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后太妖娆》第 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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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温低,大雨不止,小伙伴们注意身体,来来来,一人一碗姜汤,御御寒气
    016 新晋贵妃
    乐正锦瑟坐在未央宫的偏殿里等回了秋霜,听了她的回报后,正在描绘秀色山水的手一抖,一道长长的墨迹瞬间晕染了整片绿水。
    乐正锦瑟讶异地看向秋霜,“居然没抓到薛如是?”
    这倒奇了!使臣的消息不可能有误,而她明明也让春月将消息送去了凝香楼,那究竟是哪里出错了?莫不是他对乐正锦虞的执念不是自己想象中这么深?
    她放下笔,揉掉了面前已经作废的画纸,心下却释然。也是,三年前能将乐正锦虞送回皇宫,没道理现在突然不管不顾地放下一切预谋带她走,况且乐正锦虞未必承情。
    “淑妃娘娘还说了什么?”乐正锦瑟不用想也知道季芸儿的脸色铁定不好看,否则也不会连秋霜的面也不见。
    秋霜将季芸儿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她,“淑妃娘娘说五公主往日都会在明国寺待七日,公主您若想尽快离开未央宫,这几日便是最好的时机。”
    乐正锦瑟闻言绽开一抹纯美的笑容,笑容深处却是夹杂了阴森雾霾,“她自然会在佛寺多待几日。”
    她慢慢走到偏殿的窗前,滂沱的大雨依旧下个不停,未央宫内栽种的那些名贵娇艳的花朵在雨水的侵袭下散落一地,落地的残红却又立刻被大雨冲走,“皇姐也只能偷偷摸摸地为那个孽种诵经祷告…”那事仅北宜国的几人知道,父皇瞒得真紧,若不是母妃偷偷告诉自己,她还不知道她的皇姐与薛如是还有那么个牵扯。
    想来就算薛如是去了明国寺,乐正锦虞也不会让他好过。不过谁又说得准呢?毕竟那孽种还未出世,到底黄粱一梦罢了。
    想当年自己年少无知时还对他起了别样心思,不过也是因为乐正锦虞看上的,她才会起了争夺之意,如今想来那种弱懦的男人,任谁都瞧不起。
    她不禁想起那日琼筵殿见到的宇文睿,俊美绝伦的五官,周身萦绕着冷冽雄傲的帝王之气,九州霸主高高在上的卓越身姿让天下臣服。
    那才是她真正仰慕的人,也是唯一能配得上她乐正锦瑟的男人!
    她将手探出窗牖外,任雨滴重重地砸在指间,心神微闭,反正迟早都是东楚的贵妃,承季淑妃的好意,何不推近册封的日子?
    ……
    明国寺的钟声敲响到第七日,乐正锦虞抄写完了四十九卷佛经。
    沐雨那日清醒后果然未发现异样,只当自己一直在伺候太后,短暂的空白也只作见到乐正锦虞完美娇躯后一瞬的惊艳怔忪。
    南宫邪将薛如是带走后,乐正锦虞宁静的心情又得到了恢复。
    她如愿地让他为当年所做的事情付出了代价,只可惜有些人与事再也找不回。就如她,再也不是三年前北宜国那个软弱的五公主。
    沐雨一如出宫的时候,仔细地收拾着太后的细软准备回宫。
    南宫邪走后,乐正锦虞将床榻翻了个遍,却找不到素日那柄用来防身的匕首。她曾偷偷打开过床榻下的机关,可沉香木床榻却丝毫不见动静,想来是南宫邪为了防止宇文睿查出而毁掉了下面的地道。
    滴水不露的作风,果然一如狐狸般的细心与狡猾。
    邪魅的金褐色眼瞳不期然地浮现在脑海中,她将那日他留下的玉瓷瓶藏在了怀里。
    “太后,奴婢已经收拾妥当了。”沐雨恭敬地站在乐正锦虞的身后。
    乐正锦虞指了指檀木桌上所抄写的厚厚佛经,道:“将这个拿着,陪哀家再去正殿一趟。”
    因着宇文睿离去前的吩咐,侍卫紧跟着将正殿围个水泄不通,甚至赶走了前来拜佛的其他香客来保证乐正锦虞的安危。
    乐正锦虞见状,眉头皱了皱,却也未多言。
    依旧是一袭素色纱裙,白纱敷面下的窈窕身姿却让众人神魂颠倒。
    乐正锦虞留下沐雨在正殿,在小沙弥的带领下进了内殿的暗阁里,焚完手中的所有佛经后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整整三年,终于圆满了。
    她盯着金光佛照下的黄符,眼底的清明被嗜杀的血色代替。
    十八侍卫早已增加成了三十六侍卫,一改七日前的低调,肃穆地盯着周遭的一举一动,吓坏了周围的小孩子们。
    不时有人不满地嘀咕这进香的派头,却也有对官家女眷的阵仗见怪不怪。
    乐正锦虞做完一切后再未逗留,吩咐沐雨直接回了宫。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一路走过,皇宫内的众人见太后回宫,纷纷跪了一地。
    乐正锦虞脚步刚踏入未央宫宫门,却发现跪在地上的宫人面色都有些怪异。
    精致如画的柳叶眉挑了挑,乐正锦虞将脸转向身后的沐雨。
    沐雨大步走到一名跪在地上的宫人面前,俯首脆生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不待宫人回答,一道紫色的身影带着两个身着粉色宫衣的宫女从未央宫外走了进来,进门就脆声请安道:“臣妾叩见太后,恭迎太后回宫。”
    循着声音的来源,乐正锦虞眯了眯眼睛,就看见乐正锦瑟着贵妃宫装噙笑而来。紫衣长曳,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腰间束了块显眼的软玉,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惊鹄髻取代了原先的飞仙髻,紫鎏金冠镶嵌在发围,两侧斜插的紫玉簪雕刻着精致的兰花,仙灵翩几,淡雅如斯。盯着自己的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盈盈浅笑中,倾城之貌,闭月之姿尽显无遗。
    乐正锦瑟眸中洋溢着得意,盯紧乐正锦虞的面容许久,却不见她露出丝毫讶异神色。
    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只可惜待深宫久了,乐正锦虞早就学会了不动声色,不然在明国寺时也不会在宇文睿的冷锐眼神下脱险。
    她倒是没料到乐正锦瑟出手这么迅速,居然这么快就变成了实质的东楚贵妃。
    那几日乐正锦瑟倒也听话,乖乖窝在侧殿内没有大吵大闹。她也好奇这傲张无脑的性子怎么居然就没了,却没想到在她离宫后就有这么大的动作,果真是士别三年当刮目相看!
    琉璃眸闪了闪,她敢肯定薛如是出现在明国寺绝对不是偶然,说不定其中就有她这皇妹的手笔。
    017 紫金步摇
    乐正锦瑟年幼时确实是傲张无脑,在北宜国只知道与乐正锦虞争夺父皇的宠爱,可这些年乐正无极早就打算将她献给东楚新帝,在先将乐正锦虞送走后,不知给乐正锦瑟安排了多少教习嬷嬷与帝师,而秦贵妃更是将自己多年的争宠心得悉数教予了她,是块烂泥巴也早已被扶上了墙,何况乐正锦瑟又不是天生愚笨之人。
    “臣妾给太后请安。”乐正锦瑟还算端正地给乐正锦虞施了一礼,可惜火候终究没练到家,目光尽是挑衅之意。
    乐正锦虞见状,嘴角也噙出一抹笑意,看来是在这东楚皇宫里搬军师了。
    很好。
    她没有让乐正锦瑟起身,而是将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未央宫宫人,“陛下给贵妃册封了什么字?”
    宫人老实地回道:“是‘琼’字。”
    琼筵殿?
    她淡淡一笑,“琼贵妃起身罢!哀家这才刚回宫,琼贵妃就巴巴的来给哀家请安,哀家收到你的孝心了。来人,将当年先帝赐给哀家的紫金步摇取来。”
    立即有宫人起身去取了紫金步摇出来。
    在乐正锦虞的示意下,宫人打开了紫檀木盒。
    乐正锦虞伸手将紫金步摇从锦盒中拿出,亲手为她插入发髻中,精致华美的步摇给紫衣盛装的乐正锦瑟更添了分贵气。
    她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仙姿玉色,她这皇妹确实生的好,较之生母秦贵妃更加娇美可人,难怪乎宇文睿这么迫不及待地将她收入后宫。
    她打量完乐正锦瑟,神态颇有些恹恹之色:“琼贵妃也请过安了,哀家也累了,沐雨,快扶哀家进去休息吧。”
    “是,太后。”沐雨立刻扶她进了正殿。
    乐正锦瑟不满地起了身,想将头上的金步摇拔下,却碍于人多迟迟不敢动手,只得闷着气回了毓秀宫。
    沐雨扶着乐正锦虞进了内殿后,疑惑地问道:“太后,琼贵妃这模样一看便知是来向您示威的,您怎么就—”就这样放过她?还给她赐了那么名贵的紫金步摇?
    乐正锦虞却笑道:“别看她如今得意,却是心性不够。哀家就不信她幕后之人忍得了她爬在自己的头上。”
    先帝御赐的紫金步摇可是曾经入了季芸儿之眼,想当初季芸儿来给自己请安时瞧见了它,眼底的垂涎之色那可是掩盖也掩盖不住,如今她将它赐给乐正锦瑟,倒看她会不会起别的心思,最起码心理不舒坦是实。
    更何况季芸儿也不是善茬,与乐正锦瑟相交定是不怀好意,就算明面上不会与之变脸,但暗地里较劲使绊子是肯定的。
    想想也是,原本只有一个没多大性子的皇后压在头上,现在却是又多了个贵妃,她敢肯定季芸儿没有见过她好皇妹的真实性子。
    再名贵式微物什对她而言只是一介首饰罢了,乐正锦虞绝美的玉容透着狡黠之光,这下可有好戏瞧了…
    毓秀宫不若未央宫的奢华眯眼,也不若凤藻宫的端正大气,布景一如它现在主人的外表般清新脱俗,灵动似仙。正殿四周广绣针织的垂幔摇曳飘渺,这是宇文睿特意吩咐内务司为善舞的乐正锦瑟准备的,为她创造出随时起舞的空间。
    乐正锦瑟气呼呼地回到毓秀宫,在正殿的软椅上坐定后,一把将头上的金步摇拔出来拍在了桌上。
    也难怪她生气,本想看乐正锦虞不好的脸色,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淡定地给了赏赐。
    她盯着桌上金光闪闪的紫金步摇,想到自己刚刚犹如小丑般去未央宫卖弄,但是正主明显不将她当一回事就恨恼。
    只因太后的身份永远压在妃嫔头上!
    她正气恼中,新拨来毓秀宫的小太监亮着嗓子尖叫道:“淑妃娘娘驾到。”
    乐正锦瑟听了,坐在软椅上的身形却未动分毫。秋霜欲出门相迎,却被乐正锦瑟阻止。
    乐正锦瑟用纤纤的玉指勾了枚桌上的果子,没有任何表情道:“随她自己进来吧。”
    如今她已是贵妃之尊,怎可再如以往般巴巴地贴上去迎合小小的淑妃?
    季芸儿本以为乐正锦瑟会出宫门相迎,却未料到直到自己进了毓秀宫正殿,乐正锦瑟还淡然地坐在正殿的软椅上,漫不经心地挑着桌上的果子。紫色的宫装穿在身上,更是给原本的仙姿玉色添了分尊贵。
    季芸儿顿时怒火滔天,没想到这才刚将她捧上贵妃的宝座,转眼间就与自己摆起谱来!
    但季芸儿也知道现在不是与她较真的时候,她平复了一下心境,努力挤出一副笑容来,“臣妾瞧着贵妃娘娘可真是美若天仙,这几日沐浴圣恩,瞧这气色,就连太后的容貌都不若琼贵妃明丽。”
    乐正锦瑟将手里的果子放入嘴里,细细嚼咽了下去,才慢悠悠地回道:“季淑妃的嘴儿真甜,本宫能有今日都亏淑妃娘娘提点,来人啊!给淑妃娘娘赐座!”
    春月立即给季芸儿搬来了一张雕花檀木椅子,秋霜奉来了茶。
    季芸儿心里的怒火被她的傲慢又点着了一分,却还是强压着落了座。
    待眼光无意地扫到桌上精美绝伦的紫金步摇,季芸儿的心里立刻掀起了波澜。
    有些女人对珠宝首饰的痴迷程度不亚于男人对地位的崇羡。
    她可从未忘却过这玩意儿,当初先帝还未驾崩,她还是太子良娣时,随宇文睿进未央宫给晋升为皇后不久的乐正锦虞请安,就从她那里见到了这支紫金步摇。
    这原本是西陵国进奉的宝物,先帝得到之后便欣然将它赐给了甚是宠爱的乐正锦虞。
    黄金屈成的绕云凤型,紫玉相缪,碎金流苏颤坠,晶莹辉耀,金贵逼人。
    做工的精细费心不必说,步摇的尊贵华美也不必说,更难得的是这只紫金步摇经能工巧匠的设计,只需动一动上面的凤尾处,绕云凤型立即可转变为牡丹花样。普天之下,只此一支。
    如今怎的会在乐正锦瑟手里?
    她可记得乐正锦虞对此步摇也甚是喜爱,将它一直妥善收管着,难得佩戴,害得自己朝思暮想也未见到过几次。
    难不成乐正锦虞如今想着用它来拉拢乐正锦瑟?
    要是往日,季芸儿一定会想到,若是乐正锦瑟真的受了乐正锦虞的好,真的珍视这支步摇,怎能将它就这么随意搁置在桌上?可嫉妒已经盈满了她的心房。特别是一心惦念的东西就在眼前,压制在心底的渴望挡也挡不住地溢出,已经不容她想得更深入。
    “没想到太后如此喜爱贵妃,竟将这珍贵的物什送给贵妃娘娘,不遑身份,到底是姐妹情深。”季芸儿想也不想,酸溜溜的话语便冲口而出。
    018 两狗撕咬
    乐正锦瑟讶然地盯紧了季芸儿的眼神,瞧出她眼底的妒忌直直地射向被她随意扔在桌上的紫金步摇。
    她娇笑一声,玩味地将金步摇重新拿回手里,玉指纤长怜爱地拂了拂嵌在上面的紫玉,作天真无辜姿态道:“淑妃看看,这步摇是否很衬本宫?瞧这上面紫玉…哎呀!怎地就变成了牡丹?”她不小心触到了镂空的凤尾部位,突见这别有洞天的幻变,惊呼不已。
    居然是个宝物!没想到乐正锦虞这么大方…
    乐正锦瑟立即升起了喜爱之心,爱不释手地左右抚摸,这世上哪个女子不爱罕见的朱钗?没想到乐正锦虞竟舍得割爱,不枉费自己方才去未央宫一趟,虽没成功给她添堵,可捞了好处也是一件欢心事!
    碎金流苏在她的手里不断摇晃着,华美之气愈加溢出,她偷偷看了一眼季芸儿目不转睛垂涎的心思,起身踱步到她面前,将步摇放置在她的头上左右比划,片刻后直摇头,“淑妃媚气太重,这紫金步摇端的是华贵之风,本宫还想着转送给淑妃呢,如此看来真是可惜…”她摇了摇头,无限惋惜地将步摇重新插回了自己发上。
    待插定后,玉手扶了扶上面的紫玉,倩笑着转身问道:“是不是更适合本宫?”
    春月秋霜连声附和。
    媚气太重?比不了她乐正锦瑟的华贵?季芸儿闻言,面上的假笑也维持不住了,脸色瞬间变黑,好啊!好你个乐正锦瑟,才刚刚爬上贵妃的位置就这样过河拆桥,这后宫日后可还有她季芸儿的容身之处!
    乐正锦瑟看着她骤然巨变的脸色,惊呼道:“淑妃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本宫看你还是找个太医瞧瞧,对了,前日本宫身子有所不适,陛下体谅本宫这几日承宠的劳累,特意给本宫安排了太医院的医首随侍,本宫要不要借给淑妃…”
    “乐正锦瑟,你休要欺人太甚!”季芸儿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波涛摔了手里的茶杯,茶杯碎渣顷刻飞砸在毓秀宫地面四处,溅出的热水泼洒到了乐正锦瑟的衣裙上。
    “哎呀!”乐正锦瑟美目含泪,看向她娇楚道:“本宫好心好意,淑妃你不领情罢了,还用茶水泼本宫…泼了本宫事小,你可知本宫身上这衣裳可是陛下亲自赏赐的…”
    春月与秋霜立刻跑到她面前,替她擦拭衣服上的茶渍,小声安慰道:“娘娘,淑妃娘娘只是不小心罢了,陛下得知原委后不会怪您的。”
    季芸儿冷颜看着这主仆三人的装腔作势,嗤哼道:“乐正锦瑟,本宫倒是小瞧了你!这么快就给本宫端上了贵妃的架子!”
    乐正锦瑟听到她的称呼拧紧了眉头,暂停了春月秋霜擦拭的动作,装作不解地转头问向一旁的宫女,“本宫的位份是否比淑妃要高?”
    季芸儿心里一咯噔,不可思议地看向她,她还想动自己不成?
    果然,那宫女低眉顺眼地答道,“这是自然,娘娘您贵为贵妃,当然比淑妃娘娘位份要高。”
    乐正锦瑟恍然大悟,“这么说,淑妃娘娘这就算出言不逊、以下犯上了?”乐正锦虞初时给自己的教训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虽然回敬不了她,可是拿这向来不可一世的季淑妃开刀也是一件痛快事。
    此时的乐正锦瑟早已将什么盟友忘到脑后去了,这几日宇文睿对她的宠爱令她冲昏了头脑。她只知道,既然坐到了贵妃的位置上,自然不能容忍下面的妃子放肆,不管之前她是如何相帮,同在东楚后宫与她争同一个男人,她们的立场注定只有敌对!
    她想着她的母妃自小教导她,在后宫里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有永远的敌人,必要时一定要将对手狠狠踩在脚下,最好让她永远翻不了身!可她却忘了秦贵妃也教她去了异国后要懂得隐忍,明面上不可树敌,尤其是不能得罪资深的妃嫔。
    季芸儿心里冷笑更甚,就凭她也想动自己?到底是嫩了些。
    乐正锦瑟看她面上的笑容放大,就猜想她铁定认为自己不敢将她怎样,遂也冷笑不已。眼角转瞬闪出凌厉之光,“秋霜,替本宫好好教导淑妃娘娘何为尊卑!”
    季芸儿的嘴角扯大,自己怎么会想到帮衬拉拢面前这个蠢货?这番作为,真当她是乐正锦虞不成?!
    她厉声叱呵道:“贵妃娘娘是否也忘了自己的身份?如今掌管凤印的可是皇后娘娘,本宫身为正一品淑妃,就算做错事也只由得陛下与皇后发落,贵妃娘娘说要教导本宫尊卑,莫不是想越俎代庖不成!”
    乐正锦瑟一惊,是啊!她不是皇后,没有管教后宫的权利,何况这里是东楚皇宫,不再是任她呼风唤雨的北宜国。她的贵妃位置尚未坐稳,怎的就一时晕了脑子与季芸儿置气?
    她刚扯出一丝笑容想打圆场,却见季芸儿嗤笑着甩头离开,“乐正锦瑟,你给本宫记着!本宫绝对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乐正锦瑟本能地想拉住她,奈何季芸儿的脚步却走得急缓。骤然扑空之下,身子踉跄地倒在了地上。
    “娘娘!”春月秋霜连忙上前欲扶她起身。
    乐正锦瑟的眼睛却扫到了地上茶杯的碎片,她眸光一闪猛然推开了她们。
    在春月秋霜不解的目光中,她拾起一枚尚显完整的碎片狠心割向自己的手臂,待鲜血浸染了衣裳,她大叫道:“快给本宫请陛下过来!”
    春月与秋霜在瞬间知晓了她的用意,也跟着哭叫道:“娘娘!娘娘您没事吧?淑妃娘娘,你怎可伤害我们贵妃…”
    季芸儿已走到宫门前,听到身后的喊叫声后立即止住了脚步,她转身惊骇地看着坐在地面上的乐正锦瑟,手臂上的衣袖由紫色变成了黑色,她气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她季芸儿精明半世,今日居然被这嫩毛丫头给摆了一道!
    “乐正锦瑟!”俏丽的眸子喷出浓浓火焰,“你欺人太甚!”
    乐正锦瑟不管她如何,只知道方才既然已经在言语上得罪了她,想来心中的隔阂已经除不去了,既然如此,还不如趁机除掉她!
    她努力挤出一行清泪,苍白着脸色道:“本宫向来敬重淑妃,没想到淑妃你嫉妒本宫蒙的陛下和太后的恩宠,恼怒之余竟然想除了本宫,本宫定要到陛下面前讨个公道!”
    ……
    凤藻宫内,江楚秋震惊地听着地上小太监的禀告,淑妃居然想谋害贵妃?
    “陛下可否知道了?”两人都是后宫中举足轻重的主子,这可如何是好?
    “贵妃娘娘已经差人去请陛下了。”小太监答道。
    江楚秋闻言立即匆忙地奔向毓秀宫。
    乐正锦虞正在未央宫中闭目听宫人将毓秀宫所发生的事情徐徐道来,睁开眼后妖媚的脸上尽是了然之色,沐雨小心翼翼地帮她抚平了宫装边角上的褶皱。
    艳红的蔻丹压了压她的手指,“哀家没想到仅一支紫金步摇就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走,陪哀家去毓秀宫观摩两狗撕咬的场景。”
    019 各杖二十
    阳光散洒在东楚最广袤的土地上,掀起了初秋的最后一次高温。
    最权威的皇权中心,是众国不敢逼视的尊羡地带,恢弘堂皇的帝殿内,厚重的龙涎香匍匐燃烧在九龙戏珠构造的纯金镂空香炉里,溢满了整个帝殿。身着龙袍的东楚大帝神情漠然地坐在金色的龙椅上翻着手里的黄灰色纸张。大太监荣安静静立在一旁,不时给正阅着奏章的宇文睿添添笔墨。
    派出监视各国的暗卫近日回报,西陵与南昭表面平静的政局下隐约透着不寻常的气息,尤其是西陵,慕容老皇帝日渐衰老,皇位继承人却迟迟还未定下,西陵不可避免会发生与南昭同样的皇子夺位之争,只是势力埋伏却不是那么含蓄,若不出意料慕容烨天绝对是皇位的最佳人选,而东楚所要做的便是在夺位时添一把火,最好能一举拿下西陵!打破如今四国并立的局面!
    东楚虽是九州大陆的霸主,可终究各国还是耀武扬威地生存在大陆的各处,东楚想要的是绝对的臣服,不是国与国的相处,只能是疆土的分封!
    天下一统,永远是每个有抱负帝王的毕生目标!
    他正凝神思索着暗卫传回的奏折,冷不防殿外有人通报毓秀宫的奴才请求面圣。
    宇文睿冷冽的眸子未从纸张上移开,对他而言,后宫的多数女人只是生活的调剂品,无需太多理会。
    “宣。”清冷的字眼从嘴里吐出,他又快速地翻开了一页。
    荣安面无表情地盯着下面惶恐不安的奴才,陛下在忙正事,最好毓秀宫真的有重要的事发生,否则看他怎么惩治这帮奴才!
    小太监噗通一声跪在帝王面前,声泪俱下道:“陛下,您快去看看贵妃娘娘吧!淑妃娘娘要杀了我们的贵妃娘娘!”
    淑妃要杀贵妃?
    宇文睿眼神瞬间锐利地扫向地上的小太监。
    荣安立即呵斥道:“究竟是何情况快说清楚!”
    小太监低垂着头半丝也不敢抬起,“太后今日回宫时赏赐了一枚紫金步摇给贵妃娘娘,淑妃娘娘来毓秀宫瞧见了甚是喜欢,可是太后赏赐之物贵妃娘娘怎敢轻易赠予,言语间淑妃娘娘就…”
    他将春月秋霜的委屈神态学了个十足,语言间更是夸张。
    他知道自己是奴才,主子要做何事他自然得赴汤蹈火,这番说辞,在陛下脑子里先入为主,去了毓秀宫总归会偏向自家主子。
    宇文睿也想起了这枚紫金步摇,当初一见确实贵重精美,因着乐正锦虞的喜欢他也对此物什留有一抹印象,平日里这些赏赐是家常便饭,季芸儿岂会为此等小事颠覆了往常的肚容。
    他不想去计较女人间的暗涌,但也不代表会放纵她们。
    宇文睿扔下手中的纸,眼角朝跪着的小太监淡淡一撇,“荣安,随朕去毓秀宫看看。”
    “是。”
    凤藻宫离毓秀宫的距离较之未央宫要近许多,一入正殿江楚秋就看见乐正锦瑟苍白着面容歪靠在两个宫俾的身上,头上的紫金步摇霎是别致夺目。
    左臂上的鲜血尚未干涸,惊慌未定的神色衬得原本的楚色仙姿愈加弱不禁风。
    江楚秋端庄的面上也升起了怜意,“太医呢?怎的太医还未过来?”
    “回皇后娘娘,已经差人去请太医了,这会儿应该快到了。”春月小心地护着自家的主子,“娘娘,您暂且忍耐。”
    乐正锦瑟要的就是这效果,轻轻正了正身子,对赶来的江楚秋凄然一笑,“臣妾给皇后请安,恕臣妾不能给皇后行礼了。”
    江楚秋连忙安慰道:“自家姐妹,何须如此,妹妹伤势可否严重?”
    乐正锦瑟静默不答,眼眸转向一旁冷笑的季芸儿,眼中积蓄的泪珠瞬间滑落,“皇后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江楚秋自入宫来还未真正意义上处理过后宫的事宜,后宫一直安宁和睦,如今在她手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也难辞其咎。
    她将目光转向季芸儿杵立的位置,撞上她略发黑的脸有些无奈。前些日子季芸儿的相让她还记着,但身为皇后,必须维持好后宫的秩序,不能有任何包庇偏袒。心思镇定好,她便开口询问事情缘由,“淑妃妹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琼贵妃的话可是真?”
    季芸儿站在毓秀宫里一直瞧着乐正锦瑟的惺惺作态,直觉着讽刺,“这罪名臣妾可不能担下,臣妾再有胆量也不敢对咱们贵妃娘娘下手,臣妾也希望皇后娘娘能还臣妾一个公道!”
    “这…”江楚秋听了她的说词不知如何开口,毕竟乐正锦瑟手臂上的伤是真,她心里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正好毓秀宫的奴才领了太医院的陆太医急冲冲地进了正殿,江楚秋免了他的觐礼,让他赶紧帮乐正锦瑟看看伤势,至于其他等陛下来了再说。
    毓秀宫的小太监亦步亦趋地跟在帝王的身后,帝王听他之言后并没有任何明显的表情,他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不知道自家主子的这出苦肉计是否奏效。
    到了毓秀宫殿外,宇文睿冷不防与乐正锦虞撞在了一起。
    宇文睿盯着她明艳的脸怔了怔,才回宫就能用一支步摇挑起风波,他无可奈何地在心中叹了口气,开口问道:“母后怎的也来了?”
    乐正锦虞回视他依旧傲然冷冽不减的面容,似置气又似其他,“这后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哀家怎能不来?”
    说着与他一同进了毓秀宫。
    “陛下驾到!太后驾到!”
    宫人尖着嗓子唱道,正殿内的人纷纷跪倒在地。“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江楚秋与季芸儿一同福身,“臣妾叩见陛下,叩见太后。”
    乐正锦瑟见宇文睿到来,越过前面跪着的陆太医嘤哭着扑向他,“陛下,瑟儿差点就见不到陛下了…呜呜呜…”
    宇文睿皱了皱眉头,任她伏在怀里痛哭,“这是怎么回事?”
    季芸儿也红了眼眶委屈地看向他,“臣妾也请皇上做主,臣妾未曾伤过贵妃…”
    乐正锦虞抬手,艳红的蔻丹刺亮了每个人的眼睛,她扫了一眼地上的水渍与碎片,“贵妃与淑妃各执一词,殿内的宫人呢?给陛下和哀家讲讲究竟何为真相?”
    春月抬头看了一眼乐正锦虞漫不经心的动作,迅速回道:“是淑妃娘娘言语冲撞了贵妃,还对贵妃娘娘下手,幸亏奴婢等人拦着…”
    百合不甘示弱地反驳她,“启禀陛下太后,是贵妃娘娘讽刺淑妃娘娘,还欲教训淑妃娘娘,娘娘气不过摔了茶杯准备离开,怎料贵妃娘娘拾起地上的碎片割伤了自己来诬陷淑妃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如有虚假,愿遭天打五雷轰!”
    乐正锦瑟的脸色又白了一分,“你这贱婢血口喷人!陛下,分明是淑妃见臣妾受宠,起了妒忌之心才伤害臣妾,陛下您千万不要相信这婢子所言,臣妾也可发誓…”
    乐正锦虞好笑地看着她已被包扎好的手臂,没想到向来爱惜自己的人居然也舍得拿自己身子做文章,她将视线投向跪在地上的陆太医,“太医呢?可有何断定?”
    能在太医院活这么久的自然都是心思活络之人,就算瞧出什么也不敢趟后宫的浑水,对他们而言,身在皇宫最重要的一条便是明哲保身。
    陆太医遂颤抖着身子回道:“微臣只能瞧出贵妃的手臂确实是由碎片所伤,至于其他…微臣…微臣不知…”伤在手臂内侧,明显是…但他不能说。
    “既然如此,那就将这殿内的宫人拉下去各打五十大板,至于贵妃与淑妃,每人杖责二十禁足一个月罢!”乐正锦虞淡淡地开口道。
    020 谁是赢家
    乐正锦虞的话刚落,季芸儿与乐正锦瑟就异口同声尖嚷起来,“臣妾不服!”
    乐正锦虞却不管她俩的抗拒不服,将视线转向宇文睿,“陛下可有异议?”
    宇文睿盯着她虽平静却无时无刻不在流转着勾人妩媚的眼睛,想从中找寻出她此番惩罚她们的动机,却找寻不出一丝的异样,仿佛只是为了肃清后宫的太后本该有的凛然威仪。
    他烦躁地将怀里的乐正锦瑟扔到了一旁,正撒娇啼哭的乐正锦瑟身子一轻,没有了靠力陡然摔倒在了地上。
    季芸儿见状,落下了自己原本黑着的脸色,轻跪在地上,“臣妾冤枉!”她不能就这样不清不白地被打了!以后还怎么在后宫立足?!
    乐正锦瑟还未从帝王将她扔下的阴影中抽离出来,手臂上的伤口碰到了地面上的玉石,立即染红了包扎好的白布,痛感袭上心头,她趴在地面梨花带雨地喊道:“太后您未免太武断了!臣妾是受害者啊!陛下,您就忍心看着臣妾被杖责么?”在北宜国从未受过任何委屈的她,来到东楚就被乐正锦虞掌掴了一顿,那时她还未成为贵妃就认了,可如今还要被杖责二十…她坚决不能再被人看笑话!贵妃不是应该享受帝王呵护的么?明明她的母妃将皇后都压住了…
    乐正锦虞冷笑,“哀家不管你们谁对谁错,挑起后宫纷争就是错!”她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宇文睿的不置一词的脸,心疼么?“陛下说呢?”
    “但凭母后处置!”宇文睿别开眼睛,不去看她眼神里的讽刺。
    “那就拉出去吧!”乐正锦虞表情更加寡淡,“一个板子都不许少!都给陛下和哀家好好长长记性!”
    她越过轻跪在地上的季芸儿,傲然看向趴在地上的乐正锦瑟,“将那些个小心思都给哀家收好了,这东楚后宫最要紧的便是安宁!是不是琼贵妃?”
    乐正锦瑟眸子喷火,却不敢在帝王面前对太后有所不敬,她将头低低埋下,掩藏住满心的嫉恨。
    乐正锦虞却毫无预料地蹲下,将她发髻上的紫金步摇给拔了下来,“说到底都是这支步摇惹得祸,看来贵妃无福享受这珍宝,哀家还是将它收回吧!”
    乐正锦瑟蓦然抬起头,“你!”却在看到宇文睿投来的寒光闭上了嘴巴。
    紫金步摇捏在乐正锦虞的手上,与指甲蔻丹的嫣红交合在一起散发出异样的光彩,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乐正锦瑟见状,喉咙处咯了一块血,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乐正锦虞起身挥挥手,荣安立即差人将毓秀宫内涉及此事的宫人都给拉了下去。
    轮到季芸儿与乐正锦瑟时,他恭恭敬敬地弯下腰,敛着眼皮对淑妃与贵妃说道:“娘娘,请罢!”还是给她们存了几分薄面。
    季芸儿与乐正锦瑟偷瞄宇文睿的脸,却因他面色的凝寒与明显的不耐烦而不甘地起身出去领罚了,只能祈祷那些奴才忌惮自己身份而不敢下狠手。
    众人被拉下去后,原本拥挤杂乱的大殿内很快就变得空荡起来。
    “皇后…”冰寒的声音响起,锐利的光芒射在江楚秋身上,让江楚秋的心陡然一惊。
    “朕看皇后还是难挡一面,这凤印,暂时交由母后掌管吧!”宇文睿淡然吩咐道。
    江楚秋闻言脚下一滑,林嬷嬷快速地扶正了她的身子,她正了正心神后平静地回道:“是,臣妾遵旨。”
    乐正锦虞嘴角勾起,艳丽的笑容似万花绽放,晕眩了整个毓秀宫。后宫失和,皇后就算没有任何错也难辞其咎,她一开始的目标便是这凤印,这统管后宫的最大权限,就算是太后的虚尊也抵不过实权的掌控。
    望着她过分灿烂明丽的笑容,宇文睿冷眸有些松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未开口,只紧紧抿着唇,凉薄地散发着帝王的霸气。
    江楚秋见毓秀宫这边的事情已经被乐正锦虞处理了,便弯腰告退,“那臣妾先行回宫了。”没有了凤印,似乎明黄|色凤袍上腾飞的凤凰也不若往常般光耀。
    殿外噼里啪啦的板子声音响起,受罚的众人刚一开口啼哭便被执行的奴才用布给塞住口,哀嚎声瞬间隐了下去。重重的板子落下,每个人的身子皆皮开肉绽,有些身子弱的宫人挨了三十几板就断气了。血色弥漫在空气中,远处嗜血的鸟兽闻见了都往毓秀宫的方向攒飞。
    执行的奴才对此状却见怪不怪,将那些断了气儿的直接裹了草席命人扔了出去。
    江楚秋出了殿门见到这一幕直觉地心惊肉跳,见惯世故的林嬷嬷也不忍直视。
    身后的宛如更是闭上了眼睛,少女幼稚的心被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斗给震了又震。她以为贵妃与淑妃两人总有一个是赢家,却未料到所有的事端被太后一句轻飘飘的话给终止了。
    不管谁是无辜,都逃脱不了责罚,原本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成了牺牲品,她首次认清后宫斗争下堆积的是无数尸骨。想到以后都将生活在这座牢笼中就觉得恐惧,殊不知以后她自己变得冷血铁心更甚。
    对乐正锦瑟与季芸儿下手的宫人确实忌惮两人的身份。自古而言,只要人还在,就算进了冷宫再出来的也比比皆是,更何况现在只是杖责( 媚后太妖娆  ./41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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