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求存》第十六章 寂静遗言

    “水晶恶灵。”康秀把手抵在门锁上，介入虚实之间的水晶恶灵在她掌声里伸手，打开了乘务空姐室。
    鲜血，没有一点血腥味的鲜血蔓延着，从白色的台子上，淅沥淅沥的流淌上来，像是打开很小的水龙头，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
    一个绮艳的女人端正在台子上，穿着描金的浴衣，苍白如纸的皮肤，裸露的大腿和胸膛，艳丽而惊悚的妆容，雪白的脸上红的发干的樱唇和绯红的眼线，黑而浓密的乌鸦翅膀的眼睫毛低垂着，眼睛还是湿润的。她无暇的像个冰雪的雕像，在上面涂着浓烈的胭脂，柔顺的低垂着眼，经管痛苦，脸上却挂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漆黑而宁静的眼睛反射着康秀的身影。
    我感觉我在发抖……
    鸡皮疙瘩一寸一寸的爬满全身……
    沉默的，充斥着死亡和血腥的密闭空间。高空！
    几乎没几个活人了，我不会开飞机！
    可能会死！
    细胞在颤震，兴奋的发抖……
    我很清楚我的本性，灵魂在颤抖，那是本能；本能是喜欢鲜血，喜欢残酷的美丽；追求刺激，追求恐惧和死亡。
    这些本性，是失忆改变不了的……
    暴走吧，把其他人都杀了，反正你有力量，从此亡命天涯，被人追杀，死在尼德龙根里！
    这不是你想要的一生吗？
    “康秀。”
    谁？是谁在叫我？
    “我是高加图，我很喜欢你。”
    我知道，我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
    “康秀，我把带头的抓到了。”
    人形很弱，弱到梁枭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意义。但他有不好的预感，其他乘客都是沉默的，连值班的机组人员都不出来看一眼。
    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挑起这一切的是个显眼的女孩，在一群平庸的，穿着毛衣夹克大衣绒服一片厚重的人群里，只有她一个人，雪白的皮肤上包裹着少量的黑色皮革，闪动着明亮的柳钉，穿的像个朋克。
    她的脸已经开始长出龙类青黑色的鳞片，但她一直微笑着，即使画着浓重眼线的脸这么微笑并不好笑，即使梁枭斩断了她双臂的经络，她的手臂无力的下垂，沐浴在自己的鲜血里。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吗？
    “请你过来下来，梁枭。”康秀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发抖。
    “康秀，已经没事了。”梁枭拖拽着已经失血一半，半死不活的年轻女子，来到乘务室，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她……这是怎么回事？”
    浴衣女子清澈而空洞的瞳孔反射着一切，满地的鲜血，出奇平静的康秀，持刀的梁枭，身体开始崩坏长出鳞片的眼线女子。
    “她已经死了，她把自己的血在这个房间里涂匀，中央空调会把这种易挥发的气体带到飞机的每个机舱里。没有人发现她，因为她应该已经把其他的机组人员都杀死了。”康秀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她指了指垃圾桶，里面有一把尖刀。
    梁枭没有说话，走上去，帮浴衣女子闭上了睁着的眼睛。房间里的气氛好受了一点，至少不用被死人盯着看了。
    “姑娘，你长的很漂亮。”康秀半蹲下身，看着靠着墙壁的眼线女子。
    “你是谁。”眼线女子猛的跳起来，挥手要抓向康秀。但她被梁枭一脚踩在大腿上，已经折断的手臂，之剩下剧烈的疼痛。
    “康秀，健康的康，清秀的秀。”康秀直起身。
    “你杀了我吧。”眼线女子自知无力反抗，绝望的闭上双眼。
    【对不起，晓夜大人，我没有完成你的期望】。
    “你是不是在想，你没有完成任务？”康秀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指使你的那个人利用了你的生命，分明是个下流无耻的混蛋你为什么还要愧疚，觉得对不起他？”
    眼线女子猛的睁开眼，激动的争辩到，“我不允许你侮辱晓夜大人，这是我和晓夜大人的梦想，我们要净化这个令人绝望的世界。”
    “无聊的借口。”康秀走到了浴衣女子身边，“你们是什么组织吧？给你一个机会，你们这个组织有多少人，平时都做什么？你说的晓夜大人是控制你的人吧？他给你洗脑的时候都说什么？你们脖子上那两个像吸血鬼咬的洞是什么？是谁留下的印记？”
    眼线女子又闭上眼，不理会问出一大串问题的康秀。
    “如果你不回答的话，我就把这个印记削下来。”康秀冷冷的说。
    “这是晓夜大人给我的！你不要碰它！”眼线女子又挣扎着想反抗。
    “他为什么给你。”康秀忽然温柔的问道，“我看你很珍惜的样子，它有这么意义吗？你真的不想说吗？也许说出来，我能理解你。”
    眼线女子已经很虚弱了，她喘着粗气，脸上露出幸福而满足的微笑，
    “这是晓夜大人给我的，我爱他，他也爱我。但我们完成理想的路上可能会死，晓夜大人说，即使死亡他也不愿意与我分开，他给我留下了这个印记，这样即使在死后的地狱他也能找到我。”眼线女子嘶哑的声音变的柔和，她已经开始变黄的眼睛浮现出甜蜜和温馨，她的手已经不能动了，于是她用嘴唇轻轻的吻着这个印记。
    “呵。”康秀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冷笑话。
    “我本来对你有那么一丝怜悯，毕竟被被渣男骗了，挺可怜了。但是你那种想要上天堂的表情让我很不喜欢。”
    “你只能下地狱，那个指使你的东西比你更清楚。”
    “所以你从你的梦里醒来吧，你那个晓夜大人喜欢你的美梦。”
    康秀把浴衣女子往左边散开的领口拉向右边，在靠近动脉血管的领口上，有一个和眼线女子一模一样的，两个圆洞组成的腐烂印记。
    眼线女子没有说明，康秀推开，站到梁枭身后。看着精神受到巨大重创震惊的身体崩坏更明显的眼线女子。
    用轻轻的声音说道“你可以放开她了。”
    “为什么会这样，”眼线女子挣扎着，站了起来，扑倒浴衣女子身上。
    “晓夜大人是我的，他是唯一理解我的人，爱惜我的人，能认真听我说话的人。会对我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他能理解我的想法，理解我的痛苦，会温柔的抱着我，还给我买这这身衣服，他知道我一直都想这么打扮！”
    龙血的毒性侵蚀着眼线女子的身体，消耗着她的生命。
    很显然，她的晓夜大人给她脖子上留下两个血洞是为了注射“炼金龙血”。可以理解成一种含有龙类基因，受控制可预知后果的进化药。浴衣女子被改变了血的性状，让血液带毒，失去人类血液的气味和功能，不会有血小板止血，割破皮肤就会像水一样流淌，直到失血死亡。
    眼线女子现在的气味有点接近于执行者堕落成的死侍，在短时间内，她的血液也能把普通人变成死侍之一的人形。但她还是普通人，炼金血本来就是有毒的，她的晓夜大人也没想让她活下去。
    她苍白的皮肤上疯狂的生长着鳞片，她变的更虚弱了，但她还是用已经被毒害的嗓子沙哑的控诉着，她短暂而痛苦的一生。
    “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我被一个执行者侵犯了，可是没有人能为我做主。他们说是我不对，是我穿的太骚了，是故意勾引执行者的。”
    “我的父母也讨厌我，不让我声张，并把我关在地下室。他们说我很丢脸，不应该去报警，因为没有法律会惩罚执行者，我这样做只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很脏的姑娘。”
    “我离家出走了，我在小镇的山上藏了很长时间，每到天黑，我就会下来看看。”
    “看看我家里人会不会来找我。”
    “我等了好久，好久，一天，两天，三天……山上过的很苦，每天都有数不清的虫子咬我，我的东西吃完了，就在垃圾箱里找东西吃。”
    “那天我终于病了，头很痛，肚子也很痛。”
    “我回到了家门前，把自己一直挂在脖子上，小心保管的钥匙……”眼线女子说到这里，她一直表现的很淡漠的眼泪从眼角留下，被鳞片吸收了。
    （我打不开门，怎么都打不开门，锁是新的，他们把锁给换了，不想让我再回来了。）
    “我从窗户进去了，发现我的房间已经空了。”
    “我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从衣柜到床铺，他们连床和书柜，书柜上的书，衣柜，我的衣服都搬走了，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
    “我不敢相信，我到处翻找，在地下室里找到了家具的碎片，和点燃衣服书籍的残片。”
    “我回到客厅，那里有我们全家的全家福。”
    “我，我弟弟，爸爸，妈妈……但现在上面只有爸爸妈妈和弟弟。”
    “我明白了一切，他们是真的不要我了，是那么的讨厌我。毁掉了我所有的东西，就好像要把我从他们的记忆力一起清除出去。”
    “我做错了吗？我是个坏人吗？难道我真的很脏，肮脏的让人羞耻，让人唾弃。”
    （我昨天没更，最近有点忙，而我又没什么自制力，一闲总想玩，看看这看看那一天又过去了。我知道我必须改善，稍微好了一点，但前几天莫名其妙的亢奋，只想打游戏，连饭都不想吃，睡觉也睡不着，躺床上只想看手机，差点把自己饿死，终于不亢奋了。
    明天更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