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弦》第一百三十一章 以太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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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着抵达前的最后时光，宋嘉闭目梳理了一遍要向主席汇报的工作内容。原本只是“盘古”特别合作部联席会议的情况，但不明航天器的到来，让事情一下严峻了不止两倍。
    不一会儿，房车停了下来，目的地到了。
    宋嘉推开车门，外面已经有主席的工作人员在等候。
    随行工作人员要留守车内，保持与盘古基地和航天指挥中心的实时联系，宋嘉独自一人前往主席处。
    在对方引导下，宋嘉穿行过花园，向一栋小楼走去。
    远处，一列悬挂着非洲某国国旗的车队正在驶离。
    周遭草木疏朗，小桥流水点缀其间，在这北方之地，勾勒出一派江南韵味。
    只是这时宋嘉无心欣赏景色，凝神思索间，脚步丝毫没有放慢。
    “走廊到底，右边的房间。”来到小楼门口，接待人员向宋嘉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后便不再跟进。
    一进小屋，“宋首席，你来了。”主席起身相迎。
    “主席。”宋嘉鞠身致礼。
    “首席辛苦了，欧洲连着两次会议，路上还没有消停。”不着痕迹间提到刚刚发生的太空事件，主席沉稳自若的语气对旁人也是颗定心丸。一！品￥侠显然，在接见外宾之余，他对事件已经有了初步了解。原来，从不明航天器接近天宫二号开始，中国太空军已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在宋嘉到来前，主席刚刚浏览了军方送来的简报。
    “谢谢主席关心，这点工作算不上辛苦，真正辛苦又危险的是我们的宇航员们。”
    说着话，主席已带宋嘉来到两张沙发前，每张沙发旁的茶几上各放着一杯刚泡好的绿茶，剔透晶莹的水中，碧绿的茶叶在翩翩曼舞，浑然不觉这世间的一切，只是透过那蹁跹的舞姿，把一缕宁静超然的气息淡淡散发到空气里。
    “快请坐吧。”见宋嘉直接入题，主席首先问起天宫宇航员和不明航天器的情况。
    “两位宇航员都没事。”宋嘉一边入座，一边开始向主席简要介绍起情况，“那艘不明航天器，我们还不清楚它的确切来历，虽然它的外形和神舟十一号完全一样，但基本可以肯定那不是出自人类之手。而且它内部的时空是异常的，进入其中的宇航员说，那里像一座巨大的岩洞。”
    “岩洞？”主席眉头微动。太空军送来的简报只到宇航员进入不明航天器为止，之后的情况主席还不清楚。
    “是的。洞壁上还有类似壁画的图案。一！品￥侠”
    “没发现里面有智慧生物？”宋嘉首先提及岩洞和壁画，主席便有了这样的猜测。
    “是的，目前还没有发现。我们尝试了各种通信手段，都没有得到任何直接回应。只收到一条以一种未知符号构成的信息。”
    “解读出这条信息的含义了吗？”
    “正在破译。”
    “也就是说我们眼下还不知道它想要干什么？”看着茶杯上冉冉冒起须臾消散的水汽，主席的眉头凝重下来。
    “是的。不过，我们的宇航员从它那里带回一个水晶样圆盘，它也许会让我们有机会了解对方。”
    主席沉吟片刻，“特别合作部的五位长老对这件事有什么线索吗？”此前，主席也听取过一些关于特别合作部的报告，知道他们有完全不为世人所知的知识和传承体系。
    “联席会议之后，他们一同去了尼泊尔，见一位僧侣，至少两星期之后才能回来。”宋嘉的神色愈发凝重。
    “联系不上他们？”没等宋嘉回答，“他们是不是以本来身份去做这件事的？”
    五位长老在以本来身份行动时是不携带现代文明制品的，他们之间的联系有更直接的方式——心灵通感，如果需要，他们之间的感官可以超距互通，不需要现代通讯器材，那些只在与普通人联系时才会用到。
    “是的。”
    主席大致知道是哪方面的事了，“是不是与这次联席会议有关？”
    “是的。我这次来，主要就是向主席报告联席会议的事。”
    看着宋嘉的神色，这事似乎比不明航天器来访更重要。主席一抬手，静听宋嘉下文。
    “一直以来，五教各自保守的‘以太感应’现在全部消失了。”
    “以太感应？”主席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普通人，只能通过由概念塑形的想象去认知事物，我们知道的，只是我们自以为知道的，与真实本身无关——在量子力学的最深处某种意义上也已经指出了这一点，而这又是一般人唯一可能认知的真实。比如，在古典地心说时代，人们以为太阳星辰都围绕地球转动；之后，到了日心说时期，人们认为太阳才是宇宙的中心；现在，我们有了宇宙大爆炸理论。这个宇宙没有变，改变的只是我们的认知。这看似一步步接近世界的真相，但其实所有意识型认知都脱不出上面所说这种根本模式，而且，在每一个时代每一个个人身上，他所相信的世界就是他的精神唯一可能所在的世界，这种真实性本身彼此间是无差别，也无所谓差别的。”
    主席静听不语，他知道宋嘉如此详尽地铺垫这个概念，想必“以太感应”关系重大。
    “而‘以太感应’则完全不同。某种意义上说，它是心物一体、超越了认知的心识状态。它在不同的世外宗门中有不同的名称。‘微弦论’对这种感应有所预言，但并没有直接描述，因此我们无法从中得到命名。‘以太感应’是我们从经典科学体系的角度给它起的一个便于理解的名称。”
    “‘以太’的概念在物理学上不是早就废弃了吗？你们是在万物一体的意义上选用这个名词的吧？”
    “是的。”主席在这方面的学识让宋嘉有点意外，“以太感应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直接感知星系乃至更大尺度时空中的一切存在，并能通过某种非物理的方式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所感知到的物理世界。一直以来，那些世外宗门世代传承着这种能力，并通过它将某些威胁到这个世界存续的根本危险在普通人完全感知不到的情况下排除掉。”
    主席微微眯起了眼睛，思索着这些话背后那几乎无边的含义，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也就是说，在那个层面，现在是不设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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