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弦》第一百三十三章 外部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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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各条线索的延伸、相交，一个模糊的轮廓渐渐显现，这些原本看似各自独立的事件，放到一起，却好像构成了某种拼图，只是图块还远远不全。
    “这艘不明航天器可能与哪方有关？“达努特”还是“格米洛”？或者，是一个新来者？”
    “目前还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其中的任何一种可能。”
    自与世外宗门合作以来，宋嘉越来越了解现代科学的极限所在——虽然在普通人看来科学的前景没有极限。
    物理世界的最微观处，测不准原理所揭示的量子特性看似彻底否决了人类对那个尺度以下得出任何本体性规律的可能，这也是当年爱因斯坦和量子物理学家们争议的焦点所在，量子世界完全成了上帝掷骰子的赌场。
    可就在这本体物理学终结之境，却是“微弦论”出发的起点，在世外宗门还没有进入“盘古”视野之前，便已隐然连通了那片领域。而在见到了那片疆域之后，古典物理学（在盘古内部，古典物理学包括牛顿经典力学、相对论、量子论和弦论等此前的所有被公认的物理理论，因为“微弦论”的思维方式与它们全然不同）以电磁波为最主要媒介辅以刚刚起步的引力波等所获知的宇宙已然成了沧海一粟，在人类感官及其延伸所能感知的这个物理世界之外，一个万有无界之界，掀开了小小一角，可即便只是这一角，已令得它见的人们不敢再往下多看一眼，那里似乎有一种凡人不可抗拒的魔力，轻易就能让见者心消神灭。所以一直以来，盘古还是只能紧紧倚靠古典物理学提供的那个小小支点去探索这个杳无涯际的世界，那里不只是物质，更是心物二象的幻域，宋嘉非常清楚稍有不慎，盘古的探索就可能变成玄学和妄诞，对那片幻域的认知只有母小伟能够驾驭。小伟失踪后，剩下的人们只能在那艘小舟上一点点摸索周围咫尺之遥的地方，现有科学所能抵达的极限也就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出来。
    “我们需要尽快召开一次外委会全体会议。”
    “外委会”是“外部文明研究委员会”的简称，5年前由盘古计划和成立更早的“外星文明应对小组”合并而来，是我国研究外星文明对政府影响及制定应对预案的秘密政府机构，现由“盘古计划”牵头，联合国务院、中科院、国防部、财政部等多个相关部门组成。
    “是。这也是我想提议的。”
    其实从“格米洛”少年来访之时，“外委会”就已经确认在地球之外有高度文明存在。“格米洛”少年的言辞虽然不是直接证据，但整件事本身已胜似直接证据。当时得出的初步结论，已成为G20秘密峰会上事件报告的组成部分。但没有披露的是，外委会通过一些特殊算法得出一个结论：虽然对方基本可以肯定是一种人类无法企及的高度文明，但“达努特”对人类政府的威胁可能并不高，反而有可能达成某种合作。
    但这个不明航天器给人的感觉却有些不同...
    早在“盘古计划”诞生之前，“外星文明应对小组”就和各大国的类似机构一样预研过外星文明的各种可能及与人类文明可能发生的直接接触与影响。甚至《三体》中提出的那种宇宙社会模型都曾成为被正式研究的可能之一，在这种未知领域面前，政府并不比普通人了解更多。虽然即便只以可预见的科技代差而论——不计影响更深远又难以预测的文化、政治等因素，“外委会”并不认为“黑暗森林法则”具有实质意义上的可能性，但还是没有将这种可能完全排除，甚至在考虑到这种因素的前提下，我国其后的太空行为也已有了相应调整。
    但当“盘古计划”间接证明在微弦层面存在“单向透明”之后，宇宙世界充满黑暗与毁灭的可能被进一步降低，毕竟当一个外部文明可以全息观察人类的一切而又长期不加干涉，这本身就提示了某种外部生态。
    但这种外部生态到底是什么样子，以目前的线索仍然无法得出任何头绪。
    而这又是主政者最关心的问题——甚至可以说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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