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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师的婚事》第13部分阅读
市,在这里,婚姻就是女人必须进的坟墓,所以,还是趁早找个帅哥把自己给埋了吧,别挑来挑去,到头来反而成了坟墓外面的剩女,戳在那里很扎眼的。我看呀,你俩倒挺合适。”她这话说得太突然太直接了。
只听“啪”的一声,纪红飞的筷子落到地上。她忙起身说去要筷子。
肖叶蒙一本正经地问方心宁:“你到底有女朋友了吗?”
方心宁瞥了她一眼说:“我?算有吧。”
肖叶蒙追问道:“算有?那是哪里的?姓字名谁?从实招来。”
方心宁笑着说:“说了你也不认识,反正,她姓季。”一说到这儿,方心宁又烦上心头,要知道,就在今天上午,他刚刚被季梅婷的妈妈骂了一顿。他摇摇头说道:“求你,不说这些了好吧,我们还是喝酒。”
肖叶蒙说:“小样儿,还和我玩阵。看来用不着我了。”看纪红飞来了,她会意地一笑,也不再说这个话题。
她们两个酒量不大,看方心宁一个劲地给自己斟酒,就在那里嘀咕,把纪红飞还羞得满脸通红。
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其实两个女人的戏也很精彩。
正文 53
当方心宁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宿舍里,季梅婷就坐在他的身边怜爱地看着他。
“你总算醒了。”季梅婷说。方心宁一骨碌坐起身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季梅婷说:“打电话你不接,我能放心吗?多亏我过来,看你醉成什么样子。”
方心宁使劲回忆,想起自己是被纪红飞和肖叶蒙送回来的,还说了会子话,喝了些水。纪红飞把结账的几张钞票放到桌上的时候,他还再三推让过。方心宁扭头一看,桌上果然有几张钞票在。
“遇到点困难你就受不了。这点儿事,至于吗?借酒浇愁愁更愁,伤了身体才真愁。”季梅婷说。方心宁努着嘴说:“我差点让你妈给卖了,要不是昨晚醉了,你也许就见不到我了,实在没脸活下去。”季梅婷说:“我知道了。你走后,我妈也哭了。”方心宁问:“她会后悔?”季梅婷说:“那倒不是,威胁我呗。”方心宁遗憾地说:“这下,我是彻底完了,你爸那里没通过,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季梅婷说:“依我看呀,咱还是偷偷去登记,逼他们就范。”这话让方心宁非常感动,尤其是在他完全失望的情况下听到。
方心宁摇了摇头说:“这总还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这样。”
季梅婷说:“我把我这几年存起来的钱都带来了,在这张卡上,你再想办法凑上点,作为‘梅宁电脑公司’的启动资金。现在社会就这样,你要是不能在官场上呼风唤雨,就必须想办法把腰包鼓起来。我说多少回了,你不要不信。”方心宁不同意她的观点,说:“你不想想,程伟会把肥肉让给别人?”季梅婷说:“他在辛成市的业务已经够多了,辛县一时还顾不上。”方心宁说:“他正准备在泰云上微机室呢。再说,隔行如隔山,我也不懂呀。”季梅婷反问他:“教学你天生就懂?不懂就学嘛。程伟也是学中文的。”方心宁说:“好好,说什么暑假里我也要系统学习下电脑知识,为咱们的‘梅宁电脑公司’作好准备。”季梅婷说:“又等暑假?那好吧,我也不强你。只是越快越好,时不我待,我已经等成老闺女了哦。”
看方心宁听从了自己的话,季梅婷也来了兴致。他们又一块儿描绘起美好的明天,击掌为对方打气,相约共同努力,战胜眼前的这些困难。
到了方心宁必须去学校上班的时候,季梅婷仍然依依不舍,偎在方心宁的怀里不想起来。
季梅婷开的车依然是7o86。方心宁不禁暗想,的确,自己要有能力给她买上一辆车就好了,何必再向人家讨借。可是对于他来说,这样的愿望还真不知什么时候能实现。
直到来到学校,方心宁还沉浸在对未来的苦苦思索之中。
当老师就这样,也许没什么大事,可小事总是不断。冯西强被家人强行送到学校,站在校园中央,说什么也不进教室。他妈妈在那里磨破嘴皮地劝,没用。
这一段时间,他的表现还是不错的,现在又怎么了?莫非回家玩电脑又上瘾了?
方心宁先把冯西强的妈妈送走,然后把他叫到办公室里,问他不去教室的原因。
冯西强说:“我不想来上学。”方心宁看他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气,整个是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便说:“你说过要坚持到中考,可这才几天,就变卦了?那……你告诉老师,有什么理想没有?”冯西强说:“当然有,我想当一个英雄,无所不能,战无不胜,没有过不去的关。”方心宁知道他又说到游戏上去了,笑着说:“我觉得,你的理想很好,是个聪明人,能成就点儿事。可是,我也觉得,你先做好你该做的,比去做你想做的更为重要。你觉得呢?”冯西强说:“整天像关在笼子里一样,大门都不让出,电脑也不让玩,我真受不了。”方心宁问:“你真的喜欢电脑?可电脑是用来做事的,是工具,不是玩具,游戏只是电脑一个小小的功能。”冯西强说:“道理不用跟我讲,反正我是铁了心不想上了。麻烦你放我回家。”
方心宁知道一般的话对他很难奏效,便决定用激将法。
“不想上就不上,你考虑过为别人的感受吗?你为你爸爸妈妈考虑过吗?你吃的喝的穿的是哪来的?是你爸爸妈妈玩电脑玩来的吗?玩电脑果然能当饭吃,那咱们一块玩好了,我也不用给你们上课,更不用跟你在这里生气,咱们都玩去,全世界的人都玩去,像你一样,玩去。”方心宁声音很高,他要从气势上压倒冯西强。
“我真的不想上了。”冯西强仍然坚持着这句话,把头扭到一边,不敢看方心宁。但是,说话的声音明显低了。
“没有人哀求你,你自己的前途就在你自己手里。不上,那好呀,”方心宁把手机摔到桌上说,“给你妈打电话,让她马上回来带你走。我还从来没见过那种只顾自己痛快而没一点儿责任心的学生。”手机在桌子上跳了一下又滑行了很长一段距离,在靠近冯西强的桌沿上停了下来。
冯强跟一般的学生很不一样,所以就得用不一样的办法去处理。但方心宁心里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想,拿起这个手机,这个孩子就完了,自己的激将法也就宣告失败了。
假如失败了怎么办?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难道还得自己求他不成?
他们在僵持。
几个老师过来劝。
纪红飞小声对冯强说:“看你把方老师气的,脸色都不正常了,这不都是为你好吗?”她劝冯西强先去上课。
冯西强向外走了几步,突然又折回头来说:“老师,对不起,你别生气了。对不起,是……我错了。”方心宁也不看他,平静地说:“你好好学习,我自然不会生气。”
冯西强走后,方心宁才长抒一口气。这孩子,有救。刚才,自己真是把季妈妈给自己的气都撒在了他身上,要不还真憋不出这么大火气。从事教师这一职业,如果平时不多注意,往往会把自己在社会上受到的窝囊气自觉不自觉地撒在学生身上。自这一次后,他时常告诫自己要注意这一点:自己在社会上受的气,与孩子们何干?而要把学生成功地从游戏里拉到课堂上,光靠蒙是不行的。
后来听说有一位教授在劝孩子远离网瘾方面有许多妙招,他就专门找一些有关材料来学习,结合自己的学生进行观察研究。
可说起来,要不是冯西强妈妈从中帮忙,季梅婷的妈妈肯赏见自己一面?真的是连受污辱的机会都没有啊!
这不,自己发火也得了报应——手机摔坏了,修理费一百多,找谁说理去?
嘁!
正文 54
学校召开紧急会议,布置打扫卫生,说是明天,辛成市的领导要来学校检查工作。孙校长非常重视,亲自动员,要求马上建起泰云独立的财务室;泰云和实验中学之间的小门立即锁上,不准再通行,两校各走各的大门。
大家都在猜测将要发生什么事情。消息灵通人士到处宣扬,说这一次上边主要是来查“校中校”,由辛成市季副市长亲自挂帅。
方心宁就想:莫非是季副市长官报私仇,要对我方心宁赶尽杀绝?但一个堂堂的副市长,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小肚鸡肠。
程校长也给大家提出了具体的要求:砸泰云的牌子,就是砸自己的饭碗;每个人负责好自己的工作;各部门该做好的分工要扎实做好;各班班主任管理好自己的班级;任课老师上好自己的每一堂课。
关系到学校生死存亡,又加上怀疑这次检查说不定是自己惹来的祸,方心宁当然是格外上心。他几乎是跑步去安排学生打扫卫生。擦窗子外面的玻璃,让学生干很不放心,他就亲自下了手。
这边正忙得不可开交,那边,一名学生从楼下急急地跑来,喊道:“快点儿,检查的来了。”方心宁听了一激灵,手里的抹布飘落到楼下。他没想到检查团来得这么快,刚才还说是明天。
正说着,程校长已经带着潘念刚走上来,后面并没有陌生人。
方心宁不放心,一个劲地往他们二人的身后寻找,说:“刚才有学生说检查的来了,把我吓得险些掉到楼下,难道说的是校长您?”程旭光说:“这么紧张干什么?检查的经常来,每次都这样紧张还有命?”方心宁说:“这次不同,这次……”潘念刚说:“说起来也没什么不同,上边下来检查是督促我们工作,要是一点儿毛病也没有,反倒让领导不放心,认为我们是在做假呢。要让他们一点儿挑不出毛病,他们就白来了。”见程旭光白了他一眼,他才忍俊不禁地说:“开个玩笑。”
潘念刚走到教室门口,伸手摸了一下门上框,看看手:“打扫得真彻底,你们班是唯一一个把这个死角也打扫干净的。”周围几个学生听到他的表扬,欢呼雀跃。
方心宁笑笑,想,干点活倒没什么,只要这次学校别因为自己而惹上什么大麻烦就行了。
全校严阵以待,上上下下忙碌了一天。
第二天,校园里格外安静,但这安静中却有一种紧张的空气充斥着。
办公室里,几个没课的老师沉不住气了,正在议论。
“听说,很多地方,‘校中校’都关闭了。”张风说。
“他们关不关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泰云不是‘校中校’。”马华说。
“我们完全不靠国家的拨款,泰云是独立办学,自力更生。”牛真龄说。
“社会需要我们这样的学校,火爆的招生就是证明。市里也会考虑让我们继续办下去的。”纪红飞说。
“可是,高收费是不是加重了家长的负担?”赵芳说。
大家都惴惴不安。泰云这样的学校在辛县毕竟还算是个新生事物,没有人知道它的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时间将近8:oo,还没等来检查团,方心宁就去上课。不管会不会有明天,自己都得先把眼下这节课上好。
越是要失去的时候才越是珍惜。他感觉这节课上得特别动情,好像要把自己的所有知识一下讲给学生们。
“同学们,这节课的内容我说的多了些快了些,不知我讲明白了吗?”见同学们纷纷点头,方心宁这才放了心。
回到办公室里,检查团还没来,方心宁看到大家都在那里生闷气。
怎么了?方心宁的心为之一紧,难道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一位老师看到他满脸疑问,就说:“人家‘皇军’要撵走咱们这些‘二鬼子’了。”他所说的“皇军”指的是实验中学的正式教职工,“二鬼子”则指的是他们这些招聘来的老师。这些称呼不知来自何方,也不知起于何时,但这样的称呼显然要比称“正规军”和“游击队”难听得多。
纪红飞也过来对方心宁说:“趁着要来检查团的机会,有人贴大字报了。”
方心宁问:“什么大字报?”一位老师道:“说泰云挣不了几个钱,全给招聘的老师发了工资,实验中学也就只赚个吆喝,不如把泰云的校产卖了来发展实验中学,让招聘来的老师哪儿来的哪儿去。”方心宁问:“贴在哪儿了?”又一位老师说:“实验中学通泰云的那个小门上,大概是想让检查团看到吧。”方心宁又问:“程校长知道吗?”那个老师又说:“一早贴出来的,刚才让孙校长给揭走了。”
正式教职工和招聘老师之间究竟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矛盾?泰云的收费,虽说有一部分确实用来给招聘教师发工资,但更多的还是让实验中学支配使用了。当初也正是由于经费不足,才促使孙校长进行这样的办学尝试的。如果没有泰云,实验中学在拔款常常不到位的情况下,还谈什么长远发展?更别谈什么课时补贴、考勤费、节日福利!
对于这些情况,大家都表现得十分气愤。
“那个后勤主任,叫什么任缺德的?”张风说。
“是任南德。”马华说。
“就是他,在一旁指指划划地说得最起劲,唾沫星子乱喷。”张风说。
“你看那双眼睛,藏在镜片后,看太阴森恐怖了。ohygod”牛真龄说。
“他说了,办的什么学校,成了程家的自留地了,除了凭着师生关系选的,就是凭着亲戚关系来的,这样的一伙人,能教出什么好学生?”一个老师说。
“他这是用屁眼说话!”一个老师情绪过激,话说得格外难听。
方心宁想,这个任南德无非是有他个人的想法,可是他又能有多大的能量呢?凭他,还想在泰云学校兴风作浪?也只不过是瞎扯几句闲话而已。
牢马蚤过后,大家都开始安静地备课。
方心宁的心里依旧不安宁。他给季梅婷发了个短信:你爸今天是否要来泰云学校检查工作?
季梅婷很快回了短信:妈确实跟爸谈论过你们泰云,但检查的事不清楚。
一会儿,潘念刚带来了个喜讯:“刚才接到电话,检查组今天不来了。”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什么时候再来,另行通知。”潘念刚又补充说。这又让大家又陷入无尽的担忧之中。
方心宁想,学校合不合法,老师往往无人知道。老师只是学校的普通工作人员,是一个小分子而已。他们来到泰云是为了工作,教好学生是他们的最高追求,也不可能去细究学校建校方面的诸多问题。
面对纷纷扰扰的教育形势,老师们在辛勤工作的同时,还要分出心来研究学校是不是合规合法呀。
正文 55
校园里几棵垂柳总是在众树中最后凋零,春天一到,又总是最先发芽。柳枝被和煦的春天浸润得柔若发丝,随风披拂,远看如一团绿烟要升腾。
正是踏青的好时节,人人向往生机渐盛的原野,学生们也早已按捺不住。班里有同学直接找方心宁反应:“求求老师,放我们出去吧,让我们散散心。”语气甚为可怜。方心宁笑着说:“不要着急,我们学校里早有安排,清明节去烈士陵园扫墓!”
作为毕业班的学生,不管到哪里,学校能够组织出去一回,已经很不错了,所以还是有很多同学欢呼起来。
方心灵也打来电话,要弟弟清明节回去一趟。可学校里正好有活动,方心宁说得晚几天回去。方心灵没有勉强他。
这天一大早,还没等老师下达出发的命令,同学们已早早地将各种用品带好,站队等候了。凡是同学们喜欢的活动,都不需老师们操心,他们准能办得妥妥的;相反,他们不喜欢的活动,就得靠老师们跟在屁股后面再三催促了。
天气还好,“清明时节雨纷纷”看来只是历史事件。
初三(3)班因为组织过游学,被安排打头阵。走在最前面的几个同学抬着花圈,随后一名同学打着团旗。各班里还自发买了鲜花。
去烈士陵园大约有十几里路,全程徒步。所有的班主任一律陪学生步行,保证学生安全。
方心宁给季梅婷打了一个电话:“今天你来吗,再给你创造个采写新闻的好机会。我们今天带学生去扫墓,你来拍照,说不定又能获个什么奖哩。”季梅婷说:“看来你果然是一点也不关心我的事!”方心宁这时忽然后悔刚才的话了,是或,她早就不在报社了,自己怎么这么粗心?只好诡辩道:“反正宣传部有这个职责,我是太想你了,想见见你。”
好歹能自圆其说。挂了电话,方心宁一个劲地责怪自己。到底忙什么,三番五次地在她身上出岔子?
队伍穿大街过小巷,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有不少家长早已在半道上等候,送水送零食,有的还想用车子捎孩子一段。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哪一个同学好意思接受家长的帮助。孩子娇气,自理能力低,全部的责任就在家长身上。所以方心宁在以后与家长交谈时,总好说这样一句话:别低估了我们的孩子!
方心宁也没有忘记司厂长的嘱托,特别安排司文金紧跟在自己身边,防备真有坏人打他的主意。在校园里问题倒不大,出了校就难说不出乱子,小心没有过火的。
一个多小时后,队伍终于到达烈士陵园。程校长和陵园的工作人员早就在那里等候了。先是就地休息,然后举行仪式,敬献花圈和鲜花。
程校长特地请了县史志办的同志做报告。可是听了没几分钟的报告,队伍里就开始嗡嗡嗡乱成一片。
有同学向方心宁提意见:“不会是只听这些吧?”
“老师,让我们自由活动一会儿吧。”
各班班主任不得不到各班里去维持秩序。这里本应该是庄严肃穆的地方,学生乱作一团,有损泰云的形象。
两位史志办的同志做完报告,程校长又请出一位亲历过辛县保卫战的老同志讲当年的战斗情景。老同志年近九十,声音颤微微的,但学生们听得还比较认真。
在学生们的强烈要求下,程校长终于同意安排3o分钟的自由活动。等他强调完纪律,学生顿时四散玩去了。
何丽华等几个同学围拢到方心宁身边,要他猜谜语。
何丽华先说了一个:“一点撩上天,黄河两道弯,八字大张口,言字往里走,你一扭,我一扭;你一长,我一长;当中夹个马大王,心字底月字旁,留个钩挂麻谈糖,推个车车逛咸阳”。这个字可难不住方心宁,他早就听说过这是陕西西安的一种小吃biangbiang面的“biang”字。他当场把这个有5o多画的字在地上写出来。虽然这些东西对于学习是没有很大用处的,却也能给学生开阔眼界增添趣味,跟孔乙己把“回”字的四种写法做为学问炫耀是不一样的。
纪红飞也过来凑热闹,看着方心宁写字,复述着刚才的口诀。
沈雪也说:“一点一横一大撇,拐个弯来一点撇,拐个弯来一点撇,左一撇,右一撇,一撇一撇又一撇。”所有的同学都猜不出来,方心宁也想不出,汉字中哪有一个字有这么多的撇?这回纪红飞却最先知道答案了,说是个“廖”字。这个谜语把捺和提都算作了撇,要不是曾经猜过的,真得很难想到。何丽华斜着眼睛看纪红飞,像是怪她多事,这么快地说出答案扫了大家的兴。
冯西强凑过来要给大家出一个独家新题目:“请问,在什么地方,赚钱和赔钱是完全一样的?”“是脑筋急转弯吗?”有的同学问。“当然不是。”“是在游戏里吗。”“也不是。”“那在戏台上?”“还不是。”“到底是在哪里?”沈雪急得过去胳肢他。“我说我说,”冯西强边跑边叫,“是在五笔输入法里。”“嗨,”何丽华说,“这是偏题怪题,我们又不会五笔。”
纪红飞在地上画拉着“uqg”,点头称是。
大家都闹着方心宁来一个。纪红飞说:“我说一个吧。听着,一个不出头,两个不出头,三个不出头,不是不出头,就是不出头。”同学们又围到她的身边,都想猜到谜底。只有何丽华好像很不喜欢她的谜语,站在一边看。
方心宁忽然觉得没看见司文金,大喊:“司文金!司文金!”何丽华说:“他不就在你身后吗?”沈雪说:“老师,你把司文金看成贴身保镖了吧?”方心宁回身一看,司文金正手拿一只螳螂,在他身后耍鬼脸呢,那是在学螳螂拳吧?他那滑稽样把大家逗得大笑。
大家大笑之时,司文金却想到了答案,说是个“森”字。大家鼓掌鼓励他。
司文金一高兴,也趁势在地上划拉了几个阿拉伯数字,让大家猜个成语。大家细看他在地上画的,是“333555”。他既然提示了猜个成语,这难度就太低了,几乎是好几个人同时说出了答案,“成群”。
答案一出,大家立马表示出对司文金的不屑,好像谜语的难度低了,出谜人的素质就不高一样。
方心宁看着这些可爱的孩子,心里特别高兴。做什么工作能天天感受到孩子们身上这种特有的青春气息呢?
一种满足感让他很想哼几句歌。
正文 56
方心宁哼着小曲,忘我的神态让何丽华看到了。她扯了扯沈雪,又指了指方心宁。沈雪忍心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引得大家都注意方心宁了。方心宁这才回过神来。
何丽华说:“老师,你大点儿声唱一个好吧?”大家都跟着起哄。
方心宁可真不想唱歌,但又绕不过去,只好说也让大家猜个成语。看了一眼司文金写的数字,他也在地上写了几个数字,大家围拢来看,是“123456o9”。何丽华说:“这个还有点儿难度。”司文金不满了:“这有难度?真是的,不就是‘七零八落’吗?”大家一想,果然是,又不买方心宁的账了,缠着要他再来一个。
方心宁打算自己编一个来给他们凑个乐,想了老半天,才说:“飞蛾扑火虫自灭,无手亦能提千斤,姥姥有女皆远嫁,一去即可带三军。每一句猜一个字,共四个字。”大家觉得不好猜,方心宁便说:“凡是今天表现好的,回校我立即告诉他谜底。”大家就起哄,不同意他这样做,非要他当场说出谜底不可。方心宁却担心编的不巧妙,公布了答案反而不美。刚好程校长喊他,他才摆脱了大家讨债似的纠缠。
自由活动的时间到了,集合起队伍一数,某个班里有三名同学不知去向。程校长马上派人去找。方心宁爬到一个高坡上向远处望,见远处有几个人影晃动。可是,他们不会是真的跑到人家麦田里去了吧?方心宁向那个方向跑过去一点儿再看,衣服像,再近点儿看,果然是三个学生在那里。
原来,他们三个跑到人家麦田里去打闹,踩了人家的麦子,正好让主人抓了个现行,在那里吵着呢。那个村民哪里肯放他们让走,非要让他们一棵棵把麦子给扶起来不可。
看看一片被绊倒的麦子,也是怪让人心疼。方心宁说:“我是他们的老师,孩子们绊倒了麦子,学校有管教的责任。我代表学校先向你道个歉。”一个学生说:“道什么歉,不就几棵麦子吗?我们赔就是了。”那村民说:“你挺有钱是吧?行,这些都是留的麦种,俺一分也不多收你的,1ooo块。”那个同学说:“几棵麦子1ooo块?你这不是明讹人吗?”方心宁对那个同学说:“你怎么说话?损害了赔偿是应该的,你还口气这么大?快一边去。”
方心宁对那位村民陪着笑脸说:“大哥,是这些孩子太不懂事。我们来烈士陵园扫墓,没带那么多的钱,你看……”村民说:“他说话太气人了。今天,俺非得让他们给我一棵一棵扶起来,要不,俺今天一个也不让他们走。”村民说着,把一把铁锨狠命往地里一插。
“我们就不给你扶!你用泥巴扔了我们一身,我还想让你赔衣服呢。”刚才那个学生又说。村民说:“活该,是你自己惹的。”
双方针锋相对,剑拔弩张,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方心宁仔细一看,几个同学身上确实有泥。说什么呢?罪过在自己,组织不够严密呀,如果说好了就地休息,如果强调了不准损害庄稼,也许就没这些事了。他忙凑近那位村民,说:“还是我来吧,孩子们做事毛糙。”他小心地顺着田垄进去,一棵一棵地把踩倒了的麦子扶起来。自己也是农村长大的,粮食就是农家的经济支柱。麦子被绊成这样,谁不心疼?
纪红飞这时也寻了过来,看方心宁在给人家扶麦子,知道是那几个学生犯的事,就跑过来帮方心宁。方心宁与她对视一下,没有说话。
纪红飞边忙着边对村民说:“你这麦子真好,我们老家里也种麦子,可麦穗还没这一半大。你这是什么品种?莫不是上过卫星的?”
村民看他们扶麦子的认真劲,又听了纪红飞的这些话,开始不好意思起来,就说:“今年麦子长得是不错。老师呀,俺不是有意让你这样,只是听他们说话觉得气不过,不吃人粮食的才说那样的话哩。老师,不用扶了,其实扶了也没什么用的,你带他们走吧。”
方心宁谢过村民,与纪红飞赶紧带学生回去。
半路上,潘念刚好像是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似的,跟在他们身后,还把方心宁吓了一跳。
“我找老朋友聊了一会儿。”潘念刚笑笑说。
“在陵园里?”纪红飞看看身边大片的陵园,直吐舌头。潘念刚没解释。
程校长听了方心宁的汇报,非常生气,以这件事为例,强调了纪律的重要性。他援引那位老同志的话说,在战斗中,没有纪律,就意味着伤亡增加,吃败仗的可能性增大。
回去的路上,也可能是太累了,再加上程校长的思想教育起了作用,纪律比来时要好一些。
突然,一股冷风吹来,把队伍吹出一阵喧闹声。方心宁把外套脱下来,披在瘦小的乔小红身上。乔小红那么点小个子,穿了这件外套,倒像是戏台上的青衣,惹得大家一阵欢笑。
快到学校的十字路口,乔小红竟然披着那件外套,飘飘然地跑到一个侏儒的修鞋摊前啦起呱来。方心宁让同学喊她,她才意犹未尽地飘回队伍。方心宁知道,那个侏儒是乔小红的一个亲戚,乔小红的家长连家长会都不开,只让这个侏儒到学校了解情况。
这算是回来的路上初三(3)班最违犯纪律的事了。
这次活动后,同学们很长一段时间都安心地学习。往往就是这样,一个学校长期不组织活动,看似学习时间充裕了,但是学习效率却不高。只是为了少担风险,很多学校干脆不举办任何活动,实在也是无奈之举——说白了,费力不讨好,出了事故惹麻烦。
赵亮在路上等方心宁好久了。此时的赵亮赢了官司,却失去了工作。
方心宁很奇怪地问:“为什么?官司的事不是完了吗?”赵亮说:“学校不让我去上班,说是暂时没岗。什么没岗,不过还是二铁在背后捣鬼。我听说他威胁校领导,说只要让我去上班,他就一把火把学校给烧了。学校里怕他呀。”方心宁说:“他也太霸道了,那么,钱可还你了?”赵亮说:“我一分钱也没拿到,让法院去执行他就跑,要不就说没钱,谁拿他也没办法。我自认倒霉吧,谁让我摊上这样的事呢。我现在是工作没了,钱也没要回,什么都没了。这次来,我想找点儿活先干着,哪怕是打零工也行。”
方心宁也为赵亮的事叹息,一个劲地劝慰他——这世道,难道真没地儿说理了?
正文 57
从烈士陵园回来后,方心宁感冒了。他从卫生室里打上点滴,坐在沙发上看作业。纪红飞给他送来一杯开水,再三嘱咐他不要缺了水。方心宁坐在一把椅子上,批了几本觉得不得劲,打针的人又多又乱,就一个劲地催医生调快点儿打。医生被催得没办法,只好把流量开到最大。
打完了针,方心宁忙回到办公室看作业。
老师们正在那里讨论扫墓的事。
一位老师说:“学生太不严肃了,那是什么场合?嘻嘻哈哈,不象个样子。”
另一个说:“要我说,还是组织方面有问题,事先没考虑周全。”
方心宁听了反驳道:“以后再组织一定让你来。”
那位老师忙解释说:“不是说你,我是说学校,应该把那些调皮的同学挑出来,留在学校里。让他们去,真给我们泰云丢人。”
纪红飞说:“你留下他们,他们不把学校给掀个底朝天才怪呢,或者跳墙跑出去,到是候你去一个个地找回来吗?”
那位老师又说:“你总站在方心宁一边。”
马华说:“没错呀,他们说的真没错。”
纪红飞笑着说:“纠正一下,我是站在真理一边。”
又有几个老师插进来议论。
“主要是学生离那个年代太久远了。”
“还是这类教育太少了。这些年,学校里都不大注意这样的红色教育了。”
“我们上学的时候,”赵芳说,“进行忆苦思甜教育,确实挺管用。那个老同志讲到在山上吃树皮,我都流泪了,可你看现在的学生,反倒哈哈笑。”
“老同志在讲被敌人围困七天七夜没饭吃时,下边几个同学还议论说,怎么不多准备些火腿肠方便面。”
“我在原学校时,有一次组织学生看电影《刘胡兰》,演到刘胡兰要被敌人铡的时候,竟然有同学哄堂大笑。”
“悲哀,学校的悲哀,时代的悲哀,国人的悲哀。”
“看动漫长大的一代,哪里知道革命年代的事。他们所看到的大都是些可乐可笑的事,没有忧伤。”
“就像美国当年跨掉的一代一样,可能每个国家都要经历这样一个阶段。”
“言重了吧,”方心宁说“应该是一代更比一代强,最起码他们比我们接受的教育要好一些,这一点各位不反对吧?”
这一句与大家观点相左的话没有引来大家的反对,反而是一片叫好声,因为大家都是教育工作者。方心宁轻易地把大家的观点都否了,正高兴,姐姐方心灵又打来电话,问方心宁哪天能赶回家去。方心宁忽然想起前一段时间姐姐要自己回家的事,急忙问是不是娘身体欠佳。姐说娘很好,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得空就回一趟吧。
这天下午,是学校例行打扫卫生的时间。何丽华来问方心宁是不是先自己检查一下卫生打扫情况。方心宁说:“叫上司文金,你们班干部检查一遍。我打完针再过去。”何丽华说:“来了好几个人找他,他正在那里和人家说话呢。”方心宁问:“是他爸爸?”她说:“不是,我没见过这几个人。”
“什么?那人长什么样?现在在哪?快带我去。”方心宁想起司文金的爸爸嘱咐的话,可别是要报复司厂长的人真找到司文金头上来了。方心宁慌忙拔掉针头,用棉球按住针眼急匆匆去找司文金。
何丽华急了,想拦住他,说:“老师,你打完针再去吧,我这就去把他给找来。”方心宁没有时间理会她的话。
来到男生宿舍门口,方心宁正看见三个人围着司文金在说什么。方心宁跑过去,一把把司文金拉到自己的身后,说道:“我是他的老师,你们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老师你好,”一个年长点儿的伸过手来和他握手,说,“我们过来看看孩子。”方心宁说:“请问你是他什么人?”那人说:“我是他的叔叔。”方心宁问:“您贵姓?”那人说:“我姓李,叫李贵和。”“请您稍等。”方心宁拉司文金到一边问:“你认识他们吗?”司文金说:“见过。”方心宁问:“熟吗?”司文金认真地摇摇头。
莫非真有事情要发生?方心宁忙打电话给司文金的爸爸。
司厂长听明白他介绍的情况后,说:“他是我的一个客户,都是朋友,路过你们学校,只是过去看看孩子,没事的。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职工重新上岗了,没事了,忘了告诉你。”挂了电话,方心宁有些生气,警报解除你倒是早给说一声呀,白白让自己紧张了两三个月,更别说自己这针还没打完咧。
方心宁过去跟李贵和他们说:“对不起,在校园里,我们学校规定不让家长以外的陌生人接触学生。”李贵和说:“我理解。你们学校这么做,也是为学生好。”
方心宁回到办公室后,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觉得是有点太神经质了。不过,为了学生的安全,他不怕别人会以什么样的眼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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