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枪,现在顶在我的头上,我还有一篇檄文已经打好腹稿,还没有下笔,我必须在我死之前把它写出来,送到前进报,小豆角这个名字再也不会有了,因为我不知道亚戴尔是谁,黛西是谁,甚至亚伯拉罕是谁。
我只知道我自己是谁。
“我想写点东西。”
“行。”
“我需要一个单间。”
“可以,写遗书不见得有人会给你送出去。”
“我还要纸和笔。”
“没问题。”
国师,老道,你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吗?现在你在哪儿?
我的国师,我的特异功能,你们不是来帮我的吗?现在我是靠天天跑,靠地地陷!
难道就靠我自己的双手来重建家国,来完成千秋霸业?
不管了,先把最后一片文章写好。
我要向生活在白色恐怖下的G城居民揭露黑军的恶行,这次大游行所伤亡的人数以及被抓的孕妇有多少,现在有多少家庭不再团圆,有多少家庭妻离子散。
完成这一作品,我的生命也走到头了。
打掉我生活信心的是亚戴尔,是他叫我厌倦了活着。
如果我告诉亚伯拉罕我就是小豆角,或许我会遇上迎接英雄般的礼仪。
我是伊芙,我是小豆角,可是亚戴尔不再是亚戴尔了,对他除了恨,我已经没有歉疚了。
我的布莱恩是坦荡的,亚戴尔你却不是,你有一个很好的家庭,不是你口中的孤儿,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隐瞒着我?
对我有什么可以隐瞒的,我不是你的妻子吗?除了爱我不能给你,难道我没履行做妻子的义务?我有了你的骨ròu知道吗?
难道我的的孩子需要一个虚伪的人做父亲?再让他遗传他父亲的虚伪?
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孩子不要也罢。
过去所有的一切,都被这张照片给毁灭了——
在一个密封的单间,我趴在桌子上写,亚伯拉罕的脸已经变形,失去人的模样,额头上凸起的一条条青筋,像干涸的河g,张着龟裂的口子向上凸凸着:“狗杂种,你TaMa的也有今天。”
我的手枪顶着我的脑袋,我回头看看亚伯拉罕,冷漠嘲弄道:“别着急,等我把文章写完。”
亚伯拉罕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魔鬼,凶神恶煞,被愤怒和恐惧扭曲的脸已经没有人样,声音低沉的几乎听不见:“写吧,我等你。错不了你入yin曹地府的机会,伊芙,你个王八蛋,在游行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当时我咋就没一拳打死你?”
“闭zui,我需要安静。”我回头凌厉地注视着他。
再不断大骂的亚伯拉罕像一条得了狂犬病的疯狗,在我耳边不停的吠吠着,还按着我的头往书桌上撞:“你个狗杂种,你怎么还没死,今天老子就叫你写,你写呀,小豆角也是一个记者,你看看她,再看看你,打死你我都嫌手脏。”
我的祖国,我的仇怨,我的国师——
他野蛮粗野的踢打着我,我想解释,我想告诉他我就是他敬仰的小豆角,可是他不给我机会。
那个透明的我,还有我得护体玉佩,你们都死了——
耳朵哪,为什么我能听见天鼓响,能预知别人的生死,而不能预料自己?
看着我,亚伯拉罕动作粗鲁地扯开自己的开敞棉衫,被弄断线的扣子像一颗颗子弹,噼里啪啦的四处喷溅:“哈克,哈克,把狼狗牵来,让狼狗处死她。”
狼狗!
狼狗已经不能吓到我了,我藐视地看着他:“你就这点能耐,真够可怜的,竟然等不到一个小时?”
他暴怒,朝我吐了一口吐沫,一把把我揪起来,用脚不停地提打我。
痛,已经麻木,但是我感到一股热血从体内奔涌而出。
我流产了,我笑了。
我恨我的好丈夫亚戴尔,亚伯拉罕凭什么恨我,有什么资格恨我?我又没撅了他家祖坟,是他们一家大汉奸招惹了我!
亚戴尔,再也不要在我面前打扮成一个情圣的样子,看着这张照片,我恶心。
我在流泪,亚伯拉罕却在大吼:“哈克,把狗放出来。让我的狗吃掉你这个咬人不露牙齿的狗,看看你们谁能把谁吃了,我才不管它吐不吐你的骨头哪。”
地上已经流了一滩血,我并不感到可惜,也不想告诉他,亚戴尔的孩子被她打掉了。
看着我腿上流出的血,他愣了一下,仅仅一秒钟而已。
“出去,要不你就安静点,可怜虫,你就这么令人可怜,十几分钟而已,你等不得嘛?”因为亚戴尔,我不想向他解释,“等我写出来,不用狼狗把我撕了,你就可以。”
“你说什么?”他吼叫。
“哈哈哈哈,急什么?你不就是一条疯狗吗?”我仰天大笑。
突然,我觉得我曾经也是这样大笑过,也是在这样的时刻。
“我已经消灭了一条狼狗是不是?”看着流产的胎儿,亚伯拉罕得意地腆着脸。
我笑了:“对呀,你刚刚消灭了一条狼狗,其实不用你这条狼狗来除掉他,我自己就想除掉他。”
“为什么?”有人进来,后面跟着我的佩西。
“为什么,因为他是条狼狗留下的。”
“狼狗留下的?”那人问。
佩西颤抖了,脸色也急剧变化,我清楚地看见她的牙齿在打颤:“你怎么了?”
佩西,为什么流泪了?
我的小猫咪浑身是血,她怎么了?
不在我的身边,她经历了什么?
佩西,我没有好好地保护你,看着佩西,我的泪狂涌。
仰头看看天,我长嘶:“哇——”
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一切都要靠我自己!
想叫我的国安宁太平,想叫我的民享受福乐安康,唯有把我的血ròu铺向战火,铺向敌人!
佩西,你可以流泪,但是你得流着泪站起来,颤抖着去抗争。
来把佩西,从我的血ròu上踏过去,我们莫萨尔王国拿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去杀敌,去抗争,去重建和平!
佩西展开双臂护着我。
亚伯拉罕粗鲁地把她扯开。
我怒视着亚伯拉罕,咆哮道:“把笔给我——”
我的小猫咪,我的小狮子,重新向我扑来,她要保护我:“你流产了?”
我要救佩西,救佩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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