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都市》第119章 灵魂放逐：致命玩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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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色的皮手套、紫色的手杖、紫色的长款西装还有紫色的礼帽。
    入眼之处皆是紫色。
    阴沉的天空下着细雨，他的脑子里很乱而且很疼，就像是硬被人往脑袋里装上了一台打蛋机，所有的记忆散乱不堪还分不清真假。
    你说正常人怎么会分不清是真实记忆还是自己的臆想？
    对啊……
    正常人分的清，他显然不正常。
    “我究竟叫什么来着？”浑身紫色的男人喃喃自语道。
    “好像叫荆琼悦？”
    “不……不对……好像是杰克奈皮尔。”
    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干枯的发质让他格外的难受。
    “不不不……我应该叫荆琼悦。”
    他很快的又自我否定了。
    “但好像还是不对……我究竟叫什么来着……”
    他摸索着全身，试图在身上找出一些能够显示出他名字的东西来，最后翻出了一大堆不明所以的东西。
    包括一副扑克牌……里面全都是鬼牌。
    一把造型奇怪的左轮手枪……它有两个枪孔。
    一些可以套在手上的毒针……至于为什么他确定是毒针？他怎么知道！反正他就是觉得这是毒针！
    一瓶喷洒型的香水……大概吧……其中散发出的味道可一点儿也不像香水。
    还有许多的小匕首分别藏在了身上的各处，他并没有一一拿出来观赏。
    全身没有任何钱包钥匙之类的东西，更没有能够反应出这个人职业的玩意，所有的东西都怪异而危险，硬要说的话……像是个杀人狂……
    “噢！你在这儿啊！小丑先生！”一个身穿土黄色大衣，脑袋上带着护耳绒毛帽的青年男子打断了他的思绪。
    “小丑？你在叫我吗？”他好奇的看着面前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男人。
    “瞧你说的……这里还有别人吗？当初可是你和我说你叫小丑，我还很奇怪呢，怎么有人会叫这个，你说你是一个三流马戏团的小丑，大家老是这么叫你后来就把真名给忘啦……哈哈哈，当时我还笑了老半天，说真的你可真逗，要是你真买下这里用来演出的话我绝对会来捧场的。”青年哈哈大笑，似乎正在回忆当时的那段记忆。
    记忆……
    他顿时也想回想一下，可是一阵疼痛袭来阻止了他，这阵疼痛可真要人命，莫名其妙的他的心里浮出了一个想法——回忆可真是个可怕的玩意儿。
    原来自己叫小丑啊，小丑就小丑吧，也没什么不好的，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嘛。
    他看了看面前的这座破败的游乐场。
    “这里可真是难看、俗气，甚至被流浪汉当成了厕所吧……”小丑插着腰拄着手杖身体微微倾斜，礼帽被他抓在了腰间，“动物摇椅破烂到要人命，小孩要真坐上去恐怕会直接摔死。”
    “哦……所以你不喜欢这里？”青年伸出了一只手引向了前方试探的问道，看来这笔买卖是做不成了，他也知道这个游乐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不喜欢？”
    小丑稍稍侧过脸，眼睛斜视的看着青年，嘴角咧起了一个巨大的弧度。
    “我简直为它疯狂！”
    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的开心，这个狗窝一般的游乐场竟然让他身心舒畅！耳边竟然传出了一些嘻嘻哈哈的笑声，并且不停的低语着。
    “多好的地方。”
    “棒极了！”
    “快拿下它！我们要定了！”
    “可我们没有钱啊。”
    “钱不是问题啊！”
    …………
    “你是真的要买下这里……？”青年有些不敢相信。
    小丑迈动着步伐，走进了这个垃圾高筑的游乐场，青年紧跟在身后接着有些犹豫的问道：“我提的价格不会太贵吧？”
    这些声音产生了一些分歧，他不得不花了很大的精力才从这些声音中挣脱出来，把注意力从新放到身旁青年身上。
    “太贵？”
    小丑走马观花的欣赏着四周陈旧的海报，目光停留在了一张肥胖无比的女人的海报身上。
    “敬爱的先生……光是这些历史气息浓郁的海报都让我大赚了一笔。”
    他接着朝前走去。
    “总之，钱不是最大的问题。”
    “如今不是了。”
    说完他突然陷入了一阵恍惚。
    面前的场景变成了一个狭小破烂的屋子，里面挂满了晾晒的衣物，看起来这个屋子差劲到连阳台都没有的地步了。
    “呃，怎么样？他们喜欢你的表演吗？”
    “呃，怎么样？他们录取你了吗？”
    小丑的眼前竟然闪烁交织出了两幅相似的画面，两句相似的话在他的耳边响起，面前说话之人瞬间模糊变化，最后等到他定睛细看，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
    一个大着肚子的金发女人，穿着宽松廉价的睡袍，那张平凡的脸正关切的看着他。
    刹那间许多片段和画面被灌入了他的脑海里，让他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浑身湿漉漉的，看来的确是像从外面刚刚回来，可刚才自己不是在一个破烂的游乐园里吗？
    脑子一片混乱……
    而另一段记忆碎片被他回想了起来，白天在台上表演时的尴尬场景，那些看都没看他一眼的观众只顾在身边的坐台小姐揩油，更别说是为他的包袱大笑鼓掌喝彩，失望的夜总会老板只是干巴巴的草草应付了他几句就把他打发走了。
    他现在也不确定哪段记忆是在自己回家途中的臆想了，因为都那么的真切。
    面前的女人应该是自己的老婆，面对她的关心，小丑不自觉的撒了个谎。
    “嚯，他们，呃……他们说会考虑通知我……”小丑关上了大门，疲惫的走到桌前拉开了椅子，他背对着桌旁的妻子，那灼人的眼神实在是让他有些羞愧。
    “我不知道，我……我很紧张，有个包袱有点搞砸了。”
    其实哪里是搞砸了，他的包袱都抖了，可没人关心，他只是找了个理由，把紧张作为挡箭牌。
    “噢！”
    妻子这声回答却好像触到了他内心的那种痛苦，他双手撑在桌子上，情绪不受控制的爆发了出来。
    “‘噢’是什么意思？！”
    妻子有些委屈的说道：“没……我……没有别的意思。”
    “有！你有！你那样‘噢’了一声！”他的神态越来越痛苦音调越来越高。
    “老天！我只是说……”
    妻子也有些怒气了，略微抬高了些声音后试图解释，却被小丑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说‘噢，所以你没得到工作’、‘现在我们拿什么抚养即将出生的孩子’”
    “你以为我不烦恼吗？”
    他转过身不再把脸冲着他的妻子，他内心何尝不知道他的妻子是多么的失望和无助，他的怒火和委屈不应该朝着她释放，但是因为面子他不得不继续说道：
    “你认为……你认为我一点儿都不在乎，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小丑的双目紧闭，死死的咬住牙齿，“老天！我得上台、上台站在那……台下没有一个人笑……而你还认为、还认为……”
    尾音中俨然已经带上了哭腔，终于他再也支持不下去，回过身来抱在了他妻子的肚子上。
    “对不起……”
    “对不起……亲爱的……我真是个混蛋……对不起。”
    他的妻子也软了下来，轻轻的用手拂着他的后脑勺。
    “噢！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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