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不是说你是孤儿吗?亚伯拉罕是谁,温妮是谁,黛西是谁?
谁?
谁呀?
是谁呀?
亚戴尔。因为负担不起你的爱,我对你深深歉疚着。
可是我错了,你的城府够深的,现在我才知道我对你一点也不了解,你是谁我不知道。
亚戴尔,我恨你!
佩西,对不起,我可能把你送到虎口了,现在我们想活着出去有些难。
一张照片!
怎么回事?
亚戴尔,我亲爱的丈夫,我的夫君,现在我不认识你了,你究竟是谁?
亚伯拉罕,你是谁?
或许是因为我的反应太大,或许这张被藏在针线笸箩底下的照片有不可告人的事情存在,反正就在我几乎把眼珠子瞪出来的时候,亚伯拉罕反应过来,一把按住那张照片。
“松开手。”我命令道。
老匹夫竟然不动,站得像西部山一样稳当。
“你以为你是谁,你在命令谁?难道叫老子跳起来踩死你?”亚伯拉罕的眼睛yin森森地,说起话来也带着火星,就在他扬起巴掌打过来之际,我掏出枪。
“把手拿开,让我看看照片。”我的眼泪流下来了,不是因为害怕,我就是想看看这上面的人到底是不是亚戴尔。
我泪眼模糊地看着温妮。
沉静稳重的温妮像一尊女菩萨,她在用温和与慈祥消灭着亚伯拉罕的坏脾气。
亚伯拉罕这个不用别人点火就爆炸的男人,怼谁都可以凶,唯独不能对温妮凶,他的火气,他的暴戾,他的粗劣都在这温柔的目光下被消亡,这次也不例外。
亚伯拉罕的手拿开了,我的眼泪流的更凶。
不错,我的丈夫亚戴尔,他有家人的,可他告诉我他是个孤儿。还有温妮怀里的那一个肯定就是黛西。一家四口人,有爷爷有奶奶还有妹妹!
除了我,都在。
我的好丈夫,你竟然是亚伯拉罕府上的人,你不是孤儿?
“放了我的朋友。”我把枪推给亚伯拉罕,我这条命任凭他处置。
有些事情我不该知道,当然有些事情他们也不应该知道,我用生命保护着青年军的秘密,就像当初我离开国都时爱丽斯对我说的话,有些机密你得用生命去保护!
“你在做梦吗,我能饶了你这杂碎?”亚伯拉罕的声音冷得像一股yin风,叫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今天我就用生命来保护青年军的秘密。
在前进报,由于文章思想激进,凡我出手的文章要么悲壮如歌、要么激奋如火、要么文辞如刀似剑、要么辞藻如芒似檄文。我就是这么一个伊芙,我的笔头子、zui皮子赶得上一个加强连。
小豆角这个名字早已在黑军那里挂了号。主编来信多次提议文笔不要那么犀利:“委婉一下不行吗,点到即止不行吗?”
我回信:“不行的主编,我这样奋笔疾呼,不是还有那么一些麻木不仁的人吗?我像一个斗士,用一支笔,用我的血来点燃那些冷漠的心、唤醒那些麻木的人,难道有错吗?
如果你们大家和我一起鼓与呼,大街上会有那么一些麻木的人吗?
想要我改变文风我做不到,要么你用我的文章,怕惹事儿你就别用。”
对于主编的要求我大刺刺的回绝,对于文风犀利这个问题,没有商量的余地。小豆角是谁,没有知道,在前进报,谁也没见过我,鬼子也拿我没办法。
“得了,小豆角,你是我祖宗,没有你犀利的文笔,咱们的报纸也就失去了生命力。”主编退缩了,再和我谈下去,这张刀子zui会把他削的片甲不留。
“我不要这种活力,我要的是觉醒,全民族的觉醒。”我回信的时候,口气很大。平时我送信,主编来信,都是经过一个扮作乞丐的同志转送的,我和主编从来没有见过面。
主编又来信道:“告诉你小豆角,你别看大街上的人表面上麻木,其实他们的心早就被你给点燃了,理智也被给唤醒了,他们现在只是缺少一个机遇;缺少一个能带领他们呐喊的人、一个带领他们浴血奋战的人,他们在隐忍、在等待。”
“是吗,我怎么就没观察到这些?我可是记者,什么时候我失去了对事物的敏锐的洞察力?”
“小豆角我警告你,以后不准一个人出去,大晚上更不许。”
主编,我将失去生命,这个冬天我过不完了,没能死在黑军的枪口下我很遗憾,那样我是英雄,但是今天我将死在亚戴尔的亲人枪口下,严格的说他们也是我的亲人,然而就是这些亲人将要夺走我的命。
我能躲过迪迪学生们的锄奸队,但我自己把命送到人家门口了,锄奸是每一个莫萨尔国民的责任,我这大名鼎鼎的伊芙,谁能饶了我?
我的莫萨尔王国,我的奶奶,难道我会为了贪生,去告诉他我就是亡国公主小溪?古玉佩,今天你也护不了我!
亚戴尔,这就是你的家人,你对我的爱是真是假?
爱丽斯,你说过,最深男人心,这句话太对了。
佩西,我把你扔在这里了,再也没有能力去照顾你了——
我的枪,现在顶在我的头上,我还有一篇檄文已经打好腹稿,还没有下笔,我必须在我死之前把它写出来,送到前进报,小豆角这个名字再也不会有了,因为我不知道亚戴尔是谁,黛西是谁,甚至亚伯拉罕是谁。
我只知道我自己是谁。
“我想写点东西。”
“行。”
“我需要一个单间。”
“可以,写遗书不见得有人会给你送出去。”
“我还要纸和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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