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谢后》177 有没有喜欢过

    “不过是想证明你有多可恶。”叶靖山思衬良久,淡淡道,他最终还是将心底那句即将冒出来的话压制住了。
    夏子绡的笑意便似寒冬时节的一丝水流一般,募的便被冰冻上了。
    “皇上真是这般想的?”夏子绡仍旧是不死心地问道。
    “那你以为是何?”叶靖山似是不经意地瞥了夏子绡一眼。
    “臣妾……”夏子绡哪里还敢将自己内心的念头说出一二,说出来也只是徒惹别人笑话罢了。
    “臣妾什么也没有想。”夏子绡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骗叶靖山了。
    也是在骗她自己。
    “既是如此,那你可还想再说些什么吗?”
    “臣妾无话可说。”夏子绡垂下了头。
    “所以,你便是承认了这件事情?”叶靖山的双目募的睁大了,语气间也携满了怒气,他向着夏子绡的位置缓缓靠近。
    “臣妾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分别呢?反正在皇上眼中,臣妾已经是那个世间最可恶的人了,多一件与少一件不都一样吗?”夏子绡的语气分明是在自我嘲讽着。
    “你说的没错,反正你已经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叶靖山又向前行了几步,面带戾气,望向了夏子绡。
    他微微地一垂眸便瞧见了,夏子绡那有着漂亮曲线的脖颈,只是上面却染上了些可怖的红痕。
    那正是叶靖山在所赠与她的惩罚。
    叶靖山犹豫了片刻,双手再次伸向那个他触碰过许多次的脖子,从前的他心里还是有眷恋以及不舍的。
    只是他这一次,他只想要一个了结。
    “夏子绡,朕想要你死。”
    多么狠心的一句话,夏子绡的心里泛起了阵阵的苦涩,这句话比先前叶靖山所有对他说过无情的话加起来更加决绝些。
    夏子绡只想赶紧地将自己的双目紧闭起来,因为她的眸中已经渐渐有泪蕴出,若是闭上了眼睛,面前的那个人便看不见她的脆弱了吧?
    “皇上,只是这次你可莫要松手了,臣妾等着呢。”夏子绡依旧是那样,心狠口更狠。她永远都学不会松口。
    “夏子绡,你永远都是这样,朕真的受够了。”叶靖山的手微微地松了一松,面上隐有痛苦的神色升起。
    “既是如此,其实臣妾也受够了,那皇上便不要再像从前一样松手。”
    这是怎样精彩的一个了断!
    “你不要再叫臣妾了,朕听的觉得恶心,因为你实在是不配。”他手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
    夏子绡嘴边的笑意仿佛像是跌进深潭中的石子漾起的细纹一般,愈发的大了。
    “没错,没,错……”夏子绡已经慢慢地说不上来话了,她那细碎的声音已经渐渐淹没在她那听起来甚是绝望的咳嗽声中了。
    “父皇,不要啊!”叶北轩匆匆就跪下来了,向着叶靖山恳求道。
    “北轩,你闭嘴,不要管她。”叶靖山实在不懂,为什么直至现在,叶北轩还要为这样的她而求情。
    难不成便是为了那求之不得的凉薄的亲情吗?
    “父皇,这么多年了,母后在您身边已经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母后实在是罪不至死。 ”叶北轩急匆匆道,生怕自己说的慢了些,母后就将死在父皇的手上。
    “北轩,你什么都不知道。”叶靖山摇了摇头,随即又道:“不,北轩,你知道的不是吗?”
    叶靖山的眼神很是犀利,犀利到叶北轩不知道自己还要说些什么好。
    一瞬间,夏子绡眸中的湿意便更盛了些,倘若叶北轩不是那种身份,她是真的想好好拥抱一下叶北轩的。
    其实她一直都记得的,那年叶北轩要去南华做质子的前一天,他抱着自己的腰,带着哭腔对自己说,想要让她抱抱自己。
    哪怕是轻轻的一下就好了。
    她一直不曾忘记,因为当时的叶北轩还是小小的一只,脸上却满是乞求的神色,实在是太招人心疼与爱怜了。
    其实夏子绡这些年来也一直都在后悔,后悔当年的心怎么就这样坚硬,怎么就没有给他个略微温暖的拥抱呢?
    当初她站在高台上凝望他离去的身影时,虽然嘴还是硬着,但她已经后了悔。她当时满心想的都是叶北轩在抵达南华之后究竟会过着怎样的生活?
    “朕才想起来,当年南华无论怎样都要东宛的一个皇子去那里做质子,这事可与你有干系?”叶靖山忽然问道。
    夏子绡只是缓缓地睁开双眼,并没有做出没有任何的反应。
    一旁的赵牧有些站不住了,他为了夏子绡给他那诱人的条件已经做了叛国的事情,若是夏子绡出了什么事情,那么叶靖山是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正巧他当时便站在了叶靖山身后的位置。
    一剑刺过去便好了,赵牧也没有机会再想的太多了。此刻还能博他一下,若是这个机会他都没有把握住的话,那么他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夏子绡看得比谁都要清楚,她此刻唯一的念头便是——叶靖山要有危险了。只是她的身子还被叶靖山死死地禁锢住,她不能说上一句话,也无法动上分毫。
    还好王肃阳眼尖,他早就知道赵牧会有如此举动,其实他一直盯着赵牧呢。
    “父皇、母后,小心!”
    场面一下子便混沌了起来,叶靖山只好再次松开了夏子绡的脖颈。
    夏子绡一下子便瘫倒在湿漉漉的地上,身上那件血红的袍子立即就沾上了泥水。她的面色红的厉害,便是身上那件衣裳也不遑多让。
    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每到如此,她便觉得新鲜的空气才是最可贵的。
    从前那个说要一直保护着她的男人,已经赠予了他三次这样极致濒临死亡的感受。
    王严西挑开了赵牧手上的剑,电光火石之间便把剑尖对准了还没有缓过神来的夏子绡。
    夏子绡最终还是要由他来杀死才为妙,他早就已经看出来了,叶靖山说的那些豪言壮语只不过是他用来骗自己最无力的话。
    他根本就不舍得杀死夏子绡,他还爱着她。
    这样的两个人,还要纠缠多久才算是有个尽头呢?
    所以王严西只好做了那个恶人。
    叶靖山很快地就察觉到了王严西想要干些什么,夏子绡此刻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便是连站也站不起来。
    而赵牧现在也受了重伤,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来保护此时此刻最是无助的夏子绡。
    叶靖山此刻已经无法思考了,他的一举一动,完全就是自己潜意识里所思所想的。因为那就是他所认为的正确的。
    叶北轩也速速地站了起来,大喊道:“王将军,不要!母后,小心!”
    可是,当叶北轩还未抵至夏子绡的身边的时候,他便已经听见了一声疼痛的闷哼。那声音,怎么听着都像是父皇的声音。
    “父皇……”叶北轩已经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的场景了,一定是他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吧。
    上一秒还在王严西手上的剑此时此刻已经完全地插在了父皇的腹部,父皇那明黄色的袍子已经被血染出了一朵妖艳的花来。
    而母后就在父皇的身边,满面错愕,身子似乎已经僵在了原地。隐隐约约,似乎她的眼角蕴了两颗泪珠。
    王严西看着面前的景象,生生的后退了数步,他不知道自己做了怎样的错事。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与他预料方向相反的结局发展着。
    “皇上,微臣,是微臣的错。”王严西无力地跪在了地上。
    “王将军,这不是,不是你的错。”叶靖山虚弱道。
    这怎么会是忠心耿耿的王严西的错呢?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错,明明说是要杀了她的,却又在那一瞬间为她挡下了这一剑,这分明是上天对他言行不一最好的惩罚了。
    “北轩,这一切与,都与王严西,他没有错,你记着没有?”叶靖山不忘嘱咐道。
    “儿臣知,知道了,可是父皇不用说这的,父皇,父皇一定会没有事情的。”叶北轩强忍住自己的眼泪,故作镇静道。随后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赶紧去唤太医来!”
    “北轩,日后朕便将这东宛交与你手中了。”叶靖山并没有回应。
    夏子绡直到听见了这句话,才猛地回过神来。“皇上,不能!”
    “子绡,子绡,直到现在你还是,还是不能将实话说与,说与我听吗?”
    夏子绡摇了摇头,“不能,不能,我怎么能说呢?”
    叶靖山的嘴角被他艰难地扯开了一道弧线,“罢了,你既然,不说,就算了。”叶靖山也没能想在这最后的一刻能听到夏子绡那个谨慎深埋了二十年的秘密。
    “子绡,子绡,子绡……”叶靖山脸上渐有难色升起,手也慢慢的扬了起来,开始无力地厮喊起来。
    这几声喊叫将夏子绡的魂都唤了回来,她没有多想,急忙便跌撞地爬到了叶靖山的身边,一把抓过了那只苍白冰凉的手。
    “我在,我在这里。”夏子绡眸中的泪“啪嗒”便坠到了叶靖山的脸上。
    “子绡,我只问你一句,这么久以来,你,你有没有喜欢,我,一,一下子也,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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