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记》画堂记 第9章 梦中惊醒

    身穿男子衣衫面如桃花的卓玉凡挑拣出各种草药，然后依次研磨开始配药，桌上那四只药炉想笑却又不敢。
    “大丑，我的模样有无变化？”卓玉凡抬头问道。
    “嘻嘻……依然貌美如花……”紫色药炉抢先回道。
    “再笑我可恼了！”卓玉凡斥道，然后又问：“大丑，你说说我大概要倒几时方能变回原样？”
    “到了黄昏应该差不许多。”金色药炉沉吟着说道。
    “如此说来，这药效能撑四五个时辰……倘若我变个模样出去，纤纤见到后会作何反应呢？”卓玉凡眯着眼睛低声道。
    “卓玉凡，今天你想炼什么丹药？”褐色药炉问道。
    “长生丹。”卓玉凡道。
    “那可是传说中的仙药，你怎可能有药方？”
    “即便有了药方，所需的药草定然稀奇古怪且世间难寻……”
    “你若有方子怎不早拿出来炼丹？定然是在骗我们几个。”
    “不错，反正我是不信他能炼长生丹。”
    四只药炉闻听登时纷纷叫了起来，许久之后见卓玉凡依旧低头忙碌着，金色药炉忍不住问道：“卓玉凡，难不成你真的找到了长生丹的炼制之法？”
    “你们方才也说了那是仙药，我一个普通的荒野小子如何能够得到？我也只是随口玩笑而已。”卓玉凡头也不抬的答道。
    “原来是在骗我们，我就晓得你没有方子。”褐色药炉道。
    “长生丹的方子没有，其他的我都有一大把。师父命我不得擅自外出，自今日起你四个便要日夜赶工，把我能想到的丹药都炼制出来。”卓玉凡又道。
    一听要日夜赶工，四只药炉俱都唉声叹气起来。
    如此一连过了数日，卓玉凡待在炼药房忙的手脚不停。
    这日清晨，他出了自己房刚要转身进炼药房，忽听得不远处那假山里面的水响声与平日不同，侧耳听了会儿便走了过去，透过假山的缝隙往里面瞧，原来这山里竟然有一池水，此刻正有一只浮尤在水里一上一下游个不停。
    “你是怎么进来的？”卓玉凡开口问道。
    那浮尤听到人声登时停了下来，两只小眼睛左右乱瞅。
    “我在这里，瞧见了吗？”卓玉凡将脸贴近缝隙说道。
    浮尤虽瞧不真切他，但也并未慌张，反倒自口中吐出一个木牌子不住摇晃。
    “什么东西？给我的？”卓玉凡问道。
    浮尤闻听急忙点头。
    卓玉凡想了想，自腰间拽出药杵顺着缝隙shen了进去，说道：“放在上面。”
    这浮尤倒也聪明，果真将口中木牌放在药杵头上。
    外面的卓玉凡小心翼翼拿出药杵又将木牌抄在手里。
    这是一块极普通的巴掌大的小木板，但上面却刻了东西，是一只鸟儿停在树枝上，虽然刻得极为简单甚至是粗糙，却依然能感觉到这只形单影只小鸟的孤独落寞。
    望着手里的木板，卓玉凡微微笑道：“几日不见我便送信来了。喂……你等我会儿，为我捎样东西出去，咦……咋走了？”
    假山中的池水虽流的迟缓但却能通往外面，那只浮尤已经不见了踪影。
    卓玉凡将木牌塞进怀里，皱着眉头说道：“纤纤在外面没有我的消息定然是等得焦急，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右首第一间房中传来自己师父的呼唤声，他赶忙收了心思快步过去，进了房见老者正端坐g上。
    “师父，唤弟子有何吩咐？”他问道。
    “今日乃是十五，我要外出一趟。”老者道。
    “师父要去唐清观靛蚺道长处观月，不知是否要弟子陪同前去？”卓玉凡心里一动，便问道。
    老者微微摇头道：“无须你随我前去，安心待在洞中即可。”
    “那师父几时回转？”卓玉凡心里暗乐却又不敢表露出来，沉着气问道。
    “本打算明日回来，忽想起这个十五不同往日，今明两夜玄月将有惊变，恐要耽搁两日方能回得来。”老者道。
    “玄月惊变？怎从未听师父提起过？”卓玉凡微感诧异道。
    “玄月惊变每百年方有一次，我也是今日忽然想起此事，待我回来自会与你讲明原委。”
    “是，请问师父几时起身？”
    “即刻便走，切记不得外出流连，再有便是除了你自己的房间与炼丹房外，不得擅自进入其他房内。”
    “是，弟子遵命。”
    卓玉凡躬身说完后稍等了一会，听老者再无动静，抬头一瞧老者已然无了踪影。
    金褐赤紫四只药炉并排站在一处。
    卓玉凡微皱眉头在他们跟前来回走个不停。
    “卓玉凡，你有心事吗？”紫色药炉忍了许久还是问了出来。
    “莫要你管。”卓玉凡随口说道。
    “若有心事说出来听听，你这样走来走去我都没心思炼丹了。”紫色药炉又道。
    “这炉丹若是炼废了我便寻个荒僻之地挖坑将你埋了，要你永不昭天日。”卓玉凡绷着脸说道。
    “被埋了倒好了，便不用整日里如此劳累。”紫色药炉低声念叨。
    “我们兄弟四个本就被埋在地下不知多少岁月，若不是坎精将我们挖出来，我们此刻还在睡大觉呢。”褐色药炉跟着轻声道。
    “被埋了不知多少岁月……”卓玉凡听到此处驻足问道：“你们可知道玄月惊变之事？”
    “玄月惊变想来是预示着将有仙人下凡来了。”金色药炉回道。
    “仙人下凡？”卓玉凡登时来了兴趣，又问道：“可知是哪位仙人下凡？”
    “我只偶尔听说过，至于哪位仙人却不晓得。”金色药炉回道。
    “大哥，我怎未听说过？我们兄弟四个整日里形影不离，不可能你听到了我却没听到。”紫色药炉叫道。
    “对呀！我也没听过此事。大哥，你不是在张口乱说吧？”褐色药炉也叫道。
    “你们可还记得咱们的老主人？”金色药炉反问道。
    “怎会不记得，是百草真人。”褐色药炉答道。
    “那自然也该记得百草洞？”金色药炉又问。
    “那是咱们的出生之地我怎会忘记……”褐色药炉声音略带哀伤说道。
    “大哥怎么提到百草真人与百草洞？这与你方才说的玄月惊变有何关联？”赤色药炉忍不住问道。
    金色药炉沉吟片刻后道：“自百草真人莫名失踪后，百草洞历经数千年再无人踏进，逐渐陷入黑暗之中，你我兄弟四个也开始了岁月长眠……直到坎精将我们从那里带到此处……”
    “大哥，这些我们都经历过，你还是说些我们知道的好吗？”紫色药炉尖声问道。
    “你们所不知道的便是我醒来的要早一点，见到并听到了一些你们未经历的事情……”
    “大哥，你见到了什么？”
    “大哥，快说给我们听呀！”
    三只药炉闻听纷纷嚷道。
    “莫要嚷！”卓玉凡喝道，转向金色药炉又道：“大丑，你提前醒来可是与那玄月惊变有关？”
    “大概是有些关联……”金色药炉言语中透着不确定。
    “那你说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卓玉凡催道。
    “自百草真人离洞而去后，我们兄弟四个便陷入沉睡，也不知过了多少岁月，我突然被两个人的交谈声惊醒了……”金色药炉轻声回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