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大佬又在作妖了》虎

    容易快速举步走出厨房,晴朗天气后温暖空气夹着水汽扑面而来,丝丝缕缕的血腥味涌入口鼻。
    她环伺一周,跑到厨房后面,堆放的竹篓框子上面一个乌发肤白的女子趴伏在上面,静静下垂的指尖染血。
    探了探她颈脖脉搏,还留着一口气,可颈脖上的伤深可见骨,却是无药可救了。
    容易手指一紧,亲手把人抱着扶起,女子的一双桃花眼半眯着,发髻上插着歪歪斜斜的发簪,衣襟凌乱不堪,露出的肌肤上四处可见受伤后的青乌黑色。
    大约是没有想到临死之前能看见人,她激动起来,用最后的力气紧紧抓住容易衣裳,“救…救我……”
    已经没救了啊。
    容易觑着她泛白的阴影露出青黑色颓败的脸颊,“谁杀的你?”
    她张了张嘴巴,气息越来越微弱,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滚,声音却像面对杀父夺妻之仇的仇人!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我会帮你杀了他们。”容易握住她的手承诺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是谁?”
    也许是容易的承诺给了她一定的心理安慰,她不再歇斯底里。
    “我不知道……”回光返照的气力溃散,她目光中的一丁点明亮慢慢消弭,“床铺底下有…有…暗格……”
    “好,我知道了。”容易回答,她的声音轻得像烟她的手掌一下一下排拂她的背心,温暖又舒心。
    女子原本大口大口地喘息,心情忽然平静了很多很多,渐渐合上双眼……
    等将士们追回来的时候容易已经取了床榻下暗格里放置的东西,这地方当是那女子偶然发现的,一块木牌和一支磨得锋利的发簪。
    她反复看木牌,上面雕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爪牙锋利的老虎,双目炯炯泛着垂涎的光,半扑猎物似的的姿势异常凶猛无畏,后边有灌木草丛,背面则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徊岭山上也是木牌,可惜她当时没有认真观察。
    “大人,没有发现人。”将士拱手报告说,“有可能是藏在这附近人家中,要不要派人挨个搜查?”
    “查,秘密调查,不要打草惊蛇,只需按照登记造册的东西来。”容易说。
    他一边又举起木牌在他们眼前晃了晃,“你们先过来看看,认不认识这块令牌?”
    几个人都看了一遍,不约而同的摇摇头,“不认识。”
    “有没有听说过谁家用老虎做标志的?”
    “夏都有,我见过容家……”其中一个将士说,再提到容家后忽然顿住犹豫起来。
    “容家怎么了?他们喜欢用老虎做标志?”容易挑眉,“无需隐瞒,直话直说。”
    “是,我见过容家马车后面标志用的老虎,不过没木牌上这么精致好看,乃是一笔勾勒而成。”
    “哦。”容易点头,既然不一样就未必有真的有联系。
    “其实还有一家也用老虎。”
    就在容易要放下这件事时,另外一个将士猛地一拍脑袋说,他说罢缩头缩脑表情怪异而郁闷,仿佛十分后悔自己多嘴。
    容易看过去,“谁?”
    他扭捏好一会儿,“大柱国。”
    容易一愣,“大柱国?”
    “嗯。”
    “哦。”容易冷淡回答,转眼间把木牌塞进衣袖中,大柱国身手强大如斯,不论与他有没有关系小心保密为上策。
    “走吧,为了你们的小命记得把嘴给闭上。”
    几人一凛,骇然大惊过后郑重其事的保证,“明白。”
    “让那个女孩子入土为安吧,不要去寻找他们家里人了。”
    这个时代对女子苛刻,虽然不知道她的家里人如何看待她身上斑驳不堪的伤痕,可…这么久没有报官总叫人猜忌。
    “是。”
    吩咐完了之后容易便准备回去,关于温秋的赈灾事宜已经有了头目,旁的一切说与他无关也不于不可,等要采运送来瘟疫解决,紧接着他要开始着手回京了。
    明明是很值得期待和高兴的事情,也许是女子死亡的灵魂没有离开还压在她身上,也可能是一路上百姓门前随处可见的白帆和妇人裁剪的冥纸,头脑依旧沉重,被人强行带上了一具沉重枷锁似的。
    瘟疫药材不够,这些天多亏张太医他们可以用各种方法降温调理,但即使这样,城内死的人还是比比皆是。
    天气晴朗了,死亡的阴霾依旧笼罩不曾散去。
    容易刚刚踏足门槛,下面人来报,“大人,付大人在正厅等候多时了。”
    他们这些人比百姓幸运,好的药材几乎紧着他们,百姓生病熬个二十天算苍天保佑幸运至极了,容易却只是病情略有反复,发着烧起了疹子,生命总是无危。
    她也提过这事,可显然这种事情触碰了别人的蛋糕,毫无后续。用那些人的话说金武军付出巨大不能优先用药?他们这些朝廷栋梁之臣不能优先?百姓病情严重者已经优先考量了还不够吗?
    “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就说等您,还带来了一样东西,用布匹蒙着。”
    “我知道了。把这些东西放好,通知温秋府尹和城内生意最好的几家布行老板过来议事,哦对了,还有周将军罗将军李大人,都叫过来。”容易把装老鼠的一堆东西交给他,“让他们快点过来。”
    “是。”
    告知了小厮容易刚刚刚刚走进大厅,付广率先站了起来,神情肃穆可怕仿若乌云罩顶,“容大人,出事了!”
    容易驻足,没从他脸上看出任何心虚躲闪来,他的一举一动仅仅是对所出的事的紧张和惶恐。
    “出了什么事?”
    “城南水井里人们捞出来了石头。”他说:“我着人带来了一块,没敢声张。”
    容易上前伸手问解开,手腕被他突然抓住,他缓慢摇头说,“人多眼杂,不可。”
    容易深深凝视他。
    她身上沾的鲜红血液在风干后发黑,像盛开的严冬梅花,头上没有戴冠,用了墨色发绳捆绑,银丝滚边在发林中若隐若现,端正而雍容精致,那双凤眸刺人心神。
    直到她看见付广微微缩紧的瞳仁,这才挥手叫人,“你们都下去。”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