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喰夜物语》39.卯之花

    他，勾一抹流光浮影的微笑，反噬赤火打出的伤口，泯灭犹豫泯灭柔，身影朦胧淡墨笼罩。
    在无限延伸的漆黑断界内，绯红色的火焰与闪烁的刀光互换。
    鲜红色的赫子化成丝缕血雾，穿过千疮百孔的地面追踪刺向在黑暗里不断闪躲的人影。
    黑色长发已散乱披落，眼中早已没有了曾经仁慈的目光。口中默念苍火坠的诗词，炽热的爆炎带着璀璨光芒精确无误吞噬猩红之物将其撕裂。
    转瞬间，她的肩膀，白暂纤细的手掌不知何时落下，伴随黑发少年清冷空灵的一句“黑棺。”漆黑的矩形物质瞬间封锁住她的四面八方。
    待棺材消失之后，卯之花烈的身上已遍布大大小小的裂口。
    同时，两人的身上泛起了柔和的绿光，四番队引以为傲的回道快速治愈了战斗留下的伤痕。
    “后悔教我回道了吗，卯之花队长，不，卯之花老师。”
    反光的眼镜看不到感情的起伏，黑发少年的声音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这种事，我也说不准哦。”
    空洞的风凌乱着她的散发，过去仁慈的一面已彻底消失换成了魅影般的笑容。
    7年前，佐佐木琲世刚从灵书院毕业的时候，曾来四番队申请学习医疗知识。
    ‘卯之花队长，请教授我鬼道。’
    ‘我只是，觉得有必要学习医疗方面的知识。感觉，要是有个很重要的人受伤了，不懂医疗的话会很麻烦的。’
    眼睛是不会说谎的，活了那么久的卯之花可以清楚地透过眸子看到对方内心的真实想法。
    单纯的就像一个想对珍视之物过度保护唯恐失去的孩子一样。
    ‘可以啊，琲世君，以后有空的话来四番队，我这边随时欢迎哦。’
    但是，现在眼前的色彩已经有所不同。
    那时候的话绝不是在演戏。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温柔，胆小。
    暴虐，不羁。
    卯之花烈轻声笑了起来。
    “你还真的很容易看穿呢，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正在向这边走来的少年脚步蓦然停住，他垂落着脑袋，眼帘半阖思考着卯之花烈话语的内容可并没有丝毫头绪。
    “你指什么？”
    “‘强大’在你的观念里是什么呢？获得绝对力量吗？在战斗中笑到最后吗？对你来说……”卯之花烈的面色阴沉下来，语气里充满了戏谑的意味，她毫不客气地揭开对方内心的伤疤并将其一步步扩大。“是表面上做做样子来掩饰自己的弱小吧。”
    “闭嘴！”
    “看样子被我说中了呢。”
    研的脚步停下了，与卯之花烈对视的目光终于败下阵来移向地面。
    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都是事实。
    和以前一样，觉得只有竖立出强大的一面才会不被人伤害被人利用，宁可先出手伤到别人也不能让对方妨碍到自己。
    这份强大，跟孩子时哗众取宠的恶作剧和作为琲世时期的无私待人没什么两样，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软弱与孤单。
    卯之花烈，你果然是一个危险的人。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吧！
    好好地跟他们讲话有什么用？叫他们冷静下来和平沟通结果呢！？相互理解只存在于骗人的童话世界。四十六室！山本元柳斎重国！！四大贵族！！！巴温特的悲剧，朽木响河的失控，天贝绣助的悲剧由嶌欧许蓝染东仙要的叛变别搞的跟静灵庭没有关系自己TM很无辜一样，尊严尊严的，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以自我为中心根本听不进任何违背自己理念的话。好，那我也只好一样并且变本加厉，既然没法相处那就只有先把你们打残到再也不敢讲废话为止！
    “卯之花老师，我要解决的是灵王设下的【界限】与贵族那无聊的阶级制度，凭心而言我不想伤害你。”
    “跟你的敌人将这种话未免太幼稚了吧。况且，身为队长，我有守护静灵庭的义务！”
    “我知道。所以我也作好觉悟了。”
    解决虚与死神的界限，根除扭曲、矛盾与牺牲，实现那个女虚所期待的生活还了人情，再回到原来的世界里去。这个目的从未变过。
    四十六室与灵王，四大贵族，毫无疑问是扭曲根源！
    研遗憾地叹了口气，自嘲地笑了起来。
    真是奇怪啊，早就知道好好沟通是不可能的，自己竟然还会和卯之花烈说那么久，像个笨蛋般期望她能不要阻碍自己。
    不过，如果站在对方的立场思考得话，作为队长，研肯定也不会允许有人危害到静灵庭。
    “那么，卯之花老师，不，卯之花烈，尽全力杀了我吧！”彼此为了彼此的信念，在这里，“我也绝对不会留情，看谁更适合在这个残酷的地方！！！”
    抽刀断风缘已尽，特殊浅打与肉雫唼的交锋带着金属的碰撞音。
    猩红的赫眼紧随对方的残影，手起刀落，刀身传来的触感却是预料之外的虚无。
    卯之花烈凭借柔软的腰部以难以想象的角度向后扭转，草鞋近乎水平踩踏在研的浅打正面，一脚将其踹飞的同时运作灵力反万有引力地圆周旋转，刀尖在倒退的研肚子上划出了一道怵目惊心的裂口。
    初代剑八趁势追击，瞬步上前斩魄刀至高点劈落，即使黑发少年作出反应及时避开，下落的冲击力依然将他震得一个踉跄后退了好几米。
    空旷的地上，多了一块深至1米的凹痕。
    风声席来。
    来不及做出反应卯之花烈就本能地将刀斜放在脖前，预感正确。对方的移动速度已经快到了连她都难以看清的程度。
    空出来的一只手伸出藏在袖子里的利刃出其不意刺进他的脖颈，原本被压制的斩魄刀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弧之后把浅打反压在下。卯之花烈只用不到半秒的时间就逆转了情势。
    换手，反握，眨眼间完成了一系列步骤找准发力点之后，她反手持刀横向把面前的人划成两半。
    不对！
    认清眼前不过是带着血的衣服碎片与身后斩魄刀上传来的重力，卯之花烈意识到了不妙。
    漩涡研在关键时刻利用空蝉制造出了被砍中的假象，现在他正半蹲在虚空中的肉雫唼上，不等卯之花烈回神就起身一脚踹中了她的后劲。
    伴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女人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前翻滚皮肤与地面剧烈摩擦最后陷入坚固的墙内，队长的羽织已经破烂不堪，露出的手臂血肉模糊留着鲜血。
    “……引弓向远方皎洁地散去，破道之九十一，千手皎天汰炮！”
    对面的人丝毫不给她喘息用回道的时间，早在踹飞她的同时口中就开始了咏唱，比普通队长级还要强上数倍的高级破道精确命中卯之花烈。
    他的另一只手，闪烁着赫丽贝尔传授的王虚闪光，身后摇晃的九条鳞赫指向卯之花烈所在的位置，同样凝聚释放出暗红色光芒。
    “虚闪·十重奏！”
    连续释放，绝对不会留手！
    尽管一开始说过不想伤害，但既然已经成了敌人就应该打得比任何人都狠才对！
    在连续的轰炸过后，断界内已经听不到拘突的声音，周围的墙壁也全被摧毁。
    研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加速留下残影。
    千米开外，卯之花烈仅剩的右手捂着被打出血窟窿的腹部，站起身想捡起一旁掉落的斩魄刀，那时漩涡研的身影闪现到她面前，一脚踹中了她受伤的部位让伤口溃烂的再严重几分。
    还真的很危险。
    如果不是因为漩涡研的身体构造和以前的虐待使他有着惊人的恢复力与精神力，之前卯之花烈的暗器偷袭绝对会让他失去意识。
    不愧是四番队队长呢，脖颈处的穴道刺得十分精确。可惜对手不是个正常人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他正准备上前继续最后一击，那时从地下冒出了数不清的银色锁链，紧接着数十根银针、六道光芒同时刺入身体封锁行动。
    漩涡研没有料到，卯之花烈早在他现身之前就设下了埋伏。
    但是，她现在的样子也丝毫看不出是演出的假象，这种顶多困住他半分钟左右的缚道组合是为了什么……！！
    突然猜到对方意图的漩涡研开始挣扎。对面的卯之花烈已经咏唱到了最后一段。
    “……充满太圆，直奔天上！缚道之七十七，天挺空罗！”
    她在进入断界之前就让十二番队的人对穿界门做了点手脚，确保以防万一灵压能捕捉到正在与灵骸战斗的数位队长。
    “真是可惜了，琲世，你的计划到此为止了！”吐着口腔里逆流而出的淤血，卯之花烈把断界发生的一切全部说了出来。
    同一时刻，静灵庭内，战斗的队长们副队长们停下了动作，抬起脑袋，像是难以置信地望着天空。
    从耳畔传递到大脑中枢的熟悉声音竟然那么微弱。在他们的印象里，从来没有听到过那位前辈以这种语气说话。
    “卯之花队长……”
    “队长她怎么了！？”
    “山本老……”“先对付灵骸要紧，京乐！”
    虽然口头上这么说，但山本元柳斎重国轻微颤抖地手臂已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众位队长...请我说...最近的怪异现象...幕后主使是...十二番队的因幡影狼佐...与漩涡研，而漩涡研的身份是前不久....咳咳……
    另一边，黑发少年已经解开了禁锢自己的缚道，眼镜反光地看了过去。在卯之花烈咳嗽吐血的瞬间一脚踮起地上的肉雫唼将其刺进了对方脖颈处的那块伤疤。
    旧伤再次被揭开，钻心的痛苦经过全身每一根神经。
    令研惊讶的是，卯之花烈这个时候竟然还笑得出来。
    仅剩一条右手的她还能做什么！？
    “漩涡研，不，是佐佐木琲世。我可是没有那么简单就被打败的哦。”
    天挺空罗还开着，她的话一字不漏地传到了所有人耳里。
    “情报都传出去了，任务也完成了吧。事已至此你还要做什么？奋战到死吗？”
    “我一直都很期待呢。能痛快地战斗一次。只是很可惜，我看不到我中意的那位男人苏醒的那一天了。”
    “那样的话我就不说什么废话了。”
    “我会让你说不出来的。”斩魄刀竖放在胸前，卯之花烈原本处于低谷的灵压竟在这时不断升高。“卍解·皆尽！”
    周围的地面出现了大量的血水，肉雫唼也失去了斩魄刀的样子，化成了犀利的血刃。
    然而，下一刻卍解消失了。
    卯之花烈万万没有想到，她的卍解仅仅刚施展出来的下一秒，景象消失，卍解的力量化成了光束飞向了漩涡研，确切的说，被他手里的Y字星章吸走。
    被彻底夺走了！
    “灭却师的东西还真的不错呢。”
    在他还是琲世的时候，曾和蓝染一同发现了位于静灵庭影子里的无形帝国。（记不清的可以回头看，前几章有市丸银提到蓝染发现无形帝国）
    那个时候，抓住了两个很有意思的灭却师双胞胎，经过研究和实验，发现他们有着变化成别人外貌，其中一个能再现变化之人的心理，另一个更是能模仿出变化之人的力量与技术。
    也庆幸蓝染先生在那时为了满足琲世的好奇施展了镜花水月的卍解彻底将本打算杀死的那两人变为了奴隶并囚禁起来，以至于之后琲世恢复记忆前往现世之前，吩咐能再现心理的那人变化成自己的样貌并分离出赫子进入他体内，成功制造出了死亡的假象。
    至于另一个，因为失去了价值也顺手杀掉了。
    Y字星章，经过蓝染研究确定其有着夺走死神【完全】卍解的能力，但是每个刻着圣胜文字星章只有对应的灭却师能使用，换言之，在夺走卯之花烈的卍解之后，星章等同于摆设。（这一点倒是真的，原著里有哈就说过不准Y用星章夺走山本卍解，驾驭不了卍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可能就是有哈无法使用Y的星章。不然Y完全可以先夺了卍解放着不用）
    镜头切换回卯之花烈身上。
    她最后的王牌也没有了，局势已定。
    漩涡研开始向前走，不紧不慢地向前走。
    卑鄙也好无耻也好，曾经的他确实如蓝染所说只会硬碰硬、以伤换命。
    记忆中还是琲世的时候，蓝染微笑地对正在学习瞬开的他教导着。
    ‘战斗不讲究美学与美德，别只顾成全一己想法，若想做到什么，若想守护什么，首先要做的不是如何变强正面打败对手。而是仔细观察对手并想着如何使用手段，从背后给予威胁自己的人致命一击。那不算卑鄙，只是一种战术。’
    漩涡研垂落着脑袋，猩红色的眼睛俯瞰着半跪在地上大势已去的初代剑八。
    到此……为止了呢。
    卯之花烈苦笑着。
    恐惧吗？
    不，只有遗憾啊。
    在天挺空罗快要维持不下去的最后，她一边忍受着身体的崩溃与漩涡研战斗，一边断断续续对思念的人说着遗言。
    山本总队...长...我先走一步了。
    “……”手臂止不住颤抖地老人。
    剑八，抱歉...不能陪你到最后....
    “……啊啊啊啊啊啊！！！”原本沉默地野兽突然爆发出比以往都要庞大的灵压，发疯似的对天怒吼。
    勇音，以后...一个人也要坚强.......
    “队，队长，呜啊啊啊！！！”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
    在身躯被赫子刺出无数的血口，终于失去全部力量倒在地上的时候，她的脸上又出现了温柔的笑意。
    仿佛人格互换，她从初代剑八换回了仁慈的四番队队长。
    各位……不要……再受伤了啊。
    浮花残月芳菲歇，一念三千笑沧海。剑歌萧萧鬼魂泣，卯月乱花搏烈爱。
    八千流光断水，千古绝世恶人。龙胆放荡不羁，百年在世华佗。
    锋芒依旧，天魔共舞。卍解浮华皆尽，花飞蝶落，万象溶于血水。
    咯吱——
    虚闪最终贯穿了她的身体。而后就是剧烈地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