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鸾》515.来自上个纪元的信（1/3）

    
    夏极在往前走去，而远处的龙也开始止步。
    本是疯狂冲来、不会被任何外物所动所阻拦、甚至根本不会畏惧死亡毁灭的石像怪物们，也是停住了脚步。
    它们记得这个灵魂的味道。
    或者说是龙记得，而这种熟悉感传递给了它们。
    它们本就是龙仆，是附庸。
    龙也静止了躯体，看着微笑而来的人类男孩。
    银白的长发忽然如柔软波涛般向着夏极而去，如同试探般在他面前停下了。
    “小心！”女皇急忙提醒。
    虽然她觉得她不该提醒，但这些龙祸缔造者，这些移动天灾太过可怕，她倾尽全力，也不过是勉强抵挡。
    而这条龙，她也曾打过交道。
    那银色的长发看似美丽，但却极其危险，可以瞬间收割不少仙人的性命。
    而且，即便自己动玄气以白刀斩出，也无法斩断这一根银发，如今这长发到了自己父亲身侧，她怎么能不提心吊胆。
    但夏极只是伸出左手手掌，轻轻抚摸着那银发，然后握紧了那绸缎般的银色。
    他静静闭上了双眼。
    那龙也闭上了龙瞳。
    两者显然在交流什么，只看得女皇目瞪口呆。
    等到夏极再次睁眼时，双瞳里已经带上了许多柔和。
    银白的长发开始收缩，龙形也开始变化，在灰蒙蒙的峡谷尽头，幻成了一个极美的女子模样，只是闭着双瞳。
    所有的石像怪物都消失了。
    那人形奔向了夏极。
    一切如梦似幻。
    待到女皇再次去看，只见夏极手上又多了一枚银白的戒指。
    夏极转身道：“水月，你先退出去吧。”
    夏水月点了点头，她简直无法形容此时的感受，自己的父亲云淡风轻就收拾了两条巨龙？
    而且看样子，还是收服了？
    这就是平常心？
    不对。
    最后一条龙为什么感觉像是变成了女人的形状？
    难道是狐媚子？
    夏水月胡思乱想的时候，夏极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他往着再深处而去。
    这龙祸果然非同寻常。
    其中藏着的龙远远不止两条。
    过去以为是一国有四龙的说法其实是错误的，这些龙是按照地域进行的分布，整片大陆上拥有的一共不过是三十多条。
    但夏极只在此处，就看到了许多。
    只是寂静山庄的剪影银龙，小石林的银色母龙，在龙群里显然都有些地位，加上夏极本身的神秘可怕，其余扑来的龙也开始押宝。
    毕竟它们之所以暴动，完全是承受不了毁灭的恐惧。
    就如同风暴降至，水里鱼儿开始乱游；地震将至，丛林野兽惶惶不安。
    如今它们在夏极身上看到了希望。
    那是一种天道残骸衍化生命对于天道残骸核心的信任，以及夏极本身的一种特殊。
    所以，走了一圈夏极，夏极右手五根手指戴满了戒指。
    左手，他则是依然戴了三个，算是做个区分。
    恐怖的最强的龙祸，正被这七岁的男孩慢慢消弭。
    他如神话般，行走在灰蒙蒙的世界里。
    此处已到尽头。
    忽然...
    他心有所感，抬头。
    这一刹那，他看到了幻觉。
    或者说是真实的幻觉。
    丛林上方的虚空浮现出一汪海洋。
    海洋上，一叶孤舟正静静地漂浮在黑蓝冰冷的洋面上。
    夏极眉头动了动。
    这是之前不归海里的时间与因果之龙。
    这条龙的力量异常强大，和后来的心灵与记忆之龙完全不同。
    后者像是某种投影，而这一条龙却似就是藏蛰在这世界的本体。
    只是看了一眼。
    夏极的意识就被吸收了出去。
    他手指之中，七个戒指探出七个龙头，发出低沉地龙吟，似乎在警告着那天空的存在。
    只不过也许是时间与因果之龙太过强大的缘故，又也许是它们对夏极充满信心、或是抱着试探“是否有资格庇护它们”的缘故，所以并不冲出。
    夏极的意识终究是被硬生生拖了出去。
    七岁男孩的虚影再一次坐在了孤舟上，看着对面被帽兜遮掩的存在正拈子欲落。
    他唇角勾起了一丝笑。
    幽幽的声音从帽兜下传来，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来下一盘棋吧。”
    无论来人答应还是不答应，都会被送到存在因果的过去，然后老死在过去。
    这就是一盘棋局定死亡。
    夏极唇角咧开了，应答道：“好啊，下一盘棋，只是在这里...我以这样子下棋，有些太过束缚了。”
    帽兜里的存在呆了呆。
    下一刻。
    夏极身形爆开。
    一颗黑洞，外加十二颗烈日的意识从他体内钻出。。
    幻境之中的平静洋流顿时被引力带起来，化作无垠的波涛向上而去。
    只是因为烈日的存在。
    这些波涛又迅速被蒸发，化作雄浑火焰的一部分，使得烈日更璀璨。
    夏极站在火焰与海洋之间，露出了狞笑。
    意识虽然无法直接吞噬实体，可是对于这些本就是由意识构建的幻境，却是可以吞噬的。
    他站在十二烈日之下，感受着自身力量和那一滴混沌道痕的双重作用。
    至于面前，叫嚣着“要和他下棋”的存在早已被高温烧成了灰烬，成了他精神烈阳的一部分。
    海面在迅速蒸发。
    烈日凌空，煮海成田。
    而虚空里，夏极终于见到了始终在幕后的本体。
    那是一条静静悬挂，似乎由无数龙体叠加在一起的龙。
    一目看去，看到了无数条龙，但却其实又是一条。
    那条龙如刚从沉睡里苏醒，缓缓睁眼，辨认刹那，便是开口道：“是你。”
    夏极问：“你认识我？”
    “不...我只是认出了你。上个纪元，有一位女子曾经留了一封信给你，她需要你返回过去查看。”
    如今在意识空间之中，以夏极此时的力量，没有什么能在他面前说谎。
    何况，这条龙和之前的龙不同，甚至和之前的海洋都不同。
    “你又是什么？”
    “我不过是看过了诸多纪元的一个可悲存在而已。”
    “说人话。”
    “...”
    那条无数叠影加在一起的龙才缓缓道：“它的躯体会在纪元里分解重组。
    可我们是特殊的，我们是法则的具象化，我们投影无数。
    时空心灵，力量现实灵魂，六条真龙，在这宇宙里静静存在，
    只有这宇宙彻底毁灭，我们才会死去。
    而我恰好是本体，恰好从上个纪元传递了一封需要你返回去阅读的信。”