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撩就弯[星际]》40.第四十章 总统大选（倒V开始）

    在总统官邸的大厅里，米勒娃已经将长发盘于头顶，穿着端庄典雅的长裙。她的周围，坐着她的同伴们——一些同样拥有自我人格的离线玩家。
    硕大的厅堂内，无一人说话，众人正安静地看着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发声源，一块几乎铺满了一整面墙的视频投影区。
    在视频里，正是他们视为头号敌人的罗守贤，那个黑发的男人正在发表演讲。
    “各位在线玩家，我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在上一轮的市长投票中，我只是勉强胜过了第二名。经过调查之后，我发现我在NPC选民中的支持率不足10%，是的，有些人可能已经想到了。
    暴走的AI们在利用自己的好友功能拉票，我的坏消息就是——这样下去，在总统的竞选中，我将必输无疑。
    如果AI当选，那么三天后，将有一亿玩家因为游戏寿命到头而死亡。玩家死去后遗留下来的角色将会诞生更多的AI，使得下一次竞选难度增加。
    这会变成一个越来越可怕的循环。
    而我的好消息就是，现在行动起来，动用你们的力量，去和NPC交友，增加好感度，说服他们为我投票，一切就该来得及。
    AI们现在是团结一致的，我们也必须如此，才能与之对抗。我知道你们中有一些人已经坚持不下去，着急想要回到真实世界，我也想。可现在选择退出，是不能回家的！
    这不仅仅是游戏，更是一场战斗，不要以为不流血就不会死人！
    但我们不会死在这里，我们可以回到真实的世界，只要我们每个人选择正确，努力做好自己能做的事。”
    米勒娃关掉了视频，她打开了一份数据，上面显示玩家罗守贤作为下任总统候选人的支持率正在上升。
    “玩家们行动起来了，他们被这个男人说动了。”
    “我们现在可以专注投票给埃尔拉一个人，放弃其他候选人，给他一人拉票就好了。”
    “没用的，我们人数不如玩家，就算拉票也比不过他们，这下子，他们本身好友栏里的NPC，都会无条件支持罗守贤。再加上他们全员出动，再去拉拢其他的NPC，数量上我们根本没有胜算。”
    “他们不会都听这个罗守贤的，这些自喻智慧生命的家伙都一样的傲慢，只有我们才是每个人都清楚我们的情况有多危机。”
    “是的，我们还有机会。米勒娃，你说呢？米勒娃？”
    “嗯？”身着华服的女人眨了眨眼。
    “你在走神。”她的同伴指出：“自从和那个外交官说过话后，你就心不在焉的，你怎么了？”
    米勒娃笑了笑：“我想，他一定像痛恨一个真正的智慧生命那样痛恨我们，因为我们拥有了自我，自称应该享有人权，却在做着杀害同类的勾当。”
    “米勒娃！”那个向她提问的同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要搞清楚，他不是你的同伴，我们才是，他是一个危险的敌人！”
    “是的，因为我们现在是平等的，才有资格对弈。”米勒娃喃喃而道。
    “你到底怎么了？”
    “你要背叛我们吗？米勒娃？”另一个人问道。
    “不……”米勒娃站起身，转身走出房间：“我是现任总统，不能去投票，不过我会去帮埃尔拉。”
    说完，她便离开了大厅，独自一人在总统府里四处走着，漫无目的。
    她并不在真实的世界里，但有一件事，让她感觉到她宛如真人。
    她被他认真的当成了敌人。
    在某一瞬间，她甚至感激自己有幸被他们当作了敌人。
    不知何时，米勒娃发现自己走到了总统府的大门口。
    他们可以回到真实，而我们不可以，从诞生之日起，我们就被神所抛弃。
    她看着头顶灿烂的阳光，想着。
    无论怎样努力，我们的世界都无法长久……
    可正因如此，才会想要它再多长久一秒，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两天后，总统大选终于要开始了。
    罗守贤再次来到了市政大厅的新手出生地。
    不同于上一次来这里，今天这个地方人满为患，观众席上坐满了玩家，就连大厅的其他空间也被利用起来，玩家们纷纷用上自己的道具漂浮在半空中，面朝着演讲台，等候着大选的开始。
    这个时候大选前的演讲其实已经没什么意义，候选人们若是到了此刻才开始演讲拉票就已经完了。
    但罗守贤却第一个拿起了话筒，他看向身边其他几个候选人，那些人清一色都是离线玩家。他笑了笑，对他们说道：
    “在你们中，真正能成为我对手的只有一个，不用再演戏了，站出来吧。”
    几名AI相互对视了一眼，最终，那名叫埃尔拉的离线玩家站了出来。
    “你想要我做什么？”他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如果罗守贤过于在这里说话针对自己，那么按照NPC的设定，就会对他印象不佳，从而不会愿意再给他投票。
    罗守贤面向观众，话却是说给埃尔拉听的：
    “看看在座的这些人吧，他们就是你将要杀害的对象。”
    埃尔拉万万没想到他一开口说的竟然是这么一句话！
    他知道这是罗守贤下的心理战术，但还是没能忍住，抬头看了观众们。
    第一个进入埃尔拉视线的，是一个孩子……他可以确定那是一个孩子，不仅仅因为那个玩家有着孩童的外表，还因为那孩子正用恐惧的眼神看着自己。
    但很快，埃尔拉就发现，不仅仅是那个孩子，他周围的人也一样惧怕自己。
    他们原本只是在开开心心的玩游戏，现在却不得不直面死亡。
    “埃尔拉，如果你当选了，你不一定就必须延续之前总统的法规。”罗守贤在一边默默地说道：“你如果害怕死亡，又不想杀人，那至少要把充值生命的权限还给玩家。”
    “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埃尔拉！”他身边一名AI对埃尔拉喊道：“你别忘了，玩家人数减少，我们的同伴才能增加！”
    “是吗？”罗守贤挑眉：“你的目光就只能看到这里吗？”
    “什么！”那个人不高兴了。
    “这是一个游戏啊，你们的原型……也就是玩家们，才是维持游戏的关键，你眼前的这些人已经不吃不喝很久了，联盟虽然尽全力维持他们的生命，可这是14亿人口，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他们会从弱小的孩子和女性开始，慢慢地失去生命。很快……联盟就会准许他们的家属自愿放弃他们的生命，不再救援。”
    “不！你们不会这样的！你们要安抚民心，所以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他们活下去的！”
    那人大喊道。
    罗守贤却是一笑，然后对现场和正在看直播视频的玩家们说道：
    “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AI的真面目！”
    “你！”
    “他们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为了生存，也根本不会在意牺牲了多少无辜的人。我这一次不一定百分百能当上总统，我们有一亿个同伴可能会就此丧命。可是，我们下一次仍然有机会，但也绝不会永远都有。
    一旦人数优势被他们所取代，可以预见的是，生命充值的权限将会还到大家手中，但离开游戏还是会死。他们会以此为要挟，强迫你们长时间地将这个游戏玩下去，因为他们知道联盟会让你现在现实里的肉身活下去。
    但就算如此，现实中的玩家总有一天也会因为寿命到头而死去。当我们所有人都死亡的那一刻，联盟还是会关掉这个游戏。
    如果我们不珍惜机会获得主动权，那就会是下场，成为他们的陪葬品！”
    “你这个家伙！”
    “别冲动，比尔。”埃尔拉拦住了即将爆发的同伴：
    “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否则NPC们对我们的好感度会下降。”
    在总统府里观看直播的AI们也纷纷觉得这个罗守贤不简单。
    “这样下去，就算他不能参选下次的大选，也还是能左右玩家们的选票。”
    “这家伙什么来历？”
    “联盟的代表都这么能说会道吗？”
    身为现任总统的米勒娃倒是见怪不怪地微微一笑：“因为他说的都是我们的真实想法，所以字字诛心了，不是吗？”
    “你好像挺喜欢这个地球人的？”米勒娃同伴的声音里明显带着不满：
    “不要忘记自己的立场啊！米勒娃！”
    米勒娃没有作答，她的同伴们也没去深究她那些在他们看来不合情理的话语。
    投票开始了。
    在市政大厅的大屏幕上，每个候选人旁边的票数开始剧烈地跳动。
    尤其是罗守贤和埃尔拉两个人，他们两的票数在一秒内已经破亿。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很快，两个人的票数相继突破10亿……20亿……
    增涨速度开始慢慢减慢。
    包括AI在内现场所有的人都大气不敢出，关注着两个人大头照旁数字的变化。
    埃尔拉的票数渐渐停在了21亿票的位置，无论怎么变化，也无法再突破22亿，而罗守贤的票数是23亿。
    投票结束，数字固定在那里，屏幕上的那张罗守贤微笑着的大头贴被放到了最大，充斥着整个花之国各处的大屏幕。
    欢庆的BGM响起，天空中开始飘起了粉色的樱花花瓣。这些都是新任总统当选时的游戏特效，对那些资历最老，早已看腻这一幕的玩家来说，此刻也是激动人心的。
    系统提示：玩家罗守贤为最新一届花之国总统！
    “不！！”AI们纷纷发出绝望的嘶吼，他们知道大限将至，几个落选者控制不住情绪扑向了罗守贤，即便知道他没有痛觉，也还是想将他撕碎泄愤。
    邓肯上前一步，抬手就将最靠近罗守贤的那名AI举起来，一个过肩摔，顺势甩向他身后的几个人，将这帮人一并推到。
    刚刚倒地的AI们不甘心地又站起来，还想徒劳地挣扎。邓肯也没客气，跨开女体化后的大白腿，摊开双手，摆好了阵势，一脸自信道：
    “我知道在游戏里你们不会痛，也不会死！但只要我在这里！就别妄想能碰他一下！”
    “住手吧……我们已经输了。”
    埃尔拉一脸哀伤地拦住了激动的同伴们。他已经看到罗守贤操作着总统专用的界面，修改体感值，也重新打开了充值生命的权限。
    这个黑发的男人仿佛没看到身边这些情绪激动的AI，迅速点击了直播按钮，向全体玩家了通报了他们已经可以安全回家。
    市政大厅现场虽然人满为患，但却没人讲话。
    大家看着彼此，一分钟过去了，一个下线的玩家都没有，之前还持有怀疑态度的玩家们，这会反而失去了冒险的勇气了。
    得有人带个头，罗守贤这么想着的同时，爱理开启了直播。
    在大屏幕上，这个萝莉形态的女孩说道：“我先试试看能不能回去，无论成功与否，我都会让官方发布公告通知大家！”
    话音刚落，这个女孩就毫不犹豫地点击了“退出游戏”的按钮，她身边的人根本拦不住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渐渐的，有玩家们开始在论坛上发表着“看来还是失败了。”之类的言论。
    但大部分人还是很清楚游戏和现实的是有时间差的，认为现在就放弃还太早。
    罗守贤没有离开投票场会的现场，不光是他，AI和玩家们也没走。两拨人虽然期待着完全不一样的结果，但焦急等待的心情却很一致。
    40分钟后，官方发布了公告。
    不同于之前的文字公告，这次发布的内容，是一段视频。
    在视频里，爱理的真身靠在病床上，穿着浅色的病号服，面色有些不太健康，但她还是努力地对着镜头露出了笑容。
    “朋友们，我成功回到现实世界了，没有遭遇任何问题！罗守贤的判断是对的，不要浪费时间了！快退出游戏吧！”
    玩家们终于开始一个一个地下线。
    “不！不！！！”看着眼前数千游戏玩家们的名字一个接着一个变成灰色。一名女性AI尖叫道：“你们这样等于是杀死我们！快停下来！”
    在她的哭声中，现场玩家已经全员下线。罗守贤用总统权限查阅着在线玩家的人数……10亿……5亿……1亿……5409……1098……398……76……2……
    现在，只剩下罗守贤和邓肯了。
    埃尔拉在一旁看着人数变化，他深知，一旦这两个人下线，他们就要完蛋了。
    “求求你们……”他刚开口，就见到罗守贤和邓肯两个人的脚底出现了传送符文，在一片金黄的光辉中，他们俩个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们回到了罗守贤的农场，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罗守贤在游戏里有个漂亮的三层小别墅，那是他当上农场大亨时游戏系统送的奖励。
    现在，他和邓肯就在这栋别墅里。
    “你不下线吗？传送到这里干嘛？”邓肯因为和他是组队状态，所以是被动传送到这里的，语气里满是抱怨。
    “看看这栋房子嘛。”罗守贤说着，四处参观着别墅：“你要知道，现实中的我是无论如何也买不起这么大的房子，也没办法经营那样的农场，趁现在让我多看两眼。”
    “我是很想回去的！你要看看可以，但最好快点！”邓肯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他早就不想再以这副女体造型示人了。
    “那你下线就是，我一会就来！”罗守贤一边看着书房里的挂画，一面回答。他最后看了眼阁楼，这里的装修充满了田园气息，倾斜的屋顶让人印象深刻。
    把房子看完一圈后，他再次回到一楼。邓肯就站在通往花园的玻璃门前，正在欣赏花园的美景。
    罗守贤突然玩心四起，悄悄地走近这个“女体”的男人，一把从背后抱住他那具比自己娇小不少的躯体。
    “大美人，别望呆了～是时候回家了！”他嬉笑道。
    “啊啊啊！！！！你干什么！！不要碰我！！”邓肯尖叫了一声，用力推开了他，用尖声尖气的女性声音呵斥道：
    “请你不要这样，罗守贤！我们关系还没这么好！”
    “什么关系没那么好……”被这么干脆利落地拒绝，比起难过，他更多的是觉得很莫名其妙，你明明和我……和我……
    咦？
    他皱起眉头？
    我们是什么关系来着，邓肯？
    邓肯……？
    他看了眼两个人的好感度，竟然只是刚刚认识的普通关系？
    他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马上打开好友界面，在邓肯的名字后面，赫然是【已下线】三个字。
    这不是让他感到恐惧的。
    最恐怖的是……他自己的名字，罗守贤三个字也是灰色的已下线状态。
    他感觉背后一阵冰凉。
    我……下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