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夫君的团宠甜妻》第273章 臣妾愧不敢当

    “如此说来，陛下倒是立了一位孝顺的贤后。”文兰脸上的笑愈发的温煦，只是那话语怎么听怎么嘲讽。
    “太后这般夸臣妾，臣妾愧不敢当。”云晞坦然地接受了这夸赞，似是丝毫听不出这话中的讥嘲之意。
    “皇后当真明人意，既然身子不适，那便快坐下歇息吧。”云晞颔首，顺理成章地就坐在了右下首的第一个位置。她怎么会听不出文兰语声中略隐的厌恶，既然都已经厌恶她了，不如索性就做到底，挽回无用，不过只是践踏自己的骄傲罢了。
    “现下倒是来得巧，众人都到齐了，本宫还是第一次见后宫的诸位。”云晞坐下后，便淡淡地扫了一眼底下的嫔妃，冷眼旁观似乎也够了，她倒是不介意提醒一下她们，谁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不少妃嫔被这么一说，立马敛去了方才眼中的窃喜，急急行礼请安。她们可以在心中默默不喜当今的皇后，明面上的礼节却是不可少的，这若是被抓住了把柄，哪怕是宠妃，也免不了一番罪责。
    “倒是劳烦各位久候了，本宫心里甚是过意不去。”
    “哦，这位的名号是什么？原来是王昭仪啊，你身上的这件玉饰倒是不错……”
    云晞坐在位置上，浅浅的呷了口茶，东扯西扯，就是没有让她们起来的意思。她便是要当着文太后的面，让她们知道谁才是真正掌握她们未来的人。她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来应对明枪暗箭，与其之后浪费精力，不如一开始就让她们知道，她不是什么好惹的。
    而跪拜在地上的妃嫔之中，自有人暗生怒火，既然都过意不去了，为什么还让她们跪在地上受累，明摆着就是有心之举，故意让她们受罪。
    云晞好笑着记下一些喜怒浮于表面的人，知晓她们都不足为倶。又略微停顿了一会儿后，才让她们起身。
    “如今早春，诸位怎么还跪在地上，莫沾了寒气。”众人听得这一句话，先是舒了一口气，却又不得不提一口气。
    现在她们倒是明白云晞不是好惹的了，下马威谁都会做，但是能做得如此自然，表情淡定的却没有几个。你看着她的表情，便觉得错在是自己忘了起身，而她却很是关心你。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一些聪明的都知道如今的局面，应是该当讨好云晞，而非对着干，皆纷纷露出笑脸。云晞也含笑接过，毕竟无端树敌太多，也会是一件麻烦事。
    不过她知晓这些笑脸相向之人，也未必都是心存善意之人，相反这里面的有些人更加的可怕。不过，她倒是不介意跟她们斗上一斗，要不然太过于平静的生活，也会让她觉得枯燥和乏味。
    文兰看了这么一出戏，虽未曾说什么，面上却是阴沉了许多。这不是凤藻宫，而是西景宫，在她的宫里，当着她的面如此作为，无异于往她脸上甩了一个巴掌。她本就不喜她，如今更是谈不上接受了。
    这偌大后宫，何人敢如此忽视于她，饶是昔日的那人，也不会这般当面扫她的面子。这么些年来，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众人的尊敬，突兀冒出一个忽视她的人，便觉得愈发的难以忍受。
    “哀家素来听闻皇后乃是才女，想必书法亦是不错的，不知哀家是否有幸可以观赏之。”
    “才女之名，不过众人抬爱，臣妾的字倒说不上是好的，还是莫要献丑的好。”云晞淡淡地回道，在这么多人面前让她写字，哪怕写得好，也扫了她的颜面。况且她难得几个晨间不用处理政事，为何还要巴巴地去动笔。
    “既流传京华甚广，又怎么会皆是虚名，莫不是皇后不愿让哀家见识见识。”文太后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护甲，闲闲地说道，随即便扫了一个眼神给下侧的一人。
    “皇后娘娘怕是需要抛砖引玉，臣妾倒愿意以一舞先行献丑，想必娘娘看了臣妾的舞，便愿意让我等一饱眼福。”立马便有一个妃嫔出列，柔柔的说了这番话，看她的衣服样式，应只是一位答应，而长相却是不俗。
    云晞思量一会儿，便知她应该是舞姬出身，地位低而无法获得更高的封号。
    “本宫也不过昔日在相府中，闲极无聊，胡乱提笔写一下，倒是未在众人面前写过字，还是莫要出丑的好。”
    听闻云晞的回答，那人脸上的笑一僵，随即便没有再开口说话了。这话分明是讥嘲她在人前抛头露面，哗众取宠。
    而正如她所预料的一般，云晞的话中便有这层意思。无论是为了溜须拍马的依附，还是迫不得已，既是做了便要承担强出头的危险，她自不会对这种人客气。
    “尚嫔，哀家听闻你的字也甚好，不如向皇后讨教讨教。”文太后眼见失败了，她也不急，只是直直凝视着另一个宫妃，微笑着说道。
    “臣妾确也是想向娘娘讨教一番，只是臣妾之字粗鄙，怕是要贻笑大方了。”尚嫔轻轻咬了咬下唇，方缓缓回话，那动作和神情确也称得上楚楚可怜。
    “本宫素来听闻你写得一手好字，今天若是得见，也甚好。”云晞倒是不反感她，也难得的退却了一步，不过这退却也不是很明显，想必她也不愿意跟她走得太近，而徒惹她人的怨恨。
    “臣妾还望娘娘赐教。”尚嫔略带感激的看了一眼云晞，她原本不抱期望，以为换来的也不过一番嘲讽，却不想云晞竟然出乎意料地答应了她。
    待得文房四宝上来之后，她也没有推辞，自然地接过了宫女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大肆勾画。她人看着文文弱弱，写出的字却是大气奔放。都说字如其人，周边初见她字的妃嫔都略微有些惊讶，盖她们都不相信她能写出这样的字。
    云晞看着却是没有丝毫的惊讶，这个字反应出了她的内心，若是她的内心一如她的表面这般柔弱，又怎么会喜欢上不属于她命运中的男人。
    “尚嫔果是名副其实，这一手字大气磅礴，颇有大师风范。”文太后扶着太监的手，自凤椅上缓缓地走了下来，略带赞赏的说道。
    她的肌肤远看依旧如二八少女，白皙细腻，细细地看的话，却不难发现岁月已然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无论是掌握着权势富贵之人，还是贫穷低贱之人，都逃不过时光，无情的侵蚀，睢一的差别不过是侵蚀的厉害程度罢了。
    “多谢太后娘娘谬赞，臣妾愧不敢当。臣妾这一手离书法大师之境，相差甚远。昔年臣妾有幸得见过公子雪月的一副草帖，虽是随意写就，却也意境倶佳，那才是真正的大师之作。”
    尚瑶放下手中的墨笔，低首淡淡说道，她的语声轻轻，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执拗，好似这大师之名非是夸赞，而是一种侮辱。云晞瞥了一眼脸上瞬间有些僵滞的文太后，不得不说此刻连她都有点同情她。
    明明是一句不管怎么说，都很是讨巧的话，却不想刚好触碰到了尚瑶的底线。她肯定也想不到会如此，一向看着文弱的女子，竟然会因为一句夸赞而反驳她，便是单看她的神情，便知这位经历皇位更迭的女子，也是狠狠地惊讶了，要不然也不会在脸上表露得如此明显。
    饶是云晞都想不到，尚瑶的底线竟是这个。若是让她知道，那些墨宝都出自她的手，不知会发生什么，不过不得不提的是，这女子愈发地入她的眼了。她现在倒是想不出是什么草帖能让一个女子在千里之外，未曾蒙面就坚持的祟拜她，但是她突然就觉得昔日不知昼夜地执笔的辛苦都有了慰藉。
    “皇后娘娘，可否赐教？”尚瑶没有理会，文太后的表情如何，她只是默默地转身，向云晞淡淡地请示。
    此话一出，文兰的神色倒是缓和了很多，说到底尚瑶还是站在她这边的，如此便够了。她要的不过就是一个能在现下利用的人罢了，忠心与否，倒也不必。只要以后远远的避了她，莫让她看到心烦就好了。
    “皇后，哀家也想看看皇后的墨宝如何，不如便遂了尚嫔之愿吧。”
    “既如此，那本宫就献丑了。”云晞自然地拿起了桌上的毛笔，对尚瑶温和地笑了一笑。
    她今日穿的是较为隆重的凤服，衣饰宽大厚重，为了防止袍袖被墨汁浸染，便只能一手执笔，一手将广袖往后捋。如此一来，便露出了小半截的皓腕，白皙一如凝脂。
    美人执笔，皓腕半露，不提字到底如何，单是这场景就足以入画。众人虽未曾言语，这一刻的内心却无法否认，眼前人的风华乃是如今的她们无法企及的。
    单是这样一个动作，便有端芳静静流泻，掩了这一殿的荣华，只剩下墨香悠悠萦鼻。此刻，金堂御马逐渐淡去，唯余那人执笔的身影愈发的清晰，好似有她在，便如置身于清风明月之中，不提景致如何，意境便已足矣。
    尚瑶没有看云晞的落笔，而只是看着那道身影，明明近在咫尺，却偏偏好似隔着重山万水，犹如雾里看花一般，不明晰，但让人觉得极美。她知道自己在书法上败了，此意境就不是她能有的。不过她并没有觉得失望，相反她的瞳眸刹那明亮了起来，她没想到在宫中还能寻到，这样的一人，明明相互还不怎么认识，此刻她却觉得分外的亲切。
    “献丑了。”云晞放下毛笔，理了理衣袖，缓声说道。
    众人都禁不住探头去看，就见几个簪花小楷静静地浮现在宣纸之上。字迹工整清秀，隐隐带着点飘逸，好似浮在云端之上，明明是极好的字，此刻看这字的人，却奇妙地自心中升起了一股失望，只觉得不该只是如此而已。
    而尚瑶瞥了一眼那字之后，眼里便划过了一抹了然。方才的气势，再加上如今写出来的字，只能表明云晞是在藏拙，不知道目的为何，却让尚瑶心中愈发多了一点好感。
    练习书法由来为得不是哗众取宠，那样便失去了本心，也练不出什么好字，云晞的行径倒也可以解释为何她能有那样的意境。
    “皇后的这手簪花小楷确实不错，才女之名亦是名副其实，怪道京中的王孙公子无一不想着能娶你过门。”文兰看了云晞的字后，便扶着太监的手又回到了高座之上，语带笑意的跟云晞说道。
    “太后谬赞了，臣妾这不过是虚名罢了，倒是听说太后昔年在京中，才是人人称颂的才女。”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云晞又怎么会听不出文太后活中的嘲讽，明着夸奖，实则不过暗讽她，抛头露面与其他男子有过多的接触罢了。
    不过她自不会逆来顺受，比起昔日京中她的名头，想必她这个才女还不够看。
    “皇后倒是谦虚了。”文兰此话虽依旧平和，那扶着椅柄的手，却好似要把椅柄生生掰下一块。
    她在家中不过是个庶女，为了嫁得好人家，便只能抛头露面，换取王孙公子的青眼相加，她只是没想到最后进宫的竟然是她。在宫中活得愈发平顺，那段过往便愈发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没有人敢触碰，亦无人敢在暗地里提起，却不想此刻被云晞直接戳破。
    “听闻太后还未用过早膳，如今时至将午，臣妾便先退下了。”云晞倒是丝毫不在意将文太后得罪死了，实在不行，她大可将其神不知鬼不觉的除去。只是对日后的计划不利，她便只能先按捺不动，要是某人真这么不识时务，她倒是不介意先除了她。
    “不如皇后便留下陪哀家用个膳吧。”文兰顿了顿，看了眼云晞脸上的神色，又接着道，“皇后应不会嫌弃哀家是个老婆子，不愿留下吧。”
    云晞听闻此言，看了一眼故作慈祥的文兰，内心浮起一抹冷笑。不过在她正欲回答之际，却不想一道声音突兀出现，代替她说出了她正欲说出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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