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弦》第一百二十一章 幽灵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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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指标显示，“小天”完好无损，负责遥控的飞行指挥员稍稍松了口气。
    但奇怪的是，对它的遥控却无效。
    很快，根据“小天”的设计，它在遥控状态下持续一段时间未接到指令后，自动跳转为自主模式。
    这时，就见“小天”发回的实时影像中被它探灯照亮的近前，是一片凹凸不平的地面，看着好像不是金属材质或任何人造材料，而更像是某种天然造物。
    第一次看到不明航天器内部的图像，所有人都几乎忘记了呼吸，甚至没有对这不合常理的一幕感到意外。
    或许，“常理”在此时此刻早已失去了意义...
    同时，空气中一种无形的张力却正越绷越紧...
    不一会儿，宇航员又发现，虽然“小天”的探灯在来回扫，但它的原点却是不动的，这意味着“小天”静止在那儿了。
    可它现在处于自主巡航模式，该四下飘浮才对，而且，通过音频，人们可以听到它发动机轻微的喷射声。
    这时，天宫主机接收到了“小天”采集的环境数据，随着指标逐条显示出来，仅看数据的话，那里简直可以用“宜人”来形容。
    “107，我想，我可以过去把小天带回来。”看着那些数据，宇航员罗中校提出了动议。
    他分明是想亲身过去查探，宋嘉并没有搭理，“对面好像有重力。”这时他注意到另一个状况，“小天”的静止状态如此稳定，不像是失重环境中在它那种发动机推进的维持下可以达到的，“有没有重力数据？”
    “还没有采集。”
    “让‘小天’进行测定。”
    “是。”飞行指挥员通过遥控面板向“小天”下达了指令。
    但“小天”却迟迟没有反应？
    难道通信又有问题？不会呀，状态栏上显示此刻“小天”收发的信号非常清晰。
    “天宫，再试试能不能手动操控‘小天’的飞行。”
    “收到。”
    飞行指挥员立即打开遥控飞行模式，可“小天”依然没有反应。
    就在人们猜疑间，重力读数发送了回来，1.06G。
    在那样狭小的无加速度空间里怎么会有重力？而且不明航天器并没有转动，不存在以离心力造成重力效果的可能，这重力从何而来？
    这时“小天”发回的画面出现了颤抖，是它的发动机开始加力喷射，这正是执行之前飞行指挥员发出的遥控指令，但它的位置仍然没有移动。一！品￥侠
    “小天”是为太空飞行设计的，并没有在地面上行进的能力。
    到这儿，信号问题稍稍有了点眉目，“天宫”与“小天”间的通信看来是有延迟的，“小天”每次收到指令都慢一拍，“天宫”收到“小天”发回的信息也同样如此。
    “天宫，你们平时与‘小天’的通信有没有延迟？”
    “没有。”说完，飞行指挥员又补了一句，“从来没有。”
    这个问题基本可以确认了。但为什么咫尺之遥却会有5秒左右的信号延迟？宋嘉一时不得其解。
    “107，生命探测仪未发现那里有生命迹象。”飞行指挥员的声音有些揪紧，即便报出了这个最重要的结果也没让他放松多少。
    从宇航员的语气里，宋嘉很清楚他在担心什么，这也是所有人惶惶于心的。
    对面有没有生命存在，这本是个不言自明的问题，但这问题又是如此至关重要，以致都没有人敢点破。
    当这一刻，“小天”传回的信息否定了人们此前理所当然的猜想时，所有人并没有因此如释重负，反而心揪得更紧...
    “热源和运动物体探测的结果呢？”周围弥漫的情绪并没有扰动宋嘉的思绪，它仍在继续推进。这举动也为此刻人们紧绷至极限的心弦提供了一个张力出口。
    “还未收到。”
    “继续检测。”
    “是。”
    根据《微弦论》中某些最核心而隐秘的推论，生命的存在形式其实很可能远不止人们目前所知的物质实体形式，即科学术语所说的碳基、硅基生命，或俗语所说的“血肉之躯”。只是这推论背后的意味足以动摇人类赖以为心和统治赖以维系的根本信念，因此从未被真正提炼出来，知情者之间也从不谈及。但此前“格米洛”少年的到来，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已证实了这种推论，宋嘉虽然在任何场合未曾明言这一点，但他心里的那道轮廓却已越来越清晰。当听到“小天”未探测到不明航天器中有生命迹象时，他的心理反应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强烈。
    “盛少将。”宋嘉转头和盛中华道。
    “首席。”
    “能不能让‘后羿号’飞到从不明航天器的舷窗可以观察其内部的角度。”对于有形物，宋嘉不想放过任何线索。
    “没问题，这就去。”少将沉着依旧，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
    “107,107，热源和运动物体探测都没有发现可疑目标。那里应该是空的。”飞行指挥员发来了最新报告。
    “空的？”听到这个词，不知怎么，一幅“幽灵船”的意象第一时间从宋嘉脑海中闪过...
    这有点过了，怎么会有这种不值一哂的念头，以别人难以察觉的幅度，宋嘉微微摇了摇头，赶紧打消这意象回到正题，“激光测距数据收到了吗？”下一个问题已出口，但他仍能感觉到那个念头虽去，某种余绪却还缭绕心头...
    “正在测量。”
    飞行指挥员的话音未落，就听盛少将：“首席，你看。”
    这时“后羿一号”已飞至正对不明航天器舷窗的位置，宋嘉看到那里面似乎确实只是一个通透空舱。随着焦距继续拉近，愈加显明着这一点。
    但“小天”进入的却又明明是个黑暗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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