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谢后》186 不想管了

    白霜想也不用想便知道夏子绡嘴的那个“他”是谁,能让皇后娘娘一直念念不忘、时时谨记的也只有叶北轩这一个人了。
    谁说夏子绡对叶北轩是淡漠甚至是疏离的,这样的架势分明是旁人更加挂心一些。这是白霜望着床虚弱的夏子绡突然醒悟的。
    虽说是仇恨使然,但这也好过真的不闻不问。事实,沉默愿意苛责要更可怕的多。
    “娘娘,太子他登基了,现在已经是东宛的新皇了。”白霜不敢欺瞒她,只是将事实平淡地说了出来。
    正欲艰难起身的夏子绡一下子像是失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一般,直直地,重重地跌在了床。饶是身下金绒软锦,可夏子绡还是觉得磕的自己生疼。
    “娘娘,您没事吧?”白霜有些懊恼,何苦要再给她一击呢?
    “娘娘,是奴婢的错,不应该说出来的。”
    “你不说出来,不说,他,能从那皇位跌下来吗?”夏子绡的话竟说的先前通顺了一些。
    “娘娘,奴婢怕气坏了您的身子。”白霜的声音染了紧张。
    “看来,看来终究是他赢了……”夏子绡没再回白霜的话,只是喃喃自语着。那声音,早失去从前的灵动,而如今更像是深秋枯萎了的落叶,飘飘晃晃着不肯坠地。
    白霜小心地抬起眸子望去,只看见夏子绡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直直地望向头顶的那片虚无。
    “皇后娘娘,您……”
    “我怎么能让他输呢?不能……”夏子绡置若罔闻,依旧细语着。
    白霜这下是真的听不大懂了,呆呆地立在了夏子绡的身旁,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白霜,你先出去吧,本宫想一个人。”
    “是。”是因为她太了解夏子绡的性子了,所以白霜大可不必担心她会想不开。
    在白霜刚转身走了两步的时候,听见那道有些苍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白霜,以后唤哀家太后吧,别再唤错了。”
    白霜的脚步立即愣在了原处,她曾经想象过在自己告诉娘娘这个事实之后,她究竟会有怎样的反应。
    什么样激烈的反应,白霜都能想象的到。只是这般迅速地接受,白霜很是始料未及。她忽然觉得自打娘娘醒过来之后,她有些看不懂了。
    虽然一直以来,她从未读懂过夏子绡。
    白霜突然有些放心不下夏子绡孤独一人了,万一她想通一切了呢?万一她真的变得与以前不同了呢?
    “娘娘,还是让白霜在您的身边侍候吧,您的身子……”
    “哀家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罢了,你便留在未央宫吧。”夏子绡不想再多言语一句。
    “谢谢太后。”
    白霜发现,夏子绡没有骗自己,她真的便很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了。
    这几日,叶北轩也曾来过好几次,但都只是站在未央宫宫门前许久,也未曾走进去一次,自然是连夏子绡一面也没有见过。
    其实,这样也是极好的,若是见了面,只怕是叶北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这样也为难了白霜,每次都要权衡,权衡着左右,然后在心里打量了许半天,才敢与夏子绡小心地说着有关叶北轩的事情的。
    夏子绡更多的时候,是保持着沉默,偶尔才点点头应和一句。
    最多的便是那一天,她不知怎么问起了有关苏蓁的事情。
    “新月那边可有消息了?苏蓁怎么样了?”
    “新月那边倒是没有什么消息,苏蓁的情况奴婢倒不是很清楚。”
    “这样说来,苏蓁现在定是没有什么性命威胁了。”夏子绡淡淡道,白霜也猜不出她的真实情绪来。
    又好像她便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宛若在复述着与她不相干的事情。
    “娘娘怎么这样确定?”
    “以苏乾的性子,要是他的宝贝女儿出了什么事情,他还会在新月这样安定地呆着吗?怕是早来东宛讨一个说法了。”夏子绡的话语行间,掩饰不住的都是对苏乾的嘲讽之情。
    “奴婢先前听说这苏蓁在新月并不受宠啊,有可能是苏乾不想多事呢。”
    “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他苏乾便也只能这样保护苏蓁了。旁人也许会被他演出的戏骗到,可哀家决不会。哀家最是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厌恶之情愈发深了。
    “叶北轩可有说过有关苏蓁的事情?”终于转到了正题。
    “皇的意思是想,等东宛安定了,便去新月将苏蓁给接回来。”白霜如实地答了。
    “知道了。”夏子绡开始抬头望向不远处的窗子,却望不清晰窗外的景色。
    “那娘娘的意思是……”
    “他想去,便让他去好了。哀家倒是想看看他是否有能将人接回来的能力。”夏子绡悄悄地眯起眼来。
    白霜怎么听着这话都像极了威胁,不像是随心无意间说出口的。而且,当初夏子绡对苏蓁并不满意,怎么如今不想去理会了呢。
    难不成是因为身子还抱恙,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去管了吧。
    “娘娘,您当初不是不想让皇与苏蓁在一起的吗?”
    “罢了,随他们去吧,哀家不想再插手了。”夏子绡将身子扭到了内侧,只留给了白霜一个看起来很是疲倦的背影。
    “娘娘,其实这样挺好的。您现在最需要的便是好好休养身体。”
    “哀家心里清楚。”
    自打苏乾重新回了新月之后,宸妃没有见过他几面。最近的一面,仔细想想,还是那样的不愉快。
    宸妃总是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可究竟是什么,她却是也说不清。
    她这样端坐在木桌前,窗外已经渐渐昏黑下去了,殿内也已经被黑暗所笼罩了,只是宸妃却喝退了前来执烛的宫人。
    她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没能等片刻,殿门又不知道被哪个不懂事的奴才推开了。
    “我不是让你们退下吗?怎么还敢进来?是不是不想要命了?”宸妃恼怒地说道。
    “宸妃娘娘,真的是许久未见了。”
    一道很是熟悉的声音在黑暗猛然地响了起来。
    宸妃明显是被吓住了,她的身子僵了一僵,平日里灵巧的舌头竟然也在此刻打了结。
    半响后,宸妃才明白过来,强装镇定道:“是你?你怎么来了?”
    “奴婢当然是有好消息来禀告娘娘的。”
    宸妃虽然看不清此时她脸的表情,但她知道,她的嘴角一定是闪着一抹诡异恐怖的笑意的。
    因为她曾经见过的。
    “你的好消息?还是罢了,本宫并不感兴趣。”宸妃又不傻,她怎么会有真正的好消息要带给自己。
    “娘娘还是听一听吧,也许便有了柳暗花明的心境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宸妃突然起了身。
    “娘娘也有了兴趣不是,那应该让奴婢进去说话才是。”那人的语气明显的轻快了几分。
    宸妃心里虽然有些气恼,却还是不紧不慢地将请她进来的话道了出来。
    “奴婢多谢娘娘。”
    假情假意,宸妃不禁撅起了嘴。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话要对本宫讲?”
    “娘娘是不是觉得最近很是寂寞,尤其是到了深夜的时候。”那人故意地眯了眯眼。
    只是黑夜,宸妃并没有察觉出来。
    “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绕什么弯子?”宸妃嗔怒道,是打死自己,她也不会向她承认的。
    “娘娘,那奴婢便直说了。娘娘,是不是觉得与皇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了?”
    宸妃心里猛地一震,可是头却不由自主地便低了下去,做出了默认状。
    “难不成你知道这其的原因?”许是因为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心所想的,所纠结的这样被她看了出来。所以宸妃更像是泄愤一样地问了出来。
    “应该是知道的。”
    “那你便说出来啊!”
    “娘娘可曾听说过宫以前的那位盈贵人吗?”
    “盈贵人,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啊,但本宫却不记得了。”
    “盈贵人便是那苏蓁的生母。”
    “原来是她啊。”宸妃这才忆了起来,“她不是死了很久了吗?”因着苏蓁的缘故,宸妃的话语间充满了不屑。
    苏蓁身为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这样想来她的母妃也不会有那恩宠的机会,却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
    只是宸妃不明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在新月早被人淡忘的女人。
    “她虽然是死了很久了,但也许她在皇的心却依旧活着,依旧没有消失过。”那人淡淡道,这话却像是一把锋利的长剑,刺的宸妃胸膛顿生痛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宸妃还是不肯相信,只觉得那人是一派胡言。
    “娘娘其实听懂了不是吗?”
    “不,本宫不信你的话,本宫命你将这话说清楚些。”虽是下命令,可宸妃的语音却在轻轻地打着颤。
    “可以,奴婢想要说的是,这么多年来,皇一直爱着的是盈贵人,哪怕她已经死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有忘记过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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