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宠：皇后嫁到》第309章 血光(一)

    “我也同样被背叛了，可是因为只是单纯的主仆关系，震惊之余也就那样了，可莲衣是动了情的，好几次要为她们操办婚事都被一些意外耽搁了，如今想来，仿佛是注定了的。”沉沉地叹息，“不曾受过这样的伤害，实在不知道如何劝慰她，只能强迫她坚强，至少在眼下的局势中保存性命，才能计较将来的事。”
    涵春嘀咕着：“听说当初是寰宥推荐了这个人来保护娘娘，而您最早遇到他是在囚禁莲衣的地方，您说哪儿就有那么巧的事，若真是计算着的，他们怎么就那么神，能算到娘娘您会去牢里抢莲衣回来，怎么就算到您会被皇上送去凌岩山，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我听着也被绕糊涂了，待细细想一想：“如今王巍为常妃做事，应该是常家靠拢寰宥后，寰宥示意王巍这么做的，不然常家就算从常妃那次中毒开始算计把这个人安排到我面前来，也绝不可能经过寰宥。听皇上的意思，常家是最近才有心拉拢寰宥，不该是早前就联手，所以也许王巍比起我更忠于寰宥，才有了今天吧，说巧也不算巧。”
    “如果是娘娘所说的，那么寰宥他真是密谋许久了，你说三十万大军是怎么集结起来的，而他又花心思把人送到娘娘身边，还让莲衣和他动了情，这样一来您这儿有什么事，他都能知道了。”涵春恨恨地说着。
    我道：“之前王巍总是能递消息进来，连最早知道寰宥有异动，也是他送进来的消息，如今想来也就不奇怪了，他当然能知道这些事。”
    “怎么就这样了，他们兄弟俩再不好，也没想过会有今天。”涵春忧愁地看着我，“娘娘，一定会挺过去的，是吧？”
    我不语，心中却想起寰宥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他说他不觊觎帝位，他说做皇帝是要折寿的，他那么潇洒不羁，真的会一点一滴地谋算着今天吗？寰宇应该是最了解这个弟弟的，难道这些年就没察觉他有所动静？难道是寰宇也等待这一天，等待和弟弟正面交锋，算一算皇位这笔账，曾经的现在的，以及将来？
    “娘娘，到了。”涵春突然推我，而后先下了软轿，再小心翼翼搀扶我下来，抬眸见门前的侍卫冷面如冰的站在那里，心头便一阵窝火，正要举步走入宫门，却见王巍带着侍卫缓缓从远处走来，他看着我的眼神很淡定，没有愧疚也没有得意的盛气凌人，平静的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末将参见皇后娘娘。”王巍带着人朝我施礼，正巧里头莲衣听说我回来了到门前来迎接，她愣了一愣，算计咬牙立到我身边，扶着我轻声说，“娘娘，回去吧。”
    我什么也没说，生怕说错话会刺伤莲衣，待一起回到寝殿，涵春去换衣裳洗漱，只有莲衣在跟前，我忽而握了她的手，“你若想哭，就不要憋着，我不该强迫你坚强的。”
    莲衣凄惨惨的一笑：“奴婢没事。”
    “他看起来很平静，依旧仪表堂堂煞有威严。”我苦笑着，“我宁愿相信他是忠于寰宥，不要是常家安插的棋子。”
    “娘娘别想了，就当是个陌生人吧。”莲衣的神情那样凄楚，眸子里满是悲伤，却依旧强撑着安抚我，“奴婢不想去想这些事，不论什么事什么人，等过了这一次劫难，娘娘再为奴婢做主吧。”
    “好。”
    应一声好，却是无尽的无奈在里头，这一次的劫难度过了又如何，对她而言这份伤痛，兴许就是一辈子，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牵扯进儿女情长，想要在我身边安插棋子，却用了最卑劣的手段，人心的伤最难痊愈，他们太狠。
    这一日算是相安无事，美咲很乖巧，每天只陪着弟弟妹妹，不问我也不缠我，再有涵春在身边，叫我省心许多，唯有等待消息的时辰最难熬，又是熬到深夜也没有新的消息传来，涵春硬拉着我休息，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等待困倦，涵春正言语呢喃犯困，外头突然有躁动，火把迅速将整座宫殿照亮，我们俩才起身披衣裳，金儿闯进来说：“娘娘不好了，莲衣姑姑伤了人，他们要捉拿姑姑。”
    涵春扶了我赶去莲衣那里，竟见王巍跌坐在地上，左臂上赫然刺着一把短刀，而莲衣已经被其他侍卫押在地上，我喝斥他们放人，却有人来与我理论：“娘娘这是要姑息自己的奴婢吗？她可是刺伤了我们的将军，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何况一个奴婢？”
    “王巍，你会死吗？”我冷声问着。
    王巍被手下搀扶着站起来，左臂上还未拔除的短刀赫然醒目，他冷冷地看莲衣一眼，又看我：“末将不会死，娘娘想说什么？”
    “既然不会死，能不能不要为难她？”我逼近一步面对她，“眼下时局，本宫只求一个宫女在身边，本宫不为难你，你大可以去问问你的主子行不行，但他们拒绝之前，也先把人给本宫留下。天还没变呢，本宫还是一国之母，容不得你们在坤宁宫放肆。”
    一旁侍卫冷笑：“皇后娘娘好奇怪，究竟是谁在罔顾律法？”
    “闭嘴！”王巍怒斥，又冷冷对我说，“人先留下，等末将禀明常妃娘娘，自有论断。”
    莲衣却突然开口：“王巍，你若是要去问常妃，不如拔出刀来，当下就杀了我！”
    “莲衣！”我喝断她的声音，“不要再说了，是你错在先，不论如何你不该伤人，若他此刻就死了，谁也救不了你。”
    言罢转身又问王巍：“人本宫必须先留下，至于常妃如何做决断，她也要来问过本宫，还是那句话，天还没变！”
    王巍胳膊上的血一直在往下流，冷脸应了声：“放人。”而后跟了一句，“娘娘可要把人看好了。”
    那边金儿冲那些侍卫嚷嚷：“听见没有？放人！快放人！”
    便见几个男人不情不愿地松开了莲衣，金儿扶着她站到一边去，王巍也被手下扶着要往外头走，涵春拉我回去，可我才转身，竟惊见莲衣挣脱金儿疯了一般扑上去，众人猝不及防，由着她一把拔出王巍胳膊上的刀，眼看着又要扎下去，王巍身旁的手下侍卫纵身一挡，刀尖直挺挺插入了他的胳膊，一时之间，莲衣竟连伤两个人。
    “疯子，抓住她，疯子！”侍卫们骂骂嚷嚷，冲上来就要捉莲衣，我宫里几个小太监往前一拦，眼看着要打杀起来，王巍怒喝，“都住手！”而后恶狠狠地瞪着我，“皇后娘娘，再有一次，别怪末将和属下们刀剑无情！”
    两个人负伤，地上满是鲜血，更随着他们离开而绵延至门外，莲衣被几个中年宫女死死地押着再动不得，而她几番挣扎又急怒攻心，也早已气息奄奄。
    “娘娘，先进去吧，这里叫人收拾一下，您怀着孩子呢，见不得血光。”涵春连声催促，又唤宫女太监来收拾一地狼藉，见莲衣要被架着送走，我道，“送来本宫的寝殿，去熬两碗安神汤。”
    众人不敢违逆，忙把莲衣送到我的寝殿，屋内灯火通明，我才看清她的脸，直哭得双目红肿，脸色惨白，手上满是鲜血，金儿和香薷为她擦拭洗手，染红了一盆盆清水，仍旧弄不干净，宫女们来来往往换水，弄得满屋子血腥气。
    “你这样何必呢？”我无力怪她，心疼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她，她对王巍的恨，有男女情分在，也有和我的主仆情分在，王巍对我的背叛，就好像连带着她一起背叛了我，她心里有多煎熬，我纵然不能体会，也能想象。
    涵春也叹息：“闹成这个样子，常妃那里又不知要做什么文章，眼下太太平平才好，皇上那里还没消……”她说到一半停了，许是也怕勾起我的伤心事，一边说着，“孩子们不知道惊没惊着，娘娘先歇一歇，我去看看美咲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