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夫君的团宠甜妻》第269章 慎密异常

    在她印象中的他，看似游戏人间，实则极具警惕性，做事亦慎密异常。
    因此今日他的眼眸便让她惊讶了。
    为了不被人察觉出来，写意的易容自是连眼眸的轮廓，都进行了调整。这番改变看似微小，却遮掩了原本的桃花瞳眸。因此饶是云晞觉得他很熟悉，一时之间也只能忆起该是旧时救她一命之人，却无法立马得窥他便是谢如风。
    今日她这短暂一瞥便能看出不同，没理由凤君卿会丝毫不查。虽说是因为她识得他，方能如此快觉察出来，但凤君卿身为帝王，敏锐的洞察力又怎么会没有。
    想到此，云晞的秀眉微颦，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现下正在为写意担忧。
    而一直关注云晞的写意，自是看到了笼罩在其眉间的山岚。那是因为他而流露出的淡淡轻愁，原本已经打算放弃的写意，突兀再次起了争抢的念头。
    既然她喜欢他，他就应该乘胜追击，今日的封后大典，他不是不在乎。他此刻之前，一度想放弃，盖因他的骄傲，他的自尊，他不想再去追逐一颗永远不会停下的心，他也会累，更何况今日他即将连她的人都守不住。
    但是就在此刻，他确定了云晞的内心，她不是不曾动心，只是那点心动依旧敌不过这家国天下。失去她易，忘掉她难，这可能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的心动，若是错过，想必要在后半生的孤寂中徒留遗憾。
    可他不想让自己的晚年，有机会去软弱……所以，此生他注定是要同她纠缠到底了，不死不休。至于这贞操一事，似乎她母亲的教导里便没有女子该为男子守贞一说，他会痛苦，但不会就此放弃。更何况，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他这皇兄有没有这艳福还难说……
    凤君卿自也是看到了他们俩人短暂的对视，只是他并没有去计较什么。不说云晞没有表现出不舍之意，便是表现出来了，他亦有自信在往后的时光中，会慢慢抹去写意在她心中的一切。他相信岁月的力量，更相信自身的魅力不逊写意，细水长流，哪怕现在不是，总有一天，云晞的心里眼里也会全是他。
    不过现在的自信让他忽略了，爱情上的迟到，让眼前人看似触手可及，却始终如隔天堑。爱情由来如此，不是说你不够优秀，而是你没有在最正确的时间出现，差一步，便等于擦身而过。
    现下的凤君卿不知道，因为他在感情上太无往不利，让他以为没有他得不到的女子，而等他真正醒悟过来的时候，却已经太迟。
    “皇后。”凤君卿在众人的视线中，缓缓伸出一只手，悬于半空之中，呈等待的姿势。
    云晞并没有退疑，虽步伐依旧从容，速度却快了许多。她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手轻轻递了出去，十指相扣的瞬间，底下传来了隆隆的万岁声。
    众人俯首，叩拜这一国帝后。惟有一人不低首，反而抬起了瞳眸，那眼神深深，含义莫名，静静地看了一眼那两人交握的手后，便低下了头，不再仰视。
    他并不担心他的瞳眸的改变会引起什么猜疑，自他知道云晞的身份之后，便一点点的恢复了他的瞳眸该有的形状。日复一日，在微小的改变中，完成了如今的巨大飞跃，神不知鬼不觉。
    人的眼睛总是会因为不断的适应，而去忽略了一些缓慢的变化，而写意凭借的就是这一点，才能光明正大地抹去了一部分的易容，而不怕被发现。
    “众卿平身，今日朕得娶贤后，自是应与民同庆，传令下去，大赦天下。”凤君卿的大袖一挥舞，底下又是一片歌功颂德之声，等他再言平身之后，众大臣方从地上慢慢起来。
    这一幕，云晞自是冷眼旁观，免了所谓的叩拜之后，她倒是乐得看戏。不过第一次身在局外，倒是发现了这一套说辞的虚伪。
    歌功颂德不过是因为那人身处高位，若不是，此举只怕也引不来这般的关注。做一个明君当真不易，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底下之人对你的政令的评价是否为真，有些政令只怕明明糊涂万分，也会有人因为害怕强权，而点头称是。
    此刻的云晞倒是发现了来凤临的另一好处，不只是为了棋局，此行还让她自皇权中挣脱了出来，更好的领悟到了君臣的制衡之道。
    接下来的一系列流程倒与昔日的登基大典没有什么不同，无非就是接过后印，接受朝拜，不过令她感到略微不适的倒是凤君卿的手，一直都未曾放开。若是为了演戏，那云晞不得不叹一声高明，单是看底下人眼神，就知道他们在感叹帝后情深。
    原以为演过戏，凤君卿就会把手放开，却不想他竟是牵着她一直走出了大殿。
    日光璀璨，琉璃生辉。云晞垂眸，看着二人紧握的双手，眼中的光彩晦涩难明。这只是一场逐鹿天下的游戏，若是当真引得他入局太深，只怕也徒惹压力。不过现下的情况，似乎也已经由不得她了。
    他抛下了满殿的朝臣，甚至未乘坐龙撵，却只是就这样一路相携。穿过了大半个宫闱，在一路的跪拜中直直向前。
    “陛下，不知这是要去向何处？”云晞被带得绕了好几个圈后，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此时的她，并不能使用任何的内力，这般大费周折，体力已然有些许不支。
    “嘘……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君卿扭头，朝着发出疑冋的云晞一笑。只是那一笑，云晞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昔日的那个人。从来只见他冷凝严肃，倒真的未见过他脸上出现略微显得“调皮”的笑。
    “陛下，就这样将众大臣丢在殿里，似乎不太妥当。”
    “从来都是他们丢给朕一大堆的政事……今日，朕也要丢丢他们。”
    听闻此言，云晞的表情未变，心中却着实抽了一下。这样的凤君卿，几疑幻梦。不过她只能铭记一刹，现在的他太过真实，不似之前可以被看成是一个帝皇。而棋局之所以称为棋局，就是不该投入任何情感在其中。
    “到了。”低低的嗓音传来，云晞只感觉她的手被轻轻一捏，随即便醒过了神，从落后于凤君卿几步之后，走到了与他并肩的位置。
    他们现在身在宫城之上，身后是连绵的宫阙，而眼前的便是一派红尘琐碎之景。人在城楼，居高临下。皇家与民间之景，交错相融，而他们便是那道鲜明的分割线，身后皇宫，身前市井一线明黄醒目耀眼。
    “你们看，站在宫城之上的可是陛下？”他们两人长久的伫立，不一会儿就引起了底下的关注。黄色的衣饰本就只属皇室，而能穿着这样张扬鲜活的明黄衣饰，还能在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便只能是凤皇了。
    “确实是陛下啊。”
    底下越来越多的人，认出了宫城之上的凤君卿，他们高声呼喊，逐步地向城门处汇聚。过不了不时，城门口就已跪倒了一片，山呼万岁声不绝。
    百姓其实大多为纯良之辈，心中都怀有对君王的敬畏。只要君王颁布哪怕仅只一条的利民之策，都足以他们跪拜天恩许久，却不知道这天下本就是属于他们的天下，君王本就该为贤明之君。
    这样的百姓，云晞真的觉得需要给他们一个平稳的天下。
    “如今汇聚在此地的子民们，正如你们所猜测的那般，朕便是现今的凤临之主。想必你们都已经听说了，朕今日得娶贤后，而如今那人就在朕的身侧。”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君卿的话还没有说完，底下就又是一片的叩拜行礼之声，络绎不绝。这是真正的尊敬，因为对一个人，而尊敬所有他爱护之人。
    此刻，便是坚毅如云晞，也为这民之盛情，微微红了眼眶。她忽然就明白了她的父皇将日晞国民交代给她的原因，不是为这江山万里，而是为这千万子民。他相信她能保护他们，方才将这个帝国交给了她。
    云晞的眼神飘散，来回注视着每一个跪倒在这里的百姓。
    他们不是日晞的民众，却同样鲜活，值得她去守护。没有国界，没有成见，此刻她真心接受了她的父皇赋予她的责任。
    欲守天下，先征天下，便让她来守护这万里繁华。
    “大家都起来吧，朕不为享这跪拜而来。而是希望你们能帮朕见证，今日站在朕身侧之人，将是朕一生睢一的后。她在，当与朕同享这凤临妖焼；不在，直到朕驾崩，这凤临亦不会有第二位后。”
    凤君卿的声音铿锵有力，一如金石，回荡在此地。而他那只紧握着云晞的手也同样的坚定，不容挣脱。
    这是一个帝王能给予的最大的承诺。没有犹豫，没有拐弯抹角，直白坚定。
    同为帝王，云晞怎么会不知道说出这句话的难度。所谓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那注定只能存在于，话折子之上。它美好但是太过虚假，甚至没有这样一个承诺来着真实。
    一国之后的价值之大，根本无法言说。那是平衡后宫，平衡朝堂，不可或缺的存在。因此才会有这么多的谏言，要早日立后。甚至于她，亦有很多大臣上书，让她早日择定皇夫。
    这誓言太过重大，连云晞都感受到了一丝慌乱。她担心的却不是凤君卿不守承诺。不说凤君卿本就是一个言出必行之人，单说君无戏言，他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说出这句话，就已经意味着不能反悔。他若有一日违背，那他作为君王的颜面只怕都要一扫而空。
    而且，她亦不是仰仗树干而生的藤萝，她不担心这样一个誓言的破灭…她真正担忧的是那攥住她的手，似乎出乎意料地用力了一些。
    昔日的她想必不会在意这些，真心也罢，假意也罢，只要不影响她的计划，那么一切都不在她的考虑之中，但是现在她有些心软了。以前无情不过是不懂情，现下初识情滋味之后，才发现一瞬的动心，便要用一生去铭刻。
    既然明白了这个道理，她又怎么可以无动于衷地见到一个人，踏进了她的陷阱，还要赔了他的心。虽然一开始让他动心，一直是她的目的之一。可是如今，不可否认她已经开始犹豫不忍。果然只要一步踏错，就会步步错，现在的她早已不像原来了。
    “你不需要如此的，我并不计较这些。”云晞轻轻的挣了挣她的手，发现真的无能为力，也只能任他握着。
    “我说到既会做到，我知道你现下还没有动心，但是这是我让你动心的第一步。”听闻此言，云晞偏首注视身边那个自称是“我”的人，神情微微愕然。
    他的身形挺拔一如芝兰玉树，而气机却巍峨一如高山。城楼之上的风势微急，鼓起了他明黄色的龙袍，墨黑的长发也随之向后张扬飞散开来，甚至有少许遮住了他的面庞。可这一切，却没有让他显得凌乱不堪，方而多了一股狂肆的气息。
    这是一种自信，相信自己所说之话，所做之事的无上自信。但这自信偏偏却无法让人产生厌恶，反而觉得信服。
    云晞此时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好的对手，也正如她多年前的评价一般，他是一个光明正大的君王，不愿乘虚而入。
    “陛下，草民的祖父已是耄耋之年，如今辛苦来此，只求能面见天颜，还望陛下成全。”四面倶静的一刹，突有人在城楼之下高喊，没有内力，却偏偏声音洪亮到四围皆闻。
    “不可大声呼喊，惊了御驾便是你有十个头，也不能赎罪。”凤君卿和云晞尚未表态，便有一个士官急急地冲了出去，推操了一把，虽没把那汉子推到，那说出的话却让那人惊得失了一脸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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