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若囚美人心》34 恨不得驱人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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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入秋了。
    叶一湄踏上洁净的石阶，一步一步走向门内，推开碍事的藤椅，想了想，又坐下来。
    现在什么人都没有了，叶一湄刚刚出去看了四周，不知道是不是她娘安排的，居然没有一个丫鬟在她房间附近。不过，叶一湄估摸着这也是花巧一时之间下了决心的原因吧。
    她看了地面，人还没醒，衣服倒是被静雪穿的很认真。
    叶一湄没想到就这么点时间静雪竟能做成这些事，整理被褥，给人穿衣，解决房内杂乱的地方，最后有条不紊的检查了荷包……虽然其中的违和感很多，但是叶一湄忽略了，只是在想，她莫不是比她预料的还要低估了静雪？
    而站在院子中，高声呼唤就会有人应答……
    叶一湄正要细想下去，那厢的花巧就呢喃着醒了。
    “啊……公子，”花巧睁开眼，发现专注盯着她的叶一湄，登时想起方才自己做的丑事来，虽然面上羞愧，但恐怕更多的是求而不得的怨念，“公子您原谅我吧……婢子是一时迷了心窍，不是有意冒犯您的啊……”
    往常，叶一湄是个很和善的人，更是经常对人微笑，令人如沐春风，何谈现在这幅面无表情的模样。
    花巧低着头认罪，身子却不老实，故意把领子拉松，露出胸前春光，她以为叶一湄年少不懂事，家风又严，定是对她目不转睛。
    然而偷偷抬头瞧了一眼，发现……叶一湄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入口一片清凉，舒服的她眯起了眼睛。
    ——不得不说，花巧这是在白费心思。
    且不说叶一湄是个女子，对她全无兴趣。更不用说，叶一湄生性在这方面的冷淡。
    平日里书院里有好事者私下贩卖春宫册子，对着叶一湄，都舍得不要银子白给她，就是为了看看叶一湄这张俊俏的脸上会是个什么表情。
    令人欣喜的是，叶一湄接了，却又不仅仅是接了别人的册子。大概是好奇，在一群热闹中翻了一页，见她还是面无表情，于是有人给她翻了第二页……
    叶一湄给他们的回应是，当场吐了。
    那册子上的画面栩栩如生，人物虽是没有太精致描画的脸蛋，但肢体动作，尤其是那处，都细致到可怕。叶一湄忍着第一页，但是身为女子，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激动的，所以叫所有人失望了。
    自那以后，叶一湄有一段时日是不自在的，见到人就不住动歪心思，这件事给她的影响其实不大，却印在脑子里很长时间，以至于虽然她觉着已经没事了，却潜意识里还在拒绝这种事。
    现在，面对花巧很明显的求欢姿势，她很是不解，也就更想不到，眼前的人到底在急切什么。
    喝了茶，透心凉。叶一湄瞥她一眼，见人眼里闪了闪，怕对方再闹出个什么幺蛾子出来，只好开口问她，“你方才是想与我……是吗？”
    那中间不好说出口的字叶一湄用手势带过了，接着就见花巧扭扭捏捏的点头，身子又扭了起来，面上红晕烧到耳朵，一副春意满怀的模样。
    叶一湄沉默半晌，又问她，“为何会有这样的念头？”
    花巧没想到自家公子竟然真的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那么也就意味着，他刚刚那样拒绝她，其实只是因为她是个姑娘家，为了保护她的贞洁，所以才没有碰她？
    公子果然是正人君子……花巧止不住的窃喜。
    叶一湄完全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又引得花巧这么高兴，索性也就不多说些什么，静默的看花巧准备怎么跟她解释这事。
    而要问叶一湄。她是真的不知道。
    叶夫人又没跟她说过这方面的知识，为了不让叶一湄接触这些乌七八糟的，连提都没提，那些有不轨心思的，例如月欢，没见到人都被调到后厨去做脏活，完全杜绝了叶一湄碰触这种事情的根源。
    但是，千躲万躲，躲不过一个无心勾引。
    叶一湄听完花巧情意绵绵的话，心都碎了。
    “我到底做了什么？”她惊讶地问花巧，“我允许你了还是我明确表达了我有这个意思？”
    花巧讪讪道，“公子您没有这样说……”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叶一湄又喝口凉茶，纯粹是静心。
    这种没有意义的反问显然难住了花巧，因为她完全不能在避开自己错误的情况下给叶一湄一个舒心的回答。
    叶一湄叹口气，蹲下来，眼神带着悲悯，“下次还敢吗？”
    花巧正面看他，这人身上淡淡的茶香飘过来，几缕额发垂在肩上，精致的脸上再没了温柔和善。她仔细看的是他的眸子，方才一瞬看错了，那不是悲悯，不过是在看蝼蚁，因为她与他，二者其实完全没有可能联系到一起去。
    花巧以为他的问话是原谅了她，急忙曲身磕头，“婢子下次再也不敢了……公子原谅婢子……婢子知道错了……”
    这几句翻来覆去的都是一个意思，叶一湄听得腻了，挥手打断她，“我当然原谅你。”
    花巧喜极而泣，“谢公子宽……”
    “慢着。”
    叶一湄笑笑，“我的意思是，我原谅你了，但是，你得从府内消失，我才能真正的释怀。”
    “……”花巧面色瞬间苍白，跌坐在地上。
    叶一湄不看她，因为这件事发生时，她就已经下了这个决定。
    为什么要做这么绝？
    当然是厌恶。
    花巧是个三等丫鬟，平日里端茶送水打理房间，顺便扫扫院子，修剪花枝，一言概之：只要有脏活累活就去找她吧。
    仅仅是个三等丫鬟，能见着叶一湄几回？忙着做活都来不及，还有心思想这些？
    这府上，叶夫人管的最严的就是欺上瞒下，凡是有偷懒的，旁人揭穿，经了查证，确保属实，定会还人一个公道。
    换言之，你哪怕会被人抢功劳，但只要肯踏实做事，总会被看见的。
    花巧喜欢她叶一湄什么？是这张脸，还是这副身子？
    能力明明足够，却还是要掏空心思，妄想走邪路。说着喜欢她，却从来没有试图了解她。
    叶一湄心内生生涌上一股恶意。
    想利用她，也许真的只是喜欢她的脸吧，都无所谓，因为看不到，便不会为此烦心。
    但是当现实摆在面前时，叶一湄还是忍不住一阵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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