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惊风》古道惊风 第786章 心智初开

    第786章心智初开
    原来楚枫一行下了昆吾，发现正身处凉州城外一处山林，更惊异的是，小精卫带着火云驹、骕骦和追风马等在山林处，似乎知道他们会出现在此。众人遂往凉州城而来。佳人相伴，楚枫心情大好，一路嬉戏，不小心又“惹怒”了盘飞凤，只得“落荒而逃”，正好遇着南宫缺与蒙面公子、大花脸相斗。
    这时，秦大夫已为无心施针完毕，无心仍处昏迷，但气息如常，犹如熟睡。
    众人上前，秦大夫一见公主，呵呵笑道：“姑娘，是你？”因为有一段日子公主曾跟随秦大夫学习辨识草药，秦大夫特别记得她一把雪发。
    公主连忙行礼，楚枫也上前行礼，秦大夫更加高兴，道：“小xiong弟，别来无恙？”
    兰亭一见秦大夫，惊讶道：“老大夫？”
    秦大夫望向兰亭，问：“姑娘认得老夫？”
    南宫缺躬身道：“老大夫，你不认得我们了？”
    秦大夫打量着南宫缺，想起来了，惊讶道：“你是南宫公子？”又望向兰亭，“你是……兰儿？”
    兰亭连忙躬身，秦大夫呵呵笑道：“当年你只是几岁孩童，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我都认不出来了。太夫人可安好？”
    兰亭道：“太夫人很好，老大夫有心。”
    楚枫奇怪：兰亭和南宫缺怎会认识秦大夫？猛然想起来，慕容说过，南宫太夫人身子不好，请了一位老大夫调理身子，莫非秦大夫就是当年那个老大夫？
    楚枫问起原委，南宫缺略述经过，楚枫奇问：“蒙面公子为何要杀秦大夫？”
    这时，那名昏倒在地的兵士已被救醒，便答道：“好像是因为老大夫救了一位西门公子。”
    “西门公子？”
    秦大夫遂将为西门伏施针移经换脉的经过道出，盘飞凤一听，几乎把地面都跺穿了，道：“老大夫，你把恶人当好人治了！”
    秦大夫一怔，不明所以。
    “那个西门伏就是蒙面公子！”
    秦大夫一愕：“怎会呢，西门公子还救过我。”
    那兵士也道：“这事我可以作证，西门公子曾救过我们！”
    盘飞凤跺脚道：“你们被骗了，那是他和他老爹合演的一出戏！”
    秦大夫不相信，道：“我看西门先生甚有名士之风，西门公子也不像奸诈之徒……”
    盘飞凤瞪着眼，心想：如果能看出来，他们两父子还能在江湖混么！唯有闷声道：“真是个糊涂老大夫，胡乱救人！”
    秦大夫道：“就算他是恶人，救死扶伤，本属分内。”
    盘飞凤道：“你救了他，他还不是反过来杀你灭口！”
    秦大夫道：“是蒙面人杀我，不是西门公子！”
    盘飞凤气结，只能干瞪眼。
    这时，号角声又传来，兵士道：“老大夫，我们赶快回城。”遂抱起那名被杀兵士的尸体，南宫缺抱起无心，随秦大夫入城。小魔不知从哪处窜出来，一摇一摆跟在天魔女脚边。
    楚枫边走边问：“缺兄，你可知道那个大花脸的来历？”
    南宫缺摇摇头。
    楚枫转向慕容，道：“这个大花脸，似乎就是当日在雾灵山下，与华兄和梅大小姐相斗的那个蒙面青年？”
    慕容道：“是同一个人。”
    楚枫问：“你可看出他的来历？”
    慕容道：“当日他刻意隐瞒招式，未敢肯定。现在看来，此人必是青城弟子！”
    “何以见得？”
    “除了青城弟子，没人可以施展‘青光踏影’和‘踏影回青’！”
    魏嫡道：“此人功力直逼九派掌门，但剑法修为却不甚相称……”
    盘飞凤哼声道：“我看分明就是那个青平君！”
    楚枫笑道：“青平君没有这等功力吧？”
    慕容道：“你有没有察觉，在雾灵山时，青平君已功力大进！”
    楚枫点点头。
    慕容又道：“你可曾发现，这段日子，我们每次见到他，他都是功力大进？”
    楚枫道：“你这一说，还真是如此。从唐门之战，到秦淮花会，再到雾灵山，每次见他，他都功力大增。”
    慕容道：“在如此短时间内，连续功力大增，要么屡获奇遇，要么……”
    “要么怎样？”
    “要么将他人之功据为己有！”
    “啊？你意思是……吸人真气？”
    这不但楚枫吃惊，盘飞凤也吃惊，她刚才说大花脸就是青平君，只是因为她厌恶此人，随口说说，从未想过青平君会吸人真气。
    楚枫忽想起，近日屡有高手被人吸干真气，先是华山弟子，跟着是赤虬须，莫非都是青平君干的？
    乃转向无尘，问：“无尘，你怎么看？
    “无凭无据，莫妄加揣测！”
    楚枫笑道：“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乃转向妙玉：“妙玉，你说呢？”
    “我……我不知道……”
    楚枫笑笑，望向天魔女：“你怎样看？”
    “那个大花脸是青平君！”
    “你肯定？”
    “我肯定！”
    ……
    话说鬼师爷、西门蛰、蒙面公子和大花脸奔逃数里，方敢停住。西门蛰向鬼师爷拱手道：“刚才涉险，承蒙师爷相救。”
    鬼师爷摇了摇绿玉扇，道：“我适逢路过，先生不必客气。”西门蛰正要开口，鬼师爷摇着摇着绿玉扇，身子已消失在迷蒙之中。
    蒙面公子向大花脸拱手道：“刚才承蒙阁下相救……”谁知大花脸脚下青光一闪，亦消失而去。
    蒙面公子皱了皱眉，问：“爹，你可看出此人来历？”
    西门蛰道：“青城弟子。”
    “但青城弟子谁有如此功力？”
    “我也觉得奇怪！”
    “会不会是青平君？在雾灵山时，我发现他功力突飞猛进！”
    西门蛰没有作声。
    蒙面公子又道：“现在未能杀秦大夫灭口，楚枫他们必定怀疑我就是蒙面公子？”
    西门蛰道：“无妨，他们质问起来，你就说在追踪西门蛰时，被西门蛰伤了手臂，他们也抓不住把柄。”
    “爹，楚枫他们明明去了贺兰山，怎会出现在此？而且功力大增，尤其慕容，恐怕不输九派掌门！”
    “他们还不足惧，只是天魔女重现，我们招惹不起，先回江南！”
    蒙面公子笑道：“爹是想招惹江都？莫非爹对公孙大娘已经按耐不住？”
    西门蛰没有作声。
    蒙面公子又道：“据闻公孙大娘以烟霞剑气洞穿魔宗尊使手臂，恐怕不好招惹？”
    西门蛰道：“烟霞剑气确实厉害，不过她未必有机会剑舞！”
    “公孙大娘素来深居简出，如果她足不出户，爹也无从下手？”
    “机会不是等来的……”
    ……
    再说楚枫一行入了凉州城，华英正在点将，无暇分身，遂由小青招呼众人。小青见着公主，又惊又喜，略作安排，便拉着公主私语去了。
    楚枫等人去察看无心，无心躺在g上，仍在熟睡之中，秦大夫正在为她把脉。无尘见秦大夫只用一根手指把脉，十分惊讶。
    楚枫问：“怎么了？”
    无尘道：“原来是一指神脉！”
    “啊？”
    秦大夫收回手指，呵呵笑道：“虚名而已。”
    南宫缺问：“老大夫，她怎样？”
    秦大夫道：“暂且无碍。”
    南宫缺一怔：“暂且无碍？此话何解？”
    秦大夫不答，却问：“她是不是很小的时候中过失心掌？”
    南宫缺点点头。
    秦大夫又问：“她最近又中了一次失心掌？”
    楚枫等人吃了一惊，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南宫缺和无心离开雾灵山后，无心又受了西门蛰一掌。
    南宫缺道：“她近日曾受失心掌，从此善忘，有时连自己名字都想不起。她这次昏厥，可能就是那一掌引起的。”
    秦大夫却摇头道：“失心掌是损人心脉，令人失心而死。但她侥幸存活，心脉已损，再中掌亦不会受其所害！”
    “那她为何昏厥？”
    “她昏厥，是她自己引起的！”
    “啊？”众人皆愕。
    秦大夫问：“她第一次中掌之后，是不是心智成长极缓？”
    南宫缺点点头。
    秦大夫又问：“除了心智迟缓，再无异常之处？”
    南宫缺又点点头。
    秦大夫乃道：“失心掌之所以致命，皆由心智而起。她第一次中掌之后，心脉缺损，心智不长，这反而保住了她的性命。”
    “她现在昏厥……”
    “她现在昏厥，是因为她心智初开！”
    “心智初开？”
    秦大夫道：“以前她心智未开，未知情感，故心脉虽损，未受其害。如今她心智渐开，那缺损的心脉会让她有死亡之感，萦绕不去，所以才会昏厥。”
    南宫缺回想起这段日子无心望着自己那隐约含羞的样子，又想起她在五老峰岩壁刻下的“缺郎回心”四个字，明白了些什么。
    乃问：“她以后会怎样？”
    秦大夫道：“她心智既开，但心脉缺损，以后随着她心智成长，她死亡之感会越来越重，昏厥亦会越来越频繁，直至……”秦大夫没有说下去。
    南宫缺问：“老大夫能否为她修复心脉？”
    秦大夫道：“这样她可能更快接近死亡。”
    楚枫道：“能否让她克服死亡之感？”
    秦大夫摇头道：“难！这死亡之感只存在她心底，她自己未能感知。”
    死亡之感存在心底，却不能感知，这确实可怕。
    众人一时沉默。
    兰亭忽道：“《内经》言：‘心者，五脏六腑之大主也’、‘诸血者皆属于心’，心主血藏神，心血足则心有所养、神有所藏。她心有死亡之感，当是心血不足之故？”
    秦大夫惊讶望着兰亭，问：“你可知道她为何心血不足？”
    兰亭道：“‘心者，其华在面，其充在血脉’，‘经脉者，所以行血气而营yin阳’。她心脉缺损，故而心血不足。”
    秦大夫复问：“如何使气血充盈？”
    兰亭答道：“夫脉者，血之府也；脉道以通，血气乃行。”
    秦大夫又问：“今心脉缺损，邪阻脉道，气血无以通行，奈何？”
    兰亭道：“夫人之常数：太阳多血少气，少阳少血多气，阳明多气多血。若能以阳明经补益心脉，或可缓解。”
    秦大夫捋着胡子，十分高兴，问：“你的医道跟何人修习？”
    兰亭答道：“自小跟娘亲修习。”
    秦大夫更加欢喜，问：“你娘亲如今……”
    兰亭两眼一黯，道：“娘亲已经身故。”
    秦大夫叹息一声，道：“当年我在浔阳，你娘亲对医道甚有慧根，我曾想传你娘亲岐黄之术，可惜你娘亲突然离开南宫世家……”
    兰亭闻言，一阵伤感。
    楚枫连忙道：“这样说来，老大夫还是医子姑娘师公呢。医子姑娘，你还不拜见师公？”
    兰亭盈盈一拜，喊了一声：“师公！”
    秦大夫扶起兰亭，喜不自禁。
    众人不打扰秦大夫和兰亭探讨医道，遂离开，楚枫示意筱雨微霜留下，向两人道：“你们常跟医子辨识草药，也来拜见师公。”
    两人正要行礼，楚枫又示意，两人明白，乃解下面纱，向秦大夫下拜，秦大夫一见两人容颜，吓了一跳，连忙扶起，问：“你们遭神水腐面？”
    筱雨微霜点点头，掩回面纱，退出房间。
    楚枫乃问：“老大夫，她们容颜能否恢复？”
    秦大夫叹道：“腐蚀至骨，新肌难生，无可奈何。”
    楚枫默然，他多少也料到这个结果。
    秦大夫道：“小xiong弟不用太灰心，我看她们虽然腐蚀至骨，但生机尚存，我们好生参详，或有转机。”
    楚枫知道多半是安慰之话，勉强笑笑，也退出房间。却见筱雨微霜立在外面，眼有神伤，知道刚才秦大夫之话，两人必定是听到了，连忙执起两人玉手，笑道：“老大夫说有转机呢！”
    筱雨微霜强颜一笑，道：“公子如此在意我们容颜么？”
    “我只是不想你们难受……”
    “公子这样，我们更加难受。”
    楚枫一怔。
    筱雨微霜又道：“在昆吾山，公子想让我们跟着祖师修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心里有多难受！”
    “啊……”
    “如果不能留在公子身边，就算容颜回复，于我们又有何用！”
    楚枫呆了呆，将两人挽入怀中，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们离开！”
    “公子……”
    楚枫一捏她们玉手：“喊相公！”
    “相公……”两人依依含羞。
    这时，小魔又一摇一摆走来，用长鼻子拱着筱雨微霜脚跟。原来在昆吾那段日子，筱雨微霜闲来无事就抚弄小魔鬃毛，逗它玩耍，所以小魔又跑来寻两人。
    楚枫皱皱眉，骂道：“臭家伙，我跟你主人亲热，你吃醋就罢了；我跟她们亲热，你也来抢？”
    筱雨微霜“哧”的一笑，俯身抚着小魔腋窝旁的鬃毛，小魔后腿便一下一下抓划地面，犹如受痒，滑稽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