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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旬,我定了亲。一!品¥侠
女孩叫崔娇,马尾辫,大前额,身材娇小,一位不漂亮也不难看的普相女。
她很活泼,总像个跟小屁虫似的蹦蹦跳跳地黏在我身边,见我高兴一张小嘴劈里啪啦就讲个没完,要不就给我唱歌,她的声音很好听,像银铃。而见我心烦意乱就坐在旁边不吱声。每次我想发飙的时候,看到她那张可怜巴巴的小脸,一腔怒火便如泥牛入海瞬间化为无形。
她很会撒娇,拿捏男人的心理十分到位,但这种本领却与生俱来,从不矫揉造作。讲实话,我对她有点依赖,至少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很舒服,不反感。
我曾对她说:跟我在一起你会后悔的。
崔娇不像别人那样打破沙锅问到底,只是笑呵呵地挽起我的胳膊,说,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的。
坦白而言,如果不是别无选择,我绝对不忍心黑这么好的一位姑娘,更不会让她背负那么多的伤心。直到如今,每次想到她我都觉得悔愧难当。
我和崔娇的婚期安排得很紧促,进展得也很顺利,腊月结婚,十一月底就拍了婚纱,买了家居,一直到腊月,一切按部就班波澜不惊,我像做梦一样接受着家人的摆布,但总觉得心里仿佛那没有寂灭的野火,随时都在等待一场燎原之势。
结婚前的最后一周,崔娇突然发现了点小问题,我们被放大的那几张婚纱照很不喜气,因为我一直绷着脸,一副别人欠我钱的样子。她找我商量重新换了,我说算了把。但那天不知为什么,一向乖巧听话的崔娇突然一反常态,非要去换。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于是,我陪她到了县城的影楼,而就在这个影楼一个狗血掉毛的剧情就此华丽上演了:我碰到了林晓汐,她竟然跟影楼老板的女儿是同学。
我清晰地记得当时自己的不知所措以及晓汐一瞬间的面瘫与惊愕,她看了看我身边的崔娇,又看了看桌上的婚纱照随即明白了,然后我又一次看到了她眼里的那汪清泉,仿佛经风一吹就会溢出来似的。林晓汐转身跑出了影楼,而我像看一部无声电影,石化在原地,一动未动。直到崔娇拽我,我才醒过神来。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那个场景,她为毛哭了?难道对我念念不忘?别傻了,江超,你寻死觅活的时候人家都没理你,你还自作多情个毛啊?
也许是这个流泪的场景蕴藉的内容太过深奥,我反复参详,却始终参详不透。直到将崔娇送回家,我实在绷不住了,于是回身原路返还,他妈的,就算死老子也得先瞑目。
我在唐中门口找人去叫林晓汐,心里一直七上八下,怕她会不来,可是没想到下午放学的时候她还是出来了。一!品¥侠
我们刻意保持着距离,一前一后走到了唐中东侧的河边。河对岸有一片荒地,人迹罕至,我匆匆走过去,回头看她一眼,她才紧走几步跟了上去。
林晓汐到了后,问:什么事儿,说吧!
我一时语塞,竟不知从何开口。晓汐说,你是来告诉我要结婚了吧,我知道了,祝福你!我说,谢谢!然后两人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晓汐说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去了。
我说,等等。
林晓汐停下脚步。
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勇气,我突然从后面将她抱住了。
林晓汐拼命挣扎,冲我咆哮:放开我!
我死死抱着她,像个无赖似的:“我不放!”
“你混蛋”晓汐发出了竭斯底里的尖叫:“你要结婚了,干嘛还来纠缠我?!”
“我就想问你还爱不爱我?”我像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的稻草一样问她。
“不爱了”晓汐斩钉截铁。
“那你今天为什么哭了?”
晓汐听到这句话不动了,过了一会儿,我看到她的肩头一耸一耸地抖动,之后她用像被凌辱的少女一样的语气哀求我:“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
我被吓坏了,连忙松开了手,然后晓汐颓然地坐到了地上,一边哗哗地流泪,一边控诉:“你为什么这么折磨我?为什么要和我分手?为什么屡次三番跑到操场来羞辱我?江超,我恨你,我恨你!”
我登时心如刀绞,也蹲到了地上,与之抱头痛哭。
晓汐一边擂打我,一边继续控诉:“你说过你永远都等我,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你说我是你辛辛苦苦追来的,几百双眼睛见证的……”
我的心狠狠地被捶了一下,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我曾经说过,“你是我辛辛苦苦追来的,几百双眼睛见证的,以后只有你甩我,没有我甩你。即使你哪天说了分手,我也不会答应。”原来她一直都记在心里。
晓汐一直是个隐忍倔强的女孩,轻易不会宣泄,要不是压力太大,她不会恳求我先分开一段时间,而我却不顾她的感受,偏执地将她的倔强宣泄理解成分手,而且还一直自寻短路推波助澜,最后将她独自留在炎凉世态里泅渡,最为要命的是我竟然屡次在她的伤口上撒盐。江超,喵了个咪的,你就是一混蛋中的大咖,傻逼中的大boss!
我不记得呆了多长时间,只记得最后她走时的落寞身影,以及临走时晓汐说的那番话:“回去吧!好好对人家。”
我发疯了似的摇头:“晓汐,你等我,我不跟她结婚,我只要你。”晓汐摇了摇头,用坚定的语气说:“江超,你记住了,你要是毁婚了,这辈子别想再见我!”
我揣着这句话召唤出筋斗云一直跑,从唐县一直跑到了北罗镇——介于唐县和仓北镇之间好。
后来实在跑累了,就搭了一辆拉砖的拖拉机到了我家。这一路上我像丧尸一样,机械地迈着脚步,感觉心里像被别人攥着,紧巴巴地难受。
到家后,我妈问我,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扯谎:找杨俊博他们喝酒去了。
哟把自己关在黑暗的屋子里,灯也不开,就是干坐着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怎么办?怎么办?我发觉自己突然一点都不强大了。那个“待我长发及腰,你娶我可好”的女孩要出戏,怎么破?我就这样破了一夜,黎明的时候终于破出了格局。
第二天一切风平浪静,我妈没察觉出有什么异样,我却悄悄地张罗着离家出走的一切物什。
腊月初九,又下起了漫天的大雪。而在这个风雪夜,迎着凛冽的寒风,我义无反顾地踏出了家门。
在村口,我跪在皑皑雪地里,朝着我家的方向叩了几个响头。然后起身撩开大步朝前走去,粗犷的西北风灌满我的衣袍,我感觉自个儿又浴火重生了,只是我不知道这次是涅磐,还是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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