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记》画堂记 第三章 虎狼镇 （二）

    听女子所言，原来这里真有一位姓卓的大夫，这到真是巧极了。卓玉凡笑道：“在下并不认得这位卓大夫，也并非是要寻他。”
    “娘子，时候不早，这位小xiong弟方又受到惊吓，我看还是早歇了吧！”刀中第二说道。
    女子点头道：“既如此，当家的将小xiong弟领去偏房歇息。”
    “卓兄弟，随我来！”刀中第二说着扯住卓玉凡往左边行去。
    走了几步，卓玉凡回头望了眼，见女子仍站原处，一双眼睛异常明亮，眨也不眨望着自己。
    躺在g上，他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既是幻觉，外面那些虎狼定然伤不得自己，可即便如此，真要出去面对却尚有胆怯。这刀中第二夫妻又是怎么回事呢？自小到大，除了师父和他的老友之外，自己从未与其他人接触过，这二人又是如何出现的？此刻，他盼着自己的身子能够快些醒来，那样便可摆脱这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所在。
    直到外面天光大亮，他起身拉开房门，尚未迈步走出既被眼前景象惊得呆住了。院子里尘土堆积，树木腐朽，屋舍也坍塌了大半，这绝不可能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回头瞧自己身处的这间房，同样的破败不堪，桌椅残破堆在房角，那张g上满是灰尘，中间的杂乱应当是自己躺过所致，再瞧这房根本没有房门。
    他轻叹口气迈步来至院中，扭头望向破败的正房，想了想竟往里行去，进得房中，只见正中一张大桌和两张椅子已腐朽倒地，上面墙上挂了一幅画，这画早已破败不堪，画中便是此处正房，大桌两旁坐了一男一女，瞧样貌依稀便是昨夜的刀中第二和他妻子。
    卓玉凡倒也未曾惊慌，反倒对着那画施礼道：“昨夜承蒙刀大哥大嫂收留，在下感激不尽，小弟这便离去了。”
    反身回到院中，踩着厚重的尘土穿过大门来至街上，回头再瞧，果然是座破败的门楼，大门早已消失不见。
    再瞧街道之上还是人来人往，昨夜的虎狼不知去了何处。
    见迎面走来一位男子，他忙施礼道：“敢问这位大哥，我如何方能出得此镇？”
    男子却对他不闻不见，反倒脚步不停向他直接撞来。
    惊诧间他忙闪身躲开，男子径自往前行去。
    “不对呀！我的手明明碰到他了，可我怎毫无感觉？”他惊声呼道。
    “这位大哥请留步！”
    他大叫着追上去shen手去扯此人的衣衫，可一把竟抓空了。
    “虚的……”他望着渐行渐远的男子轻声道。
    到了此刻他扭头四顾，再瞧路上纷纷行走的人们，这才注意到他们个个面无一丝表情，行走间不带一丝风声气息。
    瞧了片刻后他猛拍自己的脑门大叫道：“到了此刻我那身子怎还不醒来？”
    “卓玉凡，你在瞎吼什么？”远处一个声音叫道。
    他心中一凛，忙顺着望去，但见一个年青女子正神色慌张向自己而来，到了身旁也不说话，扯了他的手便跑。
    “唉！你是哪个？怎毫无缘由拉拉扯扯？”他忙问道。
    “你瞎了不成？怎连我都不认得？”女子便跑便叫道。
    “你是……你是……”他张口结舌却不知该怎么说。
    “呆子，我是纤纤。”女子嗔道。
    “纤纤？”他大叫起来，“你怎化作了人？”
    女子闻听气的站了下来，抬手照他头上便打，口中叫道：“你我相识以来我便是这副模样，听你的话莫非我以前是野兽不成？”
    卓玉凡忙缩脖子抬手护着自己，口中回道：“你不是野兽，你只不过是一只鸟儿。”
    女子闻听收了手，回头望了眼身后，扯了他又跑，口中言道：“懒得与你瞎扯，快逃！那些人要追上来了……”
    卓玉凡身不由己跟着她跑，张口问道：“是谁在追你？你做了什么？”
    “自然是你岳父他们，还能是哪个？”女子答道。
    “又再胡言，我未成亲何来的岳父？”卓玉凡闻听气道。
    “你昨夜与那星儿成亲入洞房，你怎忘了？”女子道。
    卓玉凡猛甩开她的手停下了。
    “怎停下了？快逃呀！”女子急道。
    “我昨夜在别处，并未与那女子成亲。你倒是与我说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卓玉凡问道。
    “我瞧是你糊涂了。”女子道，“你昨夜与那星儿欢欢喜喜拜堂成亲，我心里气不过便趁你二人熟睡之时将她……将她……”
    “将她怎样？”卓玉凡见她不往下讲忙追问道。
    “将她杀了。”女子答道。
    “你杀人了？”卓玉凡蹦了起来。
    “对呀！”女子此刻神情反倒镇静下来。
    “你杀她作甚？”卓玉凡问。
    “因为她睡在你身边。”女子道。
    “一派胡言！我昨夜睡在别处，难道此处有两个我不成？”卓玉凡气道。
    “一时也说不明白，你我先离了此处再说。”女子说着过来又要扯他。
    卓玉凡急退两步，待要开口再问，忽听得上方传来阵阵轰鸣之声，紧跟着有条条刺人眼目的电光不停交织闪现，中间尚伴着男女的叱喝之声。
    “这是怎了？上面似乎有人在争斗。”女子仰头观望着言道。
    卓玉凡不明所以，也跟着仰脸去瞧。
    “师妹，你违背师命擅自下山，师父他老人家大为恼怒，快些随我回去给师父认错赔罪。”空中一男子叫道。
    “我可不想像师父那般做缩头乌龟，他能眼见自己弟子被人欺负而不闻不问，我却咽不下这口恶气。师兄，你莫拦我！此番我定要去得！”一个女子声音在上方响起。
    “师父这么做自有他的苦衷，师妹莫要执拗，随我回山去罢！”男子又道。
    “此番下山我本不打算活着回去，你若想我回去那便杀了我吧！”女子语气坚决。
    男子似乎有些恼了，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不多时，听得女子一声长呼，片刻后传来男子一声长叹，上方电光立时消失，再不闻人声。
    “看来已经走了，你我也快些离开吧！”女子道。
    “去何处？”卓玉凡问。
    “自然是离开此处，我杀了你娘子，那老头正在四处拿我，倘若被他捉到我岂有命在？”
    卓玉凡闻听也不答话，反而转身往来路走。
    “你这呆子怎往回去了？”女子急得大叫道。
    “纤纤本是只鸟儿，怎可能突然化作了人形？你既说杀了人，我倒要去瞧瞧是否是真的？”卓玉凡头也不回的说道。
    “怕了你了，要去你自己去好了。”女子在他身后叫道。
    卓玉凡走了几步听的后面再无动静，忍不住回头去瞧，可原处哪里还有人在？大惊之下他掉头往回走，只见地上有一根不起眼的淡huang色丝带，弯腰捡起后大声呼唤道：“纤纤……纤纤……你去了哪里？”
    “卓玉凡，你乱吼什么？还不快些睁眼。”一个声音在他耳旁说道。
    随后感觉头顶一阵刺痛，卓玉凡大叫一声坐了起来，入手处一片绵软，左右一瞧原是坐在了草丛之内，紧跟着眼前一花，一只绿色的鸟儿闪现在面前，一双金huang色的眼睛正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