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惊风》古道惊风 第780章 天道轮回

    第780章天道轮回
    原来，五百年前，东皇魔君三十不到即无敌于天下，并将天下各派绝招绘成一卷绝学图谱，集天下绝学于一身。但东皇魔君嗜武成癖，他听说昆吾武学博大精深，欲挑战昆吾武学，乃寻遍天下，终于来到昆吾山下。但他找不到上山的路，于是在山下徘徊。徘徊之间忽见一老山翁缓步而行，东皇魔君马上察觉老山翁并非常人，乃拂叶成刀划过老山翁，老山翁浑然不知，东皇魔君遂将满山落叶化成飞刀飞向老山翁，却全都飘然落地，老山翁依旧缓行如故。
    东皇魔君知道老山翁深不可测，欲与之比试，但无论他怎样追赶，却始终追不上老山翁，老山翁只是缓步而行。
    东皇魔君为了迫使老山翁与他过招，一怒之下放火烧山，老山翁便来到他面前，拂了一下衣袖。虽然只是拂了一下衣袖，东皇魔君知道无需比试了，当即俯身下拜，要拜老山翁为师。
    这位老山翁即是昆吾祖师。祖师察觉东皇魔君身藏暴戾，不肯收，东皇魔君便从山下一直跪上山顶，祖师终于答应收他为徒，条件是他必须烧掉那卷集天下各派绝招秘技的绝学图谱，忘尽所学。
    原来，祖师希望东皇魔君通过忘尽所学来清除内心暴戾，但东皇魔君却有自己想法，他欲以昆吾武学将天下绝学融于一式，自立一宗。所以他没有烧掉那本绝学图谱。祖师仍然传他昆吾武学，只是没有让他拜入门下。
    东皇魔君在昆吾日夜苦修，但要将天下绝学融于一式，谈何容易。他发觉越往后练，他的出招就越简单，越没有变化，越往后练，出手的劲道却越微小，到最后竟无招可出，无劲可发。
    楚枫奇问：“怎会这样？”
    祖师道：“天下武功练至极致皆是如一，此谓万象归一，亦即万法归宗。”
    “这样说来，东皇魔君其实已将天下绝学融于一式？”
    祖师点点头，道：“东皇魔君已达万象归一之境，再进一步即可一化万象，天地为用。但他不知道，遂心生郁愤，入于偏斜。我见他戾气难消，遂让他在古剑台修炼，希望以五源之气净去其暴戾之气。后来我才知道，他身藏的并非戾气，而是魔气！”
    “魔气？”
    “神魔之战后，神魔两族皆有遗落凡间，东皇魔君其实是神魔之战中遗落凡间的魔族！”
    众人大吃一惊，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东皇魔君的身份竟然是来自神魔之战中的魔族。
    楚枫道：“既然是魔族，应该拥有上古神力，为何却……”
    祖师道：“因为他封印了自身神力！”
    “啊？”
    “无论神魔，都须以同族神识互相维系，假若遗落凡间，最后都会形神俱灭。而凡人慕于仙神而恶于妖魔，所以神族若遗落凡间，可依靠凡人之意念滋养生息，但会神力渐失，最终与凡人无异……”
    楚枫不由望向盘飞凤。正如祖师所言，经过漫长岁月，飞凤一族的族人已跟凡人无异，只有两位大祭司依靠九霄圆台尚存一点神力。
    祖师继续道：“但魔族之人遗落凡间，无可依靠，必须将形神分离，封印神力，这样才可寄生凡尘，以抵受漫长的岁月消磨。但每隔五百年，魔族之人就会觉醒一次，重合形神，开启天劫！”
    “为什么？”
    “只有开启天劫，他们才能打通六界，重返魔道！”
    “为何是五百年觉醒一次？”
    “因为云梦泽每五百年出现一次。”
    “云梦泽？”
    “云梦泽乃六界皆弃之地，最是诡秘。每次云梦出现，六界必有异象，魔族之人选择在云梦泽出现之时觉醒，乃是应时而动。所以每五百年，天下必有大乱。”
    众人开始明白，为何云梦泽出现之后，僵尸王、yin煞邪灵这些千年不遇的妖物相继出现，它们都是迎劫而生！
    楚枫道：“如此说来，东皇魔君是五百年前觉醒的魔族？”
    祖师点点头。
    楚枫道：“祖师不能封印住他？”
    祖师道：“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五源之气已经觉醒了他部分神力，如果我强行封印，只会加速其神力觉醒。”
    “莫非他拜入昆吾，就是为了接近五源之气，觉醒神力？”
    祖师摇头道：“当时他并不知道自己是魔族。”
    “哦？”
    “一旦形神分离，记忆就会支离破碎，即使重合形神，记忆亦不会马上恢复。在神力觉醒之前，他不会意识到自己是遗落凡间的魔族。”
    众人终于明白，为何祖师刚才说：“我不该把他带上昆吾，天下劫数皆由此起！”
    如果祖师没有将东皇魔君带上昆吾，东皇魔君就不会接触五源之气，没有接触五源之气，他的神力就不会觉醒，他的神力没有觉醒，他就不会意识自己是魔族，就不会创立天魔宗，开启天劫。
    楚枫问：“祖师不能阻止他觉醒神力？”
    “无法阻止。我曾以法阵将他困在昆吾，但他破了我的法阵，下山而去。我担心他会再上昆吾借五源之气觉醒神力，乃封了山道。”
    “祖师今次封山，也是因为这个？”
    祖师点点头。
    “但他将绝学图谱留在了昆吾？”
    “他要还我传授之恩，与昆吾两不相欠。东皇魔君亦是天纵之才，不以神力而将天下绝学融于一式，可惜……”
    祖师叹息一句，乃转向无尘和妙玉，道：“其实天劫在五百年前已经开启，而且不可逆转，是你们师祖将天劫推迟了五百年！”
    “啊？”
    “自神魔遗世，每五百年必有魔族觉醒，试图开启天劫，各方妖物都会应劫而起，肆虐凡间。与此同时五源亦会重生，对抗魔邪，让天下复归太平。所以每次天劫出现，必然导致王朝更替，天下动荡，复归太平。如此天劫轮回，数千年来从未改变，直到五百年前，天劫终于开启！”
    “为什么？”
    “因为五百年前，五源并未重生！”
    “五源是……”
    “五源，即金、木、水、火、土，此五者天地初开而有，凡人亦有与此相应者，即五源之身。每次天劫出现，五源都会适时重生，化解天劫。但五百年前，天劫初现，五源未生，五源不聚则无法对抗魔邪，天下本来要迎来一场浩劫，是你们师祖阻止了那一次天劫！”
    楚枫问：“灵女是五源之身？”
    祖师摇头道：“她并非五源之身，但她将五源神诀集于一身！”
    “五源神诀？”
    “五源神诀，即紫微诀、金蝉诀、滴水诀、禅木诀、以及纯阳火诀，这五种功诀乃天人所修，亦因神魔之战而遗落凡间。”
    “灵女是在昆吾习得五源神诀？”
    “她上昆吾之前已经身怀禅木诀、滴水诀和纯阳火诀……”
    “啊？”
    “其实以凡人之躯，是不能修炼五源神诀，即使是五源之身，亦不能同时修炼五种神诀。但她为了对抗东皇魔君，仍然将五源神诀集于一身，但这样一来，最终会形神俱灭！”
    “啊？师祖与东皇魔君大战之后即禅化飞升，莫非是……”
    祖师叹息道：“你们师祖下山之时，我曾再三告诫你们师祖，东皇魔君无法灭杀，五源神诀不可同时施展。我曾劝你们师祖留在昆吾，以避天劫，不过你们师祖还是选择离开。
    “我曾问你们师祖：‘明知不可为，为何为之？’
    “你们师祖答了一句：‘虽知不可为，勉力为之。’
    “你们师祖敢凭一己之力挽天下危难，我却封山避劫，我不如你们师祖！”祖师说完长叹一声。
    众人沉默。
    无尘问：“现在东皇魔君正在重合形神，能否趁机灭之？”
    祖师摇头道：“即使东皇魔君在重合形神也不是你们所能对付的，你们要对付东皇魔君，就必须借助五源之气。五源之气可以觉醒东皇魔君的神力，亦可以封印他的神力。”
    楚枫问：“如何借助五源之气？”
    祖师没有回答，目光掠过天魔女、魏嫡、慕容、妙玉和盘飞凤，道：“既然五源已现，日后自然晓得。”
    楚枫又问：“祖师说灵女只是将天劫推迟了五百年，这是何意？”
    祖师道：“因为每次魔邪被灭，五百年后必有新的魔族觉醒，重启天劫，但这次觉醒的，仍然是五百年前的东皇魔君，也就是说，这一次天劫仍然是五百年前那一次天劫！”
    “啊？”
    “其实每一次魔族的觉醒，都只是为了等待魔神的召唤！”
    “魔神的召唤？”
    “神魔之战，魔神同样流落凡间，只是一直没有觉醒！魔族之人必须等到魔神觉醒，他们才能解封神力，重归魔道！所以每隔五百年，他们重合形神，只为等待魔神的召唤！”
    对于魔神流落凡间，楚枫和天魔女并不会感到吃惊，因为他们早已从大祭司口中得知。
    楚枫问：“魔神曾经觉醒么？”
    “魔神自流落凡间，从未觉醒。数千年来魔族契而不舍开启天劫，但天劫从未开启，就是因为魔神从未觉醒。”
    “魔神会觉醒么？”
    “只要魔神尚在人间，他必定会觉醒。其实在五百年前，魔神已有觉醒之兆。”
    “啊？”
    “五百年前，天劫初现，五源未生，即是魔神觉醒之兆。所以在五百年前，天劫已经开启，而且不可逆转，只是灵女将这次天劫推迟了五百年！”
    “魔神一旦觉醒，会怎样？”
    “六界离乱，天下浩劫！”
    “能否阻止？”
    “不可阻止！”
    “能否化解？”
    “不可化解！魔神恐怕已经开始觉醒！”
    “啊？”
    “五百年前昆吾同样出现月晦而明之象，但五源未现杀气，这一次月晦而明、五源藏杀，从未所见，恐怕是魔神觉醒之故。”
    众人一时沉默。祖师并不知道楚枫在剑冢发生的一切，见众人神色有异，有点奇怪。
    无尘忽问：“师祖离开昆吾之时就知道天劫不可逆转？”
    祖师点点头。
    无尘又问：“师祖离开之时就知道五百年后天劫必定开启？”
    祖师又点点头。
    无尘没有再问，众人奇怪为何无尘突然问这两个问题，却见无尘若有所思。原来无尘在想着一件事：五百年前那卷遗训！
    相传师祖是在禅化飞升前一刻，她看到了五百年后种种之事，故此留下一卷遗训，警示后人。
    或许事实并非如此。如果师祖在离开昆吾之时就知道五百年后天劫必将开启，那么遗训所述种种，或许并不是她禅化飞升前的预见，只是她对五百年后将要发生的种种猜测。
    如果师祖并未预见一切，那么她并不知道谁是天劫星主，她只是警示而已。如果真是这样，或许楚枫根本就不是天劫星主，或许只是他们将楚枫对号入座了。想到这里，无尘忽有一种释怀的感觉。
    但是如果楚枫不是天劫星主，那么谁才是真正的天劫星主？
    楚枫忽问：“假如魔神觉醒，该如何对抗？”
    祖师道：“你们要对抗魔神，就必须觉醒五源，只有五源同时觉醒，方可与魔神一战！”
    “如何觉醒五源？”
    “天道自衡。等魔神觉醒的时候，五源自会觉醒。”
    “如果五源觉醒，仍然对抗不了魔神呢？”
    “如果连五源都对抗不了魔神，六界恐将湮灭。”
    “六界湮灭？”众人大惊失色。
    祖师叹道：“魔神乃天地不灭之躯，谁也对抗不了，今次天劫前所未有，一切都不可预知！”
    楚枫忽道：“如果在他觉醒之前，把他杀掉呢？”
    祖师笑道：“傻痴痴，既然魔神开始觉醒，谁也杀不了他。”
    “如果是他自己杀死自己呢？”
    众人暗吃一惊。祖师奇怪楚枫为何会蹦出这种想法。
    飞天笑道：“魔神怎么会自己杀死自己？除非他比你还傻还痴！”
    楚枫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