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菩萨》第2章 安身立命

    上弦月那天白天，我打到一只兔子，在树林里烤肉吃，还没有烤熟，肉就已经很香了，忽然听到附近的树林里有人喊：“那边有烤肉的香味，我们过去看一看是什么人。 ”紧接着就听到军靴踩着枯枝的声音。
    我顾不上烤的半熟的兔子肉，提着刚木枪闪身躲进草丛里，透过草叶缝隙，看来的是什么人，没一会儿，果然来了一队官兵。
    带队的挥了挥手：“人肯定没有走远，给我搜。”
    手下官兵答应：“是。”就开始搜查，有一个官兵把矛伸向了我，我侧身一躲，刚木枪碰到了矛头，他就大喊，“在这里。”其他官兵也向这边包围过来。
    我自知躲不过去，心一横跳出草丛，喊了句：“我跟你们拼了。”挺枪刺向那个发现了我的官兵，他来不及招架，被我一枪捅了个窟窿，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还把矛横扫向我的腿脚。
    我把枪尖从他身上抽出来，往他咽喉里补了一枪，结束了他的凄惨，这是我两世为人以来第一次杀人，心里有些不忍，因为这毕竟是杀人啊！
    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不杀人就没有活路，只有杀人才有希望活下去，所以我必须杀人，杀了他以后，把抬起枪尖，指向那些包围着我的官兵，对他们说：“我杀你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一个，你们也是吃粮当兵，打仗捞钱，犯不着把小命丢在这里。”
    那些官兵听了，就有些犹豫，互相看了看，又看看带队的，带队的有些生气，抽出腰间宝剑一挥，指着我命令手下：“给我上！”自己也向我杀过来。
    那些官兵就合围了过来，我知道一场血战是在所难免了，只得咬咬牙发发狠，举起刚木枪迎战。
    刚木枪虽硬，可是毕竟是木头，比不上钢矛铁剑，在短兵相接的情况下，很快就伤痕累累了，我与他们交手片刻，险之又险地避过劈面刺来的一矛，带队的却一剑当头劈下。
    我急抽身退避，同时横举着刚木枪去阻挡，“喀嚓”一声，刚木枪断成两截，剑尖划过袈裟的环扣，袈裟落地，与此同时，又有几根矛刺到了身前，我就地一滚，滚到那个尸体旁，捡起地上的矛来迎战。
    钢矛虽然没有刚木枪用起来顺手，可是杀伤力比刚木枪强多了，我不会鲤鱼打挺，就滚开几丈远，用矛撑着地站起来，把矛当枪使，去刺杀那个带队的。
    他挥剑招架，矛头刺在了剑身上，他侧身避开矛头，手一翻，剑身紧贴着矛杆向我劈来，我急抽身后退，要躲开这一剑。
    有个官兵在我身后，悄悄用矛头刺向我的背心，我本来还不知道他在后面偷袭，只因被地上的破袈裟绊摔了一跤，才发现了他。
    这时我以为自己死定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带队的收不住脚步，胸口撞上了偷袭我的矛头，宝剑横切进了偷袭我的那个官兵的肚皮，各自发出一声惨叫，同归于尽了。
    我侥幸逃得性命，爬起身来，矛头指向剩下的官兵：“我孤身一人，贱命一条，死了无所谓，可是你们不同，你们有父母家室，是家里的依靠，万一死在这里，谁去照应你们的妻儿老小？”
    他们沉默了片刻，有一个官兵回应了：“你说的对，我们营里那些死去的兄弟，家里日子都很苦，朝廷的抚恤金在下发的过程中遭到层层盘剥，官府发到家属手里的抚恤金，就跟打发叫花子差不多，我犯不着在这里拼命。”转身就走。
    有了他带头，其他剩下的官兵也纷纷离去，我总算是暂时安全了。
    破袈裟救我一命，我不知道这是佛恩还是偶然，怀着感恩的心情，我捡起脏兮兮的破袈裟披在身上，从三具尸体上搜出来一些银两做盘缠，因为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必须离去。
    我不忍心死者暴尸荒野，成为鸟兽的食物，也没有工具挖坑，让他们入土为安，就捡来一些枯枝当柴火，把他们拖上柴堆点了一把火，来火化他们。
    点火之后，我就离开了，既然连这种没有人烟的地方都不安全了，那就换个环境吧。
    我朝着山后的方向出发，途中遇到毒蛇猛兽拦路，我就和它们厮杀，不得不说，战斗才是提升实力的最好方式，一个多月下来，我不再娇弱，身体强壮了许多，除了那身破袈裟，其它衣裳都已经小了，不适合再穿了。
    翻过这座大山，我去到一个小镇，先置换了一身新衣裳，然后去住店歇息，用餐沐浴之后，对着镜子一照，这时的容貌与才夺舍的时候相比，基本上可以说是改头换面了，自己都认不出镜中的是自己，想必官兵也认不出自己了吧。
    把衣裳洗好晒干后，我下楼来找掌柜：“掌柜的。”
    正在打算盘的掌柜停下手头的活，来招呼我：“大师好。”
    我问：“有没有针线？”
    掌柜说：“有有有。”从抽屉里翻出来一个针线包给我，“大师，这是你要的针线。”
    我接过针线包，说了句：“谢谢。”上楼去缝补破袈裟，缝补好以后披在身上，重新去照镜子，果然气质就不一样了，看样子还挺像有道高尼的。
    我紧紧攥着袈裟角，对它说：“你救过我一命，我必不会辜负你，一定做一个有道高尼。”放下袈裟角，我出门置办了一身换洗衣裳，回到店里包裹好，然后去问掌柜的要火盆，处理那些不适合再穿的旧衣裳。
    回屋后没一会儿，店小二就给我送来了火盆，我拿起不适合再穿的旧衣裳放进火里去烧掉来退房，向掌柜的打听周边哪里有尼姑庵。
    掌柜的告诉我：“只是小时候听说镇西三百八十里的青岩府，有一座尼姑庵，好像叫什么木仙庵来着。”
    “阿弥陀佛！谢谢掌柜。”我念了一声佛号，谢过掌柜，出了客栈去买了一些干粮，就离开小镇出发前往青岩府，要找木仙庵安身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