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往事如烟 第八章

    当天晚饭后。遍体鳞伤的程强感到浑身不舒服，头脑迷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躺在g上不想吃也不想喝。孔木红摸了摸他的头感觉到有点发烫，难道是发烧了吗？她觉得有点不对劲，急忙告诉丈夫说：“快去看一看儿子吧！好像发烧了。”
    程志用快步走进卧室，shen.出结满老茧的手摸了摸儿子的头也觉得不对劲。于是他大声喊道：“妈，快进来看一看程强。”
    坐在门口补衣服的莫春花，听到儿子的喊叫声后，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快速来到卧室。shen.出结满老茧的右手摸了摸孙子的头，埋怨道：“志用，你出手太重了，才几岁的孩子，哪里禁得起你这样折腾呢？伤得太重了，发烧了。”
    孔木红焦急地问：“妈，怎么办呢？”
    莫春花吩咐道：“木红，你在这里照顾孩子。我去YeWai摘一些草药回来。”
    随后，莫春花拿着手电筒来到村子后面的山上采摘草药去了。
    程志用坐在门槛上闷闷不乐地抽喇叭筒。他后悔自己不该对儿子下这么重的手，如果死了怎么办呢？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自己比老虎还要毒，自己还是人吗？还骂儿子是畜生，自己连畜生都不如。自己本来也不想打他的呀！由于一时冲动恨铁不成钢，没有考虑后果就采取了这样简单粗暴的办法。再说除了这种土办法，也想不出更好的教育方法呀！
    程强梦见自己成为孙悟空了，拿着金箍棒在取经路上降妖除魔，弟弟程南成为了猪八戒帮助自己打妖魔鬼怪。他还梦见自己像小鸟那样自由飞翔……突然，大声喊叫：“妈妈，我要喝水。”
    坐在g边的孔木红马上走进厨房用竹筒倒了一杯温开水给儿子喝。她看着儿子浑身疼痛，有气无力的样子心里难过极了。她恨丈夫太狠毒了，儿子犯天大的错也不能这样往死里打呀！那可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ròu呀！他毕竟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呀！
    过了十多分钟，莫春花照着手电筒，提着采摘好的草药回来了。她催促道：“木红，赶快把这些草药用水洗一下放进药罐子里煮，煮到水变黄为止。”
    孔木红连忙按照婆婆的要求去做，为了救儿子的命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她很快就把草药洗好放进药罐子里了，然后烧火熬。药熬好后，她把药倒入碗里冷却。
    程强喝了草药后觉得好一些了，感觉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孔木红见到儿子的病慢慢有起色了，脸上露出了甜蜜的微笑。她在心里感激婆婆对儿子的救命之恩，她下决心不再与婆婆吵架了。
    程强在家里休息了三天后，身体已经恢复健康了。他又如往常那样背着沉重的书包上学去了。他回到学校里老师讨厌他，同学欺侮他，连唯一的朋友胖子妈妈也不让自己跟他玩了。他感到很孤独呀！课间十分钟的时候，同学们都可以去教室后面的竹林里欢快地玩各种游戏。只有他独自一人站在教室的窗边望着外面的天空发呆。他多么羡慕那些在天空自由飞翔的小鸟。他没有朋友，那些在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鸟儿就是自己的朋友。他多么想离开这所令人窒息的学校，不想在这里读书了。但自己这么小又能去哪里呢？再说爸爸妈妈也不允许自己放弃学业，他们希望自己长大了有出息。
    程强每天胆战心惊地回到学校，心不在焉地听老师讲课。他就这样在孤独寂.寞恐惧中一天天地度过。
    终于到了放寒假的时候了，程强可以天天呆在家里与弟弟程南痛快地玩了。程南才是他最好的朋友，不会欺负他，不会说他是黑种人、野杂种。他有时还可以缠着奶奶给他讲故事。
    有一天晚饭后，莫春花坐在煤炉旁边补衣服边哼着下洛阳的小调。程强和程南依偎在奶奶的身旁聚精会神地听她哼小调。程强说：“奶奶你唱的是什么歌曲，这么好听。”
    莫春花边补衣服边说：“孙子，我在唱下洛阳。你听过了吗？”
    程强和程南异口同声地说：“没听过，是怎么回事呢？”
    莫春花微笑着说：“孩子，想听吗？”
    程强和程南点了点头说道：“想听，快唱给我们听吧！”
    莫春花说：“下洛阳这部戏里讲的是一个故事。”
    程强迫不及待地问：“讲了一个什么故事？”
    莫春花边补衣服边说：“从前，有个人叫做陈世美，他家里很贫穷，他娶了一个很贤惠的妻子，他和妻子秦香莲很恩爱，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他们一家四口过得很幸福。陈世美读书很用功，书也读得很好。辛辛苦苦读了十年。后来，他就带着家里省吃俭用来的钱进京参加考试。结果他考中了状元。”
    程强好奇地问：“奶奶，状元是什么？”
    莫春花说：“孩子，状元就是考了第一名。”
    程强又问：“他考了状元后怎么样？”
    莫春花接着又讲：“他考中了状元后，皇帝看到他长得英俊又有才华就招他为驸马。”
    程南问：“奶奶，驸马是什么？”
    莫春花想了想说：“驸马就是给皇帝做女婿，皇帝把自己女儿嫁给她。”
    程强说：“陈世美不是又老婆了吗？还有儿子和女儿。怎么还要娶老婆？”
    莫春花不耐烦地说：“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娶老婆呢？故事就是这样来的。”
    程强又问：“他娶皇帝的女儿做老婆，家里老婆怎么办？”
    莫春花微笑着说：“结发妻子秦香莲许久都没有陈世美的消息，于是就带儿子和女儿沿路乞讨去京城洛阳寻找丈夫。当他们三个来到京城时，以为找到丈夫就会有好日子过了。谁知道找到陈世美后，陈世美装作不认识他们母子三个。陈世美害怕妻子影响他的生活，毁灭他的美好前途。于是就派人去杀他们母子三个，被派去的那个人不忍心杀秦香莲和她孩子，没有完成陈世美交给他的任务，他没法回去交差就自杀了。后来，陈世美诬陷秦香莲杀人，把她们母子三都抓起来发配去边疆。在被发配的路上，陈世美又派另一个人去杀他们母子三人，结果被包公的手下展昭救了。”
    程强和程南虽然听不太懂但听得很入神。程强打破砂锅问到底：“后来呢？”
    莫春花说：“陈世美是皇帝得女婿，又是新科状元，没有确凿得证据是不能随便动他的。”
    程强又问：“陈世美这样的坏蛋，就没有人管得了他吗？”
    莫春花说：“后来，断案如神铁面无私的包公派展昭去陈世美的家乡收集了证据。在人证物证面前陈世美只好低头认罪。最后被包公押上了断头台处死了。这就是下洛阳的故事。”她讲完故事后又继续边补衣服边唱下洛阳的小调了。
    几天后，在乡学区当主任的舅父孔桂义来到了程家村。他一方面是下乡向qun众了解村小民办教师的情况，另一方面也顺便看望一下妹妹和外甥。
    程强见到舅舅来了心里非常高兴。孔桂义一进妹妹的家门就把站在门口的程南抱了起来。他笑着问：“程南你不认识我了吗？”
    孔木红对程南和程强说：“还不赶快叫舅舅。”
    程南和程强异口同声地叫道：“舅舅。”
    孔桂义开心地应答道：“唉。好孩子。”
    孔桂义最关心的还是孩子的学习情况。于是他对程强说：“你期末考试考了多少分？”
    程强很难为情的回答道：“语文60分，数学58分。”
    孔桂义听了外甥的考试成绩后，心里很不舒服。一年级的题目不难呀！怎么才考那么点分呢？这里面肯定有原因。他又问：“你在学校里读书用功吗？专心听老师讲课吗？”
    程强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听王老师讲课。”
    孔桂义感到奇怪,小小年纪就学会选择老师了。于是他又问：“你为什么不想听王老师讲课呢？”
    程强答道：“因为他给我取外号，叫我黑种人，后来全班同学都叫我黑种人，我讨厌他，不想听他讲课。”
    孔桂义终于明白了外甥成绩差的原因是老师不喜欢他，他也喜欢老师。如果再这样下去这个孩子的前途就毁掉了。看来要想办法换一位老师了。他把刚才与外甥的交谈都记录在笔记本里了，这就是第一手材料，是真实可靠的，因为孩子是不会撒谎的。又加上王老师期末的教学成绩在全乡十二个村小里排在倒数第一。这说明王老师的工作态度与方法都有问题，给他换个环境说不定对他有好处，同时对孩子们的成长也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