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后太妖娆》第 5 部分阅读

    已,二人的地位甚高,宫人生怕有朝一日两位主子记恨上自己,遂果真不敢下重手,只象征性地落下了棍子。
    饶是这样,娇贵的两人仍旧痛出眼泪来。
    江楚秋走后,乐正锦虞听着殿外“啪啪”的板子声没了兴致,掩着嘴角乏笑道:“哀家要回宫了,陛下要不要一起?”
    荣安不敢直视帝王与太后之间的暧昧,垂首立在一旁。
    “荣安,你留在这处理后续事宜,”宇文睿看了他一眼,对乐正锦虞点点头,“那朕去未央宫坐坐。”似乎沾了佛法的宁静,她整个人的精神都变得轻灵起来,但行为却不若佛的慈悲普度,一回宫便是腥风血雨。
    他虽对她的行为有些不满,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这几日,他确实有些想她。
    待两人走出殿门,冷不防一道嫩黄的身影撞入了视线里。
    021 心妃出现
    嫩黄|色的身影背对着二人,只身站在挨完杖责的季芸儿面前。婀娜身姿明眼一瞧便是娇俏美貌的女子。
    如汀汀泉水般柔脆悦耳的声音响起,似乎能席卷走周遭所有的血腥与灰暗,显露出这世间最诚挚的稚气关心与怯意,“淑妃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执令的宫人早就停止了动作。玉华宫的百合已被打晕,小太监田七强撑着拖着带血的身子爬到季芸儿的身边,伏在她的脚边痛哭不止。没有宫人搀扶起身,季芸儿只能痛苦地趴着,在听到来人的声音后,立即抬起头,像抓住救命的稻草般弱声叫道,“心妃妹妹,姐姐冤枉啊!”
    乐正锦虞心下不爽,这是在挑衅自己的权威了?“淑妃有何冤屈?难不成是哀家与皇上处置错了?!”她漫不经心地盯着季芸儿未出血的下身,都已经挨了罚,还不长记性么!
    女子听到乐正锦虞的不满出声后,立即转过自己的身子。只见嫩黄|色绣着白色雏菊的宫裙包裹着小巧玲珑的身躯,墨黑的秀发挽起云髻,云髻上系着同色丝带,仅用一根并蒂莲玉簪固拢住,白皙精巧的耳垂上柳叶坠垂挂,杏眼桃腮,双颊绯红,水灵灵的大眼睛上的长长睫毛忽闪若蝶,面容十分俏皮可爱。
    “心妃给陛下和太后娘娘请安。”璃心悠乖巧地给宇文睿和乐正锦虞见了一礼,起身后怯生生地将目光瞟向宇文睿,“陛下,不知淑妃姐姐犯了何错,就连贵妃娘娘都…”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分开了自己同季芸儿和乐正锦瑟的关系。
    “不顾身份,妄自争斗,你说该不该罚?”乐正锦虞冷眼相对,莫不是将她这个太后当成了空气?
    后妃结私成帮与前朝结党成派一样都为帝王所不容,但是对于璃心悠,宇文睿却出奇地纵容。
    宇文睿不顾乐正锦虞满腔的硝烟味,抛下她大步走到璃心悠的面前,宽大的手掌包住她玉葱般娇嫩的小手,卸下往日的冰冷,温声细语道:“心儿怎的出来了?”这些日子他还未去过百灵宫,只差人问候了几次。
    “臣妾前些日子染了风寒一直在百灵宫中养着,未曾出踏出宫门一步,今日好转便出来透透气,得知淑妃姐姐来了毓秀宫,便想着来凑个热闹,怎知…”闪亮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璃心悠环顾毓秀宫的四周,犹如受了惊吓的兔子。
    璃心悠是宇文睿还是太子的时候从边关带回来的,适时先帝放他去边关历练,在一次征拿小国的战乱中,他仗着自身的武艺只顾杀人,未曾料到敌将藏在暗中对着他的方向射出了冷箭。电光火石中,是璃心悠突然出现为他挡了敌将的暗箭。随后她就重伤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直到醒后,宇文睿才从她的口中得知她只是一介流民,贸然走入了混乱的战场上才在机缘巧合下为自己挡下了一箭。
    因怜其无父无母的身世与舍生搭救的恩情,宇文睿便将她带回了东楚,也是那一战奠定了他东楚太子牢不可破的地位。
    随太子回东宫后,所有人对她的凑巧出现不是没有怀疑,却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因她实在乖巧可人,从不打罚宫人,举止行为又寻不出一丝错处,渐渐地,众人都对她卸下了防备,只本分地伺候着。尤其是季芸儿,因着璃心悠的主动讨好,还算对她有所照拂。
    当初那一箭让她的身子落下了病根,时不时就会生病,就算风多吹了会儿也能病倒,只能每日静心调养。
    宇文睿闻言,轻轻将她环抱在怀里,哄劝道:“是朕这些日子疏忽了心儿,朕送你回宫。”
    宇文睿回头望向乐正锦虞丝毫未变的脸色,淡淡地说道:“朕改日再去未央宫给母后请安。”
    乐正锦虞不去探寻他眼神的几分真意,对于这类事她早就习以为常,只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出口,“外头风大,心妃出门还是小心些好,别不该凑的热闹平白地搭上了自己的命。”
    璃心悠闻言向帝王的怀里更靠近了一分,颇为委屈地吸了吸鼻子,“臣妾谨遵太后的教诲。”末了拉了拉宇文睿的袖子,楚楚说道:“陛下,快些将淑妃姐姐送回玉华宫吧!”
    宇文睿立即开口应道:“来人,将淑妃送回玉华宫。”
    乐正锦瑟的面孔自璃心悠出现的那一刻就变得暗红,前些日子与季芸儿的关系还不像今日这般争锋相对的时候,她隐约听季芸儿提起过这心妃。照如今来看,她嘴里的可人儿在帝王的心里占据的分量还不轻,起码比她们要重些。想起帝王对自己就算初夜的承宠也不若这般怜惜,自伤与杖责后的疼痛远不如此刻的心痛…
    但在心中经久养成的优越让她不过片刻又释然,她是一国公主,身份较这些女人都要高,又有贵妃的位份,她总归会赢得所有的荣耀与恩宠!
    季芸儿心中略有动容,眼神却在下一秒又黯淡了几分。
    乐正锦虞盯着这一幕直觉得有些好笑,她才不管璃心悠这会演什么姐妹情深,若是真有心怎会到了罚完的时候才来对季芸儿表现关心?早些时候作甚了?毓秀宫闹得动静如此大,她就不信璃心悠矜贵的身子连这点距离都要踱步半日。
    她回眸看着季芸儿被抬走时隐隐露出的感激,觉得这东楚后宫越来越有意思,果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淑妃贵妃两人被打的至少一时半会都不能侍寝,按着江楚秋软弱无争的性子,保不准这后宫的风头还是刮向百灵宫。
    不过风再怎么刮,只要不刮向她已经拿到手的凤印,她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收回放在季芸儿身上的视线,略有些怜悯地转向自己的皇妹。
    乐正锦瑟这性子什么时候能学到人家心妃的一半精髓?若真如此,乐正无极就更加欣喜若狂将她捧上天了。
    宇文睿深深地看着她隔岸观火的雀跃眼神,在没人察觉到的地方,眼中锐利的光芒一闪而逝。
    022 神秘梦阵
    傍晚的天空云层密布,夜幕降临的时候仍旧隔绝了皎洁的月光,将整个东楚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贵妃与淑妃被太后杖责的消息早早就被传遍了后宫,帝王随心妃去了百灵宫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前几日灯火通明,夜夜笙歌舞不休的毓秀宫在一日之间变得清冷下来。
    毓秀宫的大半人都未逃脱掉责罚,身体与精神上的痛让乐正锦虞的脑袋昏昏沉沉地已无暇再顾及其他。
    季芸儿趴在玉华宫寝殿的床榻上,艳若桃李的面色变得苍白无比。宫人无比小心地褪下她的衣裳,入目之处,原本洁白无暇的肌肤上露出大片青紫。
    冰凉的药膏均匀地涂抹在伤处,疼痛略有些舒缓。季芸儿埋在枕头下的表情阴狠灰暗,乐正锦虞、乐正锦瑟,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
    软烟帐内,春宵沉浮。素日浸透药香的百灵宫中此刻龙涎香弥漫,掀起了满室旖旎。
    宫人知趣地守候在殿外,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打扰寝殿内陛下对主子的温情。
    许久雨停风歇,身下娇俏可爱的人儿已疲倦至极沉沉睡去。在试探出她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帝王骤然起身,随手拾起了脱离在一旁的衣服。
    清寒的冷风袭上门面,殿外打盹的宫人一个激灵,便看到帝王披着衣服打开了殿门,想开口说话却被帝王给制止。
    借着殿外挂着的昏黄灯笼,宇文睿撇了一眼满脸惊恐的宫人,淡漠地吩咐道:“不要惊醒娘娘。”
    宫人慌忙地匍匐在地,垂下头轻声应道:“是,陛下。”
    待帝王走后,四周恢复以往的宁静,床上原本熟睡的女子霍然睁开了眼睛。平日里的天真稚气被此刻眼眸中的幽深所替代。
    她迅速起身穿好衣服,轻叩了寝殿一处不起眼的机关,一道黑色的暗门顷刻出现在她面前,她身形一晃便灵敏地钻了进去。
    待她的身子完全进入后,身后的暗门立即悄无声息地紧闭。
    此时未央宫的烛火早已熄灭,绯色的床幔安静地挂着,暖玉床散发出的温润柔和光泽却与躺在上面的主人面色不相符。
    淡蓝色氤氲的暖玉床上,乐正锦虞的面色异常潮红,似乎感染了近处灼烧的大火一般,额头与双颊溢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丝毫也不停歇,白皙嫩滑的皮肤上隐约可见的毛孔血管内散发出青黑之气。
    乐正锦虞似乎被人拽进了梦靥里,梦里她置身于黑暗之中,摸索前进时却被一团红光打中,那团红光越变越大,瞬间照亮整个黑暗之境,包裹住她的身躯。
    她惊恐地环视周围,光圈外却开始鲜血弥漫,流淌着的鲜血起初如涓涓细流,最后却汹涌成海。她在光圈中惊叫,乐正无极与秦贵妃的面孔突然浮现,他们看着她狂肆地大笑,她透过血光看见母后被关在冷宫被人肆虐折磨,她想伸手将她拉过来却无能为力。
    乐正无极冷笑对着她惊慌的面色嘲笑道:“锦虞,别白费力气了,只要你乖乖听话,父皇或许会饶你母后一命。”
    乐正锦虞看着衣衫褴褛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母后,想哭却哭不出来。一晃神又看到白发苍苍的东楚帝王盯着她露出垂涎的表情,薛如是跪在她的面前不停跟她忏悔求她原谅…
    未央宫静谧无人声,沐雨等人早就退了下去。暖玉床散发出的淡蓝色愈加幽暗,乐正锦虞卧放在身侧的双手毫无意识地紧抓住被角,她拼命地想苏醒回到现实中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眼看那片血海快突破光圈淹没掉自己,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突然出现,瞬间血海散去,整个世界恢复了白昼。
    “太后!太后!”耳畔突然传来沐雨急促的叫喊声,乐正锦虞吃力地睁开了眼睛。
    双眼迷离地盯着毫无预兆地出现未央宫床榻边的宇文睿,乐正锦虞无力地抬起了手,待指间触到宇文睿温暖的手掌时,又骤然昏厥了过去。
    暗夜的月色隔离了国度诡异地在北宜国的空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各类昆虫在快进入深秋的时候进行着最后一波挣扎,不约而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钦天监的观星楼上摆放了四只小巧的铜火炉,四周挂满了画着奇怪符咒的布幡,一名男子只身立在布幡中央,远远看去似玉树临立,身形飘然若仙。
    他仰起头静静地观望着天象,许久后,如凝了抹软玉般的指间拢起一股内力,卷起炉中燎烧的火星将画着符咒的布幡尽数烧毁。
    待观星楼上的四周空旷清净下来,他面向观星楼某处黑暗角落叹了口气道:“师兄,这是我最后一次替你布这梦阵,此阵甚是耗费人的精气,你以后切莫再…”
    他说这话的时候,黑幕上的云层缓缓移动,原本被遮住的月亮露出一块缺口,月色穿过云层洒出的光辉折射在那片角落里。
    隐约一座轮椅出现在仙姿风骨的男子面前,却又瞬间被复位的云层遮住。
    轮椅上看不清面容的被称为师兄的人静静地开口,声音较之男子的润泽更多了份凉薄,“我只想看看她好不好,可似乎…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不好…”
    男子迟疑了片刻,还是宽声劝慰道:“万物皆是本原,梦自是由心而生,或许等锦虞公主走出心中的魔障,一切就会变得通彻也说不准。”
    轮椅上的人却兀自摇了摇头道:“她自小便固执得狠,所有人都认为她软弱可欺,却无人能瞧出她骨子里深埋着的刚强与桀骜,三年前所发生的事情谁也不能改变,谁又能期望她能放下?”到底是至亲之人毁了她。
    男子闻言不再说什么,似九天仙人下凡尘的面容浮上了一层悲悯,“师兄,我明日便回南昭了,你多多保重,切莫太劳费心神。”
    他盯着深埋在暗处的身影,嘴角动了动,转念间却仍旧选择了隐瞒。
    自己方才所观出的天象不似表面这般风平浪静,明朗不惊。东际帝星虽熠熠闪耀,但百年未曾出现过的赤凤星隐约有突破群星的压制重现天际的势头。
    古书云:赤凤一出,天将大乱。
    023 无妄之灾
    月夜下的一切显得尤其静谧,三更鼓响,观星楼上不再见到任何人的声影,又回归到了往日高耸恢弘的面貌。
    北宜国太傅府的大门被人重重地撞击了几声,惊醒了值夜的护院。
    “谁啊?”护院不满地嘟嚷道。
    是哪个没眼力的白天不递帖子前来拜会,却在大半夜不睡觉来敲太傅府的大门?他打了个哈欠,拎起一旁的灯笼拖着沉重的身子将门打开。
    黑漆大门打开时,台阶下一道黑影快速闪过。护院揉了揉眼睛,没有发现外面站着人,就以为是有人恶作剧来着。他气愤地唾了口唾沫想回去继续打盹,抬步时灯笼无意间往下一照,却意外地看到台阶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昏暗的月光投射到那人的身上,护院脑子里的瞌睡虫瞬间被惊醒,他壮着胆子下了几个台阶,灯笼的光亮清晰地照出躺在台阶上的人的脸。
    “大…大公子!”他吓得惊叫出声,随即扯着嗓门大喊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
    太傅府里游离在梦乡中的众人陡然被高分贝的喊叫声吵醒,顷刻间,各个黑暗的屋子都亮了起来。
    太傅薛其正今晚歇在侧夫人那里,二人也被外面闹哄哄的动静给吵醒了。侧夫人在薛其正起身下床时不满地骂道:“这些奴才,一个个作死的,大晚上地鬼叫什么?”
    薛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兰儿却在她咒骂的时候猛然闯进了屋子,还曾未开口便泪如雨下,“老爷,不好了,大公子出事了!”
    薛其正心里一咯噔,快速穿好衣裳走出了房门。
    兰儿领着他一走进正屋,薛其正就看见夫人抱着衣衫凌乱满身是血的儿子痛哭不止。
    家医看了半晌后躬身立在一旁难以启齿,许久还是将实情托盘而出,“大公子…大公子被废了…”
    薛夫人连忙抓住他的手,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叫被废了?”
    家医看着她焦急的面孔,颇为同情地开口说道:“就是…就是大公子以后都不能人道了…”
    薛夫人听闻这无妄之灾,顿时昏厥了过去。
    薛其正的脑袋一轰鸣,薛如是月前未留下只言片语就消失了踪影,他实在想不通究竟是谁有如此大的仇恨对他自小器重的儿子下这样的狠手!
    ……。
    东楚未央宫内早已熄灭的烛火又被点燃起来,没有人敢诟病帝王为何阴寒着脸出现在太后的寝殿内并且紧紧地将太后抱在怀里。
    宫人皆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承受着帝王震怒后的余威,太后就寝后身体为何会突然抱恙他们也不知。明明从毓秀宫回来之后就一直好好的,若不是陛下夜潜未央宫发现…他们万死也难辞其咎。
    “朕问你们太后到底为何会变成这样?”宇文睿一脚踹翻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宫人。
    其余的宫人望着被踹翻在地吐了口鲜血就不醒人事的同伴,顿时汗流浃背将身子伏地更低。
    沐雨冷静地跪在地上回道:“太后就寝前还一直好好的,奴婢也不知…”
    宇文睿的眸子霎时变得深邃如海。
    太医院的御医被宇文睿差去的暗卫给快速地拎来了未央宫,一进门还来不及叩首就被宇文睿唤道面前,“给朕看看太后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太医不知道自己今日是何霉运,白日刚被贵妃娘娘宣去毓秀宫,现在深夜又被帝王亲自派人给宣来了未央宫。
    帝王今日不是陪着心妃娘娘去了百灵宫么?怎的这会儿竟又出现在了未央宫里?还抱着…抱着太后…
    他偷偷观察了宇文睿布满阴气的面色,将满腔的疑问吞入腹中,不敢迟疑地把上了乐正锦虞的脉象。
    凭借多年的医术,陆太医片刻后松了口气,收敛了惧意恭敬地回道:“回禀陛下,太后只是精力受损,只需静养便可,其他并无大碍,待臣下去替太后开一副药方,细细调养几日即可复原。”
    “精力受损?”宇文睿看着乐正锦虞明显苍白的脸,整个身子都虚弱地歪倒在自己的怀里,羸弱地不堪一击。
    眸中的幽黑聚拢,无形的压力扩张开来,他骤然盯紧陆太医,“可知是何原因导致?”
    感受到帝王的施压,陆太医惊身冷汗,具体原因,他也不知啊!
    他不敢正视帝王的眼睛,吞吞吐吐地回道:“微臣、微臣也不知…”
    空气中的温度骤然降低,“你是太医,岂会连太后的病因也找不出来?那朕留你何用?!”
    白日在毓秀宫见到乐正锦虞时,她的面色还是红润娇艳,绝媚风华,如今怎会精力受损?她又不是习武之人,这几日亦未行床弟之事…
    陆太医的肺腑如被灌了冷风般难受,出于求生的念头,脑中灵光一闪,他思忖了一瞬,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或许太后是碰了…碰了什么特殊的东西…”
    宇文睿一瞬也不瞬地紧盯着他。
    “微臣听说、听说民间存在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人一旦沾染上,便会受其影响,损耗精力…”对于太后突如其来的抱恙,他也只能想到这种说辞,毕竟太后脉象显示精力受损是真。
    宇文睿顿时将目光转向跪在一旁的沐雨。
    沐雨听了陆太医的话仔细回想了许久,才正色回道:“太后的日常都是由奴婢一手打点,任何物什都是经由奴婢仔细检查才放置在未央宫中。只有今日皇后娘娘差人送来的凤印,奴婢未曾碰过。”凤印不是一般物什,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拿看检查。
    宇文睿皱了皱眉头,“凤印在哪?将凤印拿来给朕看看。”
    沐雨恭敬回道:“奴婢也不知太后将凤印放置在哪里。”皇后的人将凤印送来未央宫后,她只见过一眼,确实不知乐正锦虞后来将它放在哪了。
    宇文睿心神一动,瞥了眼怀里不见转醒的人儿,蓦然掀开了床上的软枕。
    果然,金灿灿的印盒被她放置在了软枕下。
    他将凤印递给陆太医,“给朕瞧瞧这凤印有何问题。”
    陆太医颤抖地接过手里无比尊贵的物什,端详了半响,才摇头说道:“臣观这凤印没有任何异常。”
    他大着胆子瞥了一眼帝王,察觉到帝王不满的神色后,又开口说道:“臣…臣也听说过民间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未必需要人接触,或许,或许是有人在背后…”
    宇文睿不待他说完,宽大的袖袍一挥,冷声吩咐道:“来人,给朕传令下去,彻查后宫!”
    024人心惶惶
    陆太医偷偷擦了把汗,他就这么随口一说,没想到宇文睿就真的下令去搜查后宫…若是、若是最后搜查不出任何异物,他这颗脑袋准保不住。
    他真想抽自己几个耳光,说不准他最后会被冠上妖言惑众的罪名斩杀示众,可又暗暗存着侥幸心理,若真有人在背后对太后下手呢?毕竟民间私下津津乐道的隐晦不是空||穴来风。
    他偷瞄了寒颜冷眸的宇文睿一眼,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火把与灯笼快速照亮了整个东楚后宫。
    声势浩大的搜查动静将后宫一众妃嫔都闹得人心惶惶,不少有雄厚家族势力庇护的嫔妃被禁卫军的动静惊醒后少不了厉声训斥几句,但也还有不少低位份的只能匆忙起身,望着被搅得七零八落的宫殿院落干瞪眼。
    禁卫军一概不理会这些女子的叫嚷啼哭,只尽本分地搜索着屋内很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
    由于陆太医没有明言,没有人知道他口中不干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禁卫军将各宫所有标着奇怪图样或者觉得可疑的东西都给搜罗了出来,甚至连特殊针线绣法的丝绸布匹都给搬了出去。
    一时间,各宫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玉华宫的灯盏被守夜的宫人急匆匆地点亮,季芸儿在宫人的轻声叫唤与烛光的晃耀中,睁开了睡得朦胧的双眼。
    近身伺候的百合与田七都负了伤,一条命去了半条,伺候的宫人用得不顺心让季芸儿的脾气更加烦躁起来,“外面吵吵嚷嚷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宫人唯恐她一个不高兴就将自己处死,小心地开口回道:“娘娘,禁卫军那边来人了。”
    季芸儿的脑袋昏昏沉沉个不行,身子又不能有所动作,只能没好气地抬起头盯着床幔外宫人的脸道:“你说什么?”禁卫军竟敢深更半夜闯进后宫?开什么玩笑!谁给他们的胆子?!
    宫人不用猜也知道她的表情一定不好看,又小声地重复了一遍,末了强调是帝王的命令。
    季芸儿一下子清醒过来,忙问道:“知道是什么原因么?”陛下怎么会下这种命令?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白日才在毓秀宫受了屈辱,这晚上也不让人安生。
    宫人将自己方才溜出去打听到的消息娓娓道来,“太后突然抱恙,听陆太医诊治似乎是中了邪术,被吸了精神…”
    “怎么不将她的精神给吸干?!”季芸儿恨恨地咒道。陛下不是随心妃去了百灵宫么?怎的又到了未央宫里?一猜就不是什么好事,想来又是那狐狸精作祟。
    好似又想到什么,脑中的某些讯息一闪而过,“厌胜之术!”
    她惊恐地捂住了嘴巴,下意识地环视了一圈周围,发现偌大的宫殿只有面前的宫人与她,便又将心放回了肚中。
    没想到有人用这等歪门邪道之术来对付乐正锦虞,真是深得她心。她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禁忌,连声问道:“可知是何人作祟?有没有收查出什么?”
    宫人摇头道:“奴婢不知,好似禁卫军那边并没有查到什么关键的东西。”
    季芸儿咬了咬红唇,沉思片刻后眸中异样的光彩闪过,眼神阴暗而深邃,“你附耳过来。”
    宫人闻言大胆地掀开床幔,朝只着中衣躺着的季芸儿俯下身子,将耳朵贴近她的唇边。
    “你这样…”季芸儿小声地吩咐道。
    宫人闻言手心直捏了把冷汗,却不敢迟疑地点了点头,坚声说道:“奴婢马上去办。”
    ……
    百灵宫寝殿的暗门蓦地被打开,璃心悠迅速地重新躺回了床上,待禁卫军进入殿内才悠悠转醒过来。
    大宫女红桃愧疚地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自家主子,平日见了她们低声下气的禁卫军一反常态地趾高气扬起来。御令在手她想拦也拦不住,只能任其扰了娘娘的清梦。
    她也想不通,明明一直陪着娘娘身边的陛下怎么突然就出现在太后宫中?还让这些奴才来搜查娘娘的寝殿…
    被帷幔遮住身影的璃心悠不轻不重地咳嗽了几声,声音一如往常地温柔稚嫩,“你们怎么来了本宫这里?”只字不提宇文睿早已离开的事。
    禁卫军也不敢对素得盛宠的心妃心存不敬,只得歉疚地回道:“卑职等只是奉命来各宫搜查,娘娘切勿惊慌,卑职等待会就走。”
    “赶紧仔细搜一下,”领头的禁卫军挥了挥手,又谨慎地吩咐道:“切忌碰坏百灵宫内的东西。”
    璃心悠的眸子一沉,藏在被子下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她死死地盯着殿内某个角落,倘若他们有任何异常,她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约莫盏茶时间,禁卫军如来时一般匆忙又急匆匆地离去,“深夜叨扰娘娘是卑职等的不是,还请娘娘莫见怪,卑职等告辞。”
    璃心悠松了口气,松开已被攥出红印的手掌。
    江楚秋今晚本就难眠,被陛下责怪之后,她就一直将自己关在寝殿内反省,桌上的红烛一直在灼灼燃烧着,夜本就寂静,从各宫传出的动静自然逃不出她的耳朵。
    禁卫军闯入凤藻宫的时候,江楚秋凤袍凛凛,端庄威严地坐在正殿内,林嬷嬷与婉如亦恭谨地站在身后护着自家主子。
    禁卫军在如今后宫之主的地盘不敢放肆,只象征意思地找了些地方便告辞了,今晚从低级嫔妃那边搜罗出的一大堆奇形怪状的东西已足够让他们交差。
    另一边,毓秀宫今日出的事端让整个宫殿都没精打采气压低沉。一众宫人皆挨了板子,因此禁卫军到来的时候,只有皮糙肉厚的小太监拖着重伤的身子给他们开了殿门。
    禁卫军不由分说地进殿搜查起来,已经做好无功而返的准备,却在离去的时候不小心打翻外殿细心圈养的花盆。
    花盆顿时四分五裂开来,从黑漆漆的泥土中掉出一个白色布偶状的物什,在一片漆黑中尤其显眼。
    禁卫军立即将它拾起,火光照亮手里的物什后,繁垄的文字映入眼帘,所有人的表情皆惊骇不已。
    ------题外话------
    近日貌似清汤寡水是吧?哈哈!剧情需要,小打小闹地斗一斗而已。女主素不素有些安稳?哈哈!敬请期待文文的发展,等待她以后的爆发…首推了,厚着脸皮拍一下,求收哇!吼吼!
    025 打入冷宫
    未央宫中烛光摇曳,红油滴在燃烧着的烛芯中滋滋作响,偶尔“噼啪”一声,惊得跪在殿内玉石铺就而成的地面上的乐正锦瑟心里愈加惶恐不安。
    乐正锦瑟尚在迷迷糊糊的熟睡间就莫名其妙就被人给带来了未央宫这,来人粗鲁的动作让她刚受完杖责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
    清冷寒凉的夜气侵入她的体内,乐正锦瑟整个人完全清醒了过来。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只着中衣的身子,惊惶不已。她是刚册封不久的贵妃啊!怎么会被人如此糟践?
    目光一触及到坐在上首的帝王,她满腹想骂人的心思顿时转变成了哀怨,乐正锦瑟楚楚可怜地看向正冷着脸看着自己的宇文睿,开口询问道:“陛下…”为何突然间这样对她?
    可不待她多言,宇文睿将禁卫军从毓秀宫搜出的东西狠狠地砸向她国色天香的面容,“告诉朕,这是什么?!”
    陆太医的求生心思昭然若揭,宇文睿也不是不知道他的下意识推脱。可是这世上本就有邪术之说存在,南诏国奉着的那位国师可是受尽天下人的尊崇,听闻他天文地理五行八卦无所不通,预言间就能断人生死…民间的那些污秽玩意他也略知一二,只是没想到竟有人将它带入了楚宫中!自诩震慑九州的帝王之气也难以阻止这类邪术风气的秽浊蔓延,让他如何能不动怒?
    乐正锦瑟脑子被他砸得完全懵了,原本美若天仙的容颜上呈呆滞状态,她怔怔地拾起面前的布偶物什,白色的绣迹中乐正锦虞的名讳与生辰八字跃然其上,旁边还写着密密麻麻的繁垄咒文。
    针刺木偶靠近心脏的方向,隐隐还有留有红色印记,似乎是心间流出的鲜血般。
    “朕倒不知,北宜国盛行这等歪门邪术!”宇文睿目光尖锐地盯紧她的面容,眼中盛着的冷冽光芒让乐正锦瑟的心更加冰冷。
    她下意识地摇头辩解道:“不,臣妾不知。”是谁对乐正锦虞有着这样深的仇恨?若是往常,她会笑着附和一句她确实该死,可如今的状况明显是有人将此事陷害到了她的身上。
    神智慢慢被拉了回来,她急切地训问道:“太后如今怎样?”想必是乐正锦虞真的出事了,陛下这才如此动怒。
    不去追究帝王因太后抱恙而过分震怒的苛责,乐正锦瑟的眼泪顺着白皙精致的面容落了下来,她泣声楚楚说道:“陛下,您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也不知这是什么玩意,臣妾断然不敢有谋害太后的心思。抛却臣妾现在的身份,太后可是臣妾的皇姐啊!试想臣妾如何会加害于她?”若是她来做,定然只会选择将她气死。
    满殿萦绕的寒气让乐正锦瑟的头脑愈加清晰,是的,她是北宜国的公主,是太后的亲妹妹,再怎么说她没有害乐正锦虞的动机,“陛下,您一定要彻查此事,还臣妾一个公道啊!”
    “公道?何为公道?”宇文睿冷哼“自伤己体,陷害淑妃就是你所谓求的公道?如今以歪道邪术暗害太后,证据摆在面前,你还想朕如何给你公道?!”别以为他没看穿她们一直在他面前玩的把戏!以往他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没想到居然愈演愈烈!
    乐正锦瑟闻言面色一白,她也没想到自己白日所做的事在帝王眼里就是一场闹剧,他只是冷眼旁观着她与季芸儿的争斗罢了…
    乐正锦瑟望向他寒眸中隐隐透出的不屑,心一凉,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怎么?哑口无言了?”宇文睿盯着她瞬间变得苍白的面色,冷笑道:“来人!传朕旨意,贵妃失德,谋害太后证据确凿罪无可恕,即日起打入冷宫!”
    乐正锦瑟闻言如遭雷击,单薄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地昏厥了过去。
    宇文睿挥了挥手,荣安立即遣人将晕倒在地的乐正锦瑟给带了下去。
    红烛仍旧滋滋地燃烧着,似乎满身的热血怎么流也流不尽,宇文睿扫视了一眼地上的布偶,面上隐隐散发着黑气,他轻抬手,倾泻出的内力立刻将其挫成了灰烬,而后他屏退了所有人独自进了内殿。
    暖玉床上,乐正锦虞原先略青的面色已有所缓和,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虽然虚弱但是显得格外恬静安然的面容。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琉璃般光彩的眸子,面凝鹅脂,眉如墨画,褪去了往日的妖媚绝色,此刻她就如孩童般纯真美好。
    宇文睿的嘴角不自觉地绽放出一抹笑意,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欲抚摸上她的脸,指间却在碰到她的脸颊时又快速收回。
    乐正锦虞慢慢睁开双眼,琉璃眸迸发出的光彩将满殿的奢华精美都比了下去。
    宇文睿移开双眼不去看她的模样,视线转移到她不知何时裸露在外的手臂,淡淡地说道:“太医说母后最好还是静心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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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6 承受不住
    听见宇文睿的声音,乐正锦虞怔怔地环视了大殿一圈,发现自己仍旧处于东楚的未央宫中,周围熟悉的环境入目,逐渐打消了她对那梦靥场景的真实感所产生的怀疑。
    她盯着宇文睿淡然的神色,试探性地叫出口,“陛下?”
    宇文睿点点头,“是朕。”
    乐正锦虞终于松了口气,她怎么会梦见乐正无极那老匹夫,还有母后…她试图坐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倦感时不时地袭上心头。
    宇文睿见状,俯下身子将她扶坐起来,语气温和地问道:“想要喝水还是?”
    乐正锦虞摇摇头,她只是想驱赶走心底的不安,梦里那道模糊的白色身影到底是谁?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宇文睿,明晃晃的帝袍上龙腾熠熠,威严霸气。
    她不禁嘲笑自己想多了,斜靠着软枕的身子更加松懒,忽然似想起什么般,她强打起精神紧张地摸索身下的软枕,空荡荡地触感让她的心一惊,她立即转头望向宇文睿。
    宇文睿瞧着她紧张的动作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将袖中的凤印拿了出来,递到她的手心里。
    “在朕这里。”宇文睿看着她紧紧地抓着手中的凤印的动作,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啊!非要自己守着才安心。”
    乐正锦虞将凤印重新塞回枕头下,掩饰住眼底的雾霾,颇有些孩子气地朝他咧嘴一笑,“这么贵重的东西,当然要守好了!”她如今就只剩下这权利地位( 媚后太妖娆  ./41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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