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一枝花[穿书]》53.只有你能

    我是来打酱油的, 4时后正主登场。 万静是真的在睡, 要是让她知道杜家燕偷着给万敏吃鸡蛋和白面包子,非跳起来不可。
    万萍洗漱好, 喝了碗稀饭, 便拎着万敏的书包送她去学校。用她的话说,这么大的事,她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不表示下呢。
    学校门口站着几个人,有老师学生,还有像万萍一样来送的家长。
    参加比赛的都是学校的尖子生, 平常颇受老师待见。于是,万敏一到, 立刻有老师热情地打招呼,连带着万萍也受了礼遇。
    万萍含笑应着, 心里颇有些不耐。
    因为这位不是别人, 正是在原著中与原主纠缠不清的教书匠——顾万里, 属于第二号吐槽人物。
    顾万里, 中专毕业, 分配到万家村小学当数学老师, 长得很白净,戴副圆形无框眼镜, 头发梳的溜光,很有知识分子的派头。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万萍翻了翻眼皮, “万敏就托顾老师照顾了, 孩子小, 没出过远门,害怕。”
    顾万里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绝对没问题。”
    万萍这才真心实意地笑了笑,她这一笑不打紧,如百花盛开灿阳出海,直把顾万里看直了眼。他朝四周看看,压低声音说:“萍萍,记得来接万敏啊。”
    万萍的心里登时恶心地像吃了二斤苍蝇,脑海里就浮现出原主在顾万里宿舍,依偎在他身上,娇羞无限的模样来。
    她暗骂一声,冷着脸,别过了头。
    顾万里讨了个没趣,又有家长带孩子过来,便热情地招呼起来。
    因着人数不多,雇辆车子不划算,万家村小学的校长就找到了乔家堡小学的校长,两位校长一合计,决定共乘一辆车。
    说起来,两位小学的校长在别的方面也诸多合作,两位都是读书人,比村里人见识多些,没用门户之见,加上两人都不是本地人,两个村之间的矛盾对他们影响甚小。
    由校长牵头,引着一大群人在村口等候。
    乔家堡村口也等了一群人,两群人相互看了看,纷纷冷哼,表示不屑,嘱咐自家孩子,别跟对方诸多纠缠。
    万萍怕万敏吃亏,也说了一些让她提防人心的话。
    万敏是个聪慧的孩子,拉着万萍的手,让她放心。
    车子来了,是辆很破旧的汽车,跟从村口跑市里的公共汽车似得,一问才知道,还真是那个车。
    一行人上了车,两个小学的学生分做两旁,互不理睬。
    至于老师,为了彰显师德,做出为人师表的表率,都很和善,相互点头,表示致意。他们如何暂且不说,继续说万萍。
    万萍往家走,这会儿太阳升起老高,温度也跟着上来了。
    在扇风扇都奢侈的年代,空调简直就是痴心妄想,除了任由汗水流淌,没有任何办法。
    万萍的脸上很快淌下汗珠,瞥一眼静静流淌的河水,很是羡慕水里的鱼虾,不用受汗腺的困扰。
    纷纷杂杂乱想一气,不禁笑自己,都多大了,还异想天开。
    …………
    对面的乔家堡也跟着活络起来,乔庆杰家一大早就开始干活了,房子已经结顶,正在抹灰。
    乔庆杰脑袋上的纱布拆下来了,脑门子靠右的地方贴着一块白纱布,看起来好了很多。他依然拄着铁锹,下巴垫在手背上朝万萍笑。
    万萍也朝他笑笑,可才笑了一半,就见对面一个姑娘朝她撇嘴翻白眼。
    那姑娘长得挺好看,面若银盘,眼含秋水,美中不足的就是长了颗媒婆痣,将她一张漂亮的小脸给拉低了档次。
    她叫乔善善,万萍的死敌,从小到大俩人就从未对过眼。
    万萍被称为万家村的村花,乔善善被成为乔家堡的村花,两个村花就免不了被人拿在一起比,比来比去,乔善善就落了下风。
    乔善善不服,凭什么她万萍就比我强,不就是长得白点。
    有句话叫一白遮三丑,可不就把她乔善善给遮过去了么。
    乔善善走上桥,这桥在以前是连接两个村的通道,如今走的人少了,桥上的犄角旮栏里长了许多的苔藓。乔善善停在桥中央,朝万萍勾手指,“你敢来吗?”
    有什么不敢!万萍嗤笑,优哉游哉地走了过去,站在离乔善善两个身宽的地方。
    乔善善说:“我知道你喜欢顾万里,我也说过,我不会让你得逞,凭什么好男人要给你。”
    谁说顾万里是好男人了,十里八村找不到比他更坏的男人了。
    “你要是喜欢就拿去,我不稀罕。”
    “你以为我会信?万萍,你当我傻啊,我才不会上当呢。你这人从小就这样,明明喜欢的要死,就是嘴硬不承认。”
    万萍笑起来,“咱们从来就没来往过,怎么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似得。”
    “有句话不是说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
    万萍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都说这个时代的人单纯,可不就是嘛。
    她笑起来便停不住,直把乔善善笑得怒火中烧,“不准笑!”
    万萍又笑了一会儿,擦着眼角的泪水,“给你一句忠告,离顾万里远点,以后后悔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她一个大龄老阿姨,实在不愿看到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走上一条不归路。
    可惜人家不领情,“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万萍见她听不进劝,也不再多说,有些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
    万敏比赛完,自己回的家,问她作文写的怎么样,她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说还行,扔下书包,就跑到屋里看去了。
    书是从学校的老师那里借来的,自从看过了万萍给她买过的名著,又加上万萍吹嘘书如何如何好,万敏就刹不住车了,每天不看个把小时就浑身难受心里发痒,跟犯了毒.瘾似得。
    万萍乐意看到一个爱看书的小妹,鼓励她去老师那借书。
    书很贵,买来也要不少钱,能借到自然是好。
    万萍主动承担了万敏的那份家务,喂鸡,煮猪食,喂猪,已经驾轻就熟。才喂完猪,拎着泔水桶放到墙角,即听到万静歇斯底里的喊声,“凭什么给她吃包子鸡蛋,就给我吃玉米饼子,喝没米的稀饭,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
    杜家燕偷着给万敏吃独食的事还是东窗事发了。
    万萍摇摇头,走进屋里。只见万敏的书包被扔在地上,万静捧着用牛皮纸包着的鸡蛋和包子,满面怒容。
    杜家燕的脸色也不好看,谁知道万静会偷着翻万敏的书包,也没想到万敏偷着省下了,没舍得吃。
    杜家燕老生常谈,“二妮,你是姐姐,要让着妹妹。”
    “让着让着,自从有了老三,好吃的都给了她,你想过我吗?!”
    “可三妮穿的都是你跟大妮穿过的衣服,都没给她买过新的。”
    “你当我穿过新的吗,我穿的还不是老大穿过的,凭什么我正中间的就要两头受剥削?!”
    “二妮,没人剥削你。”
    万静把鸡蛋和包子朝前递了递,“这还不叫剥削!”
    杜家燕语重心长,“三妮要去乡里比赛,我怕她吃玉米饼子,太寒酸。”
    “你当我是小孩子啊,背着我,指不定给她吃过多少好吃的呢,怪不得她和老大都长得那么高,就我长得这么矬,都是你这当妈的偏心!”
    万静拿起包子使劲往嘴里塞,腮帮子都被撑得变了形,这还不够,又剥了鸡蛋往嘴里塞,直噎的眼圈发红直翻白眼,嘴里含糊不清,“窝(我)让你偏斤(心),袄(好)东西都不给你们留!”
    杜家燕压抑着满腔的怒火,一样的孩子,一样的教,她就不明白,怎么二妮会成这样。
    贫穷人家是非多,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一点儿吃食就能激起万层浪。
    万萍无奈地舀了瓢水给万静,万静斜她一眼,抬手就给打翻了,“你滚开!别装好好人,你送的老三,肯定也一起跟着吃独食,就偏偏剩下我,等爹回来我倒要问问,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水洒的时候,万萍没躲及时,半条裤子被打湿了。
    她指着自己的裤子,脸沉了下来,“二妮,你得跟我道歉,我好心给你打水喝,你不谢我就算了,还洒我一身水。什么叫吃独食,你要是学习好,去乡里参加作文比赛,妈也给你吃鸡蛋包子。明明是你自己不争气,怎么倒怪起别人来了。”
    杜家燕捡起掉在地上的水瓢,水瓢是掏空的半块葫芦,幸好结实,没被摔坏。她拿衣服下摆擦了擦,“大妮说的对,你要是学习好,我也给你吃独食。我倒要问问你,你为什么翻三妮的书包?你又不上学,不看书,在书包里翻腾什么呢。”
    万静梗着脖子,“她是我妹,我翻她书包怎么了。”
    “这会儿承认是你妹了?”万萍讥笑,“你也是我妹,我翻你的东西你乐意吗?”
    万静语塞,眼角余光瞥见躲在门后面看戏的万敏,熬一嗓子,“有人给三妮写情书!”
    瞬间,空气凝结了。
    杜家燕请七婶坐了,倒上水,笑而不语,等着她先开口。
    七婶也笑了,“我一上门,就猜到有好事了吧。”
    “七婶要说哪一家?”
    “葛家营的,独子,上面两个姐姐,下面一个妹妹,两个姐姐都出嫁了,妹妹还在读书。要是过了门,有婆婆伺候着,管保清闲。”
    杜家燕暗暗冷笑,哪家的婆婆会伺候你。想她嫁过来的时候,不也是图万国梁是家里的独子,过了门能有个婆婆帮衬。
    刚开始确实好吃好喝的供着你,怀孕的时候也是嘘长问暖,待她生下万萍,一看是个丫头,婆婆就变了脸色,从此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还没出月子就催着生二胎,一个鸡蛋也没吃过她的。
    生万静的时候,还是万国梁给接的生,等她过来,孩子的澡都洗好了,她一看又是个丫头,话都没说就走了。
    轮到生万敏,人家直接放下话来,要不是孙子,你们也别来叫我。
    直到老婆子去世,三个孩子也没吃过她一口饭。
    “七婶,结婚过日子,最重要的是小两口恩爱,男人站在你这一头,你说是不是?”当年若不是万国梁护着她,细心照顾,她哪会过上现在的日子。
    七婶笑着说:“还是你通透。……小伙子见过你家大妮,很喜欢,拖了好几次人,我才答应的。”
    “叫什么?”
    “葛卫东,今年20,长得可精神了,大高个。”
    “家里是干什么的?”
    七婶压低声音,“他们家是做烟花爆竹的。”
    杜家燕挑了下眉,葛家营从前年开始就有以家庭为单位生产烟花爆竹的作坊,做的好的,一年能赚不少钱。但是也很危险,烟花爆竹里都是放了火药的,若是不小心沾上明火,引起爆炸,那可是要家破人亡的。
    她不想把女儿嫁到这么危险的家里,便摇摇头,“七婶,我家大妮还小,我还想留两年。”
    七婶见惯了这种场面,一说还留,就是不同意,“嫌他们家弄炮?”
    “我怕以后再也看不到大妮。”
    七婶也是有儿女的人,理解杜家燕的心情,不过,“要想赚钱,谁家还不付出点代价啊。”
    “可这代价太大了,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没了转圜的余地,“那行,我就回绝人家了?”
    “嗯,麻烦七婶了。”
    “不麻烦,以后有好的我再来给大妮说。”
    “七婶费心了。”
    杜家燕送七婶出门,天已经黑透了,刮着小风,十分刺骨。
    七婶瑟缩着身子,迈着小碎步,走的很快。不提防撞到一人,她头也没抬,抱怨道:“这么宽的道不走,非跟我挤什么挤!”
    对方冷笑,在黑暗的夜里听起来有些瘆人。
    七婶抬起头来,不禁张大了嘴,“你来万家村做什么?还不赶紧滚!”
    那人从腰间拿出一件黑色的物件,拇指和食指从物件里面扣,不一会儿拽出一片闪着寒光的刀锋,在七婶面前晃了晃。
    七婶的眼珠子凸出,紧紧盯着刀,嘴唇哆哆嗦嗦,平时巧舌如簧,此刻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以后再去给万萍说媒先问问我的刀子!”
    那人一刀扎进墙里,刀身全部没入,碎土扑簌簌往下掉。
    七婶剧烈喘息,身子发软,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啊!杀人啦!”
    尖利的嗓音划破空气,刺激着耳膜。
    乔庆杰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拔下刀子,飞快跑开。
    七婶却是双眼一番,晕了过去。
    …………
    七婶夜遇歹人之事,第二天就传遍了万家村。
    万萍深陷“舆论”的漩涡,被抛上风口浪尖。一句“以后再给万萍说媒先问问我的刀子”成为人人口中直指万萍的剑尖。
    而七婶不知道是处于对乔庆杰的忌惮,还是真吓破了胆,竟是不敢说出他的名字,只翻来覆去那么一句话——我以后再也不说媒了。
    从此万家村痛失一位说媒高手,多了一位“祥林嫂”,总是于人群中念叨,“那一晚,月黑风高,我从万萍家出来,低头赶路,撞见一人,我骂他走路不看路,他却亮出刀子,威胁我再不准给万萍说媒……”
    如此反复,时间长了,人人见到她,便是一句——那晚月黑风高……再嬉笑着走开。
    七婶深以为他们不但不同情自己,反而取笑,良心大大的坏了。
    以后再讲故事,便多说一句,“他们以为我扯谎,其实我说的全是实话。”
    而这实话对万萍造成的影响,便是媒人再也不敢上门,谁也不想成为第二个七婶。
    媒人也是一项在穷苦时期能填饱肚子偶尔吃香的喝辣的进而能发家致富的好职业,岂能轻易痛失。
    媒人们人人自危,将万萍划出万家村待嫁女儿之列。
    杜家燕痛心疾首,哪个杀千刀的害她女儿,若是让她知道,她非拿着刀子在他们家的墙上戳上一千个一万个窟窿不可。
    而万萍却是乐在其中,不来说媒更好,她乐得一个人,清净。
    …………
    乔友涛捻了颗花生米,丢进口中,“杰子,你可出名了,万家村那边整天议论你。”
    “议论个球!老子真后悔没有捅她两刀,败家娘们,嘴巴里跟装了风车似得,整天呼呼的响。”乔庆杰端起酒杯,滋溜一声喝了个干净。
    乔友涛嘿嘿地笑,“你就吹吧,杀人那是死罪,你就不怕你死了,万萍嫁给别人。”
    “万萍只能嫁给老子,谁要是敢娶她,老子灭了他!”
    “吹,继续吹。”
    “你还别不信,老子早把刀给准备好了。”乔庆杰拿起酒瓶,倒满了,又呲溜一口,半杯下去了。他喝的脸颊通红,加上发狠,眼眶也红了起来。
    乔友涛怕他真的趁着酒劲砍人,言语软了下来,“我信,哥,我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你,以后有用得上兄弟的,尽管开口。”
    乔庆杰拍着乔友涛的肩膀,“涛子,你是好样的,以后哥发达了,肯定有你的。来,走一个。”
    两人又喝了一会儿,半醉不醉的,相互搭着肩膀,脚步踉跄,一边走一边唱,“月亮走哦,我也走哦,我送阿妹到村口……”
    俩人都没在调上,歌词也被改的乱七八糟,明明是阿妹送兵哥哥的,愣是被他们改成了情郎送情妹。唱到酣处,两人哈哈大笑。
    乔友涛附在乔庆杰耳边说了几句话,乔庆杰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真有你的!你去,老子回家了。”
    出了村,往水田的方向走,远远看到冰封的水面上,散落着或密或稀的黑点,黑点快速移动着,走得近了,才看清是在滑冰。
    滑冰的物件也简单,一块板子,或方或长,只需能坐下即可,板子前面绑上绳子,有做的巧妙的,在板子上打上眼,绳子从眼中穿过,打成结,一人拿起绳子,在手腕上绕上几圈,弓着背,撅着屁股,如纤夫一般拉起来。
    也有倒着拉的,一边拉一边跟同伴说笑。
    可谓其乐融融。
    万萍的嘴角眼梢都是笑,小心地下到冰面,专捡着冰厚实的地方走,生怕踩到薄冰掉到冰窟窿里去。她穿着皮鞋,鞋底有些滑,走路小心翼翼的,饶是如此,还险些摔倒,走的可谓步步惊心。
    偏偏有那玩疯了不顾及旁人的熊孩子,呼啸着朝万萍冲了过去,那速度堪如乘风破浪,看得人直冒冷汗。
    万萍惊愕当场,已脑补出自己摔个四仰八叉的窘迫模样,离得还有十几公分的时候,紧闭上双眼,不忍直视接下来的场面,只希望这场尴尬来的快些去的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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