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记》画堂记 第五章 树中洞天

    “你怎不救它？在乱找些什么？”纤纤问道。
    “哈！应该是这里！”
    卓玉凡也不理会她，在地上瞧准了又自腰间将药杵拽出来，走过去蹲下身子挖起土来。
    “你在挖什么？”纤纤飞到近前又问道。
    “待我将它挖出来你便知道了。”卓玉凡药杵不停，口中答道。
    不多时听得他欢呼一声，将药杵往旁一丢，shen手自坑里扯出一根一尺多长通体绿色的大虫子。
    “快些拿开，我早已戒了荤腥，再说这东西忒长我也咽不下去。”纤纤惊呼一声立时逃开了。
    “这是为它治病的，想吃也不给你。”卓玉凡将大虫子团在手中，转身往木架旁去了。
    “你真的要喂它吃这虫子吗？”纤纤在上面叫道。
    “这还假得了？”
    卓玉凡蹲下身子，左手捏住大猴下颌，待她张开zuiba，猛将右手的一团虫子按了进去。
    须臾，大猴一下子将双眼睁开了，似是觉得腹中难受待要摇头挣开却被卓玉凡紧紧按住了头，大猴双眼透着惊恐，抬手来掰扯他的手，上身扭动着想强行坐起。
    “他在为你们的家人治病，你等都安静待着。”
    听得纤纤大叫，似乎那些猴儿不明所以想要上前来阻止。
    片刻后，木架上的大猴不再挣扎，眼神由惊恐转为疑惑，一眨一眨望着卓玉凡。
    卓玉凡松开了按在它zuiba上的右手，笑道：“无须担心，这大虫会将你体内的聂虫吃掉，然后又化做了你的食物，这乃是以毒攻毒之法。至于你体内的娃儿确是无碍，回去静养安心生产便可。”
    暗夜，密林静了下来。
    卓玉凡拖着疲惫的shuang腿缓缓前行，鸟儿落在他的肩头，不时侧头望向他。
    “你总瞧我作甚？”卓玉凡问道。
    “你喂它吃的那虫子不会将它毒死吧？”纤纤轻声道。
    “那东西洗干净了我都可以吃上几十条，怎么可能毒死它？”卓玉凡笑道。
    “你真的会帮我捉到那化形草助我化形吗？”沉默片刻，纤纤又道。
    “你怎会担心这事儿？莫忘了你自己说的，我自小进了这林子便与你相识，你我感情深厚情同一家，助你化形乃是我的本分。”卓玉凡道。
    “你真的视我为家人吗？”
    “这还有假？”
    “可我……可我……”
    “你怎说话为何吞吞吐吐？这可不像你平时的做派。”
    “我即便成了人形也是只鸟，你我本不同种，如何能成为家人？”纤纤开口说道。
    “哈哈！我都忘了你是鸟儿，可这又怎样？在我眼中无论你是否化成人形都是我的家人。”卓玉凡笑答道。
    纤纤未再说话，眼睛眨呀眨的似是思虑什么。
    “我到了，你是否随我进去？”卓玉凡问道。
    “我晓得那老家伙不待见我，我更讨厌他也讨厌你们那棵树，我回去睡了。”纤纤说着展翅飞起没入暗夜里。
    卓玉凡笑了笑，行不多久眼前是一座并不很高的shan丘，shan丘前生长着一棵苍老古树。他冲着老树走了过去，这树不知生了多少岁月，单看那数人都围拢不过来的苍老树干便叫人生出畏惧。
    “树伯，我回来了。”
    听到卓玉凡的呼声，老树那干裂的树皮开始微微抖动，紧跟着一个声音低沉说道：“怎回的这么迟？吵了我老人家的好梦。”
    “玉凡错了，下回再不敢晚归。”卓玉凡恭声说道。
    “错了我也惩罚不得你，快些进去吧！坎精那边定饶不得你，还是想法子应付他为好。”声音又低沉说道。
    卓玉凡听的心中一紧，立时收了笑意言道：“多谢树伯提醒，玉凡这便进去给师父认错。”
    “嗯。”
    但见老树又再微微一抖，树干中间裂开一道缝隙，随之又往两旁如同门户一般敞开了，一条明亮的花石甬路呈现出来。
    卓玉凡忙迈步走了进去，树干结成的门户随之闭合如初，一声微微叹息过后，此处复又静了下来。
    甬路不长，到了尽头眼前登时为之一亮，竟然是一处宽敞明亮的所在。地上铺着清白的花岗岩石，中间一座一人多高的假山，使人不解的是尚有流水声自假山之中传出。正中间的石壁上方端刻着天地二字，下面是供桌，桌上有香炉等物。
    此间虽敞亮却并非居住之处，再瞧四周石壁上竟有不下十余间紧闭的门户。
    卓玉凡来至右首第一间门前，轻咳一声说道：“师父，我回来了。”
    “进来，我有话对你讲。”半晌，一个苍老且洪亮的声音自里面传出。
    “是！”
    卓玉凡忙应了一声抬手推门进了室内。
    房内摆设简单得出奇，除了靠墙处有一只木橱外，直冲门的位置有一张铺了草席的大g，除此再无它物，方才出声说话之人却不见踪影。
    “今日去了何处？”宏亮声音又再响起。
    卓玉凡赶忙来至g边躬身回道：“弟子去找昨日那只鬼灵参，哪知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吸入迷雾后一直昏睡至天黑，因此便回来迟了。”
    “真的只是如此吗？”声音竟然来自g上。
    “弟子并未欺瞒师父，确是如此。”卓玉凡忙道。
    “哼！”
    随着一声冷哼，g上有一物倏忽间出现在g边，却原来是一只一尺多长通体雪白的老鼠。这老鼠摇了摇头，随之打了一个喷嚏，立时一阵淡淡轻雾腾起，又见一只手掌自雾里shen.出轻轻挥动，待轻雾渐渐散去，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已端坐在g边，此人zui上胡须根根可数，确是细长JianYing，身穿淡青色衣衫，右手抬起狠狠捻动着胡须。
    卓玉凡对老者的乍然现身似是见怪不怪，恭声说道：“弟子未曾说谎，还请师父信我。”
    老者探身细细端详着他，忽然shen.出一根手指轻轻勾动。
    卓玉凡见了大为不解，猛觉得怀中有一物飞出直接到了老者手中，疑惑间细细一瞧，却是一条淡huang色的丝带。
    “这……这……这是……”他望着丝带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此物自何处得来？”老者喝问道。
    “这……这怎么可能？弟子去的那处所在仅是幻觉而已，这丝带弟子确实在里面见到过，可它……它怎么到了我怀里了？”卓玉凡犹自不信，揉揉眼睛再瞧。
    “何来的幻境？莫要瞒我，速速与我讲出实情。”老者喝道，将手中丝带猛抛向卓玉凡。
    卓玉凡下意识待要接住，哪知丝带如活的一般围着他转了一圈，然后猛往他身上缠去。
    “哎呀！”卓玉凡大叫一声，身子立时被捆得结结实实再也动弹不得，赶忙又叫道：“师父，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丝带怎会将我捆住？”
    “还不交代你今日去了何处？”老者并未回他却问道。
    “弟子本以为去的那所在乃是幻境，是弟子吸入鬼灵参迷雾所胡思乱想出来的，因此才未向师父禀告。”卓玉凡苦着脸回道，身子挣了几挣，那丝带却如同生在了身上一般根本挣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