍了拍他的肩膀，听上去十分善解人意地说：“算了严仲，别跟小孩子计较。”
    “他是个屁的小孩，个子都比我高半个头了。”祁严仲怒不可遏地往沙发上一坐，没好气地对着一旁看热闹的下人说：“都杵在那儿干吗，把他给我锁到房间里去，什么时候答应我的要求了什么时候再把他放出来！要是他明天还不松口，那就不用让他去考试了！”
    下人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谁也不真敢和廖行泽硬碰硬，一个在祁家工作了多年的老管家大着胆子上前，对着他比了个“请”的手势，没想到廖行泽竟也没怎么反抗，干脆利落地上楼关上了房间门，没过多久就听见外面“啪嗒”一声落了锁。
    手机早在车上的时候就被收走了，廖行泽躺在空荡荡的床上，听见外面的方安琪小声地对祁严仲说：“我记得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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