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仙曲》第657章 跨越了千万年的重逢

    风倚鸾看着霜夜的眼睛：“大人是怕冽蕊前辈不在这里面吗？”
    霜夜迟疑了一下才点头：“这次……圣上的希望若再落空，臣就不必活着了。”
    风倚鸾在心中默默哀叹了一下，说：“大人放心，要不，我带大人先进去见冽蕊前辈一面，或者我拉她出来见大人？”
    霜夜却微微一笑：“不必了，我相信鸾公主。”
    风倚鸾便准备进入一方海水，却又忽然想到一个很要紧的问题……她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说：“霜夜大人，请把耳朵捂上可以么？”
    “嗯？”霜夜愣了一下，误解道：“哦对的，我不能听到你的口诀，这是秘密。”
    “也不算什么秘密……”风倚鸾本想解释的，但又觉得还是不解释为妙，便只说：“这也不算秘密，但总之不能让大人听到。”
    霜夜并不追根问底，答应道：“好好，可是我手中拿着这法宝，又如何捂住两只耳朵呢？”
    “……”风倚鸾想了一下：“大人你蹲下来，我把一方海水放到你头顶，你就能腾出两只手捂耳朵了。”
    霜夜：“……”
    多少年来，他第一次遇到如此孩子气的要求！
    这要是让安枕阁那些下属们看到了，他身为西阁以及‘代长使’的形象何存？！这会彻底破坏他一贯冷酷无情的形象的！
    然而他却没有拒绝：“呃，这还真是个办法，就依鸾公主吧……”
    霜夜果然蹲下来，把一方海水放在头顶，放稳了，再用双手捂着耳朵，摆出了一个很滑稽有趣的姿势。
    如果风倚鸾的境界比霜夜高，那完全可以用术法让他暂时听不到任何声音，但风倚鸾做不到，就只能如此折腾霜夜大人了。
    她轻念口诀，眨眼进入到了一方海水内。
    霜夜眼看着风倚鸾在他眼前消失，他并没有急于起身，又蹲了一息的时间，才放开捂着耳朵的手，把一方海水从头顶拿下来，站起身来。
    随后，他拿着一方海水，御空飞起，直入皇城。
    皇宫内，忆蕊阁。
    这座阁楼推窗可见桐树山中的风景。是圣帝早在九百七十多年前就命人修建的，只为等候一个人，没想到这一等，便是近千年时光。
    忆蕊阁内积年的灰尘已经用术法除去，
    圣帝站在窗前，遥望着桐树山下的气根，和穿行于林间的飞禽走兽。
    而他的神识却已经笼罩了整个皇宫和大半个皇都，并延伸到了东南方向的郊外，正是霜夜去与归的方向。他看到霜夜御空飞回，却是孤身一人。
    ……
    霜夜轻步走上阁楼，站到了圣帝身侧，轻声说：“圣上……”
    圣帝立即转身，同时脱口问道：“她到了么？为何只有你一人？”
    霜夜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精神威压袭来，压得他差点说不出话，他几乎是挣扎着捧出了一方海水，并挣扎着说道：“臣~见到了鸾公主，鸾公主说，魔尊就在这一方海水内。”
    “鸾儿？”圣帝眉头微皱，正要再问什么，就在这时，风倚鸾忽然嘻笑着出现在他面前，随后，又有两人出现在风倚鸾的身边。
    只听风倚鸾一现身就说：“圣上好大的怒气，差点威压得我们出不来了！圣上你是不是又不问清楚就要怪罪霜夜大人？霜夜大人跟着你这么多年忠心耿耿容易么？”
    风倚鸾暗自庆幸自己修炼了非于前辈教给她的万物尘埃，如今她的精神力已经很强大，至少超过了霜夜大人。
    所以她才能顶着圣帝的怒意威压现身，并把两位魔修前辈也从一方海水中带了出来。
    圣帝：“……”
    短暂的沉默之后，圣帝看向冽蕊，仿佛在仔细辨认着眼前之人的容颜，与此同时他的神色也变得无比柔和起来，他收了神识扫视，收回了无意中外放出的精神威压，轻声道：：“果真~~是你？！”
    冽蕊说：“是我，但我却并不认识你，也从未见过你。”
    圣帝微微一笑，这一丝笑容中却揉进了万千复杂的情绪，如同上万年的时光与羁绊以及牵挂都被压缩在了这一个简单的神情之中，他低声轻语着：“真的是你啊……我无数次想象过与你重逢的情景，却没想到，竟会等待了这么久。”
    冽蕊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说：“哦，你的故事，我听鸾儿说过。”
    两人相见，旁边却另有三个人在围观……
    这两人相隔着两世的记忆，因此无法共通，一个经历了上万年的沧桑，另一个从未经历过那段前缘，于是恍然有虚幻不实之感。
    风倚鸾看看圣帝，再看看冽蕊，觉得这场面很有趣。
    圣帝也算一往情深，却不像师父和舞掌柜那样一见面就没羞没臊地拥抱在一起，全然不管旁边还有没有别人看到；
    圣帝和冽蕊前辈两人之间显得很生疏、非常生疏，连对话都不是那么顺畅。
    风倚鸾不知道，在圣帝的前一世，他曾把冽蕊视为唯一信赖的人，他曾经无比倾慕爱慕着冽蕊，那时，是他常常追随在冽蕊的身后；而这一世，终于再次相见时，此时此刻，他心中有太多的话竟无从说起……
    大概因为有风倚鸾等三人在旁边的缘故，圣帝的情感显得无比内敛，又是静静的沉默之后，他对冽蕊说：“和我一起回魔界吧，前世是你帮助我打开了通往魔界的通道，我却没能和你一起走，那是我最大的遗憾。”
    这是他的真心话，也是他千辛万苦重生回来的终极目的。
    所以此时，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情况下，没有任何言语能比这句话更重要。
    冽蕊却问：“魔界……是怎样的？”在圣帝面前，冽蕊且得有些拘束。
    “和正道心中的仙界一样。”圣帝微笑着，对冽蕊伸出了手。
    就在这时尘三斗忽然大声插话道：“去魔界？那太好了，带上我吧，我也很想去啊！”
    风倚鸾和霜夜：“……”
    尘前辈果然耿直，果然脑筋足够粗旷！
    在这种婉约绵绵、千言万语道不尽离愁的时刻，尘前辈破坏起氛围来也是一等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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