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弦》第一百三十章 异变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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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之外。一！品￥侠”宋嘉心下一激灵。
    之前测定出的不明航天器建造时间超过100亿年，有什么智慧造物能存续、运行如此长时间还保持完好如初？即便是在太空环境中也没有这种可能，除非它真的在“时间之外”...
    可什么是“时间之外”，这比100亿年更不可能。而且上校说的并不只是物理意义上的时间，他说的是一种人类从未见过，甚至超越了这个客观世界的境地。
    蓦然间，宋嘉心底一个封冻地带也被这四个字轻轻触动。
    G20秘密峰会后获悉哲伦自杀以来，他一直把这件事死死压制在意识之外，不去想任何关于哲伦的事。这个他视如己出的侄子，在他心里成了一个没有面目的幽灵，他不敢更不愿相信这个自由不羁又聪慧仁孝的孩子已不在人间。几天来，宋嘉心底其实一直都是发懵的，只是由于他超常的理智和意志力，别人才无从察觉——除了济慈。直到这一刻，那四个字瞬间解除了封冻，坚冰还原为一池深深的思忆，倒映出上方一轮模糊而又清灵的月色，这月光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因为被它照亮的一切似乎不再受“死亡”的诅咒——或者说这个世界尽头原由“死亡”画出的最后疆界在它的辉光里消失了...
    只是转瞬的工夫，宋嘉无暇再去多想，便接回了原来的思路。而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此刻之后，哲伦在他的心里又恢复了面目...
    “能具体说一下那画面吗？”
    即使只是回想，上校的思维也好像遇到了极大障碍，虽然他在尽力，但那些景象显然超出了人类意识的处理能力，他不是不想直接回答，而是无法回答。
    片刻，他低下头，“它还会回来的，如果107能去看一下，也许就...是了。”这最后一个用词看似有点奇怪，可与上校要说的那种无法言喻之意一比对，这个词就显得贴切了——至少在现有词语里没有比它更贴切的。
    这个提议本不该是黄上校能向宋嘉提出的，但他此刻的状态显然不是工作角色所能限定，一种更深的真实在消解着那种限定。
    “我会的。”
    这也本不该是宋嘉需要向上校回应的，但他此刻显然也在那种更深的真实中。
    宋嘉不再继续这个一时问不出更多细节的方向，“让你拿回圆盘的那个声音是怎么回事？它直接出现在你的头脑中？”
    “是的，我当时就能感觉到那不是来自听觉，而是直接出现在我的神识里。”如果是过去，相当于半个科学家的宇航员一般不会用“神识”这种词，更正确的用词自然是“大脑”。但这会儿，谁都理解他为什么会用这个词。
    “我知道命令是‘不得主动接触不明航天器中的任何物体’，但那个声音出现的时候...”上校的眼神在渐渐降落，“107，我下面说的只是我的主观真实，不代表更多。”声音非常稳定，不像是在解释。
    “没关系，说吧。”宋嘉没有说的是：一切真实，最终只可能是主观真实。他把这层意思隐含在语气之中。
    “我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接过并带回圆盘也是。”
    “之前你在哪儿见到过这一幕？”
    “是的。”
    “梦里？”
    “应该不是。”看得出，上校为此回想过很久。
    “那会是哪里？”这样的现实不可能有复制，除了梦，怎么还会有别的可能？
    “我记不得了。”关于这些真幻莫辨的事，上校的回答却越来越平静。没等宋嘉说话，他又接着道：“后来发生的事，对我来说不是正在发生的，而是已经发生的，我只是把那些事复现出来。”
    “你做这些的时候意识是完全清醒的吗？”宋嘉的神色越来越深沉。
    “是的。”
    “但还是选择违背命令，把它拿了回来。”
    “没有做选择。”
    这五个字让所有听者不由心头一紧。
    绕过感官直达神识的声音；似曾相识间让一个宇航员在清醒状态下做出这样的行为...那种力量看来绝不是只局限于不明航天器舱内那个奇异空间里...
    宋嘉沉默了片刻，“你从进入不明航天器，到着陆前这段时间看到了什么？”
    “只有黑暗，什么都看不见，而且静得出奇，连天宫里的声响也一点都听不到。”
    “你当时主观感觉离天宫远吗？”那个小小舱室内物理距离已经变异，这让主观距离感有了更大参考价值。
    “从出舱到着陆，总共不过几秒时间，而且我并没感到在快速飘行。”
    “只有几秒？”
    “是的。”可天宫这边掌握的情况却明明不是如此。
    “罗中校，核对一下当时记录到的时间。”
    实验舱中正在为检测圆盘做准备的罗中校检视了一下计算机中的记录，“从出舱到收到第一条发自对面的回复，中间间隔3分21秒，信号延迟，基本不超过6秒。”
    那条回复就是关于着陆。
    “两位再核对一下各自宇航服上的时间。”
    两人分别看了一下，“时间完全一样。”
    显然，那里变异的不只是空间。
    宋嘉的眼睛微微眯起，“上校，不明航天器现在什么状况？”
    “它目前停在我们右下方500米的地方。”
    “我们的神舟十一号呢？”这问题一出口，宋嘉自己都觉得那称呼有点怪。
    “就在天宫正下方160米。”
    这时房车中前排一位工作人员回头对宋嘉道，“首席，5分钟后就将抵达目的地，主席正在等你。”
    “嗯，知道了。”
    宋嘉转而对两位宇航员道，“接下来我这边有2件事。”
    “107请讲。”
    “1，检测圆盘；2，监视不明航天器的动向。”
    “天宫明白。”
    “921。”
    “107请讲。”航天指挥中心回复宋嘉。
    “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大约2小时后回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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